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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五節 國際承認 文 / 黃初

    第二百八十五節國際承認

    慕尼黑會議後,希特勒和德國政府的不斷運作,不僅僅是讓德國擴張了大片的新領土,更關鍵的還是讓德國增加了不少潛在的盟國。這些國家將來所能發揮的作用,對於此時缺少國際支持的德國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

    如果希特勒真想進入烏克蘭,他必須經過波蘭;在1938年秋季,這似乎決不是一種政治幻想。

    波蘭雖然在名義上仍然是法國的盟友,卻把互不侵犯條約誇張到對於德國有利。法蘇條約始終未成為現實,這主要歸功於波蘭。在捷克危機期間,波蘭的態度使得蘇聯根本不可能援助捷克斯洛伐克;危機結束的時候,波蘭要求捷克斯洛伐克歸還特青的最後通牒終於使貝奈斯下決心放棄抵制慕尼黑協定的任何念頭。

    迄今為止,波蘭作為德國在東歐的爪牙,比意大利在地中海區域所起的作用大得多。這兩個國家似乎都沒有理由放棄這個角色。它們各有一塊絆腳石:在意大利的南提羅爾大約有30萬德意志人,波蘭的西裡西亞和波蘭走廊大約有150萬德意志人。但這些障礙是可以克服的。希特勒願意忘掉在外國統治下的德意志人,來換取政治合作或政治從屬。他對意大利就是這樣做的。他甚至同意讓德意志人撤出南提羅爾地區,儘管作為奧地利人,他對他們深表同情。

    希特勒對波蘭境內德意志人的感情同樣比較比較淡薄;可能因為他對波蘭人一向要比對意大利人友好一些。這裡的障礙是德意志人的反感,不是希特勒的惡感。

    把領土喪失給波蘭,使大多數德意志人對凡爾賽和約永遠懷有不滿情緒。當希特勒計劃與波蘭合作時,他是在從事一件超越這種不滿情緒的大膽的行動。但是有一條出路。可以把實際上在波蘭統治下的德意志人忘掉或者撤出;不能原諒的倒是把東普魯士和德意志帝國分開的「波蘭走廊」。

    對此也有一種可能行得通的折衷辦法。

    德國也許會對穿越波蘭走廊的一條走廊感到滿足,但在德國歷史上卻不乏先例,德意志人的反感可以用收回但澤的辦法加以平息。

    這似乎輕而易舉,因為但澤其實不是波蘭的一部分,它是個自由城市,有它自己的自治行政機構,由國際聯盟任命的一名高級專員主管。

    波蘭人妄自尊為大國,他們率先向國聯的權威提出挑戰。因此,如果德國取代國聯,他們當然不會反對。而且自1919年以來,這個問題已有了變化。

    當時但澤港對波蘭是必不可少的,但現在由於波蘭人建立了格丁尼亞,但澤需要波蘭的程度便超過波蘭需要但澤的程度。那麼,為使波蘭的經濟利益得到保障而作出安排,同時又要把但澤歸還德國,應該是不難做到的。

    絆腳石總會搬走;德國和波蘭可以在烏克蘭一起行動。

    10月24日,裡賓特洛甫首先把這些建議通知了波蘭大使利普斯基。稱如果但澤和波蘭走廊問題得到解決,就可能在反『共產』國際公約的基礎上對俄國形成一項共同的政策。

    1939年1月,在波蘭外長貝克訪問希特勒時,希特勒甚至說得更加坦率:

    「波蘭在俄國邊界上駐紮的幾個師,為德國省去了大量軍費……但澤是德國的,將永遠是德國的,而且遲早要成為德國的一部分。」

    如果但澤問題得到解決,他願意保證通向波蘭的走廊。

    希特勒可能一直在但澤問題上欺騙波蘭人,其實他要求歸還但澤作為毀滅波蘭的準備。而波蘭長期以來就對烏克蘭懷有野心;相比之下,但澤似乎價值不大。後來日裡賓特洛甫訪問華沙時,貝克毫不掩飾地向他表露,波蘭渴望得到蘇聯的烏克蘭。

    然而,波蘭人並沒有馬上對希特勒的建議作出響應。他們盲目地相信自身的力量,對捷克的軟弱抱蔑視態度。因此下決心寸土不讓:他們認為這是和希特勒打交道的唯一安全的辦法。此外有一點希特勒永遠不會理解,那就是雖然波蘭人不會和蘇俄合作以反對德國,但他們幾乎也同樣地決心不和德國合作以反對蘇俄。

    他們以一個獨立的大國自居,忘記了只是因為俄、德兩國都被打敗,他們才在1918年獲得了獨立。現在波蘭人必須在德俄之間作出選擇,但他們對兩者都敬而遠之。只有但澤問題阻礙了德國與波蘭之間的合作。由於這個緣故,希特勒才想解決掉但澤問題。出於同樣的理由,波蘭的貝克先生才不讓問題得到解決。他沒有想到這可能引起一個致命的破裂。

    西歐並沒有察覺到波德之間出現了疏遠的陰影,反而以為這邊很快就要在烏克蘭採取聯合行動。張伯倫在巴黎憂心忡忡,如果俄國以德國在烏克蘭挑起獨立運動為由,要求法國給予援助的話,法蘇條約是否會生效而付諸實施。

    張伯倫顯然不想與東歐發生關係,針對德國的一種均勢仍然需要。

    哈利法克斯在外交部的授意下措詞比較含糊,11月1日他在給菲普斯的信中寫道:

    「在我看來,允許德國在中歐擴張是一件正常而自然的事,但是我們必須能夠抵制德國在西歐擴張勢力。否則,我們的整個地位將受到危害……波蘭可能只會愈來愈陷入德國的勢力範圍。蘇俄……只要希特勒還話著,就很難成為德國的盟友。因此,只有考慮到希望法國會保護它自己——也保護我們——不要被俄國人牽連到對德戰爭中去,我才應該不無猶豫地勸告法國政府廢除法蘇條約,因為未來仍然太難斷定!」

    這位外長用簡單明瞭的英語來說:俄國應該為英國的利益而鬥爭,但是英國和法國不應該為俄國的利益而鬥爭。

    然而,沒有人去做謀求蘇聯友誼的事。英國人更為關切的是在中歐擺脫他們已經承擔的義務。他們隨意向捷克斯洛伐克作出的擔保現在成了他們的沉重負擔。對一個孤弱無能的國家作出保證顯然是荒謬的,因為過去在武裝充分的時候都沒有能對它加以保衛。英國人央求法國讓他們不必履行諾言。11月24日,英法兩國外長在巴黎會晤。張伯倫主張只能集體作出保證,英王陛下政府單獨給予的保證是沒有多大價值的,他從未設想大不列顛可能必須單獨履行其義務的局面。

    哈利法克斯認為一項共同保證似乎與英法宣言的文字不相一致,甚至連龐納也發怒稱它簡直不符合宣言的精神。

    由於法國人不肯順從,因此決定要捷克人讓英國人擺脫困境。如果捷克斯洛伐克對一項共同保證感到滿意,英國人也就問心無愧了。在捷克人沒有作出反應時,哈利法克斯發了火,他表示英王陛下的政府不準備考慮作出在不能提供有效援助的情況下,可能責成他們單獨或與法國一起對捷克斯洛伐克給予幫助的一項擔保。如果德國或者意大利是侵略者,而另一國拒絕履行諾言的話,情況就會如此。

    事情到此為止;英國人無法擺脫一項他們決定不去兌現的保證。

    在1938-1939年之交的冬季,英國人撇開他們在東歐無法承擔的義務不說,對西歐的地位也沒有把握。張伯倫特別感到驕傲的英德友好聲明很快就失去了光彩。希特勒的目的在於「分化」英國人的意見。他以為英國增加軍備會在親德的英國人士中激起反感;他對英國的「戰爭販子們」——丘吉爾、艾登和達夫.古柏嚴加譴責,相信這會在英國人中間引發一場反對他們的怒火。

    效果恰恰相反。英國下院的保守黨議員對丘吉爾的嚴重警告頗不耐煩:當達夫.古柏辭職時,他們感到氣憤。但是他們對希特勒干涉英國事務的行為,同樣十分不滿。他們相信互不干涉政策。

    希特勒可以在東歐為所欲為,他可以吞掉捷克斯洛伐克或者侵犯烏克蘭,但是不能干預英國政治家的事。保守黨人經常論證,外界對希特勒的批評只會加強他對德國的控制。現在希特勒給予英國「戰爭販子們」的聲望是他們自己無法贏得的。英國政治家們對希特勒的行為迷惑不解。他們重整軍備是為了加強自身的安全;這會使他們比較容易接受德國在東歐擴張它的勢力的事實。可是希特勒非但不讚揚他們的政策,反而破壞了政策的基礎,而且反常地為批評這種政策的人們張目。儘管如此,他的攻擊仍然沒有動搖英國領袖人物的決心,必須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安撫德國。領土的和民族主義的讓步沒有能撫慰希特勒。因此英國人又轉回到一種原始的馬克思主義立場上。他們開始再一次辯解說,只有繁榮能使希特勒態度緩和。於是,一連串的貿易代表團帶著謀求經濟合作的建議出現在德國——英國方面還有一個附帶的吸引力,就是這些合作方案會謀取德國的幫助以對抗美國的競爭。懷有善意的英國商人或英國貿易部代表每一次對德國的訪問,都使希特勒更加相信英國是軟弱的。他不會知道他們僅僅是在閱讀左翼作家論述戰爭的經濟原因的文章。

    英國還有進一步的憂慮:在慕尼黑會議以前,英國人是主張綏靖的和事佬,法國人則不服氣地拖著腳步跟在後面。慕尼黑會議以後,情況恰恰相反。龐納對張伯倫和希特勒私下簽訂的條約心懷嫉妒,很想勝過它一籌。

    很多後人一直以為這個時期的歐洲,英法和德蘇的矛盾,已經到了立場分明的程度,而事實上卻是,這個時候德國和英法的關係,遠遠要好於對蘇和對捷克等其他國家的友好關係。

    裡賓特洛甫相信,一項法德友好宣言會進一步動搖英國干涉歐洲事務的決心。所以在12月6日,他訪問了巴黎,簽署了這樣一份宣言。

    法德宣言本身並無多大意義,相互表示善意,承認對方的邊界;萬一將來發生國際糾紛,兩國願意共同商討。對法國來說,這也許是得了一分,因為希特勒是以這種間接的方式放棄了阿爾薩斯-洛林;而未來的慕尼黑式的交易可能會有其吸引力。

    謠言立刻進了一步,據說裡賓特洛甫同意不堅持德國對殖民地的要求;作為回報,龐納則放棄法國在東歐的一切利益。他們的商談可能並不如此明確,如此陰險。可以肯定的是,龐納對法蘇條約沒有表現出無比熱誠。關於法國和波蘭的聯盟又,裡賓特洛甫宣稱龐納實際上是否定了那個聯盟,龐納對此加以否認,而真實情況似乎是,會談中並沒有提到波蘭。

    1938年12月,波蘭對法德兩國的關係來說彷彿不是什麼障礙。他們兩人假定波蘭是德同的一個忠實的衛星國,但澤問題會在不發生歐洲危機的情況下悄悄地加以解決。這種設想畢竟是波蘭人本身就存在著的,難怪裡賓特洛甫和龐納也有這種想法。

    法德宣言使英國人憂心忡忡。

    他們曾經敦促法國把它在東歐承擔的義務削減下來,他們不希望法國整個放棄一個大國的地位。這是個進退兩難的困境。如果德國能在沒有法國干預的情況下在東歐為所欲為,就可能變得十分強大,法國的安全會馬上受到威脅。另一方面,如果法國政府決心不讓德國在東歐自由行動,英國為了支持法國就可能捲入戰爭。

    英國人轉而採取了他們的老辦法,想用墨索里尼對希特勒起節製作用。雖然他們不指望使意大利脫離軸心,但他們相信一個協定會加強墨索里尼的機動能力,使他少依賴一點希特勒,從而能比較自由地重新負起意大利的傳統任務,在德國與西方大國之間維持均衡。

    顯然,英國企圖再來一次一戰中引誘意大利倒戈的鬧劇。

    不過現實的情況是,他們其實在用向墨索里尼支付勒索的辦法鼓勵他提出更多的要求。

    墨索里尼及時做到了這一點。他發動了一次要求法國領土的運動,意大利大聲疾呼要求得到科西嘉、薩沃伊和尼斯。不論法國人可能多麼懼怕希特勒,他們卻不怕意大利。對墨索里尼的挑戰,他們的反應十分強烈。英國人只不過徒然觸犯了法國人,卻沒有贏得墨索里尼的好感。

    1939年1月,張伯倫和哈利法克斯到了羅馬,他們是空著手去的。墨索里尼指望以法國為代價獲得一些讓步,可是他卻只從張伯倫那兒得到的卻是一項高尚的請求,即要他保證希特勒不會發動戰爭。

    墨索里尼伸出他那個標誌性的大下巴,報之以對英國報界的抨擊。羅馬之行,英國本來的意圖是把它作為張伯倫政策的頂點,卻反而標誌了對意大利幻想的終結。更有甚者,這次訪問把墨索里尼朝德國那方面又推了一步,雖然英國人並不知道這一點。在他們訪問之後,墨索里尼立刻告訴德國人說他準備締結一項正式盟約。

    相對於歐洲問題的矛盾重重,亞洲問題顯然好解決很多。

    當英法在看到中國有能力對日本形成反擊,能夠不通過他們,維護自身的利益時,英法兩國立刻改變了他們前一次干涉中日戰爭時的態度。

    兩國駐華大使,同時向老蔣表示,願意介入調停中日戰爭。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侵華戰爭爆發後,主動表示願意幫老蔣進行調停。

    即便是上次他們單方面行動,迫使日本暫緩攻勢三個月,也沒有一直和老蔣協商過,而這一次,中**隊僅僅是在徐州戰場發起了一次反擊,就立刻得到了英法兩國的承認,這不得不說是一次非常搞笑的轉變。

    無奈老蔣對於英法兩國的認知,卻是不下於對日本的認知。

    就像他在去了開羅後,馬上說丘吉爾討厭他一樣,他在聽說了這個要求,就馬上向周圍人表示:

    「這是英法想利用我們做他們手上的武器了!」

    但是作為老蔣文膽的陳佈雷,卻是馬上提醒:

    「委座,英法畢竟是國聯主席國,他們現在的態度,表示了國際社會對國民政府實力的承認,我們還是必須給予回應的。」

    陳佈雷的這個提醒,也讓老蔣無奈歎了口氣。

    這位蔣委員長,對於現實還是很容易接受的。一旦重新意識到英法在國際上的地位,老蔣就沒有再逞強,而是決定服軟。

    「和日本談談也可以,只要條件合適,對於國家有利,即便是讓英法當一回槍使,又怎麼樣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蔣已經清楚意識到,這次調停不管是不是成功,但談判的過程中,卻是少不了讓中國給英法兩國,當成是抑制日本勢力擴張的工具了。

    這對於老蔣來說雖然感覺不舒服,其實卻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只有國家自己實力強大了,才能在國際上有聲音,才能真正自主,這一點是這個時代大部分精英人士都清楚的。只是部分因為認清現實,而服從現實,並且真正付諸行動的人,將來難免卻是被人評論為軟弱甚至投降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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