第五卷 第二章 爸爸 文 / 南瓜人

    第二章爸爸

    前頭的光線越來越亮，片刻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石門，那邊是一個空曠的石製大廳，足有幾百平方米大小。幾個被召喚出來的魔法火焰把大廳照得通亮，而戰士們則多數坐在地上休息，少數光明魔法師忙碌著，在給一些死亡的同伴復活之後，開始給傷者治療。

    看到復萊爾他們終於過來，皇帝、皇子等人迎了上來。

    「護國法師！」托恩皇帝一臉惶急：「你沒事吧！」

    「我還好！」復萊爾輕聲回答。這時，早有皇宮守衛把復萊爾接了過去。在大廳正中央，是皇宮眾人聚集的地方，剛才雖然還在一起並肩戰鬥，現在，他們與傭兵的休息地之間卻有一道明顯的間隔。

    胖子和流浪沒有跟上去，四處打量一下，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流浪的那幾個同伴，果然，旮旯也在那裡。他們立刻走了過去。

    跟幾個打了招呼，胖子剛想坐下，qq卻響了。胖子立刻打開qq，他一直在等阿瑞的消息。

    qq裡的聲音卻是一個男子。

    「今天你還回家吃飯麼？！」

    「爸爸！」胖子吃了一驚，突然想起，今天正是現實中的週五，晚上是家庭聚會的時間。「那個！恐怕今天真不行了！」胖子說。現在這個情況，他還真走不開。

    「哦！」爸爸並不吃驚：「還在無限裡哪！？」

    「嗯！」胖子只能承認。

    「你玩吧！」爸爸說：「但也要注意下來休息！」

    「知道了！」胖子回答，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爸爸！等一下！」

    「怎麼了？！」爸爸剛準備斷線，被胖子及時叫了回來。

    「沒，沒什麼！」胖子想了想，自己的事情讓爸爸摻和麼？！他可拿不定注意。

    「你怎麼了？！」爸爸卻覺得好笑起來：「怎麼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

    「呵呵！」胖子也笑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說來聽聽！」爸爸笑著說：「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嗯！」胖子考慮了一下：「我就是想問您在無限裡是什麼職業？！」他在父母家見過頭盔，知道不僅是他爸爸媽媽，連爺爺奶奶也在無限裡享受生活。

    「我？！職業？！」爸爸似乎被問愣了一下：「我沒什麼職業的！」然後他笑了起來：「不過，你媽媽可是不錯的戰士呢！有60多級了吧！」

    胖子也跟著笑了起來，想起媽媽手拿武器的樣子，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如果這個世界上他還有害怕的人的話，那個人絕對就是他媽媽。「那個，我不是說戰鬥職業，生活職業也算！」

    「那麼說的話！」爸爸停了一下：「應該是醫生吧！」

    果然不出胖子所料。胖子知道，爸爸對醫學可說是到了癡迷的程度，按媽媽的話講，爸爸那是典型的手術狂人，而爺爺奶奶也經常在胖子耳朵邊念叨，他剛出生幾個月，媽媽因為機會巧合，去以色列留學了幾年，而那時也正是爸爸當住院醫生練手術的時候，結果胖子被扔到爺爺奶奶那裡管著，爸爸則幾乎全天都待在醫院。這樣的情況直到4年後媽媽從國外回來才有所改變。這樣的人，在虛擬世界裡不當醫生才怪呢。「不知道您對無望之毒有什麼瞭解？！」胖子問。

    「無望之毒？！」

    胖子很高興，他能明顯聽出爸爸語氣裡的興奮。如果有人問胖子誰是他這個世界最敬佩的人，他的第一反應絕對是爸爸。爸爸的天賦也許不算很好，卻是那種一生只做幾件事情的人，而每件他想做的事情，都會做到極至。即使是在虛擬世界裡面，胖子也相信，如果爸爸願意做什麼事情，也一樣會非常精通，何況是他鍾愛的醫學。「對！」胖子回答。

    「那個東西只有在傳說中才有吧！？」爸爸說。

    「確實用的人很少！」胖子停了一下：「您到底瞭解多少！？」

    「這個傳說中的極其霸道的東西！」爸爸笑了，想不到自己兒子居然能因為某件事情而著急。「我查過了一些資料！雖然沒見過，但從已有的線索裡面推測，這個東西應該是一種非常厲害的血液凝固劑，能讓人全身血液迅速凝固，致人迅速死亡！你知道，現實世界中有一種疾病叫dic的，也是身體內血液凝固，不過因為血液裡面參加血凝的物質消耗過多，後期就改出血了。這種毒藥卻完全不同，能讓所波及到的所有血液凝固，而不出現後期出血的症狀。更重要的是，因為血液通路沒了，人死亡後就不能再次復活。可說是再凶狠不過了！」

    爸爸還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胖子卻等不及。「那個，中毒的人應該怎麼治療？！」

    「理論上來說，針對症狀是可以治療的，主要是溶血治療。當然，那只是理論上的，要知道，這個毒藥導致的症狀進展太快，等有人想治療的時候，恐怕已經來不及了！」爸爸說起這些來可算是如數家珍，突然他想起了件事情：「你知道有中毒的病人？！」

    「是的！」

    「而且沒死？！」

    「是沒死！」胖子說：「中毒的兩個都是有大本領的傢伙，都能控制毒藥暫時不發作！」其實胖子也在懷疑皇后是不是中的也是這個毒，現在還真無法確定。

    「哦！」

    胖子無聲地笑了，他知道，雖然裝著很平靜的樣子，爸爸現在絕對是心癢難耐。「您有空麼？！要麼您過來看看？！」

    「這個！」爸爸卻似乎猶豫了一下，他骨子裡面是個非常重視家庭的人，年齡的增長也讓他的這種傾向更強烈起來。「你在哪裡？！」

    「在帝都附近！」胖子想了想才回答，他們現在還沒有真正逃出去，也確實不知道該在哪裡和爸爸會合。「要麼您先過來，反正到這裡怎麼也要個幾個小時，過一會兒咱們再聯繫？！」胖子還是不太願意把自己現在的情況說出來。

    「我還是先跟你媽商量一下吧！」這是爸爸最終的回答。、

    掛斷qq的胖子跟幾個朋友打了招呼，然後把流浪拉起來，朝皇帝那邊走過去。流浪此時早已把大禹放下，大禹呼吸平穩，只是仍然昏睡不醒，一個傭兵光明法師在給他治療。

    皇帝等重要人物被皇宮守衛圍繞著，這些守衛見胖子過來，自行讓開一條道路，讓胖子兩人通過。中間也只有皇帝、皇子和復萊爾坐著，大元帥則一直躺在擔架裡面，大家正在討論著什麼，看到胖子，討論暫時停止，皇子甚至站了起來。

    胖子跟每個人點頭示意，然後把流浪介紹給托恩皇帝：「陛下，我沒經過您的同意僱傭了一些傭兵，希望陛下不要見怪，這位是流浪狗先生，是這些傭兵的首領！」這些傭兵其實是胖子僱傭的，胖子可不願意承擔這麼大的一筆費用，趁這個機會正好推到帝國身上。

    「哪裡？！」托恩皇帝說：「各位傭兵將士在這次行動中可說是立了大功！」說著揮了揮手，示意正要上前見禮的流浪不用多禮。他這話並非虛言，這些傭兵的實力大家剛才也都見識過了，在正面大規模戰爭中，傭兵的能力還不一定能起到很大的作用，這樣逃亡的情況下，傭兵的作用可比正規軍要大得多了。托恩皇帝甚至請兩人坐下：「二位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商量之後的行動！」

    胖子根本就不客氣，跟著皇子坐了下來，流浪則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坐到了胖子身邊。

    討論繼續進行，胖子剛來，剛才討論的內容沒聽到，對帝都的各種情況也沒太多的瞭解，也只能聽著。偶爾也就跟邊上的皇子詢問一下。時間長了，胖子才終於搞明白狀況。

    帝都的衛戍部隊分兩大部分，一部分就是近衛軍了，也是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人數在5萬左右，另一部分則駐紮在帝都周圍，是真正的衛戍軍，人數15萬，又分為東、西、南衛戍軍，分別駐紮在帝都的東、西、南三個方向，北面因為臨著神之河，防衛任務主要由大概2萬人組成的水軍負責。大家分析著近衛軍大部分應該已經被拉佐等人控制住了，而其他的衛戍部隊拉佐控制的可能性則比較小，畢竟他是個文官而非軍隊領袖，對於這一點，大家卻全都沒有把握。

    「當務之急！就是要在手上掌握一支軍隊！」大元帥贊維斯的意見沒有人反對，卻跟廢話也沒什麼區別。

    「我覺得！」菲烈總結說：「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還不能確定衛戍部隊是否傾向於拉佐，這個好辦，我們派幾個人去試探一下就可以了！我們大部隊暫時還得在地道裡待著，畢竟這裡是最安全的！只是這個時間不能太長，畢竟時間的延長就意味著危險的增加。」說著看向托恩皇帝。

    「就這麼辦吧！」托恩看了看其他人，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其實！」皇子接著補充：「其實，帝國這麼大，只要有機會逃出去，就一定能夠找到我們安身的地方，一點點地發展起來，在回帝都也並非什麼困難的事情！」這些話的用意一半是鼓舞士氣，另一半倒是在安慰他的父親。「大師！」菲烈接著轉向復萊爾：「我們怎樣才能從地道中出去呢？！」

    「那倒不難！」復萊爾說：「大廳四個方向各有一個出口，西面的那個是我們來時的方向，其他三個方向都有非常長的甬道，但真正能通往地面的只有北面的那個甬道，其他的兩個是用來在特殊情況下迷惑敵人的。具體出口的位置，應該在帝都東南面20公里左右的地方！」雖然只有片刻，復萊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聲音雖然依舊平穩，卻只有更加低弱。胖子同情地看了老魔法師一眼。他知道，軀體死亡魔法造成的部分身體的死亡就類似於現實中的壞疽，不同於一般的壞疽患者，因為時間長了，都有一定的疼痛適應，復萊爾的卻是瞬間造成的，現在復萊爾所忍受的痛苦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

    「那好！」皇子停了一下：「就這樣吧！大家還有什麼意見？！」說著看了胖子一眼，只有這個傢伙還沒表態呢！

    「那個！」胖子知道菲烈的意思，他也正想開口：「有兩個事情我想應該說一下！」稍微停了一下：「第一個就是館長，就是日出之城大圖書館的館長，他也是這次叛亂的主謀之一（說到這裡，胖子還是覺得有點黯然，他實在想不通館長為什麼會摻和到這件事情裡來！他寧願復萊爾早先說的話是真的，那是阿奎拉妥斯搞的鬼！），他有個奇怪的技能叫『心之眼』（他又看了復萊爾一眼，老魔法師正看著他，眼睛裡面居然有些許的笑意），雖然我不知道具體這裡距離地面有多少，但我覺得通過這個技能，他能發現我們的所在，雖然可能要多一點時間，因為我們畢竟其實還在帝都範圍之內，當然，如果我們出了帝都，不用太遠，大概一、兩公里就夠了，他就不會發現了，除非他跑出城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大家都在考慮，只有托恩皇帝開了口。

    「我的意思其實就是說！」胖子接著說：「這個地方最好也不要久留，雖然我確信叛軍不可能很快打開一個通道進來，他們卻可以根據我們的行動，判斷地道的出口位置！」胖子又停了一下：「第二個事情，關於無望之毒，我找了個人，他可能有辦法治療它！」

    開始幾句話還好說，後面的話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真的？！」復萊爾和大元帥贊維斯的眼睛都亮了，說不重視自己的生命那是沒辦法情況下的托詞，誰真想死，那才是怪事呢！

    「那個人其實就是我的父親！」胖子笑了一下：「他對醫學應該是很精通的，但是，按照他的說法，其實他也對治好無望之毒沒什麼把握！說實話，我也沒什麼把握！我說出來，是想問問復萊爾大師和大元帥想不想試一試！」

    「當然想！」正主沒說出口，托恩卻立刻替兩個人說了：「快請你父親來啊！」

    「不過，這裡面去有個問題！」胖子苦笑：「他住在很遠的地方，來需要很長時間，而且他沒有戰鬥職業，到這裡來的可能性機會沒有！」「笑話，即使能來，也不是你們能說得算的，你們看起來跟個人似的，不過也就是npc，在我眼裡，加一起卻連我爸爸的一根頭髮也不如！」當然，這是胖子想的，可不敢說出來。

    「那你說怎麼辦？！」托恩立刻問。

    「我想帶著二位大人到一個叫米索裡的小鎮，我們在那裡跟我父親匯合！」胖子說。這是他考慮的最好的辦法，其實，他還有個私心，阿瑞他們還在帝都裡面沒出來，只要他到米索裡，自然可以修好那裡被破壞的魔法傳送陣，阿瑞他們也就可以直接用回城卷軸出來。魔法傳送陣也是爸爸能到米索裡的關鍵因素。

    「好啊！」托恩皇帝大喜：「要麼我們大家一起去那裡如何？！」

    大家都微笑起來，這個皇帝確實沒什麼本事，可誰也不敢說出來。「那個！」胖子想了想措辭：「陛下，我們都去的話，目標太大，太容易被發現，而且，這一路也不一定就沒有危險，我們也不得不考慮您的安危！」

    「這樣啊！」托恩有點失望。「好吧！就按你說的，這裡的人你都可以挑選！但要保證護國法師和大元帥的安全！」

    「這個麼！」胖子想了想：「人不需要太多，只要幾個傭兵就夠了，畢竟目標小一些，他們對逃跑更在行一些！至於二位大人的安全，我只能說是盡力而為了！」

    整個隊伍在15分鐘後出發，出了大廳北面的出口，沿著甬道前進。整個甬道開口朝北，最後出口卻朝東南，可想這個彎饒得有多大。好在大家都是高等級的各種戰鬥職業者，統一指揮之下，行動相當迅速，即使如此，到達甬道出口的時候也已經是凌晨5點多了，地道裡看不出來，但外面，天應該已經亮了吧！

    路上，阿瑞也終於給胖子發了信息，胖子相當詳細地跟阿瑞講了發生的事情，也讓阿瑞吃驚不小。然後胖子給阿瑞講了自己的計劃，她當然也只有同意。當然，這中間爸爸也跟胖子聯繫過，爸爸居然要跟媽媽一起來，胖子也不太奇怪，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也算是習以為常了。胖子跟爸爸約定了見面的地點，甚至找有經驗的傭兵幫忙設計了一條來的路線。

    甬道的出口其實並沒有出口，而是一個並不厚的土質層，也總有個十幾米厚，好在經過精細設計，通過「定向爆破」，能迅速打開大部分的泥土，剩下的不足5米的厚度，幾個戰士片刻就搞定了，而這個地方，地道裡面也設置有專用的瀉土通道。

    通往地面的出口長滿長草，即使有個大洞，還真不容易被發現。看著這個出口，胖子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帝都周圍幾十公里範圍內禁止居住和耕種的原因。

    第一次出來的人不過十來個，包括被派往各個衛戍軍營的皇宮守衛，還有胖子和流浪小隊以及復萊爾和大元帥贊維斯，贊維斯還躺在擔架裡，由流浪和玉樹臨風抬著，本來也為復萊爾準備了擔架和人選，大魔導士卻堅持自己走，他雖然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卻仍能自如地使用相對簡單的魔法。大禹和旮旯被留了下來，大禹雖然已經醒了，身體卻仍然虛弱，甚至無法行走，這也是24小時內第二次使用「戰神的分身」的副作用，旮旯則完全是被托恩皇帝留住的。

    這些人隨即分開了。

    路上，胖子有機會回頭看了看，即使在20公里外，帝都巨大的輪廓也還是異常清晰。

    「終於出來了！」胖子喃喃地說：「帝都！」然後轉身趕上自己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