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月宮 第二十六章 文 / 紫菜湯包
第二十六章
「咦？」頭頂的劫雲慢慢擴散到簫玉、墨始、甘翰的頭頂。
簫玉、墨始、甘翰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看了看頭頂仍在擴散的劫雲，三人迅速朝三個方向飛馳而去。
「這個……」竹意把手裡的白衣青年放在地上，叫出一個魂體守在他身邊，不明所以地看向頭頂的劫雲。
劫雲比任何一次看到的都要大，除了虎大的頭頂，劫雲正在向三個方向擴散，這三個地方正是簫玉、墨始、甘翰三人離開的方向。
「難道進入月宮已經有一千年了？」竹意仰頭看著劫雲嘀咕，月球上空的劫雲分成了四片，劫雲四周連接著其他三個地方的劫雲，墨黑的烏雲滾動，轟隆的雷聲打地人震耳欲聾，劫雲中吞吐地細小的閃電。
眼看劫雲就要落下，竹意拎上白衣青年退出劫雲的範圍，安靜地等在一邊。
最先結束的是甘翰，緊接著甘翰的是墨始，他們兩人在在渡劫前只是一劫、二劫散妖，劫雲的威力不能和虎大和簫玉的相比，自然結束的也快，兩人結束的時候，簫玉正在等最後一道天劫，虎大只過了五道天劫。
墨始和甘翰渡過天劫後，就在原地看著虎大渡劫，虎大只要過了這次的天劫，就能飛昇妖界，這最後一次天劫對散妖來說至關重要，他們都特別重視。
一天後簫玉的最後一道劫雷落下，站在坑中的簫玉顯得狼狽無比，簫玉的天劫不比墨始和甘翰，第二次散妖劫和第三次散妖劫的威力不算大，只要境界足夠，大部分散妖都能順利渡過，而簫玉渡的是第七次散妖劫，威力和墨始、甘翰的自然不能同日而語，何況倉促渡劫能過就該偷笑了。
簫玉先在被天劫砸出來的坑中恢復，有了劫雲過後精純的妖元力做補充，身體很快得到恢復，換一身衣服，飛出大坑，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虎大渡劫。
虎大頭頂的劫雲不斷翻滾，層層劫雲之中閃著紅光，給四周的人帶來巨大的壓力，竹意的魂體帶著白衣青年早就退到了月球的另一面。
在劫雲的巨大壓力下，在竹意身上的一滴金色透明的泉水飛快的在他身上跳動，卸去了大部分的威壓，只留下小部分由竹意自己承受，在天劫之下，竹意和泉水的融合度進一步提高。
半空中的虎大被一道細小的劫雷打到地上，在地上留下深不見底的坑，頭頂的劫雲慢慢消散，依稀能看到周圍的空洞的宇宙，和遙遠的星球。
竹意和其他人焦急的等著，看著頭頂的劫雲就快散去，而劫雲中攜帶的妖元力遲遲不見落下，四人朝虎大落下的坑飛馳。
「媽的，痛死了！」虎大的頭髮被劫雷劈焦，向四周散發出一陣一陣刺鼻的味道，「老子再也不用渡劫了！」凌亂的髮絲中冒著細電，衣服被雷劈掉了半件，另外半件勉強掛在身上，無法遮羞。
沖了到半路的四人聽到虎大的聲音鬆了口氣，天上散去的劫雲這才降下妖元力，虎大被妖元力包裹著，喟歎一聲，舒服地任由妖元力改造著身體，沖了一半的四人降低速度，慢慢地往被劫雷劈出來的坑中飛去，虎大閉著眼睛享受地躺在地上，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反應了。
四人的危機解除，這才有功夫提這次的天劫，四人的天劫同時到來說明了什麼。
簫玉掐指一算，越算眉擰地越緊：「我算不出我們在月宮中呆了多久。」說完看向另外三人，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到了和他一樣的困惑，「等虎大醒來後，我們再去一趟地球。」
「嗯，我記得沒多久之前才渡過天劫，之才多久又渡了一次！」甘翰在月宮中失去了意識，記憶一直停留在和竹意一起在宮殿中穿梭，他打碎了一塊石磚，從中得到一個盒子，記憶只到打開盒子，後面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你去看看龍宇和龐擬也好！」簫玉看了甘翰一眼，四人一起渡劫似乎已經向他們說明時間最少過去了一千年，龍宇和龐擬兩人，如果不是渡劫了，那麼差不多已經壽終就寢。
「說起龍宇和龐擬還真想他們了，從收他們為徒開始，都沒有離開他們那長時間。」甘翰微微感歎，注意著坑中虎大的動靜。
「甘翰……」竹意看著甘翰興奮的臉，忍不住潑冷水，「不是天劫出錯，是時間過得夠久了……」竹意說了一半，他的魂體拎著白衣青年出現，把人交給竹意，逕自鑽入竹意的身體。
「……」簫玉不可思議地回想著魂體的動作，「小意，剛才那個是不是有意識的那個魂體？」如果沒看錯，剛才那個魂體回去前看了他們一眼，簫玉看到他的眼中有著微弱的光芒，不再空洞。
「怎麼了？」竹意校下意識地問，「剛才那個魂體還沒有產生意識。」
「沒什麼。」簫玉逕自低頭，「也許是我看錯了，剛才我也沒有一直盯著魂體。」自言自語地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虎爺爺醒後，我們要找個地方閉關一陣子嗎？」既然簫爺爺說沒什麼，竹意自然不再計較，反而是他們之後的去處，令他比較關心。
「我們四人才渡完劫，找個地方把剩下的妖元力吸收一下，再找個地方住下。」簫玉看著躺著虎大的坑，「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大家等了幾天，虎大轉醒，竹意把白衣青年送到地球上，在地球上一打聽，距離他們上次來地球已經過了兩千多年，當初被破壞殆盡的地球上露出了一點生機。
人類不再居住在地底和海底，在地球表面有一部分人居住，只是在廢墟之間重新建立一座城市極度困難，地球上大部分地方被滾滾的黃沙掩埋，極少數地方在人類的努力下種上了植物，陸地上出現細小的河流，海水雖然依舊渾濁不堪，但光從顏色上看，比他們上次來的時候清澈了。
五人一再尋訪，但是當初給竹意他們帶路的那條蛇和那隻大雁依舊音訊全無，就是龍宇和龐擬也在海底城市中壽終就寢，兩人只留下了一個弟子，繼續打理著海底城市。
五人穿著奇怪的衣著走訪了地球上曾經對他們有特殊意義的地方，讓他們遺憾的是曾經的滄海桑田都留在了歷史中，現在的地球上，再也沒有當初的風景，縱使地球還是那個地球，但在他們心中，地球已經不一樣了。
五人一陣折騰，在地球上忙活了大半年，要找的人沒找到，要找的地方已經面目全非，讓他們一陣唏噓感歎。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簫玉催促著竹意。
竹意不忍地球完全成為科技星球，尋了一處地方，把自己手中僅有的幾塊記錄了修真功法的玉簡放在一起，靜待有緣人，《煉神訣》的功法竹意不敢自己做主，而且竹翁曾經看過記錄了《煉神訣》功法的玉簡，但他讀到的卻僅僅只是一篇神界的見聞，而不是功法，從這件事情上竹意基本上就能推測出《煉神訣》不是誰都能看的，而且他自己也沒有練成，記錄了功法的玉簡對他還有用處。
「好！」竹意匆匆把手上的玉簡複製了一份，找了地方用上最簡單的迷蹤陣，追上簫玉，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下次再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在宇宙中看著昔日湛藍的星球，留下一陣感歎。希望下次經過的時候，地球已經恢復如初。
五人離開地球後一路急行，在太陽系中找了一顆冰封的小行星降落。太陽系不再像以前一樣安靜，在一些大的星球上總能見到人類的機械，開採著星球上的礦藏，而他們選中的小行星上居然有著一顆觀察衛星。
「太煩了！」這顆星球簫玉相當滿意，但是人類的痕跡讓他心生不滿，揮手間就把那礙事的衛星給毀了，「這樣就清淨多了，大家在這裡找個地方住下吧！」
這樣的小行星在太陽系中太多了，簫玉隨手毀的衛星雖然珍貴，但在那麼多的小行星中總會有那麼些衛星出現意外，經過研究後再確定是不是再放個衛星過去，現在的衛星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值錢，但太陽系中的星球太多，禁不起消耗。
大家在小行星上轉了一圈，小行星上大部分都是赤裸的岩石，陽光照射到的地方不大，就算照到了太陽光也很微弱，所以不管是不是有陽光照射的地方，氣溫都在零度以下。
對溫度五人倒是很能適應，為了不被人騷擾，簫玉在小行星上佈置了多個陣法，佈置陣法後人類的探測儀器再也不能發現他們居住的星球，為了紀念竹海中的日子，這顆小行星被稱作竹海。
可惜小行星的竹海之名名不副實，星球上別說竹，除了他們連根草都沒有，整個星球安靜地不像話，終於有天竹意耐不住了，找上了蒼蓮。
「你想在這裡種上竹子？」蒼蓮提高音量，蒼蓮沉浸在修煉之中，突然被人給叫了出來，一出來就聽到竹意那無理的要求。
「成嗎？」竹意期翼地看著蒼蓮。
「成嗎？這種地方要能種活竹子，我就不是蒼蓮了！」蒼蓮冷哼，他雖然能控制植物的生長，但只是小範圍的，那麼大片地方真要按竹意的意思都種上竹子，他可以預見自己每天忙得沒有休息時間的日子。
「那就是不行？」竹意難免失望，不過就算是修真者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小行星的環境如此，要在這樣的環境中種上竹子，就需要長期得到蒼蓮的照顧，可是不久之後蒼蓮就要跟著虎大一起去妖界，到時候這裡得到他照顧的竹子也會枯死。
「不是不行，我的能力照顧不了那麼多地方……」蒼蓮為難地說。
「能改變周圍的環境嗎？」竹意再次期待的看著蒼蓮，「只要能改變這裡的環境，種出來的竹子就能正常生長了。」
「嗯……應該不能！」蒼蓮沉吟了會兒，「我的能力只能直接作用在植物上，周圍的環境你自己想辦法吧！順便說一句，這裡只是暫時居住的地方。」
「我明白了！」竹意點點頭，把蒼蓮送到虎大那裡，不過虎大距離飛昇已經不遠，雖然簫玉說要閉關，但終究捨不得多年的兄弟，這段時間就和虎大聚在一起。
虎大過得相當愜意，小行星附近有一個修真門派，虎大趁著夜黑風高溜進去順手牽來了大堆的酒，這幾天就和簫玉兩人喝得醉生夢死，連飛昇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
竹意也不想去打擾他們，他和簫玉、虎大的感情雖然深厚，但他們兩人多少年的兄弟，離別年肯定有許多話需要說，他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到了小行星上後，竹意花時間找了找在身上的泉水，不過結果讓他很失望，沒有找到那滴泉水，但卻讓他發現，剩下的八個魂體中都產生了一絲意識，這讓他很意外，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到答案，吸收的泉水恰恰在這個節骨眼不知所蹤，竹意很自然地把魂體產生的變化按在了泉水頭上。
小行星上除了虎大、簫玉、竹意外，其他人都選擇了閉關，竹意在星球上溜躂了兩圈，見識到改變這裡環境的難度後，乖乖去研究八個魂體去了。
八個魂體現在能和竹意做些簡單對話，多了就一直看著你，不做回答。
不過隨著剩下的魂體產生了意識，竹意就遇到了第一個難題，魂體之間都知道對方的存在，都能知道對方的想法，但卻沒有統一的名字，雖然彼此之間不會弄錯，但找他們說話的時候總不能用「喂」來叫人吧。
竹意自認沒什麼取名字的天分，魂體既然是他的靈魂，那麼就跟他的姓。
不過竹意也知道，自己在修真界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了，魂體最難的就是讓他產生意識，一旦魂體產生意識，在百年之內就能完全長成，到時候就會迎來神劫。
「叫什麼呢？」竹意煩惱地扯著頭髮，看著盤坐在地上和他一模一樣的八個人，「竹什麼呢？」
「你不叫竹意嗎？『意』，一也，後面的就叫二三四不就行了？」唯一一個擁有完全自我意識的魂體，喝著從虎大喝醉時打劫來的酒，不安分地坐在椅子上，「這麼說我叫竹二？」
「竹二？」竹意茫然地看著用一隻腳站著的椅子，在看到蹲在椅子上喝酒的人。
「竹二很難聽，哪有人取名用二的！」喝了口酒，瞪了不負責的竹意一眼，「竹邇吧，聞名遐邇的邇！」
「反正是你用的名字，你自己決定吧！」竹意懶得和竹邇計較，其他人的名字有了著落，唯一一個悠哉悠哉的魂體的名字也確定了，竹意又想起月宮中遇到的那個人。
「嘖嘖嘖，你也太懶了！」竹邇喝了口酒，看著地上一字排開，坐在地上的八個魂體，「既然你懶得給他們一個名字，那就我來去吧，我好歹比他們多長了幾千年！」
「嗯，你決定吧！」竹意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還有一定我必須聲明一下！」竹邇嚴肅地放下手中的酒罈，正視竹意，「我們雖然是你的魂魄，但自從我產生自己意識的時候，我和你就完全不同了，所以以後我不會隨便回到你身體裡！」
「我沒意見！」竹意沒有意見，魂體是他的一部分，既然他們擁有了自己意識，那麼就讓他們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是他也不能阻攔，「不過，在附近逛逛還行，不要走太遠。」只是他會擔心他們。
「原來還能出去逛逛啊！」竹邇不過是不想時不時的被竹意收回，沒想到還被允許去附近看看，當下興沖沖地收起酒罈，從椅子上跳下來就往外衝。
「虎爺爺就要飛昇了，飛昇前你不許離開！」竹意趕緊攔住竹邇，竹邇沮喪地坐回椅子上，端出酒罈繼續喝酒，「月宮裡的人你也見過，有沒有想過他是誰？」
「還用想嗎？」竹邇放下酒罈，「這個人能令天劫改變時間，誰有這樣的能力？和這點相比，他把你們帶去的地方只能算小兒科了。」
「我也想過，但我想不出誰有這樣的能力。」竹意看著竹邇喝酒，不知道到底什麼出了錯，怎麼竹邇和虎爺爺一個德行，一樣整天抱著個酒罈子。
「能有這樣能力的肯定不是仙、神！」竹邇打了酒嗝，「怎麼一想是不是有點頭緒了呢？」
「……」那麼也不會是妖、魔，「煉神訣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啊，這麼厲害的功法，練的人怎麼會默默無聞？」
「想這些做啥？」竹邇笑嘻嘻地喝著酒，「反正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只要你修煉的功法是煉神訣，那麼總有一天這個人你會見到！當然，如果你天分不夠，只能止步於此，那人你就甭想見到了！所以……想見到這人，你就努力修煉吧！」
「……」竹意怒瞪竹邇，咬牙切齒地問，「你呢？」你不就是我的一部分？你悠閒地翹著二郎腿喝酒，讓他去修煉，似乎說不過去了吧！
「我正在給他們想名字呢！」竹邇比了比正在修煉的八個魂體，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
「不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嗎？」竹意不滿地嘀咕了一聲，不過看著竹邇的表情，竹意只能無奈的歎息，「你也別每天抱著酒罈子，有時間就多花點時間修煉！」
「是——」竹邇懶散的從椅子上跳下，慢吞吞地來到八個魂體的旁邊，在第九個位置上坐下，抱著酒罈閉上眼睛，呼嚕之聲立刻就傳出來。
竹意瞪著竹邇的睡覺的模樣，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索性其他的魂體都沒有受到影響，一個勁地努力修煉。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十年，在太陽系邊緣的小行星突然降臨了柔和的光芒，算上甘翰那次，這是竹意第三次見到這種光，竹意立刻從修煉中清醒過來，衝出自己修煉的地方，往虎大的地方趕去。
趕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聚在虎大的周圍，虎大全身被白色的光籠罩、拉扯著，慢慢距離他們越來越遠，虎大的表情越來越模糊，到了空中虎大突然消失，接引虎大的光芒慢慢收攏到一點，消失，就像從來不曾來過。
簫玉愣愣地看著虎大消失的地方，沉默的回到屋裡，開始閉門修煉。墨始和甘翰羨慕地看著白光消失，也趕回去繼續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