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節 重奪制空權 文 / 黃初
第二百三十三節重奪制空權
老將的口頭宣傳，也許多范哈兒這樣的老軍閥沒什麼用，但對於新來中國，剛剛參加抗戰的陳納德等幾位美蘇志願軍人士來說，卻還是很有感召力的。
他們在接下來的討論中，明顯受到老蔣對他們「國際正義力量」的評價影響，對於出擊日本人的行動，選擇較為大膽。
本來範哈兒的意思，主要襲擊目標應該是日軍在上海的幾個機場、倉庫和兵站，直接打擊日軍對南京戰線的支援力度。如果順利的話，還能直接打擊日軍在華東的空軍力量，讓中國在短期內掌握華東上空的制空權，從而逼使日軍第三艦隊再次退出長江，解除他們對浦口江面的封鎖。
不過幾位外國志願空軍的建議，卻還不止如此，陳納德直接提議，可以使用b-10馬丁轟炸機，再次空襲日本本土，而兩位蘇聯飛行員隊長，則是提出空襲台灣，對日軍基本沒有什麼防備的戰略物資補給基地，實施掐斷性攻擊。
陳納德的提議，遭到了范哈兒的否決。
范哈兒早就設想過，今後中國空軍想要空襲日本本土，必須達到起碼一個必要條件，其中一個就是政治上得到美國等盟友幫助，才可以在雄厚的工業生產支持下，不計代價的空襲日本；還有一個，則是中國自身能夠空襲日本的轟炸機數量，起碼達到幾百架，能夠短時間內不計消耗的對日持續轟炸。
如果不能滿足上面兩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則空襲都只能進行機密的偷襲，而不是像現在這麼公開討論進行。
其實那兩個條件歸根結底，只有一個，那就是中國空軍必須做到能對日本進行持續攻擊。
如果不能做到持續攻擊，僅僅是單獨一次的襲擊，只會打蛇不死反遭咬，引來日本這隻野獸的瘋狂報復。只有能形成持續不斷的攻擊能力了，才能因為這種攻擊的強大，而真正震懾對方，不用過於懼怕對方可能引起的胡亂報復。
作為掌握最後決定權的老蔣，雖然在聽到陳納德的提議後，表現得對轟炸日本很感興趣的樣子，但是在最後，他也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
「日本瘋狂，如果貿然轟炸，恐怕會引來對淪陷區國人的不利。」
老蔣對於日本的某些認知，其實遠遠走在在座其他人前面。
如果是在以前沒有任何底牌和實力了，在沒有其他任何方法的情況下，他可能會提議對日轟炸作為最後的報復。但是現在中國空軍飛機充足了，南京也完成了再堅守15日的最低要求，這樣的戰事進展，完全符合他的期望，當然不想行使過於冒險的手段了。
到是兩位蘇聯飛虎隊代表基達林斯基和普羅科菲耶夫，他們提議攻擊台灣，引來了老蔣的極大興趣。
並且在最後討論結果出來之前，他就忍不住搶先表態。
「如果空襲台灣能夠成功，不僅可以重創日軍的物資補給，還能極大擴展祖國在台灣地區的影響力。如果大量台灣子弟兵，也在**序列中參與對日抗戰，如果他們知道我們空襲了台灣日軍的消息，絕對能增強他們抗戰的信心，也能吸引和感召更多的台灣子弟回祖國投軍報效。」
老蔣這句話一出，蘇聯飛虎隊代表基達林斯基和普羅科菲耶夫馬上就接口：
「我們有絕對的信心，能夠保證對台灣空襲的成功。」
在這樣的情況下，上下一心，空襲台灣的方案自然獲得了通過。
而范哈兒還提出，由於上海日軍戰機也肩負著協防台灣的責任，所以可以讓浦口的中國空軍部隊適時出擊，牽制部分日軍戰鬥機部隊，給蘇聯飛虎隊這邊的襲擊，創造更好的條件。
這個提議一出，自然也引得了蘇聯方面的支持。
最後會議決定，范哈兒的浦口空軍力量，將會對上海的日本空軍發起襲擊，而武漢的蘇聯空軍志願軍，將會實施對台灣日軍的空襲。
1938年4月，蘇聯空軍志願隊，成功轟炸了台灣。
日軍做夢也想不到遠在台灣的松山機場會遭到空襲，因而毫無戒備。當時機場上飛機整齊地排列著，機庫旁堆放著一堆堆尚未起封的包裝箱，停著油罐車，既無戰鬥機升空攔截，也無高射炮火攔阻。蘇聯機群投下的280枚炸彈，大多數直接命中目標。剎時間，松山機場濃煙滾滾，爆炸聲四起。
空襲結果，機場上的幾十架日機被炸得七零八落，燃起熊熊大火。十幾座油庫和機庫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機場上儲存的可使用3年的航空油料和設備轉眼間毀於一旦。這次蘇聯志願空軍28架轟炸機從武漢遠征台灣，轟炸日軍佔領的松山機場，一舉擊毀日機40架，燒燬了可供該基地3年使用的航空汽油。松山機場完全癱瘓，幾個多月不能使用。
而在他們回程的途中，本來接到台灣方面預警，準備派出飛機進行半路攔截的上海日軍戰機，卻是同樣遭到了浦口范哈兒空軍部隊的突襲。
戰鬥結果，日軍戰鬥機部隊雖然只損失不到五架，但設在上海的幾個重要機場，卻是遭到了b-10馬丁轟炸機的強大轟擊，大多數跑道損毀，停留在機庫中的幾架轟炸機和部分待修理戰機、設備，也同樣大多被炸毀。
這一次中國空軍力量的出擊，以大獲全勝告終。
第二天晚上，宋美齡以航空委員會秘書長的名義設宴為全體參戰人員慶功。老蔣和范哈兒，則以軍方高級領導的身份，對參與空襲的部分有功人員，授予勳章進行獎賞。
這次襲擊在國際上引起很大反響，日本當局將台灣行政長官罷免，並將松山基地司令官撤職，交法庭審判。而上海空軍方面，卻因為只是收了台灣方面錯誤信息的影響，沒有受到什麼追究。
但作為方面軍領導者的松井石根，卻是在得知消息後，雷霆大怒，直接狠狠訓斥了上海空軍的負責人一番，並且警告他，如果接下來南京戰事有任何不利，必然是這次空戰失誤所引起的。
不出松井石根所料，這兩次攻擊，卻是給正在戰鬥中的中日雙方，造成了較大影響，產生了比較立竿見影的意義。
日軍在得知自己的後方空軍基地被炸後，雖然因為軍隊幾位森嚴的等級秩序，而不敢表現出什麼畏懼，但內心還是多少有點受影響，作為軍隊高級指揮官的松井石根和柳川平助，明顯能感覺到這種變化。
而一直被日軍壓著打得南京守軍部隊，在知道了空軍這兩次大勝後，無不信心大增。
在他們看來，既然空軍部隊能直接進入日軍的老巢，對地方機場形成致命性轟炸了，那在戰鬥的過程中，直接支援一下他們這些陸軍部隊，還不是更簡單。
事實上，接下來他們確實感受到了空軍力量的增援。
范哈兒當然不會吝嗇自己的飛機，在日本空軍再次來南京幫助日軍作戰的時候，浦口的飛機立刻毫不猶豫的起飛，直接應戰日軍戰機，絲毫不怕犧牲和損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缺少跑道和機場，不能全力調飛機過來參戰的日本空軍部隊，當然是吃虧極大。南京的制空權，從基本由日本空軍掌握，演變成了大部分時間由中國空軍佔據優勢。
而受此影響最大的，卻還是日軍第三艦隊負責封鎖長江江面的幾艘大型軍艦。
他們在喪失了部分制空權後，明顯再不敢隨便出現在浦口對面的長江航道上，深怕遭受要塞炮和飛機的夾擊。
而日軍對於海軍的重視，那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他們寧願犧牲一萬陸軍士兵的性命，獲取一戰陸戰的勝利，也不願意以一艘戰列艦為代價，換取一場陸戰的勝利。
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三艦隊決定不顧松井石根的勸告挽留，依然脫離了浦口地帶，將艦船龜縮到了日本空軍戰鬥力最集中的地方。
浦口之圍，當即解除。
此時南京城的狙擊戰，也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周時間，這種基於殺傷敵人有生力量，打擊敵人士氣的戰鬥，早有準備的范哈兒警衛團部隊佔了絕對優勢。
雖然到後來，日軍連續發起了幾次報復性的攻擊，攻佔了南京不少陣地，讓進攻部隊順利突入了除中華門外其他幾個南京城門，但毫無疑問，攻入城中的日軍士氣，其實並不高。
眼看現在浦口之圍又被解除，南京城的**力量將再次得到增強，那樣一來，日軍想要徹底佔領南京，將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間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素來凶殘的松井石根，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
坐在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中，欣賞外面春暖花開美景的松井，突然向機要秘書問了一個問題：
「從滿洲運來的那批物資，有沒有到港？」
秘書根本不必再問松井說的那批物資是什麼，而是早有心裡清楚的報告：
「報告司令長官，按照時日表顯示，那批將在今天到港，明天前就能卸載進入倉庫，後天開始，就隨時可以動用了。」
「嗯，那就……那就在東西從船上卸載以後，直接裝上車，給運送到南京前線去吧，不必再去倉庫轉一轉了。」
「嘿！」機要秘書一個立正低頭。
命令馬上被傳達到了港口。
剛好，一艘名為「日之丸」的大型民用商船，剛剛抵達了黃浦江碼頭。
但是這艘船，並沒有進入正常的民用碼頭，而是直接進入了被日軍徵用的特殊卸載碼頭。
然後，一群荷槍實彈的日軍，就快速的等上「日之丸」號，接管了整艘船隻。而幾名日本軍人打扮組成的卸載人員，也是各自進入崗位，開始忙碌的卸載，將一箱箱包裝嚴密的貨物，直接卸載下來，裝上汽車運走。
如果有人近距離觀看，透過那明顯是掩飾用的木箱外包裝細縫，就能發現，這些木箱裡面還有一層鐵箱，只是鐵箱上除了不一些日文標記標記外，還有一個明顯是恐怖骷髏頭的神秘標記。
要是看到的人還恰好是個專業人員，那他們馬上就能判斷出，這些即將被送到戰場一線的東西，內部是毒物或者生化物體。
最大的可能，自然就是生化武器了。
人在南京的范哈兒和唐生智，還不知道松井石根已經下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們在浦口之圍解除後，就順利的聚在了一起。
地點，正是相對安全很多的浦口。
因為這次的浦口之圍，差點讓地處長江以南的南京城區和地處江北的浦口一分為二，將大部隊後撤道路給阻攔了。
雖然即便是南京保衛戰失敗了，唐生智也完全可以乘坐飛機離開，但是其餘的大量高級官員，尤其是那些參謀人員和唐生智的近衛，肯定是不可能得到搭乘飛機資格的，所以當時長江封鎖線達成後，可是一度造成了城防司令部內的一片混亂。
如果不是唐生智最後站出來，表示如果其他人不能搭乘飛機撤離，自己也絕不離開，深深感動了周圍的跟隨人員，恐怕這次南京保衛戰，還有可能是因為日本海軍的一次封鎖，而造成防守方的失敗。
現在日本海軍的封鎖雖然解除了，但是吸取教訓的城防司令部高級軍官，卻是一力建議城防司令唐生智，讓他提前將司令部，遷移到浦口。
在范哈兒沒有提前知道的情況下，一大群高級軍官，就搭乘秘密藏在下關的江船，直接到了浦口。
兩人剛一見面，唐生智還有幾分不好意思。
畢竟這次撤離，幾乎算是拋下南京城還在戰鬥中的弟兄，而且這也並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差不多算是被他的部下夾持一般，讓他覺得又是羞愧，又是丟人。
范哈兒剛開始知道唐生智一行人突然撤到浦口的消息後，確實心中一陣大怒，以為這事臨陣脫逃。
不過想想人家好歹也完成了老蔣下達的堅守15天目標，現在撤離也完全說的過去，而且他們還是以司令部暫時撤離到浦口，部隊戰鬥仍舊不會停止為由進行的，更不能真正指責他們臨陣脫逃，所以當兩人真正見面的時候，范哈兒表現的極為友好。
「哈哈哈，唐司令，你這次義守南京，三十幾個日日夜夜，如今圓滿達成掩護主力後撤，捍衛國都形象的重任，此後全中國人民，都將傳頌你的功績啊！歡迎！歡迎你回到浦口。」
「范長官說笑了，那全是將士用命，唐某可不敢貪功。」唐生智連連謙虛。
反正說將士用命，將士們也不可能真正跳出來跟自己搶功，這樣的謙虛，這些長官們還是樂意表率的。
不過提到浦口，這位城防司令的臉上，還是多少有點尷尬：
「如今前方將士正在浴血奮戰，唐某就提前撤退到戰事相對和緩的江北城區，說起實在是對不起下關等地還在戰鬥的弟兄們啊。」
唐生智的坦白儘管有點委婉，但還算是實話實說了，范哈兒心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乾脆就說：
「既然城區那邊還在戰鬥，不如任命一個前敵總指揮，負責那邊的戰事好了，也避免了我們兩個司令不在一線，無法實時瞭解戰情的困擾之處。」
這個時代的指揮，還是還能要求指揮官必須堅守一線的。
唐生智他們的司令部退守浦口，至少前方陣地的電話線，就肯定無法穿過長江連接上司令部，僅僅依靠電報請示，不僅不夠機密，也特別花費時間，在瞬息萬變的短兵戰鬥中，根本無法發揮作用。所以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設立前敵指揮部，那絕對是必須的。
「呃，這個范長官所言不錯，唐某也是這個意思。」
「嗯，那就讓我部的雷太鵬師長擔任這個前敵總指揮好了，因為在雨花台立下殲滅日軍少將旅團長的功勞，我已經請示最高統帥部，授予他中將軍銜，此時以軍銜而論，他剛好夠資格領導在城中戰鬥的各位**師長們。」范哈熱馬上提議。
「范長官是第七戰區的長官，如今南京城中的大部分部隊，在戰後肯定是要歸屬范長官指揮的，你的決定，相必他們肯定不會有意見。」唐生智笑著點頭。
卻是根本不表達自己的意思，而是僅僅是以前方將士的意見來作為回答。
范哈兒此時對於有些潛規則勾當，也已經非常瞭解，一看這唐生智的表態，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第一，他到了浦口後，不會在浦口干涉范哈兒作出的決定，包括像任命南京前敵總指揮這樣涉及他自身權職的事；第二，他不準備再以自己南京城防司令的身份，繼續遙控掌握南京的那些部隊，願意將全力交給新的前敵總指揮。
唐生智是久混官場的人物，他在來浦口之前，就已經設想過多種可能和范哈兒發成的權責糾葛，早就作出了很好的選擇和決定。
如今果然，他那麼一表態後，立刻讓范哈兒大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