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月宮 第十二章 文 / 紫菜湯包
第十二章
甘翰接過飛來的海瑪瑙，元嬰鑽進海瑪瑙中，小小的一滴海瑪瑙中出現了甘翰的輪廓，月球的上空翻起滾滾的黑雲。
海瑪瑙中甘翰的身體每大一寸，五人頭頂的黑雲就壓低一分，融入甘翰元嬰的海瑪瑙漸漸有了成人的提醒，頭頂的黑雲中雷電密佈，竹意、虎大等人不得不退離甘翰身邊。
再次親身感受劫雲的威壓，竹意比第一次輕鬆自若，甘翰的劫雲自然不能和溫庭樺的劫雲相比，那次溫庭樺經歷的第九次散魔劫，現在的甘翰連散妖都還算不上，再加上自身實力的提高，劫雲的壓力自然就大大減輕。
虎大和簫玉兩人站得最近，虎大站在距離甘翰不過幾千米的地方，甘翰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頭頂的劫雲，那威壓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不過畢竟經歷過了一次天劫，對付起天劫也有了經驗，不慌不忙地把儲物戒指戴到手上，從裡面翻出幾件品質好的法寶。
剛才改造身體就花了不少力氣，現在又要面對天劫，甘翰就是再厲害也得休息。
甘翰盤坐在地上，往嘴裡塞了顆丹藥，剛才花在改造身體上的真元力得到了補充，劫雲的形成自落下有一段時間差，甘翰趁著這段時間熟悉著剛得來的新身體。
劫雲如墨，壓得極低，雲層翻滾的「轟隆」聲不絕於耳，雲層上不時跳耀著白色的閃電。
雲層停止翻滾，一道小指粗的閃電劈向甘翰，甘翰準備充足，身邊的人即使不能幫助他渡劫，也能在他缺少法寶、丹藥的時候遞上，整個天劫過的有驚無險，半月後天空的黑雲如來時一樣，慢慢變淡，消失。
劫雲消失後，天空中降下一道光落在甘翰身上，光束中充斥著精純的妖元力，甘翰在光柱中坐了半個月，神清氣爽地起身，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新身體。
「恭喜，我們散妖的隊伍又壯大了一分。」簫玉執著扇子，來到甘翰身邊，丟給他一套衣服，「你啊！竟然在飛昇途中捨棄了身體！」到此時簫玉才抱怨。
「我才見到主人，不想那麼快就離開！」甘翰隨手套上衣服，聽了簫玉的話小聲反駁。
「現在好了，再說也沒法後悔了，要飛昇等過了後面的天劫再說吧！」簫玉拿扇子敲在甘翰的頭頂，甘翰的事情終於可以放下了，「小意，看看月球上有什麼特別。」
除了要面對天劫的甘翰，其他人有空的時候偶爾也看了看附近的情況，可月球還是他們看到的這樣，環形山依舊、垃圾依舊。
「好。」竹意拿出乾坤鏡，鏡中一片的紅色，甚至把紅光照到了鏡外，看得竹意目瞪口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乾坤鏡到了這裡似乎失靈了，一片紅色。」竹意試了幾次，結果都一樣，不得不承認乾坤鏡在他手中出了問題。
「失靈？」簫玉黑下臉，不滿地看著竹意手中的乾坤鏡，「這些個來歷不明的東西，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生氣也沒用！乾坤鏡那麼奇怪的反應，是在告訴我們這裡有古怪，我們看不出來是月球上的陣法太高明了。」虎大安撫簫玉，誰都不會高興被件法寶給耍了，「還記得一千多年年，從月球上溢出來的靈力嗎？」
「這裡看來真的有古怪！」簫玉瞇了瞇眼，看著一片荒涼的月球表面，「地球距離月球那麼遠，兩人鬥法還能影響到地球，之後卻又突然沒事、不了了之了。」
「可惜我們現在怎麼看也只能看這樣的畫面。」竹意不滿地敲了敲乾坤鏡的鏡面，「來歷不明的法寶質量就是比較差！」再看了眼就塞進儲物戒指。既然指望不上了，那就另想辦法。
「月球那麼大，總會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大家四處找找吧！」虎大一聲令下，大家都分散開來，只剩下甘翰呆站在一邊，看到竹意已經走遠，蹦蹦跳跳地跑到竹意身邊。
「主人，大家這事在找什麼？」甘翰疑惑萬分，就看見包括竹意在內的四個人，一寸地一寸地的仔細查看，看得當真是仔細，可甘翰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月球是……」竹意發現，他只是看見乾坤鏡中月球成了一個紅點，並不知道月球上有什麼，以前乾坤鏡中出現紅點的時候，也會帶上紅點的資料，可這次……
「月球怎麼？」甘翰眨著烏黑發亮的大眼晴，「我以前也來月球上看過，只有一個一個奇怪的坑，沒什麼特別的，宇宙中這樣的星球多了去了！」
「月球是不一樣的。」竹意繼續在環形山、隕石坑中的尋找，找得非常仔細。
甘翰一直跟在竹意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竹意離開的這些年，他如何努力的修煉，想要去找他；怎麼遇上了龍宇和龐擬，怎麼收他們做了徒弟；怎麼安心呆在小島上等著他回來；又怎麼不忍心見到人類死亡，在海底建造了一坐城市；怎麼惶恐地呆在海底城市，眼看著自己的越來越不受控制的想要舉霞飛昇。
「還好，在最後關頭見到了主人！」甘翰笑得很可愛，「還能陪在主人身邊。」縐了縐鼻子，繼續蹭在竹意身邊。
「能再見到你，連我自己都很意外。」回想在甘翰的住處看到他臨摹的字畫後的驚訝，「如果知道海底城市是你一手建立的，我們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我知道主人是人類，如果我眼睜睜地看著人類死去卻不相救，怕主人會生氣！」甘翰那麼個單純的人，肯定不會因為自己去救人。
「我不會生氣的。」竹意笑著對他說，「我生氣的是你選擇兵解轉修散妖，你不知道散妖每千年就要接受一次考驗的嗎！」甘翰救不救人類他半點也不關心，他在意的是因為他的出現，甘翰還要面臨九次散妖劫。
「我……只是想陪在主人身邊！」甘翰頓時覺得無限委屈，「而且……而且現在我想讓主人不生氣飛昇也不行了啊！」
「哎……」就是知道這樣他才沒辦法繼續生氣，「是以至此，你就跟在我身邊吧！」看著甘翰臉上燦爛的小臉，竹意深感無奈，揮看揮！」
「主人到底要找什麼？」甘翰好奇，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都分散在月球的各處，不知道在耐心地找什麼的。
「呃……」其實他們要找的就是一點異樣，確定月球上確實存在著某些東西。
「主人……自己也不知道要找的東西？」甘翰看到竹意為難的表情，馬上就猜出其表情代表的含義，可是、可是主人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找呢？
「我們得知月球上有品級極高的法寶，但是我們在這裡卻看不出一點異樣，所以只能這樣尋找。」竹意耐著性子給甘翰解釋，「是我們的實力還不夠！」末了，又加了一句。
「這麼說主人是要找路？」甘翰晶亮的眸子亮了起來，「找路我最在行了，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主人哦！」
甘翰跟在竹意身邊，不再絮絮叨叨地說話，竹意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竹意在一邊尋找，他就縐著鼻子，拚命的聞。
竹意沒放在心上，找了半個月所有人都無功而返，月球上沒有任何他們看得見的破綻，月球還是那個月球。
「現在，打道回府嗎？」簫玉苦笑，從來沒想過自己到了月球還會那麼狼狽的回去，「可惜，就是想回去也沒地方可以回了，竹海……已經被破壞了！」
「這裡……真的有很厲害的法寶嗎？」甘翰在後期也花了力氣，但月球很大一塊地方他還沒有找過，看四人那麼失落，甘翰天真地以為他們對這裡的法寶勢在必得。
「誰知道！」虎大氣悶，多少年沒這麼憋屈過了，什麼時候他連進去的路都找不到。
「你們……是不是一定要找到這裡的法寶啊？」甘翰看他們一個個都那麼沮喪，好奇地問，「我也可以幫你們找，還有很多地方我都沒找過呢！」
「不用麻煩了……」簫玉揮揮手，其實他想說的是——連我們都找不到，你會找到嗎？
「不麻煩！我還要謝謝你告訴我留在主人身邊的方法呢！」甘翰不管簫玉，一個人跑開，一個一個地方的細細尋找，把自己的嗅覺開到了最大。
「哎……」簫玉來不及阻止，甘翰只留給了他們一個背影，很快消失在地平線上，「等吧，也不在乎浪費那麼幾天時間了！」
「簫爺爺似乎不看好他？」甘翰或許不明白他們的心思，單純地認為他們沮喪是因為不能得到這裡的法寶，其實他沮喪的是這裡他們連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讓他去試試也好！」虎大坐到地上，月球上任何的動靜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也不認為甘翰能找出任何蛛絲馬跡，他們對他沒報多少希望，沒找到對他們也沒有損失，找到了還是他們賺了。
「我去跟著！」除了他沒人反對，他也不能再說什麼，趕緊跟到甘翰身邊。
「主人，你怎麼來了？」甘翰一看到竹意，立刻蹭了上來，「這人，這裡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哦！」神秘的對竹意說。
「不同？」這片地方他曾經找過，並未發現有何不同，「什麼地方不同？」
「這裡。」甘翰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大型隕石坑的底部，「我聞到那裡的氣味和合其他地方不同，裡面有青草的氣味。」
「青草的……氣味？」眾所周知，月球上沒有任何生物，哪來青草的氣味，莫不是甘翰聞錯了，帶著疑惑的眼神打量著甘翰。
「主人……」甘翰乖巧地站著，一再地向竹意保證，「主人，真的！我真的有問道青草的氣味，還有……還有泥土的氣息！」
竹意帶著疑惑走下隕石坑，竹意一走近隕石坑虎大那邊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怎麼了？有發現？」簫玉大老遠的才見到人，就迫不及待的問，轉而有疑惑，「那裡我看過，和其他地方沒什麼不同。」
「可是……我聞到了其他的氣味……」甘翰無措地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跳下了隕石坑，自己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確實是有在這裡有青草、泥土的氣味，可是……我剛才看過了，沒什麼不同。」坑下的竹意皺著眉，為難地說。
「你上去，我們再看看！」簫玉趕人，隕石坑越到下面越小，站了四個人已經顯得擁擠。
「好！」竹意輕飄飄的踩著隕石坑的表面回到甘翰地上，一眼就看到了發傻的甘翰，「你啊，說什麼有青草的氣味，勞師動眾的沒找到地方你就等著被爺爺們教訓吧！」
「可是，真的有！」甘翰瞄了瞄竹意臉上的表情，再次肯定的點頭，「而且我還聞到了茶香和酒香。」
竹意對這個隕石坑有印象，在月球上這個隕石坑最大最深，剛到這裡的時候還多看了兩眼：「莫非……月球的內部……」
「什麼？」甘翰沒聽清楚，就看到剛才在隕石坑中的虎大、簫玉已經上來，再一看表情，顯然是還沒有任何發現。
和虎大、簫玉不同的是，竹意被自己的想法震撼了，如果月球裡面真的是空的……當即就衝入隕石坑，一降到隕石坑的底部就賣力地刨，挖出來的泥土被竹意隨手往隕石坑外丟。
「小意，你在幹什麼！」簫玉等了會兒，不見竹意上來，就看到一塊一塊從隕石坑中飛出來的泥土，完全摸不著頭腦。
「快過來幫忙！」竹意回頭喊了一句，又埋頭挖隕石坑的泥土。
竹意如此的舉動，在隕石坑外的人又紛紛跳進隕石坑，在底部看到竹意腳邊堆著一堆泥土，手中握著飛劍，賣力地刺向底下的泥土。月球上的泥土和地球上鬆軟的泥土不同，竹意的飛劍劃在泥土中擦出一道道的火花，坑又向地下深了一分。
四人落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沒有竹意的解釋甘翰是永遠不會明白竹意到底在幹什麼，其他人看了一會兒就明白了，也開始賣命地刨土，虎大、簫玉、墨始的加入讓竹意想法更快的得到了承認。
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不管他們怎麼用力地向下刨土都挖不出土來，飛劍也受到了阻攔，再挖了會兒，他們才看到泛著白色光暈的光罩，從這裡看進去，裡面還真有一片綠色的草地。
四人看過裡面的畫面後就一直沉默著，竹意的猜測得到證實，這是好事，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進去，這是事實，忙活了那麼久空歡喜一場！
「把土蓋上，我們走吧！」虎大默默地把他們刨開的土又推了回去，「不甘心是不是？我也不甘心！可有什麼辦法，我們都沒辦法進去，等我們實力提升了再來看看！」
「嗯……」簫玉也動手把堆著的土往他們刨開的地方推，很快就把他們努力了十幾天的坑給埋上了。
「走吧！下一次來的時候一定到進到裡面！」帶著遺憾的四個人離開了他們窩了十來天的隕石坑，在坑外找到了對著地面發呆的甘翰，「看什麼呢？」
「在看這裡的你們丟出來的泥土啊！」甘翰捧著一把鬆軟的土遞到虎大面前，「看……在這土裡有奇怪的味道呢！」
「……」虎大無語，敢情他們努力在下面挖土的時候，他就在上面對著他們挖出來的土發呆嗎？
竹意拉起蹲著的甘翰，拍掉他手上的土：「我們找到你說的青草、泥土了，可惜……我們進不去，我們要回去了。」
「好！要回地球嗎？」甘翰沒有任何異議，只是拿著一雙大眼晴看著竹意，一副「我沒有騙人」的表情。
「嗯！」簫玉點了點頭，他知道地球上還有一條蛇和一隻大雁等著他呢。
虎大招呼大家一聲，再次遺憾地看了眼隕石坑，飛向地球的方向。
突然，月球的上空佈滿了白色的霧氣，在霧中他們的神念只能張開到週身幾米的範圍，除了竹意和甘翰，其他人都失去的聯繫，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聯繫不上剛才還在身邊的人，竹意和甘翰還是因為甘翰太粘著竹意才沒在霧中被分開。
「怎麼回事？」竹意皺眉，安撫著拉著他手臂的甘翰，一邊還要聯繫虎大他們，不管是什麼方法都無法聯繫上他們。
這陣白霧來得太過蹊蹺，他們在月球上那麼多天，都沒見過著白霧，一道他們想離開的時候，這白霧就突然出現了，剛才還在身邊的人突然就失去了聯繫。
看著甘翰，歎了口氣。虎爺爺、簫爺爺、墨始三人他都不擔心，真在擔心的就在他身邊，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可是甘翰的實力明明就在他之上，要他照顧甘翰……
「不想了！」竹意煩惱地搖了搖頭，再次看向周圍的白霧，在他的注視下，白霧慢慢變淡，依稀露出了霧中的亭台樓閣，「幻境？」
「不是幻境，是真的！」甘翰放開竹意的手臂，拿鼻子嗅了嗅，立刻開心地回答，「這裡就是主人想來的地方，連青草、泥土的香味都一樣呢！」
「你說……這陣白霧把我們帶到了月球裡面？」霧氣越來越淡，他們站在一片花叢中，奼紫嫣紅，身邊除了他們就只剩下開得燦爛的花，和他一起的虎大、簫玉、墨始並不在這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們進來了，主人想到的法寶也有著落了！」甘翰笑著在草地上打轉，為竹意高興。
甘翰的話提醒了竹意，竹意再次拿出乾坤鏡，乾坤鏡中不再是一片紅光，密密麻麻地出現了很多紅點，有的幾乎練成了一片。
竹意踏上迴廊，一眼望過去層層疊疊的高樓，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彷彿走進了古時的皇宮。光是他腳下的迴廊，底下鋪著的就是冬暖夏涼的暖玉，迴廊邊的柱子上雕刻著騰飛的龍。
好大的手筆啊！竹意在心中感歎，想飛到空中去看看，身體定在約定動也不曾移動。
「主人！」甘翰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跑到竹意身邊興奮地指著遠處的高樓，「主人，這裡好漂亮！」
「嗯！」漂亮又如何，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竹意看了乾坤鏡幾次，都找不到虎大、簫玉、墨始三人的下落，心中猜測：難道他們沒有被這陣霧帶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