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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二節 戰線站穩了? 文 / 黃初

    第三百二十二節戰線站穩了?

    新加坡守住了,日軍進攻荷屬東印度的行動還存在紙面上,但在一九四二年二月的第一周週末,堅持抵抗日本人的最優秀堡壘是在菲律賓。

    頑強地守衛著巴丹島上由美軍控制的最後幾平方英里領土的士兵們,儘管供應奇缺,但在中國空軍運輸機時斷時續,勉強能提供一定後勤補給,並且提供少量新兵和後撤大部分傷員的情況下,巴丹的防守作戰,仍然在進行著血腥的戰鬥。

    在科雷吉多爾島的岩石上,麥克阿瑟將軍指揮菲律賓游擊隊進行抵抗,致使敵人仍然不能佔據棉蘭老島和南部諸島。

    尼米茲海軍上將在太平洋上對日軍基地發起襲擊,成為美國報紙的頭號新聞。「列剋星敦號」航空母艦上的飛行員,在二月二十一日擊退了敵機對拉包爾發動的猛烈空襲,三天以後,哈爾西率領的「企業號」航空母艦特遣艦隊轟炸了威克島,但是這些只不過是牽制罷了,美國公眾的注意力集中在被圍困在菲律賓的官兵身上,由於日本軍隊在荷屬東印度取得了勝利,他們現在徹底陷於孤立。

    當時間進入1942年3月,東南亞戰場的表現現象現實,日軍的進攻基本被擋住了,盟軍似乎已經站穩了腳。

    雖然事實上,現在日軍還是在掌握了主動的進攻,而盟軍的反擊力量,最近的還沒抵達暹羅,更遠的則還在澳大利亞。前線隨時有可能突破,日軍還可以繼續維持他們的勝利。

    不過對於盟國來說,前線的情況,卻已經足夠令媒體將它當作了一個勝利的信號,傳達給各國國內的民眾了。

    尤其是美國的媒體,將美軍守住巴丹的功勞,完全歸屬到了麥克阿瑟的頭上。

    甚至就連新加坡戰事的繼續,也是麥克阿瑟這位「東南亞戰區司令」的英明。

    更樂觀的媒體,甚至已經在報紙上刊登競猜,評估麥克阿瑟帶領盟國和士兵發動反擊、登陸日本的日子了。

    而另一方面,麥克阿瑟英勇鬥爭的消息,也助長了美國的日益高漲的反日情緒。要求對美國的第二代日本移民採取行動的呼聲越來越高,因為他們被指控為潛伏的間諜和第五縱隊。

    多數第二代日本移民是和在美國出生的人一樣熱愛美國,但是,西海岸日益增長的擔憂,「魔術」情報小組在頭一年截獲的有關間諜組織的證據,成為總統在一九四二年二月十九日決定簽署9066號行政命令的重要因素。

    這個緊急立法授權陸軍部長將「部分或全體」人員逐出敏感的軍事地區。這項立法以最籠統的措詞,授權軍方開始兜捕十二萬七千名無辜的美籍日本人,他們被送往在中西部特別修建的十個營地——憲制自由的捍衛者指責這些營地是「集中營」。

    報紙上誇大其詞的頭條新聞仍然在給美國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在菲律賓的麥克阿瑟的部隊正在打擊敵人,援兵突破封鎖運抵菲律賓只是時間問題。總統和他的參謀長們知道這不是事實,某些國會議員也知道這不是事實,但他們還是開始力促將麥克阿瑟將軍調回國內並擔任美國陸軍最高統帥。

    麥克阿瑟本人現在對於現在的巴丹戰役信心十足,而且他堅信,只要巴丹戰役勝利了,這絕對會成為他人生最輝煌的一役,將給他的後半生帶來無窮的好處,所以他堅持和他的官兵一起抵抗到底。

    二月二十一日夜晚,當菲律賓美國總督和奎松總統乘潛艇離開科雷吉多爾島的時候,麥克阿瑟的妻子拒絕趁此機會和她的小兒子一起離開。麥克阿瑟象徵性地送回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他的勳章、證件和一份遺囑。

    總統已經判定,犧牲他的這位遠親和美國深孚眾望的英雄,在政治上是做不到的。由於美英荷澳盟軍司令部行將垮台,新幾內亞和澳大利亞面臨著威脅,堪培拉政府感到恐慌,馬歇爾和羅斯福一致認為有必要任命一位新的盟軍最高統帥,在英軍撤退集中防守印度之後,這一任命就顯得更緊迫了。

    澳大利亞總理和軍事領導人不得不越來越依靠美國,由於英國要求將澳大利亞軍隊調去保衛緬甸遭到拒絕,倫敦和堪培拉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些緊張,當柯廷總理揚言要從埃及召回剩下的師的時候,兩國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改善。

    丘吉爾接受了柯廷內閣的決定:澳大利亞軍隊可以去防守蘇伊士運河,但美國必須同意派遣更多的軍隊到太平洋的這一邊來,除非新的盟軍最高統帥是美國人,否則這個承諾是不可能得到保證的。

    明顯的候選人是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這個決定在二月二十二日已經作出,那一天,科雷吉多爾收到一封由總統、馬歇爾和陸軍部長聯合簽署的電報,命令麥克阿瑟立即啟程前往棉蘭老島,從那裡轉赴墨爾本。

    「你在墨爾本將統率所有的美**隊。」

    美國沒有把這個即將採取的行動告訴澳大利亞人,因為麥克阿瑟的離開是擔有風險的,最初這位將軍執意不肯拋棄他的官兵,甚至提出要辭職,或者僅僅作為一個志願者重新入伍。他最後同意離開科雷吉多爾島,但必須由他選擇最合適的時間。九天以後,麥克阿瑟仍然呆在馬林塔坑道的崗位上,他面容瘦削,內心痛苦掙扎。

    巴丹戰役無疑非常輝煌,但和原本以為只要堅守一陣,在有援助的情況就能取勝不同,現實是,日本人的進攻和美國人的防守一樣頑強。戰鬥到現在,還沒有絲毫停息的意思。所以麥克阿瑟對於到底是不是要趁機離開,同樣有所動搖。同時也害怕由於沒有履行和士兵死在一起的諾言而有損顏面,喪失良心,更擔心已經進行了一半,很可能馬上就要迎來最終勝利的巴丹戰役,會就此功虧一簣。

    華盛頓的情報表明,他即將撤離的消息可能傳到了日本人那裡,這無疑會打破華盛頓對於以後戰事的佈局,甚至將麥克阿瑟真正牢牢圈定在巴丹。

    如今的麥克阿瑟,可和歷史上的麥克阿瑟大不相同了。

    此時這位美國上將,因為堅守巴丹的英雄實際,已經牢牢坐穩了盟軍東南亞戰區司令的寶座。如果僅僅因為巴丹,而讓這位統籌東南亞戰區的司令官,就困守在這裡,而無法無極整個東南亞的戰局,那對於美國和盟軍來說,無疑都是非常不利的。

    巴丹守住了,新加坡也守住,荷屬東印度的登陸作戰被無限期推遲了,這樣的戰果,雖然難掩日軍節節勝利的局面,但好歹,盟軍已經算是站穩了腳跟。

    在這樣的情況,盟國需要的是一位可以統籌指揮東南亞盟國力量的強力型司令官,而不是韋唯爾這樣無能又無權的將軍。

    在馬歇爾等人親自致電,羅斯福強留要求下,麥克阿瑟這才決定在三月十一日夜乘魚雷快艇離開科雷吉多爾島,而不用等候正前來接他的潛艇。當天傍晚日落的時候,將軍同他的妻子、小兒子和參謀部的十七位部下一起來到碎石凌亂的科雷吉多爾碼頭,分乘四艘魚雷快艇,他把最後一包香煙和兩瓶刮臉膏送給溫賴特將軍,在移交指揮權的時候許下保證:

    「如果我到達澳大利亞,你知道我會盡快地返回來,盡量多帶些東西回來,在此期間你要牢牢守住巴丹。」

    約翰?巴爾克利海軍上尉指揮的這最後四艘魚雷快艇,開始在黑暗中高速南下馬尼拉灣,越過六百英里波濤洶湧的大海,直下棉蘭老島。

    晚上他們避過了日本巡邏艇,三月十二日白晝時刻在庫約群島躲藏起來。這是一次耗盡體力的艱難旅程,六十二歲的麥克阿瑟將軍稱它是一次悶在混凝土攪攔機裡的旅行。經過三十五小時的航行,麥克阿瑟一行在第二天晚上抵達加雅甘德爾蒙特波羅種植園,他們渾身濕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幸好活了下來。

    當晚,將軍一行飽餐了一頓自從兩個月前離開馬尼拉以來從未嘗過的豐盛飯菜。棉蘭老島的南部已被日本人佔領,北部仍由二萬五千菲律賓部隊守衛著,因此,只過了兩天,從達爾文港起飛的一架飛行堡壘轟炸機就來把他接走。經過五個小時的顛簸飛行,麥克阿瑟到達澳大利亞,他還要乘火車穿過澳洲大陸內地的沙漠,經歷另外四天使人筋疲力盡的旅行。在阿德萊德車站,他第一次被一窩蜂似的記者圍了起未,他向他們作出了愷撒式的保證:

    「我來了,但我將回去!巴丹的勝利屬於我們!」

    同時對於接下來盟軍可能會展開的反攻,這位戰區司令卻是諱莫如深,只是表示,那個日子絕對不會遠了。

    一九四二年的頭幾個月裡,失敗的氣氛籠罩著華盛頓和倫敦,東京卻沉浸在一片狂歡之中。

    日本每取得一次新的勝利,市民們就排著長隊,揮動著旗子,踏著冬雪,來到皇宮的城門前舉行慶祝大會。

    大東亞共榮圈正在異常迅速地確立,似乎顯示了帝**事力量的不可戰勝。他們的狂颶式的武力征服,為日本贏得了一個廣袤萬里的帝國,這個帝國有著豐富的食糧、原料和潛在的市場。世界上很大一部分的稻米生產,地球上多半的天然橡膠,四分之三的錫礦和很大一部分不可缺少的石油資源,現在都可以用來滿足日本工業和這個工業為之服務的勝利的戰爭機器的貪婪胃口。

    耐人尋味的是,東京軍方把持的政府只限於制訂「第一作戰階段」的戰略計劃,這個階段只安排了征服東南亞的時間表。這個目標已經很快就要實現了,勝利的速度和規模使日本領導人滋長了自滿和過分自信的情緒。這種情緒後來被稱作「勝利病」;它的症狀很快就在確定戰略目標時顯露出來,這個國家的軍事、工業和行政管理能力遠遠達不到這些目標。

    日本的帝國參謀本部面臨著兩個根本問題:第一,如何牢牢守住他們的極為分散的「帝國」,同時迅速地與美國求得和平解決。第二,如何安撫和管理他們業已征服的領土,以便利用現成的人力和原料,加強日本的軍事力量。

    「勝利的果實很快就要掉到我們的嘴裡,」裕仁天皇在一九四二年三月九日預見性地對他的內大臣木戶侯爵說。那一天是他的四十二歲生日,這句話也證明了他對於前面這些戰爭的熟悉和掌控程度。

    保衛一個新的分散的「帝國」,同時著手開發這個帝國,以便消化經濟「勝利果實」,已經成為日本人關心的主要戰略和行政問題。

    但是,東京缺乏被它攆走的歐洲列強的殖民經驗和行政管理能力,犯了利用皇軍強制推行同樣嚴厲的軍事統治的錯誤,這種統治已經使所謂的滿洲國和其他大部分中國人民疏遠了日本。

    日本宣稱它為亞洲人解放了亞洲,對這種說法本來抱有同情的人很快就遇到了佔領軍的鐵拳頭。在暹羅,日本兵的驕橫使那些留下來歡迎嚮往中的「解放者」的市民們感到非常沮喪,日本兵追逐婦女,到處打罵暹羅人,強迫他們做拖木頭、擔水的活兒。

    為了共同驅走正在戰鬥的英軍而成立的三萬「緬甸解放軍」,終將掉轉槍口對準新的統治者。或者熱情的為范哈兒和英軍部隊到嚮導,幫忙盟軍作戰。

    在菲律賓,由「親日派人物」若斯?洛雷爾(他的兒子正在巴丹同美國人並肩戰鬥)領導的行政委員會保證忠於本間雅晴。他希望以此平息廣大人民的怒氣,但是,同其他由日本人扶持起來的傀儡政權一樣,在亞洲新秩序的範圍內允許成立的「獨立政府」,終究只不過是發佈皇軍命令的橡皮圖章而已。

    實際上這是實施嚴厲的軍事管製法的佔領。太陽袖章必須佩戴,見了日本兵必須鞠躬,夜裡走路不帶提燈的人格殺勿論,西方電影和文學作品統統取締,學校課程日本化。日曆也換了,一九四二年變成從第一代日本天皇登基時算起的二○六二年。為了全部消除西方的影響,憲兵隊的特別支隊象東方的蓋世太保一樣進行活動,根除那些為老殖民政府服務過或者對西方表現出同情的人。華人受到了特別殘酷的待遇,因為多數日本兵憎惡對大陸中國進行的曠日持久的戰爭。僅在新加坡外城,就有幾萬華人被兜捕和審問;五千華人被監禁,多數僅僅是因為皮膚上刺有花紋;許多華人被當作拼刺刀的活靶子,駭人聽聞地遭到處決。

    對於新征服的領土上落入日本人手中的五十萬歐洲平民——其中有許多是婦女和兒童——來說,爾後的幾年,將是被野蠻監禁和橫遭剝奪的幾年。許多人還沒有到達人滿為患的監獄和拘禁營地就斷送了性命,倖存者常常沿著叢林小道跋涉數百英里,然後像牲口一樣地被關在這些監獄和拘禁營地裡。

    英國外交大臣抗議香港居民遭受的殘酷暴行,日本人肆無忌憚地姦污和屠殺年輕姑娘乃至尼姑,使香港的國際觀察家毛骨悚然。爪哇和蘇門答臘的荷蘭人受到慘重的迫害;在菲律賓,三千多名美國平民被關在馬尼拉郊區聖托馬斯大學校園的有刺鐵絲網裡,又擠又髒地住了三年,既缺食物,又缺醫療。

    日本人無視俘虜的生命,對戰俘極不人道。帝**人是用武士道——中世紀武士階級遵守的道德規範,集嚴格的禁慾主義和大乘佛教的人我否定於一體——的嚴格紀律訓練出來的,練就了要為天皇死戰的性格。萬一戰死,就會為他的家屬帶來榮譽,本人的靈魂也得到自我拯救。

    軍人訓導手冊明確規定:

    「記住這樣一條:當俘虜不僅意味著自己身敗名裂,而且意味著父母妻小永世不能抬頭。最後一顆子彈無論如何要為自己保留著。」

    對於一個日本軍人來說,當俘虜遠不如死去的好。誰當俘虜,他實際上就不復存在——他的名字從他的鄉村或城鎮的花名冊中除去。日本人就是這樣地變成了寧死不降的盲信武士。這樣的條件作用使普通的軍人絲毫不理解西方的道德觀念,他把所有的戰俘視作只能蔑視並象奴隸一樣地對待的下賤貨。

    在一九四二年頭幾個月裡投降的十五萬盟軍戰俘,經歷了奴役、飢餓、疾病和死亡的漫長歲月。日本外相東鄉茂德曾經保證他的國家將遵守一九二九年日內瓦公約,這個公約提出了國際公認的俘虜待遇條件。

    然而,日本國會從未批准這個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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