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七節 新式海戰 文 / 黃初
第三百二十七節新式海戰
美國的密碼分析員，在日本人五個月中堅持使用「b」型密碼編纂的日本海軍二十五號密碼「字典」，又增添了許多詞彙。為了保守機密，東京海軍參謀本部原來打算在四月一日更換那兩部電碼本。但是他們深信他們的雙層密碼是別人破譯不了的，因而再次犯了「勝利病」，將更換日期推遲到五月一日，後來又推遲到六月一日，因為將新「字典」送到每一艘軍艦上是很麻煩的。
這使美國海軍情報機關到了四月底，對日本海軍二十五號b型艦隊密碼非常熟悉，以致每天能破譯截收到的全部密碼電報的二十分之一。這些情報，加上從比較容易破譯的密碼電報中收集到的情報，開始描繪出一幅有關敵人部署和意圖的清楚的圖畫。
三月二十五日，一封提到rzp戰役的電報暗示，mo指的是新幾內亞南端的莫爾斯比港，rzq指的是附近的水上飛機基地，這兩個代號在來往的密碼電報中大量出現，似乎表明日軍正在南進。
破譯一份電報後獲得的重要線索證實了這個情報，這份電報是在襲擊東京之後一個星期發出的，它要求提供一千份在進攻計劃中使用的文件和一幅完整的澳大利亞地圖。
三天以後破譯的一封電報清楚地寫道：「mo的目標首先是限制敵人艦隊的活動，將以沿著澳大利亞北部海岸發動進攻的方式實現這一目標。」
在這個月裡，集中於拉包爾的電報的數量增加了，表明正在加緊集結飛機、船隻和軍隊，準備南下進攻澳大利亞。
通過有根據的猜測來填補情報拼湊中缺少的部分，以及通過破譯密碼來作出這樣的解釋的過程中，約瑟夫?羅徹福特起著主導作用。羅徹福特對於詳情細節有著超人的記憶力，在多年學習日文和研究日本海軍作戰的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知識，有很強的直觀能力。他是珍珠港太平洋艦隊作戰情報處八名經過精心挑選的密碼破譯員的頭頭，也是他們的主要鼓舞力量。這個情報處在破譯日本艦隊密碼方面逐步掌握了一種特殊的技能。他們的獨特的能力贏得了尼米茲的信任，他越來越依靠他們的情報，把這些情報當作他在太平洋戰爭的最關鍵的作戰階段的秘密武器。
「你用不著異想天開——可是異想天開卻幫助你。」這是h?德懷爾海軍少校辦公桌對面牆上貼的一張警語，這張辦公桌上經常堆滿亂七八糟的草稿、截收的電報和製表機的打印結果。
羅徹福特的這位主要助手蓄著整齊的八字鬍，戴著金絲眼鏡，有著一位心不在焉的數學教授的古怪派頭。「加利福尼亞號」戰列艦樂隊的樂師們被解職後，幫助情報處的八個人的工作氣氛的確有點古怪，情報處處長在工作的時候喜歡穿一雙拖鞋和一件褪色的緋紅天鵝絨吸煙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像一艘潛艇那樣地與世隔絕，」一位成員回憶他們在珍珠港新行政大樓的沒有窗戶的地下室裡、在刺眼的日光燈下、在製表機和電傳打字電報機不停的敲打聲中晝夜緊張工作的情景時說。
在這兒，鐘錶上的時刻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空氣調節環境下的恆溫引起了這樣的笑話：唯一的新鮮空氣是由客人的口袋帶來的。客人是非常少的，因為在掛著「作戰情報處」招牌的單門前，有武裝警衛站崗。
在一九四二年的這幾個危急的星期裡，德懷爾和羅徹福特一起晝夜二十四小時值班。羅徹福特經常在地下室裡一呆就是好幾天，靠三明治和咖啡維持體力，睡在製表機之間的帆布床上。
在這裡，人和機器高度集中地工作，只有華盛頓海軍部情報處和麥克阿瑟司令部的密碼破譯員才能相比。麥克阿瑟的情報處的代號叫「卡斯特」，他們在澳大利亞建立了新的總部後改名為「貝爾康南」。
這三個單位的聯合工作，已經使太平洋艦隊航空母艦特遣艦隊能夠在截收到的日本關於目標地區上空氣候的報告的幫助下，對這些目標進行襲擊。
無線電情報還幫助特遣艦隊炸毀了弗裡蓋特暗礁（夏威夷和中途島之間的暗礁），原來特遣艦隊探出那兒有一艘敵人供應船，這艘船曾經給三月份襲擊瓦胡島的水上飛船加過油。假如日本人再派一艘供應船到那個錨地，他們必定會驚訝不已。
太平洋艦隊情報部根據羅徹福特的作戰情報處提供的情報，全面掌握了日本海軍的動向。
情報部是由埃德溫?萊頓領導的，當尼米茲接管指揮權的時候，他保留了這位有希望的年輕軍官，賞識他的常常能察覺出敵人下一步行動的本領。
萊頓將這些情報收集在每日《情況簡報》裡，用密碼發給所有的艦船和基地。萊頓分析情報的依據，不僅有破譯的密碼，而且有大量的原始無線電情報，還有他在遠東值勤時積累的經驗，這些經驗使他具有從日本人的眼光看太平洋的獨特的能力。
在杜利特爾出發襲擊東京之前一個多月，萊頓和他的工作人員將截收的信號提供的零散的情報集中起來，在日本的帝國海軍指揮部發出第一批作戰命令之前幾天，就預見到了日本海軍正在向俾斯麥群島和新幾內亞展開進擊。
顯而易見，敵人的意圖是要部署幾艘航空母艦、南海陸軍師和第二十五航空戰隊，發動一場大規模攻勢。
「日本人現在能夠同時襲擊莫爾斯比港和圖拉吉島，」四月三日的太平洋艦隊作戰日誌寫道。
三個星期以後，華盛頓海軍部情報處破譯了發給日本第四艦隊司令官井上海軍中將的命令，使美國人知道，一俟從印度洋返回的、南雲突擊艦隊派出的兩艘航空母艦抵達馬紹爾群島的特魯克基地，就立即開始執行mo行動計劃。
對於mo行動到底指的是那兒，美國人並不清楚。
不過作為交戰了這麼長時間的兩個國家，對於敵我的重點防禦和進攻地區，大都完全掌握在參謀室裡，其實可能的目標也就那麼幾個，美國人很清楚的就能看到，問題是幾個目標中，到底哪個才是日本海軍真正的進攻目標。
畢竟，即便美國海軍數量和規模龐大，也不可能全線防禦住日本海軍的重點進攻啊，何況在經理了珍珠港海戰之後，現在美國海軍即便在重點防禦中，也不見得能佔據多大優勢呢。
現在的選擇稍出一點差錯，就很可能給美國海軍再次造成更大的損失。
好在美國人的擔心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因為范哈兒的情報機構，把他們最新「收集」的情報，通過盟軍聯絡處，提供到了美軍那兒。
情報很簡單，就是說有菲軍方的日本人將多年前就收集的中途島附近水文和洋流情況秘密調閱了出來，在和最新資料進行比對後，就迅速再次封存。
珍珠港事件後，守住中途島、威克島和薩摩亞群島本來就成了美國太平洋艦隊戰略的關鍵，美軍那些參謀長和情報官，早就把中途島圈入了了幾個月後日本可能的進攻目標之一，而現在一收到范哈兒的情報，哪裡會不馬上反應過來。
這個情報一出，美國的哪個電報密碼破譯小組恍然大悟，立刻直接朝著中途島的方向破譯而去，很快就出來成果。
美國人比歷史上提早了近幾個月時間，就掌握了日軍的中途島攻略。
不過事實上，如今這個時空的日本人，能不能像歷史上那樣發起中途島海戰，都還不一定呢。
因為在同一時間，就當美國電報密碼破譯小組取得突破性成果的時候，東南亞的荷屬東印度附近的一片海域，一場大規模海戰即將上演。
在經歷了上次的美荷海軍突襲，加上范哈兒東南亞艦隊的轟炸後，日本登陸婆羅洲東海岸的石油城塔拉坎的艦艇幾乎毀傷殆盡，攻擊計劃已經被推遲了將近三個月。隨著南雲忠一終於重新湊足夠了足夠的登陸艦艇，登陸計劃再次被提上日程。
不過這樣的大規模登陸行動，自然不可能瞞過在東南亞有大量情報網絡，同時還破譯了日軍部分密碼的盟軍。
在范哈兒的東南亞艦隊集結了美軍增援的潛艇和巡洋艦後，一次早有準備的攔截阻登陸行動，早已經等候在了那兒。
即便南雲的艦隊，擁有超過三艘可以搭載飛機的戰艦，甚至還有戰列艦作為後備支援，但是范哈兒卻是對這一次海戰信心十足，因為三個月時間，足夠讓他準備好一樣秘密武器，並且第一次在海上逞威。
攔截行動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在日軍登陸部隊還沒上船時就發起，而是等日軍的登陸部隊行進到了臨近婆羅洲東海岸的時候，遠處的天空中，才出現了一片盟軍的飛機。
就在日軍登陸部隊後方，還有一片龐大的艦隊群。
「報告，西南方發現盟軍的飛機，預計十分鐘後抵達登陸艦隊上空……」一名帶著日本海軍帽的軍官，向指揮室中的一位將軍大聲匯報。
這正式南雲忠一的南下派遣艦隊，那位將軍正是艦隊司令南雲忠一本人。
「有息！終於來了，立即按照預定方案進行反擊！」聽到警報的司令官南雲忠沒有絲毫驚慌，反而很是肯定的下達了命令。
隨即，日軍那龐大艦隊中的三艘航母，立刻開始快速的起飛戰鬥機。
對於盟國可能的攔截行動，有了上一次經驗的南雲忠一早有準備，他就是想等盟國飛機出現，再進行攔截。
因為很顯然，盟國的飛機想要轟炸登陸部隊，那最好的選擇就是掛載魚雷，而一旦改成了魚雷掛單，這些戰鬥機的空戰能力必然會被削弱，那南雲忠一隻要派出自己的純粹戰鬥機應戰，就能像屠殺一樣，將盟軍飛機不斷的打下來了。
隨後，一場劇烈的空戰就在婆羅洲東海岸上空爆發。
盟軍的戰機，大多還沒有靠近到日本登陸艦隊的上方，就和日本航母艦載機纏鬥在了一起。
戰鬥進行了十幾分鐘，在指揮室中的南雲忠一就發現了異常。
盟軍的飛機，不僅沒有像南雲想像的那樣不停往下墜落，而是和日軍航母艦載機激烈的糾纏在了一起，甚至還在某些方面，佔了不小的上風。
「……那些盟軍飛機，好像並不是轟炸機……」隨即這位日本海軍名將，彷彿想到了什麼，立刻警覺的下命令：
「驅逐艦快速散開，巡視周邊海域，尋找是否有敵艦靠近……」
已經不用南雲忠一下命令，因為就在這時候，瞭望和雷達同時向這位司令官報告：
「西南發現大規模艦隊，判斷因為敵軍，距離……」
「八嘎！」南雲忠一很是憤怒的一拍手掌。
他算是看出來了，盟國根本就沒想過要派出戰鬥機轟炸沉那些登陸艦隊，他們的真正攻擊手段，還是房放在了海軍主力艦艇上。
只是南雲忠一總覺得，盟軍既然耍了這麼個花招，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登陸部隊有自己這支大艦隊護航，到時候自己只要將戰列艦往上一擺，那盟軍的艦艇還不是來多少打多少，根本無奈自己的登陸部隊？那他們還不如直接用艦載機掛魚雷轟炸呢，費勁心機故意逗弄自己的派出戰鬥機幹嘛！
「司令官，是不是立刻命令艦隊前進保護登陸部隊？要不要召回我們的戰鬥機？」參謀官詢問沉默的南雲。
南雲弄不明白盟軍耍的什麼花招，但並不影響一位優秀海軍將領的戰場理智。
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根據瞭解的情況，下達了命令：
「艦隊全體前進，抵擋盟國的攻擊艦隊，護衛登陸部隊側翼……」
但是隨後，這位日本海軍將領彷彿想到了什麼，突然補充了一句：
「航母本身艦載戰鬥機已經釋放完畢，就還是繼續留在後方準備收回戰鬥機作業吧，把航母上剩餘護衛本艦的戰鬥機，也全派出去，進行回收作業戒備。」
以防萬一，南雲還是下達了謹慎作戰的命令。
但是隨後發生的戰鬥，卻是讓南雲在感覺是經歷了一場噩夢的同時，也暗自慶幸不已。
當日本的南下艦隊幾十驅逐艦、巡洋艦的戰列艦一起來到登陸部隊側翼，擺出迎戰陣型的時候，遠處的盟軍艦隊，竟然在還沒有進入炮擊範圍，艦艇上方就隱約有煙霧冒出。
「哈哈哈，聽說那是中國人為主的艦隊，果然還是四十幾年前一樣，還沒到射程就亂開炮啊，哈……」一個日本艦長在自己坐艦的艦橋上大笑。
但是他的笑聲才剛發出，就猛然一頓。
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幕，實在是出乎這位艦長的預料。
對面盟軍的艦隊中，在隱約顯現煙霧後，竟然沒有如這位艦長預料的那樣，飛來一大批的炮彈，而是有什麼東西，拖著長長的尾煙，高速向日本艦隊襲來。
那密密麻麻多達幾百枚的數量，不僅將日本的護航艦對納入了射程，同樣將登陸艦隊也納入了打擊範圍之內。
這樣的情況，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對。
「進行撞擊準備！」
不知道為什麼，很多艦長在第一時間下達的是防魚類襲擊一樣的命令。
而隨後，很多艦長就慶幸自己的命令。
因為來襲的彈體，確實就像魚雷一樣，先是重重撞擊在了艦艇上，再猛烈的爆炸。
很多艦艇甚至能在看輕尾煙的方向後，還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規避，順利躲過了來襲物體。
這些來襲的物體，自然就是范哈兒早就準備的艦載式v2導彈了。
事實上，人類歷史上第一波艦載導彈的襲擊，成果並不是很顯赫。
整整兩百枚的導彈，真正命中不過二十餘枚。
但是這種艦載型v2導彈的彈體，卻不是普通炮彈所能比擬的，真正造成的傷亡，對於日軍來說也是十分龐大。
那些小型的驅逐艦，幾乎在中彈爆炸的瞬間，就大多一分兩段，完全被摧毀擊沉。
就算是巡洋艦，重型一點的還好，輕型的也同樣造成致命性損傷。
導彈的命中率確實不高，但是他巨大的破壞力，讓它在一登場就確定了他未來不可取代的地位。
而且盟軍的襲擊，又哪裡是只會有這麼一輪。
就在日本海軍還沒有從這麼一次超遠程的攻擊中反應過來的時候，盟軍那邊的艦艇上，卻是再次出現了幾十股的尾煙……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站在後方航母艦橋上觀看的南雲忠一，幾乎被盟軍的襲擊氣得發狂。
剛才他親眼通過望遠鏡觀察，發現一艘巡洋艦被命中水線附近腰部，結果被那來襲的神秘炮彈爆炸一分為二，快速的沉入水中。
南雲忠一不敢想像，剛才要是他沒有小心一點，不讓航母跟著前進的話，自己的下場會是怎麼樣。
要知道，日軍此時航母的裝甲厚度，也就是和那些巡洋艦差不多，而航母的目標體型，卻是比巡洋艦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