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四節 救援雨花台 文 / 黃初
第二百二十四節救援雨花台
范哈兒現在在浦口，實際非常安全。
這個年代的南京城，基本以老城區為主，主體分佈在長江以南地區，而浦口地處江北，除非日軍的第三艦隊逆流而上，否則僅憑從上海奔襲而來的日軍，是基本不可能威脅到地處的獎江北的范哈兒部的。
范哈兒待在這兒，當然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浦口作為一個戰略要地，對於正在進行的南京保衛戰來說，絕對至關重要。
長江上下游往來南京的貨船，不是停泊在長江南岸下關，就是停留在江北的浦口，而從北方陸路津浦鐵路而來貨物，則只能卸載在浦口，經浦口發往江南各地。可以說，浦口絕對是南京至關重要的生命通道，即便將來南京城不可守衛，必須退卻了，這兒也是後撤必經之路。
當然，范哈兒坐鎮浦口，除了守衛這個戰略要地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利用眼下浦口聚集了大量船隻的優勢，根據日軍在南京的作戰行動，看形勢需要，隨時機動選擇在長江南京段適當的地點登陸，向日軍的側翼發動突擊，從而改變正在進行的南京保衛戰局勢。
到目前為止，因為南京保衛戰才剛剛開始，范哈兒還沒有得意施展他這個策略的需要。但是他在浦口的存在，卻是引起了日軍派遣軍和方面軍的極大關注。
日本在侵華戰爭開始前，就派遣了大量的間諜。
此時南京保衛戰激戰正酣，但日軍收集中**隊的情報工作，卻並沒有多大困難，尤其是像范哈兒現在這樣，他駐守浦口的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機密。自然早就被日本派遣軍方面得知，並且在地圖上，重重的標了出來。
對於這支顯現全殲了日軍一個師團的部隊，派遣軍方面十分重視，在打聽到了浦口聚集的軍隊人數後，更是嚴重關注，不停的派間諜和偵察員，對這支進行進行窺視。當然，對於范哈兒計劃，利用江船在南京適當地點登陸，從而達成奇襲日軍側翼的計劃，擅長登陸作戰的日本派遣軍，也是早有擔心。
所以從南京保衛戰開戰至今，日軍部隊都一直小心的主要從正面發動攻擊，即便攻擊南京側翼，也是小心的和長江航段保持距離，不給范哈兒部隊登陸奇襲的機會。不過隨著戰事進展，日軍不斷向長江方向緊逼，面臨從江面上遭受襲擊的可能性，也是越來越大。
對此，日本第十軍軍長柳川平助和派遣軍司令松井石根，幾次協商，強烈要求第三艦隊，加快對長江航道的沉船清理工作，從盡快逆流而上，利用日軍海軍強大的艦隊，對浦口發動殲滅式攻擊。
日軍一邊想著制衡的辦法，一邊卻是也不忘繼續加強對南京城的攻勢。
2月9日當天，突入至光華門外的日軍第9師團部隊，在高橋門陣地炮兵火力直接支援下，猛攻光華門外工兵學校第87師第260旅防守陣地，及教導總隊防守陣地。
工兵學校內的工兵，自然是早就撤離了，但是作為一所工兵的教學學校，這兒的各種戰地工事，完全是教科書一般的存在，**駐守部隊，牢牢利用學校的各種教學工事和障礙，對進攻的日軍，發起了猛烈的反擊。
即便以日軍之強悍，在面對步步為牢的工兵陣地，也是大感頭痛，只能不停呼叫重炮的炮火支援，協助攻擊。
「……同胞們，工兵學校炮聲還未平息，第260旅還在戰鬥，教導總隊還在戰鬥，光華門沒有失守。我們看到，日軍在**將士的頑強反擊下，每走一步都得付出代價。好樣的，**將士，只要這樣打下去，日軍就會消耗不斷，遲早被我泱泱大中華給拖垮，拖滅了……」
從光華門外的戰鬥一爆發，《南京還在戰鬥》這個電台，就把關注的目光，投向了這裡。
他們廣播的聲音，不僅沒有參戰的其他國人能收聽到，就連參戰中的大部分部隊，也能收聽到。條件十分不錯的教導總隊，甚至乾脆將幾個大號收音機，通過喇叭直接在陣地上播放了出來，讓守衛陣地的將士，感受一下他們正在被全國人民關注的感覺。
伴隨著播音員的廣播聲，第260旅和教導總隊的士兵，戰鬥意志大漲。
在這樣的情況下，日軍每進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或者是需要付出大量的炮彈。
這場本來只打了一個下午的戰鬥，在不停的廣播聲中，整整激戰了一天一夜。最後在城防司令唐生智有心保存教導總隊實力的設想下，命令駐守部隊主動退卻，日軍才終於得以在第二日提前攻佔工兵學校。
如此類似的多次戰鬥，不斷在南京防衛陣地上發生。
本來抵抗並不激烈的南京保衛戰，自從《南京還在戰鬥》這個節目播出以來，一下變得持久激烈起來。
10下午，日軍坦克及炮兵火力曾3次攻擊南京城門，並有少數日軍突入城內。衛戍司令部急調控置於清涼山的憲兵教導2團預備隊一部增援光華門，同時令第87師進行反擊。第87師副師長陳頤鼎指揮第261旅一部和第259旅一部分由通濟門和天堂村向敵軍側背實施合擊，激戰約數小時，經多次反覆肉搏，終將迫近光華門的日軍擊退，同時還恢復了工兵學校的陣地，暫時穩定了局勢。
但已突入城中的少數日軍仍潛伏於光華門城門洞中，日第10軍的國崎支隊當晚佔領了當塗。
在國人和最高國防會議的強烈關注下，在《南京還在戰鬥》的電波聲中，南京的中國城防部隊，爆發出了空前的戰鬥力。
幾乎每一寸土地，日軍想要攻佔，都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很多陣地，都是幾經爭奪，數次易手，最終才無奈被日軍佔領。
在這樣的情況下，南京保衛戰，也確實湧現了大量可歌可泣，感人心扉的事跡。
2月10日，日軍見中**隊拒絕投降，遂向雨花台、通濟門、光華門、紫金山第3峰等陣地發起全面進攻，戰況較9日更為激烈。
特別是城東南方面，因復廓陣地已基本喪失，日軍直接進攻城垣，所以形勢尤為嚴峻。衛戍司令部急令第83軍的第156師增援光華門、通濟門城垣的守備，並於城內各要點趕築準備巷戰的預備工事，同時將第66軍由大水關、燕子磯調入城內，部署於中山門及玄武門內構築工事，準備巷戰；另以剛剛由鎮江撤入南京城內的第103師及第112師由教導總隊總隊長桂永清指揮，負責中山門附近城垣及紫金山陣地的守備。
當夜，第156師選派小分隊墜城而下，將潛伏城門洞中的少數日軍全部殲滅。雨花台方面，日軍一個師團和一個旅團的主力部隊，加上步、炮、坦克及航空兵協同攻擊，將第88師右翼第一線陣地幾乎全部摧毀。好在這兩支日軍部隊也只是久戰疲憊的傷殘餘部，戰鬥力不能持久，最終守住一線陣地，免於讓第88師退守第二線了。當晚，日軍第18師團佔領了蕪湖。
2月11日，日軍第16師團猛攻紫金山南北的中**隊陣地。
紫金山及其以南地區，同樣由教導總隊防守，對日軍的攻擊予以堅決抗擊。激戰終日，日軍毫無進展，惟其右翼部隊攻佔了第2軍團防守的楊坊山、銀孔山陣地，進至堯化門附近。
日本上海派遣軍為使其第16師團進攻容易及適時切斷守軍的東退道路，又從正在鎮江等船渡江的第13師團中調山田支隊，由第13師團兵步第103旅團長山田指揮的步兵3個大隊、山炮兵1個大隊，從第16師團右翼加入戰鬥，向烏龍山、幕府山炮台進攻。
日軍第10軍的第128旅團及第6師團主力繼續攻擊雨花台。
經過多日作戰，第88師傷亡慘重，加上第一線陣地實在已經殘破不堪，最終還是被摧毀，只能無奈退守第二線陣地。並且讓後備部隊據守核心陣地，隨時準備對攻擊日軍發動逆襲。
日軍第6師團右翼部隊開始攻擊中華門，城門被炮火擊毀。少數日軍一度突入城內，但被第88師據守城垣的部隊殲滅。
日軍第6師團左翼部隊之一部沿長江東岸北進，在上新河擊退憲兵教導2團的1個營，佔領了水西門外的棉花堤陣地。第114師團的國崎支隊在當塗北慈湖附近渡過長江，沿西岸北進，向浦口運動。佔領蕪湖的日軍第18師團因轉用於杭州方面，不再參加進攻南京的作戰。
就在這時，范哈兒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戰機。
「第6師團，國崎支隊！嘿嘿，還真是老朋友呢，這一次，看你們往哪兒跑！」范哈兒激動的低語。
馬上命令最精銳的雷太鵬加強師準備登船，隨時渡河攻擊日軍第6師團的左翼部隊。
雷太鵬師一直是范哈兒嫡系第7集團軍的王牌部隊，不僅編制上達到一萬五千人，全由第七軍最精銳的士兵組成，而且裝備的武器、鋼盔等多種裝備，都是全軍獨一無二的。整體戰力上可以完勝日軍一個常規旅團，只要不是最精銳的師團，也馬虎可以一戰。
之所以只出動這麼一支部隊，到是不是范哈兒吝嗇兵力，而是浦口擁有的江船，加上登陸部隊需要的隱秘性，他才只能派出這麼一支人數和戰力最佳結合點的部隊。雷太鵬加強師雖然只有一萬五千人，但是投入南京哪個單獨戰場，都有能扭轉戰局的能力。
至於正在向浦口而來的國崎支隊，范哈兒則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這支部隊，估計是日軍派遣軍拿過來牽制警戒自己，防止自己突然對日軍第6師團側翼發動攻擊，至於真正的戰鬥能力，范哈兒只要隨便分分出一個師的部隊過去，就能將這個國崎支隊殲滅了。
武漢大本營對南京的戰況極為關注，每日均有詢問及指示的電報，當發現撤至南京部隊的戰鬥力及士氣已遠不如淞滬作戰，南京外圍主陣地帶僅防守三四天即告失守，而復廓陣地立足未穩，即在主要方向上又被敵突破、迫逼城垣時深感形勢嚴峻；當得知當塗附近已有日軍渡江時，更感局勢危急。
為避免南京守軍被敵圍殲，蔣介石曾於11日中午考慮南京守軍撤退問題，但最終迫於國內堅決呼籲死守南京的大勢，加上最重要的范哈兒第七戰區部隊，還未有所運動，隨時可以對進戰復廓陣地的日軍發動逆襲反擊，遂決定不討論後撤問題。
但是考慮南京城中的形勢，遂令時在江北的范哈兒以電話轉告唐生智。要唐生智於當晚渡江北上，前線守軍相機突圍。
唐生智由於自己曾力主固守，現在若自己突然先行撤走，怕今後責任難負，因而要求必須先向守軍將領傳達清楚最高統帥的意圖後方能撤離。
當晚，蔣介石致電唐生智：
「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至江北，與第七戰區部隊會和，以圖整理而期反攻。」
唐生智於當夜與羅卓英、劉興兩副司令長官及周參謀長研究後，認為現在國人都在看著南京城，如果此時撤退，他們都會被國人指著脊樑骨罵，遂決定死守南京城，同時向浦口的范哈兒部求援，認為他已經到了可以出兵的時機了。
但私底下大家也認為萬一戰事不濟，還得考慮給國家保存有生力量，遂於15日凌晨2時許召集參謀人員提前制訂將來的撤退計劃。
2月13日自拂曉起，日軍即集中炮兵及航空兵火力對復廓陣地及城垣發動猛攻。城南方面，戰鬥至10時前後，雨花台陣地被日軍攻佔第二條陣線，守軍曾經發動預備隊進行反擊，一度奪回第二條防線，但因為其已經失去防守意義，終於決定退卻據守核心陣地，嚴守待援。
防守該地的第88師第264旅殘部因中華門城門已經堵死，無法退入城中，遂在敵火力下據守核心陣地堅決抗擊，誓死不退。
雨花台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一旦日軍佔領雨花台後，可以居高臨下，直接加強了對中華門的火力襲擊。
攻守雙方都知道這一塊陣地的重要性，所以都投入了重兵。
教導總隊和第262旅，自然屬於**的精銳，而日軍的第6師團和第128旅團，同樣也是久經戰火的老派部隊。
就在防守部隊已經退至核心陣地，再無可退之路，唐生智都已經準備親自向浦口的時候。下官以南江面上，終於出現了一片船影。
在一陣機船的發動機聲中，一支部隊無聲無息的，悄悄踏上了南岸的土地。
他們正是浦口范哈兒派來的雷太鵬加強師，目標正是全力攻擊雨花台陣地的日軍第6師團和第128旅團。
不過他們的腳步聲沒有掩蓋多久，剛剛登陸展開機動雷太鵬加強師，幾乎是瞬時就遇上了繞城北前進的日軍第六師團側翼。
登陸部隊早有準備，立刻對日軍發起猛烈攻擊。
戰火一開，久戰疲憊的日軍，根本不是裝備精良，精力充滿的雷太鵬加強師對手，戰鬥不過一刻鐘，這支總數不過一個聯隊的日軍，就開始快速向雨花台本部旅團靠攏，準備匯合大部隊後，再向雷太鵬加強師發起反擊。
「追擊！立刻全力追擊！」師長雷太鵬幾乎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這個命令。
什麼時候起，中**隊也終於有全力追擊日軍的機會了。
第6師團那支聯隊的後撤行動，還是非常有序的，但正是因為有序，撤退速度自然不快，幾乎是被雷太鵬加強師完全咬著打。
他們本來在人數、裝備、精力、士氣上，就不如雷太鵬加強師，在這樣不停尾隨追擊的情況下，哪裡能堅持多久，很快，這支部隊就被打得不成陣形了。
好在城北江岸邊離雨花台不過那麼點時間，就在這個聯隊的日軍士兵都快要奔潰的時候，他們終於和本部第6師團會和在了一起，只是整個聯隊大半戰力，已經完全被雷太鵬加強師摧毀。
一看已經逼近雨花台了，雷太鵬到是下令讓部隊調整陣形，停止追擊。
「發射信號彈，告訴第262旅和教導總隊的弟兄們，我們這支援兵來了！」
隨著六發信號彈被射上天空，雨花台核心陣地的槍聲，都稍微頓了頓。隨後，從雨花台陣地上同樣發射了六枚光亮的信號彈，表示守軍已經發現援軍的到來了。
「弟兄們，還等什麼，讓我們和262旅的友軍一起，將攻擊雨花台的日軍，全都給我趕出去！」
「嘟嘟……」
隨著一陣嘹亮的喇叭聲吹響，雷太鵬加強師根本不作炮火準備的直接從日軍第6師團的側翼，對激戰正酣日軍發動起了猛烈衝擊。
與此同時，收到攻擊信號的**第228師第262旅和教導總隊的部分士兵，也同時吹響了衝鋒號。
「激戰五日，今日正是反擊之時！」
「衝啊……」
「殺啊……」
中**隊在內外兩個方向配合，同時向正在攻擊的日軍第6師團和第128旅團，發起了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