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節 中央抗日準備 文 / 黃初
第一百四十三節中央抗日準備
這也是戴笠對於人心琢磨得比較多，看楊秀瓊出來時，臉上並沒有特別羞憤準備報復的意思，就猜到，即便剛才范哈兒對這位小美人魚做了什麼，小美人魚也明顯不準備對范哈兒進行報復。
那樣的話，只要沒人問起，戴笠他當然不會沒事找事，主動去說范哈兒這個好哥麼壞話。
畢竟這事傳到夫人那兒，也肯定呀追究自己一個保護不力的責任。
他心中到是有幾分佩服范哈兒，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在佔了這位美人魚小姐的便宜後，竟然還能讓她不心生怨恨。
難道范哈兒這個色胚，對於女人真的這麼有手段，僅僅是那麼幾次接觸，就已經把那條美人魚，給征服了？這次美人魚上樓和他約會，根本不是脅迫的，而是他們兩情相悅，私會偷情？
戴笠這個情報頭子，擁有豐富的懷疑和想像功底，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經過他那麼一想，就變得複雜了。
接下去的事情，到是讓戴笠更信服幾分自己的猜測。
因為那美人魚楊秀瓊，在回到自己乾娘的住處後，竟然只是和那位乾娘匯報了一聲，稱自己沒被范哈兒怎麼樣，就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提她在華懋被范哈兒佔便宜的事情。
這樣一來，沒有那位夫人追問的戴笠，也是大感心安。
至少不用背地裡說范哈兒壞話，以後也還可以再相見。
不理那躲在自己房中考慮的美人魚楊秀瓊，范哈兒這邊，在隨後卻是繼續參加了一些活動，不僅視察了四川隊的幾個體育訓練小組，還和幾個其他省份的封疆大吏進行了接觸，彼此對於接下來，老蔣可能會推動的收權行動，大家多少都達成了一點一致。
當天晚上，再次召開會議。
因為連續幾天白天各地視察、給運動眼加油，晚上還要參加這個國民政府委員會會議，范哈兒直感累得受不了。
其他部分人，大多在白天多休息休息，就補回來，范哈兒卻是一直和你勤勞的，每天都與四川隊的那些隊員一起，給他們加油，給他們助威。雖然成績確實是很不錯，四川隊在田徑、游泳場上，都有所斬獲，排名僅在上海隊之後。而下面還有幾個四川隊的優勢項目，最終奪取總錦標，也是很有希望的。
1935年10月，出乎很多人預料。
在當天新一次召開的國民政府委員會議上，老蔣並沒有趁著聲勢大漲的餘威，馬上進行收權活動，而是針對各省封疆大吏，由1935年7月1日新任的行政院長孔祥熙，代表行政院，做了五年來政府的建設成果報告，和後續國家建設安排。
抗日戰爭爆發前，中國國民經濟的現代化、工業化程度非常低。三十年代中期，中國近代工礦業的產值為20．76億，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比重僅為10％左右，與日本相比，差距很大。1933年，中國的鋼產量為3萬噸，生鐵產量為3．5萬噸；我國的煤產量為998．3萬噸。全國範圍內符合工廠登記法規定的標準即使用機器、雇工30人以上、資本一萬元以上工廠僅有3935家，工人45萬。特別是關係國防的重化工業，基礎更差，重工業部門占工廠總數的16％，資本總額的4．4％，工人總數的7．3％。每年所需的機器，平均有76％依靠進口，車輛船舶83％依靠進口，鋼鐵95％依靠進口。化學、光學儀器、石油等與國防密切相關的工業不僅不發達，有些甚至是空白，比如製造水雷的硫酸、硝酸等化工原料的生產明顯不足，製造火炮的特種鋼材和製造槍炮殼的銅材以及光學儀器、通訊設備的生產幾乎為零。
雖然這幾年來，隨著西南聯盟的強勢崛起，在范哈兒和西南另外三巨頭大幅投資工業生產的情況下，鋼鐵、煤炭、石油、電力等基礎工業，產量數據都是在大幅攀升。但是這些產值，大多不屬於國民政府控制，所以孔祥熙這位行政院長，也得不到這方面的具體數據，介紹的時候，也是自動略過了。
但不管怎麼樣，到了1935年10月，隨著華北事變的發生，包括老蔣、孔祥熙他們這些黨政高層在內，大家還是清楚認識到，必須馬上進行國防和工業建設，趕緊充實自身實力，來應對日本即將展開的「吞併」行動了。
其實為了滿足抗擊日本侵略的需要，加強以國防工業為核心的重化工業建設，加緊資源的開發和利用，為抗戰奠定經濟基礎，已成為國民黨高層和政府主要人士的主流意識。
1935年6月，在國民黨中執委員會上，王祺、付汝霖等四位委員提出了《關於集中全力從事於國防重工業建設》一案，提出要確立國防工業建設五年計劃，選定國防工業區域，籌款貸款，集中力量建設國防之設施。馮玉祥提出：「鋼鐵、機械、煤油、飛機、汽車等重工業，實為經濟建設之根本，國防設備之基礎，此而不備，無論軍事經濟永無獨立之時。……應請大會，確定原則，積極開發資源，從事興辦，其有為政府財力所不及者，則盡量運用人民經濟才力，及籌借外資，積極舉辦。」
在日本的戰爭威脅之下，在全國人民的一致呼籲之下，國民政府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所以這一次，孔祥熙在國民政府委員會會議上發言，要求授權國民政府擴大國防設計委員會。
國防設計委員會的主要工作就是「一、擬制全國國防之具體方案；二，計畫以國防為中心之建設事業；三、籌擬關於國防之臨時處置。」
國防設計委員會調查全國的資源和工業情況，所擬定的每一份調查報告都專門闡述該項調查與國防的關係，並研究設計與國防有關的工業建設方案，提出了戰時管制糧食、燃料及鐵路運輸等方案。比如，國防設計委員會原料與製造組分別就關係國家戰略資源的煤炭、石油、金屬礦產的蘊藏、開採與冶煉情況進行了調查，還從事了與國防有關的工業技術的研究，進行了煙煤、天然氣提取汽油的研究與試驗，在冶金方面進行了用鐵砂製煉上等軍用鋼，用離心力法鑄造槍管彈殼鋼的研究，在化工方面進行了硝化澱粉炸藥製造技術的研究、化學戰爭攻防器材製造技術研究等等。
其中計劃部，還著手制定了《重工業建設計劃》、《戰時燃料及石油統制計劃》、《四川水力建設計劃》、《運輸動員與統制初步計劃》、《糧食存儲與統制計劃》等等綱要計劃。
國防設計委員會所做的上述工作，實際上就是國防經濟潛力調查和戰時經濟統制的預案制定，是國民政府戰時經濟動員和經濟統制的總設想，也是以後國民政府戰時經濟建設和戰時經濟體制的雛形。
蔣介石在會議上，也為國防設計委員會打廣告，稱：
「全國總動員的基本前提是組織與統制……中國這樣廣大的土地，這樣廣大的人口，這樣紛繁複雜的事物，要有組織，能統制，就必須先有一個精確詳明的實地調查統計作根據。因此，調查統計是組織與統制的中心任務。」
會場上，各派封疆大吏，對於國民政府的這個提議，自然議論紛紛。
國防設計委員會所制定的諸多計劃表明，國民政府對抗戰是有所準備的，對建立戰時經濟特別是戰時工業也是有所籌劃的。在全面抗戰爆發之後，國民政府所進行的戰時經濟動員和經濟統制，將按這個計劃實施的。
實質性的國防重工業建設則由資源委員會進行的，國防設計委員會與兵工署資源司聯合成立一個「資源委員會」，隸屬於軍事委員會。資源委員會的主要任務就是創辦與國防有關的工礦企業。從此，資源委員會這一軍事組織擔負了整個國家的重工業建設任務，這就表明以後國民政府的經濟建設明顯地具有作為戰時國防體制的一個環節的性質，資源委員會也就成為國民政府經濟備戰中最突出、最重要的一個部門。
資源委員會在國防設計委員會及資源委員會成立之初對國內各項資源調查的基礎上，並根據國防需要和可能的經濟能力，擬定了一項重工業建設計劃，預定於三年之內，在中部的湘、鄂、贛等內地建設與國防需要直接相關的重工業和礦業，奠定我國冶金、燃料、化學、機器及電器工業的基礎。其主要內容有，分別成立鎢業和銻業管理處，統制鎢、銻，同時建設年產鎢2000噸的江西吉安鎢鐵廠及年產銻4000噸的湖南模範煉銻廠。開發年30萬噸的湖南湘潭和馬鞍山鋼鐵廠，開採湖北大冶、陽新和四川彭縣的銅礦，同時建設煉銅廠，年產銅2400噸。開辦湖南常寧水口山和廣西貴縣鉛鋅礦及廠，年產鉛、鋅各5000噸。開發江西高坑、天河、湖南譚家山和河南禹縣煤礦，年產共150萬噸。建設煤煉油廠和重油提煉廠，同時開發陝西延長、四川巴縣、達縣石油礦。建設電氣工廠、飛機發動機廠、原動力機廠、工具機廠、造船廠及紡織機廠、電工器材廠、水電廠等。根據資源委員會估計，國民政府實施這個創業計劃，大約需要經費24000萬元，流動資金6000萬元。他們原來設想由政府撥少部分款，其餘利用外資建設。
國民政府計劃從1936年度預算中先撥了1000萬元，作為資源委員會建設重工業的經費。同時資源委員會也與湖南、江西、廣東三省商定，從鎢業管理處及銻業管理處每年的盈餘中移撥一半，由資委會支配，作為建設重工業的經費。
同時準備與德國簽訂了中德信用借款合同，德國向中國提供了一億馬克的信用貸款，其中近10％用於購買重工業設備。資源委員會向德國訂購了機械、電子、化工、冶金等設備，其中工業部分為492.11萬馬克，占50.1％，礦業部分357萬馬克，占36.4％，電業部分132.8萬馬克，占13.5％。
對於資源委員會的重工業建設計劃做了進一步的確認，強調中央政府應立即舉辦鋼鐵、機器、電料、電力、制酸、制鹼、酒精、煉油等重工業及基本化學工業。
其實說來說去，這些計劃和規劃之類的，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增強中國的實力。而形式也只有一種，那就是建工廠，開礦山，發展工業。
不過現在在國民政府委員會上一提出來，就引來了劇烈的反應。
「湖南水口山鉛鋅礦，必須由湖南省政府主控！」
「我們江西百廢待興，那個鎢鐵廠，可是需要政府大力投資啊。給位同仁，看在江西飽受戰亂的份上，請勿與我們爭奪這次的中央撥款了！」
「……」
如此之類種種，孔祥熙只不過在上面提出了一些計劃，下面的人就吵成了一團。
范哈兒看著身邊不遠處，那位湖南省主席何健也是滿面紅光的和人爭奪撥款，並且盡量還在想著怎麼維護自己的獨立，頓時只能苦笑搖頭。
中央這一招，使得實在是太高超了。
很顯然，經過這麼一次的爭吵，明天如果老蔣展開收權行動的話，肯定不能再讓大家團結在一塊兒了。而且這次的中央財政撥款一出來，大家都很眼紅這塊蛋糕，老蔣肯定也會拿這塊蛋糕做文章。想要撥款，拿就拿權和利益來換，到時候，估計不用中央動兵威脅，僅僅是這些撥款計劃，就能讓大家乖乖把自己手中的實力，叫交出一部分來。
對於老蔣安排的這一高招，范哈兒只能打心底佩服。
不過他卻也不太在意。
老蔣要收權、要攬權，那就讓他做吧，反正在即將到來的抗戰形勢下，加強一下中央集權，還是有利於集中全力進行抗戰的，只要這樣的行動，不動到自己地盤來就好。
其實這次行動，也還不可能動到范哈兒身上。
他的西南聯盟也好，四川也好，現在相對於中國其他地區，都是經濟極為獨立，工業十分發達的地區，對於南京政府拋出來的那麼總數幾千萬的財政撥款，已經可以做到無視的程度。
總共才那麼幾千萬而已，全國那麼多省份瓜分，落到四川頂多幾百萬而已。而現在范哈兒領地下，就算是一個縣市的年度財政預算，也在幾百萬銀元以上。哪裡還會在乎這麼蠅頭小利，為它們和周圍其他軍閥大員翻臉爭奪。
場上大多數人都在爭取撥款，只有范哈兒這一邊，卻是靜悄悄坐著，沒有什麼反應，旁邊那些熱衷於爭奪撥款的大員們，可能會不注意到，但坐在主席台上，居高臨下看過來的老蔣和孔祥熙等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對於一副老神在在，不為外部形勢所動的范哈兒，兩人都有幾分忌憚。
不由對視一眼，暗暗搖頭。
看來想要通過經濟手段，收取范哈兒的部分權力，那是不可能的了。
會後，范哈兒自然是無事一身輕，灑脫的離開。
而坐主席台的蔣委員長和孔院長，卻是聯袂離開。
坐在轎車上，老蔣很是感慨的歎了一口氣：
「唉，虧我對方謀劃，終於想到了這麼一個犧牲中央財政，讓大家集中到中央旗幟下的方法，可看看我們那些主席、上將們的表現，還真是讓人無奈啊。為了區區幾百萬撥款，就爭個你死我活，恨不能出兵爭奪一下了。要是這個時候還打軍閥大戰，那我們中國就要完蛋了！」
「呵呵，委員長，那些人很多人都是做做樣子，在現在的形勢下，他們根本不敢真正開戰的。」孔祥熙笑著勸慰。
這道理，老蔣當然懂，但是由孔祥熙說出來，卻是更顯得合適。
「不錯，像西南那個范哈兒，在今天就一點不為所動，很是淡定啊。」
「……委員長是擔心那個范哈兒不上鉤？」孔祥熙猶豫著問道。
「哼！我本來就不認為范哈兒會上鉤。」老蔣立刻慢慢搖頭。「這個計劃，也不是針對他們西南聯盟的。」
「這個……委員長，西南聯盟實力雄厚，如果在日本入侵前，不能得到他們的確切態度，恐怕……」孔祥熙很是緊張的擔憂。
老蔣立刻一擺手：
「不，我已經讓戴笠暗示過范哈兒了，這哈兒回復，至少沒有在戰爭時拖中央後腿的意思。只有他是不是願意跟中央一起作戰，才是我正在考慮的。」
「那就好，那就好，西南聯盟的經濟實力雄厚，既然不會拖我們後腿，僅僅是用他們的工業實力，給我們提供一下援助，也足夠幫上大忙了。」孔祥熙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去四川時，也曾經試探過范哈兒的態度。
只是當時老蔣和國民政府中央，都還沒有明確抗日，或者是沒有將抗日準備提上日程，他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