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節 支援武器 文 / 黃初

    第七十節支援武器

    王纘緒比較慎重，前面一番話，實在是難以理解之下才問。

    現在輪到商討具體的後期行動，他就自然的退到了一邊去，將談話的主導權，交到了旁邊的陳蘭亭手中。

    陳蘭亭也算是以後川軍中的一員名將，他對於政局變化可能沒有王纘緒看得透，但對於戰局的理解，卻還在王纘緒和原來的范哈兒之上。

    「哈公，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要參戰的，那你們覺得，我們主打哪個方向好？」

    劉湘和劉文輝對峙的陣線比較長，中間還夾雜了一些依靠兩人的小軍閥，但最主要的衝突點，當然是成都方向這一塊。現在成都和附近地區實際都在劉文輝手裡，劉湘或者他的盟友只有打下成都，才能算是真正掌控了四川的大部分地區。所以在座的將領都知道，這次劉湘的主攻方向，肯定是成都。

    「當然是成都了！」范哈的回答也不出大家意外。

    但是陳蘭亭聽了以後，卻是笑著搖頭。

    「王大哥，哈公，還有幾位，我們的立場都差不多，就是想在二劉交戰的時候，保住自己的勢力，盡量獲取更多的利益。所以有些事情，都不得不多方考慮。現在川中各大勢力，主要二劉和鄧錫侯、田頌堯、楊森，其中劉文輝勢力最大，所以劉莽子這次肯定是聯合其他各家，一起對成都發動攻擊，只是到時候是不是由劉莽子的二十一軍來主導攻擊成都的行動，恐怕還難說呢！」

    「那我到底該打哪兒？」范哈有點摸不清陳蘭亭的意思。

    他對於四川的各派系勢力瞭解，還停留在原來範哈兒的記憶水平，當然認知有限，也確實需要陳蘭亭這樣的明眼人提點。

    「呵呵，除了成都，我們其他任何方向都可以打。」陳蘭亭笑著給出建議。「哈公，我估計劉莽子肯定會先唆使鄧錫侯、田頌堯他們去打成都，他在後面跟進。而如果他也要求我們的部隊配合同去，則只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到時候我們必須拒絕。而選擇其他任何方向，讀可以和劉湘的嫡系部隊一起，慢慢等著撿果子就行。」

    陳蘭亭的建議，在所有非劉湘嫡系的將領中，是早就有人想過，只是大家平常不敢明著說出來罷了。

    現在這樣的場合一明說，還沒等范哈兒反應，那些保安團和警備部隊的將領們，就已經紛紛表態：

    「對，對，這樣好，我們絕對不能去打成都。」

    「不錯，我們可沒那戰力，就應該這樣。」

    他們這些地方部隊，戰鬥力本來就不強，最怕的就是派上去當炮灰。

    到是范哈兒，他早就決定參加這次二劉之戰，而且是抱著練兵的目的去的，其實對於這樣上戰場後躲在一邊撿果子，並不是很樂意。只是被劉湘送上去當炮灰，他也同樣不樂意罷了。

    不過想想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現在預設立場，其實也沒啥大用，自己還是需要看形勢，隨時調整自己的戰役部署，所以乾脆決定先答應下來。

    范哈最後也點頭同意，表示：

    「嗯，那我們就都採取一致立場吧。」

    「不錯，只有我們團結在一起，才能戰鬥中不會被人當槍使。現在趁著大家都在，我們就定下這個盟約，如果劉莽子要求我們中人任何一個打成都，其他所有人都必須一致反對！」王纘緒在最後插嘴進來。

    除了那幾個保安團和警備部隊的將領，其他人都是上過戰場的，哪個不知道戰場上的形勢，之所以現在就預設立場的根本目的，還是將在座這些人都團結成一份子，好在劉湘那兒成為爭奪共同利益的盟友。

    他的提議，同樣獲得通過。

    不過大家也不可能籤文書，訂盟約，這些大多是袍哥或者部隊裡出來的人，用了一個很傳統的結盟方式，就是歃血為盟。

    雄雞血加上每個人的血，緩緩流入一個小酒缸中，再分裝到一個個大海碗裡。

    「干……」

    「砰砰」碰碗一響，幾個大漢仰起脖子，就咕咚咕咚幾口，把流著大家鮮血的酒給幹了。

    「哈哈哈，大家從此以後，就都是自己兄弟了！」

    「好，好兄弟！」

    幾個比較豪爽的，還互相拍肩摟背，親熱的不得了。

    只是等到盟約一定，那些特意跟過來的保安團和警備部隊頭領們，就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紛紛詢問范哈兒：

    「哈公，聽說你從上海買了不少軍火來，現在大家都是盟友了，能不能分一部分槍支給我們，我們照價付錢。」

    「是啊，哈公，大家現在可是在同一條船上，我們保安團的人連老套筒都沒配齊，你可得接濟我們一點武器啊！」

    三五人同時張口向范哈兒討要武器。

    這樣的要求，頓時讓范哈兒無奈看向一邊的王纘緒和陳蘭亭。

    第四師換裝了新式武器，並不是秘密的事情，但要接濟這些地方部隊，會給四川的內戰局勢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還真是難說，他準備先徵詢一下自己這兩位真正鐵桿兄弟的意見。

    本來王纘緒和陳蘭亭，認定自己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正坐在一邊安閒的喝大碗茶解酒，現在一發現這邊情況，也都是一愣。

    他們早前范哈兒去上海的時候，就委託他代買了不少的新式步槍和幾門小炮，大大充實了自己部隊。對於范哈兒搞到武器的能力，當然不會懷疑。只是對於他們新結下的盟友，張口就要武器支援，就是憂慮了。

    這本來就是一件很考驗盟友關係的事情，畢竟這種結盟，大家互相利用的成分居多，如果再被要求，其實已經有點過分。

    陳蘭亭心急，當即就表示反對：

    「各位，你們的部隊，大多只需要守土保護自己的地盤就行，又不用真正上戰場，哪裡需要太多的好武器？」

    「陳師長，話不能這麼說，戰爭一打起來，誰知道會不會波及到我們的地盤上，怎麼會不需要更好的武器？」

    「是啊，陳老哥，好歹大家也是盟友，我們的實力強了，對彼此都有好處不是。」

    「現在我們保安團別說和正規軍比了，好多土匪、強盜的武器都比我們好，就連一些地主的護院部隊，也可以給我們臉色看。兄弟們過的，實在是苦啊……」

    幾個保安團長，剛才還完全跟著陳、王兩人的意思走，現在一涉及到自己的好處，就紛紛呢劃清界限。哭窮、哭怕紛紛上場，目的就是撈取一批武器支援。

    陳蘭亭當然知道盟友強的好處，但他們之所以拉這些沒有多少戰力的地方部隊結盟，看中的就是他們實力不強，可以控制。一旦他們實力強了，還會繼續乖乖聽三位師長的話麼。作為一個軍閥，他和范哈兒、王纘緒一樣，深知盟友過於強的壞處，那就是不利於主盟者指揮，形成多方掣肘。

    「不行，不行！」陳蘭亭堅決的搖頭。

    四川的軍閥已經夠多，他們可不想再培育一批起來，和自己搶奪地盤。

    那些保安團和警備部隊的首領們，自然也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投靠范哈兒、陳蘭亭，看重的就是他們實力，也想趁機獲取一些好處，要不然還不如乖乖聽劉湘的話呢，那樣部隊雖然隨時可能被拿出去當炮灰，他們本人的好處卻絕對不會少。

    幾個保安團團長和陳蘭亭一個師長，七嘴八舌的爭辯起來。

    這一點上，范哈兒的立場和陳蘭亭一致的。不過他又有其他考慮，想依靠這些實力不強、又不大可能上戰場的地方部隊，培養出一批戰爭後備人才，所以對是否支援武器，仍舊還是有點猶豫。

    到是邊上一直沒說話的王纘緒，看到另一邊吵得實在不像話，可能連剛剛結成的盟約，都要受到影響了，才將他考慮後的建議，給說了出來：

    「老陳，幾位兄弟，大家都是盟友，有什麼問題，是該提出來說說。其實我也覺得，保安部隊並不需要太好的武器，否則還可能引來劉莽子的注意，不小心就被他調出去真當炮灰了。但幾位兄弟既然提出來了，那我看也還是要接濟一下的。這樣好了，我們師這次也換裝了一批新式步槍，淘汰下來有八百隻老套筒，哪位兄弟的部隊需要，就直接拿去好了，當是兄弟支援的，別談錢不錢的。」

    即便是老套筒，好歹也是一支槍不是，當即有一個保安團的團長表示要這八百支槍。

    王纘緒這個提議，讓范哈兒眼睛一亮。

    陳蘭亭的師只是部分換裝，他的第四師，可是全師換裝了新式裝備，那些淘汰下來的武器，同樣也有不少。本來還在想，是不是要回收廢鐵呢，現在如果拿來送人，到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幾位，我那兒有三千支老套筒，還有幾挺舊的水冷機槍，修修應該還能使喚一陣子，可以支援給你們保安部隊作練習用。雖然比不上正規軍的武器，對付一些強盜、土匪，肯定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更不要說那些地主家的護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