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八節 報復性轟炸 文 / 黃初
第二百三十八節報復性轟炸
有了范哈兒這麼明確的指示，徐煥升和陳納德當然不會再說什麼。
尤其是陳納德，聽到范哈兒這個解釋，也很快瞭解過來，對於紅色俄國印象並不是那麼好的陳納德，立刻無聲的連連點頭，對范哈兒這個決定表示支持。
很快，通過武漢駐浦口的聯絡人員，范哈兒就把這邊在制定報復日本計劃的消息，透露給了蘇聯志願軍方面。
果然，范哈兒這邊的詳細計劃還沒開始擬定，蘇聯的轟炸機編隊領隊基達林斯基，就已經親自找上門裡，說想要參與對日本的攻擊。
這麼明顯的表態，自然很好的說明了問題。
范哈兒立刻對基達林斯基、陳納德和徐煥升下令：
「立刻擬定一個作戰計劃，準備對日本進行空襲報復！」
就在范哈兒下達這個命令的同時，南京城中新一天的戰鬥，卻是在柳川平助的主動挑起下，已經熱烈的打響了。
戰鬥在進行到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極為殘酷的地步。
傷兵像流水一樣被送下戰線，到後方的臨時陣地醫院進行簡單的治療，後繼深入醫治，則只能到後方有更多醫生的和平地方去才行。
這方面不管是中**隊還是日本軍隊，待遇都是一樣的。
甚至一定要說優劣的話，因為浦口地區就有相對更和平的非戰地醫院，中國的傷兵，還能比日軍更早一點，接受深入的醫療。
只是戰鬥了幾個月下來，浦口的醫院和臨時擴建的醫療點中，也早已經擠滿了從南京渡江退下來的傷兵，根本抽不出更多的床位和醫生，去治療新的傷兵了。
不過對於眼下的這些傷員，范哈兒雖然心痛，卻還是覺得能夠承受，畢竟只要陣地和生命，一切就還有挽回的可能。無論怎麼樣，日軍想要輕鬆奪取南京，肯定是不可能的。
讓范哈兒沒有預料到的是，日軍的瘋狂，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就在中午時分，范哈兒剛剛讓徐煥升等人去制定轟炸計劃的時候，日軍趁著午飯時雙方戰事暫停的瞬間，突然對雨花台中**隊陣地方向，發射了一陣炮擊。
這是一次極為怪異的炮擊，炮彈落到陣地上後，只是發出了沉悶的爆炸聲，既沒有猛烈的火光，也沒有四碎濺射的單片，與之相伴的是，炸彈落地的地方，卻是冒出了一股股刺鼻的青煙，或者是濺出了大量黃色液體。
「啊呀……」被黃色液體濺到的士兵，立刻發出一陣慘叫，液體沾染到身上，立刻發生糜爛性的創傷。
而靠近液體和青煙近一點士兵，即便沒有被濺到，也都感覺呼吸困難，乾嘔，整個人非常不舒服。
如果這樣的炮擊，這樣的遭遇，是發生在昨天晚上之前，守雨花台陣地的士兵和軍官，也許大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昨晚徹夜的學習和領取裝備，卻是在很多軍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量普通士兵，就已經第一個喊了出來：
「是毒氣彈！」
「快戴防毒面具……」
「快，快，把昨天發的急救藥拿出來……」
中**隊的陣地中，立刻慌亂成了一團。
即便昨天已經做了提前準備，進行了防毒氣教學，還分發了大量急救藥品和防毒面具。但是一旦發現身邊真的發生了毒氣彈襲擊，很多人都還是慌了手腳。
好在炮彈畢竟才那麼點大，陣地卻是很寬廣，炮擊陣地最多只讓幾百人第一時間接觸到了毒氣彈，其他人大多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戴上防毒面具，甚至給那些受到毒氣彈傷寒的士兵就行救治。
畢竟雷太鵬師是一支正規軍部隊，而教導總隊的士兵，也同樣是經過德國式訓練的精英，對於防毒方面，在戰前就有學習，這次僅僅是稍微慌亂了一陣，就大多恢復了平靜。戴上防毒面具，進行了褲管扎進等必要的防護後，這些毒氣彈能夠造成的傷害，就立刻減少到了最低程度。
雖然日軍進行液體和氣體的混合使用，讓毒氣彈的效果達到最大，但腐蝕性液體的襲擊，只要避開了，即便沒有防護服，也還是能在短時間內承受的，雖然後期治療難免，戰鬥力卻不會馬上喪失。
只是唯一的問題是，同樣守雨花台的第88師第262旅，卻是沒有裝備相應的防毒面具。
他們本來就只是一直普通的中央軍部隊，哪裡可能有教導總隊和范哈兒精銳師的待遇，即便昨天晚上連夜給他們分發了部分急救藥品，在這個時候，因為沒有防毒面具，也還是造成了極大的混亂。
有些士兵，可以在面對敵人時視死如歸，奮勇戰鬥。
但是在面對毒氣彈，面對這種未知的死亡，他們卻是驚恐了，很多素來作戰勇敢的士兵，在這個時候竟然都跳出了戰壕。
他們或者向前，或者向後，只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那些向後跑的人，幸運還能逃過一劫，而向前跑的人，卻是遭了殃。
柳川平助在毒氣彈炮擊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讓日軍做好了進攻的準備的，等他根據毒氣專家的建議，知道了毒氣彈達到最佳效果的時候，立刻就命令已經全副武裝，戴上了防毒緬度的第六師團和其他幾個旅團的士兵，開始向雨花台進攻。
路上遇到那些正慌亂跳出陣地的第262旅士兵，全都一律格殺。
好在第262旅經歷了多次激戰，大多作為傷兵退了下去，此時堅守前線的，總共也不過千把人，加上部分得到了陣亡友軍的防毒面具，實際跳出戰壕躲避毒氣的，也不過才百多人，至於被日軍擊斃了少數幾人，並沒對雨花台造成致命的損失。
不過日軍的槍殺行動，還是立刻激起了雨花台守軍的憤怒。
他們早在發現毒氣彈以後，就已經恨不得對日軍發起反衝鋒報復了，現在再看到自己遭受毒氣折磨的隊友被日軍格殺，自然更是激憤萬分。
隨著一聲
「給我打！」
猛烈的炮火和子彈，立刻如雨點一般的朝進攻的日軍部隊飛去。
柳川平助對於毒氣彈，還是非常有信心，畢竟這是日軍第一次在侵華戰中，大規模的實戰應用，就算中**隊裝備了防毒面具，因為之前兩軍一直沒有用過毒氣彈，也基本不大可能隨身攜帶防毒面具這樣不方面的裝備。
所以只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等撬開裝備箱子，拿出防毒面具的時候，估計士兵的傷亡比例已經很高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很巧合的，范哈兒剛剛在前一天，發出了防毒氣彈襲擊警報，並且直接防毒面具和其他相應裝備，都分發到了士兵的手中。
在日軍的毒氣彈襲擊下，中**隊起碼保持了九成的戰鬥力。
而日軍在麻痺大意之下，乍一交火，反而損失了好些前鋒士兵。
所以這一次，本來是日軍想到中**隊一個措手不及，但最後結果，卻是日本反被打了個沒有準備。
接下來的戰鬥，也就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在中**隊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日軍在交出了一千多具屍體以後，終於還是無奈地撤退了。
坐在自己指揮堡壘中的柳川平助，狠狠的拔出了自己的指揮刀。
就在旁邊副官以為他想剖腹，正要阻攔的時候，這位中將卻是雙手握刀，狠狠的一下切早了旁邊桌子上的一堆電文上。
「八嘎，明天我要親自帶隊衝鋒！」
發現毒氣彈這個最後一招都沒有發揮作用，柳川平助卻是已經絕望，他只能按照松井石根的威脅，決定明天親自帶隊向雨花台衝鋒了。
如果成功打下了雨花台，那一切都好說。而要是還沒有打下來，那結局就慘了，也許自己還不如戰死在雨花台，那樣自己的名聲也許還可以保全，如果活著又失敗了，就算松井石根不對自己進行報復，自己的名聲也絕對臭了。
一天的戰事結束後，浦口司令部這邊，范哈兒很快收到前指總指揮雷太鵬的報告：
「……向我守軍陣地發射大量糜爛性毒氣彈和氯氣彈的混合襲擊，我守軍官兵中毒受傷者甚多。」
看著長長的一份電文，范哈兒頓時皺起了眉頭。
糜爛性毒氣的傷害，遠比一般人想像的要厲害。
有很多毒氣彈，並不僅僅是戴了防毒面具就能抵擋，它們有的可以通過皮膚與毒氣的接觸，滲透進入人體內。這樣的毒害，雖然作用時間慢，在短兵相接的時候，基本沒有太大作用，但對陣地戰來說，那就是不斷持續削減戰鬥力的方式了。
雷太鵬一份電文過來，告訴范哈兒，他的一個師中，起碼有三成士兵，受到了毒氣彈的後續侵害，發生了咳嗽、起斑疹等多種不良反應。經戰地醫生鑒定，他們必須進行後續深度治療，才能根治在毒氣彈中受到的傷害。
日軍的這次毒氣襲擊，即便中**隊有了準備，還是造成當場減員一成，後繼減員三成的傷害。
毒氣的威脅，可見一班。
「不愧為窮人的原子彈啊！」范哈兒感歎了一句，「幸好我也有這方面的準備，只是雨花台那邊……」
一次毒氣襲擊，就讓雨花台實際減員四成，對於雨花台的後繼戰鬥，即便是范哈兒，也已經不報太大期望了。
他準備看看明天日軍的動向，如果還是保持了之前的進攻力度，那他也只能選擇後撤了。
南京保衛戰，達到現在這個成度，也已經足夠給國人交上一份滿意的答捲了。此時後撤，也許正是時機。
隨後范哈兒立刻命令徐煥升他們，加緊制定報復日本的計劃，同時立刻發表通電，揭露了日軍在中國首都，使用毒氣彈這一嚴重違反國際公約的無恥行徑。
《南京還在戰鬥》節目組，立刻同時跟進對這次日軍使用毒氣彈襲擊，進行詳細報道。
《中央日報》、《南京日報》、《武漢日報》，也立刻對南京遭受日軍毒氣彈襲擊一事，進行了大篇幅報道，還配發了雷太鵬攝制的大量佔地照片。包括受傷的中**人，還有日軍的未爆毒氣彈和已經爆炸的炸彈殘骸。
同時，仍舊駐留在浦口採集中日戰爭一線新聞的外國記者和國際紅十字會成員，也在第一時間得到范哈兒許可，他將派兵護送部分他們前去雨花台前線，實地採集日軍使用毒氣彈的證據。
日軍在南京這個中國首都使用違法的毒氣彈交戰，這個消息一出，立刻震驚了全世界。
國際的正義人士，自然是立刻紛紛譴責。英法美等國外交部門，也在國內輿論的壓力下，通過公開場合正式對此事表示譴責。就連日本的盟友德國和意大利，也日軍悍然在中國首都使用毒氣彈一事，表示不支持。
作為日本的領導機構內閣和戰時大本營，對於發生在南京的毒氣彈攻擊事件，卻是驚詫萬分。
他們雖然早知道了松井將毒氣彈運到南京的消息，並且默許這種行徑，但是這些官僚總覺得，最終使用毒氣彈，肯定得他們批准才行。對於使用毒氣彈，他們並沒有意見，只是現在事情搞得這麼大，而他們卻還被蒙在鼓裡，這事情就不一樣了。
內閣中當即有大量官員叫嚷要將松井召回國內，進行審訊，但是戰時大本營，卻是選擇了在這個時候站在松井石根這一邊。他們以前線正在進行激戰，此時不應召回最高指揮官為由，拒絕讓松井承擔主要責任。
最後，近衛內閣和戰時大本營一邊在國際上進行解釋，聲稱是前線士兵不小心用錯了炮彈，純屬誤炸，一邊卻也是秘密緻電松井石根，讓他對此事作出解釋。
讓松井這個主持者作出解釋，他自然很樂意。
這位劊子手馬上宣佈他會親自下令調查此時，並且在第二天就公佈了自己的解釋，是前線一個少尉軍官，因為不恥中**隊使用殘忍的噴火武器，故意將常規炮彈調用成了毒氣彈，才導致了這次的事件。
隨後，一個少尉軍官被押解到上海，被松井石根當著中外記者的面槍斃，以示這次事件得到了最終解決。
對於松井石根的解釋，即便是最偏向他的日本記者，也不是很相信。
調換毒氣彈，那是一個少尉軍官能夠做到的麼？最簡單的一個問題，這些毒氣彈，沒有松井這位最高指揮官的許可，怎麼可能被送到南京這個一線戰場。而很顯然，毒氣彈既然都被送到南京了，松井不用他們，難道還準備用它們來壓箱底麼？
松井石根的這個解釋，除了過了日軍戰時大本營那一關，在國籍上卻是淪為了笑柄。
而人在浦口的范哈兒，立刻發表嚴正聲明，稱這是松井故意掩蓋事實，推卸責任，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既然那他自己不願意承擔責任，那麼范哈兒只能採取非常手段，自己進行報復了。
因為這時候，徐煥升和蘇聯方面的的轟炸日本方案，已經正式制定好了。
這次轟炸，將會參考前面那次轟炸東京和長崎的計劃，只是略有改變，避開已經提升了警戒級別，進行高度警戒的東京，而選擇相對有警戒，卻兵力不多的九州地區。方案確定了長崎等三個城市，但是最終具體的目標，則要等轟炸機編隊進入日本領空後，日軍的警戒反應程度，在具體確定哪一個為最終攻擊目標。
攻擊行動有中蘇兩國的人員組成，本來徐煥升準備再次親自帶領出征，但范哈兒考慮此行太過危險，臨時改為他的副手，原第九大隊副長佟彥博為領隊，蘇聯方面，基達林斯基這位轟炸機編隊的領隊，則是堅決要求親自出征。
范哈兒幾經勸說無果，也就同意了這位勇敢同志的出征要求。
飛行編隊，再次選擇了一個滿月的夜晚，按照上一次的線路，熟練的穿過日軍在上海至南京一線的防空網，經寧波機場休憩補給，再次踏上了出征櫻花之國的航程。
又了前面一次的經驗，非常非常順利。
午夜時分，整個編隊沒有一架飛機掉隊的進入了日本領空。
即便蘇聯轟炸機的發動機噪聲確實很響，但在盡量提高昇限，並且進行了靜音處理後，日軍的觀測哨，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悄悄進入的中國轟炸機。
編隊很快進入了第一個預先的攻擊陣地。
領隊指揮官佟彥博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大聲發出命令：「目標：八幡鋼鐵廠，準備投彈！」正在這時，地面上的高射炮響了，一串串曳光彈飛向空中，似流火一般在天空四迸開來，日本的夜航戰鬥機也升空攔截。
但b－10馬丁轟炸機依靠自身有限的炮火，頑強的與它們抗爭，並且在投彈完成後快速，至於高射炮火則只能作為夜空中的禮花供人觀賞，它們對在高空飛行的b－10基本無可奈何。機群投下了成噸的炸彈，呼嘯著落向九州，其中幾枚炸彈直接命中了鋼鐵廠，廠區內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這一次轟炸，極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