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一九三、亡之領域(12) 文 / 渣子張
一九三、亡之領域（12）
這裡是一片古老城堡的遺跡。
在這片遺跡之中，彷彿依然能夠看到當年這座城堡依然聳立之時那巍峨壯麗的景像一般。
那殘垣斷壁之間所遺留的昂貴裝飾，被擠壓在地下，僅僅露出一截，印刻著華貴紋章的絨絲地毯，那依稀能夠辨認出名家風采的雕彩浮繪，無一不展現了這座城堡往昔的輝煌。
然而，在時間的沖刷之下，那過往的一切已然灰飛煙滅，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已然不復存在。
僅僅只有一堆廢墟，在那無人的大地之上，靜靜訴說著這塊土地曾經擁有的繁榮。
此刻，遠阪凜正處在在這個奇怪的所在。
蹲下身子，探出手，身穿紅色外衣的少女用手試探著觸摸了一下地面的青草。
顯得纖細而嬌嫩的小草，在少女的指尖折斷，從斷口處流出了清新的汁液。
天空中，溫暖的日光向大地撒播著光和熱，那是恰到好處的溫度，即使最為挑剔的人也無法指責那暖洋洋的，彷彿令人陷入母親的懷抱一般美好的感受。
天空碧藍碧藍，一朵朵宛若棉花一般的白雲在空中悠閒的漂浮著，顯得不徐不疾的樣子。
在城堡廢墟的周邊，是大片清澈的湖泊，一系列廢墟的殘壁陷入了清澈見底的湖水之間，倒影著殘壁的湖泊，顯示出了有別與陸地景色的典雅和悠遠。
殘骸，明明應該是顯得凌亂不堪的東西，然而，在周邊環境的點綴之下，卻意外的顯示出了寧靜而別緻的美感。
即使依然保持著程度以上的警戒，但遠阪凜不得不承認，自己曾經在那一瞬間，被這片美景完全吸引住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何我會出現在這裡？】
毫無頭緒的少女捻著手中被自己摘下的小草，並仔細的思索著。
【社團活動的時候，春日決定在週末去探查城市異變的起因，回到家中，已然是華燈初上之時，然後，慣例的晚餐，洗澡，睡覺……】
【對了，此刻的我，應該躺在臥室的床上才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難道是……夢？】
【我不認為自己會夢見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呢……】
【況且，如此真實而清晰的夢境，怎麼想都覺得不自然……】
【難道這是某人的襲擊嗎？利用幻術，將我拖入了這個世界……】
正當少女這樣想著，在廢墟之中，出現了深紅色的身影。
在那殘骸的高處亭亭玉立的，正是那位久日未見的大魔法師閣下。
「老……老師？」遠阪凜詫異的望著那位大魔法師閣下。
「許久不見，凜，我的弟子。」那位大魔法師飄然而至，來到了少女的面前。
兩位紅色的魔法師徒對面而立。
「是老師將我拖入了這個世界？」無法判斷那位大魔法師的真偽，年輕的魔法學徒略微有些警戒的問道。
「是的。」那位大魔法師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訴你。
「哦……重要的事情？」少女說道。
潔西卡顯得嚴肅而認真：「放棄吧，凜，阻止涼宮春日探查這一次所發生的異常事件。那將會是步入地獄深淵的死亡通道。」
「放棄？」遠阪凜冷靜的說道：「老師似乎知道些什麼呢。」
大魔法師點了點頭。承認了那位少女的話語。
「可以說明嗎？」少女說道：「即使是老師的命令，但這一次的異變顯然超越了界限，與之相比，所謂的聖盃戰爭完全就像是小孩子之間的遊戲，無論是過程或是結局，以及所造成的破壞程度，都顯得幼稚而可笑。」
「試想，僅僅只是初級階段的現在，城市就已然被無數的妖魔完全入侵，若是異變完全爆發，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明白，凜，我認為你是一個具有優秀自制，擁有良好判斷力的合格魔法師，因此，我可以將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接著，那位大魔法師將自己最近借助著某位資訊統合思念體遺留下來的情報網所搜集到的情報，包括貝納雷斯的存在，屍魂界覆滅計劃，藍染與仙水的攜手一一訴說了出來。
而後，大魔法師索性連帶著阿爾的身份，惡魔城存在的事情一併說明了一番，僅僅保留了自己是某位少女分身的秘密。
顧不上驚訝於阿爾的身份，毛骨悚然，這是遠阪凜在聽到這些情報後唯一的感受。
仿若陷入冰窖一般，渾身的血液盡被凍結的感受。
「我們的世界，被那樣強大的存在盯上了嗎？」年輕的魔法學徒面色發青的說道。
「所以，請放棄吧。」大魔法師說道：「我的弟子，這一次的對手，並非你們能夠對付的存在，即使豁出性命，也絕無勝出的可能。」
「老師呢？」遠阪凜期待的說道：「如果老師出手……」
「我是不會出手的。」大魔法師淡然說道：「況且，即使出手，也不是貝納雷斯的對手。」
「怎麼可能，連老師都……」遠阪凜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
作為魔法師，遠阪凜清楚的瞭解大魔法師的強大實力，那另一種境界的魔力，單單只看大魔法師能夠輕易將同為魔法師的自己拉入夢中的世界就可見一斑。
「明白了嗎？我的弟子，如果珍惜生命的話，就放棄這次行動吧。你是我的弟子，我也不希望你去白白送死。」
「送死？」低垂著頭顱，遠阪凜喃喃的重複著。
「……」
「……」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突然，那位少女輕聲說道。
「……」潔西卡皺了皺眉頭，望著自己的弟子。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遠阪凜繼續訴說著某個古老國度的成語：「老師，您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嗎？」
「阿爾已然離開了這個世界，而老師也可以利用那座惡魔城的力量隨時離開這個世界，但是，身處這個世界的我們呢？」
「對於這個世界的我們而言，這已然是決定生死的時刻，雖然不明白貝納雷斯最終的目的，但是，那個男人毀滅了作為靈魂歸宿的屍魂界，而此刻又將目標放在了魔界之上，下一次，那個男人即使想要毀滅世界也不足為奇，身處於這個世界的我們，怎麼可以對那種危險的傢伙視而不見？！」
「與其放任不管，到最後毫無價值的成為某個計劃的犧牲品，不如趁那個傢伙尚未準備就緒的現在主動出擊，令對方措手不及。」
「沒有用的。」大魔法師緩緩搖頭：「即便有這樣的決心，但力量的差距，注定了你們的作為將歸於虛無。」
「即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對方也是生物，是生物注定會有弱點，如果不試試看的話，就什麼都做不到！」遠阪凜激動的說道。
「我會阻止你們！」大魔法師決絕的說道：「我的任務是保護涼宮春日的安全，我會不惜一切的防止那個亂來的女孩進行愚蠢的自爆。」
「……」遠阪凜沉默的望著自己的魔法導師。
「抱歉。」那位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無法遵從老師的要求。」
「如此……我無話可說……」大魔法師歎了口氣，最終消失在了弟子的面前。
「好自為之……」
伴隨著漸漸遠去的聲音，遠阪凜眼中的世界漸漸淡去……
淡去的並非世界，而是那位少女魔法師的存在。
遺跡之中，只留下了大魔法師獨自一人的身影。
【巴爾迪亞城，大魔法師潔西卡的故鄉……】
望著那坐落於湖畔的城堡遺跡，那位大魔法師顯得有些茫然。
【我是誰？】
【我擁有著大魔法師潔西卡所有的記憶和感情，因此，我就是潔西卡？】
【不對，那些都只不過是被製造出來，虛假的記憶……】
【潔西卡，並不是我的名字……】
【這裡……並非我的故鄉……】
空間漸漸崩塌。
城堡，湖泊，藍天，白雲，一切的一切，在大魔法師的眼前逐漸崩塌。
最終，黑色的空間充斥了一切……
吵雜的鈴聲在遠阪凜的耳邊不斷的迴盪著。
那是存在於床邊鬧鈴的吵鬧聲。
朦朧的光輝透過了窗簾，射入了少女的臥室之中。
耳邊似乎依然迴盪著那位大魔法師的告誡。
「好自為之……」
身穿睡衣，躺在床上的遠阪凜苦澀的笑了起來。
【無知和絕望相比，究竟那一邊更加可怕呢？】
【可以的話，我寧願選擇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無知的走向最後的終結，至少，那樣會比較幸福……】
這樣思索著，遠阪凜越發無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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