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古玄之旅 第十章 文 / 紫菜湯包
第十章
「呃……」甘翰抬頭看頭頂跟他作對的漩渦，覆蓋著無風區的黑色漩渦碎成了幾十塊，裂開後還連接的地方，淡淡的黑色，在地上多人的注視下，黑雲變淡散在空中。
雲散後，又迅速聚攏，黑色的人形落在兩方人為對峙而空出的地方，全身籠罩著黑氣，只有一對眼珠子在場的人都看的異常清楚，被他的眼珠子掃過的修真者，立刻連對上他的勇氣都沒有，閃躲著他的視線。
看了一圈後，把視線落在竹意身上，老頭是什麼樣的實力，他比外人更加清楚，這個隨隨便便就能控制他行動的人，實力定在老頭之上。
「你為什麼不進入通道？」黑影中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看著竹意。
「進了會如何？」竹意只覺得黑影的眼珠子眨都不眨地看著他，「跟他們一樣？」指了指站在黑影身後，低頭不敢看他的進入通道的修真者和散仙。
「如果是你，會有點不同！你的意識不會被抹去！」黑影飄到竹意的面前，「怎麼樣？這次就專門為你破例了。」
「……」竹意盯著黑影，眉皺的死緊，「我不能答應你！」就在剛才，竹意突然對眼前的黑影生出了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討厭，又覺得有點熟悉。
「那你離開吧！」黑影平靜地退回，視線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修真者。
「那這裡的其他人呢？」竹意倒是沒想到黑影會讓他這樣輕易的離開，但看他的意思並沒有放過其他人的打算。
「其他人？」黑影聽了竹意的問題，再次拿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珠子對著他，毫不在意地回答，「自然要把命留下！」
「那……我不能離開！」輕聲歎息，如果黑影真的能放走這裡的人自然最好，距離他渡劫已經不遠了，能不動手竹意肯定不會動手，偏偏現在有那麼多人被困在這裡，如果他當真離開了，渡劫的時候心情肯定會受到今天的影響，最後渡劫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天意，但對於渡劫竹意不想也不會馬虎。
「那就沒法子了！」黑影的似乎也在為此歎息。
竹意和黑影兩對立站著，他們的說話的內容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黑影讓竹意離開的時候，其他過來幫忙的修真者還真怕竹意會不顧他們的生死，獨自一個人離開，除了和竹意一起來的人誰又會知道。竹意的留下讓站在他一方的修真者又看到了希望。
黑影會和竹意說話，不是他當真過了些年「修身養性」的日子，脾氣越發的好了，實在是對上竹意他沒有必勝的把握，他躲在漩渦中一直關注著他和老頭兩人的攻防戰，但被他寄予厚望的老頭連他的衣袖都碰不到，這才想著法子讓竹意離開，只要他離開，這裡還有什麼人會阻礙他？
可竹意偏偏就認定了周圍這些人，不但不想著離開，還想著四周修真者的安全，讓他只能不惜一切代價和竹意對上了。
「你身後的那些人……」竹意看著黑影身後十來個熟悉的身影，問出了心中的困惑，「他們不殺滿一萬人會如何？」
「如何？當然是受我控制！」黑影看見竹意皺眉的動作，毫不客氣地笑了，「他們殺了那麼人，你覺得他們還有可能回到過去嗎？嘎嘎嘎……就算他們殺到了一萬人，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散仙了，他們是我的奴隸！」
「呃……」竹邇慢騰騰的站在竹意的身邊，和竹意相同的相貌讓黑影多看了他一眼，不看還好，一看黑影的眼珠子凸出，骨碌碌地看著站在竹意身邊的竹邇，「你看什麼？」竹邇鬱悶，和他竹意不一個樣嗎？剛才都沒有這樣看著竹意，換到他的時候，黑影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奇怪。
「煉神訣？哈哈哈……」黑影不顧一切地大笑，兩顆眼珠子盯著竹意和竹邇，「連天都要幫我！連天都要幫我！」
「你說啥呢！」竹邇鬱悶的看著笑得癲狂地黑影，緊緊了眉，很不幸地看到周圍站著的人昏倒了一半，另外一半困難的站著，臉色蒼白，一臉難受！
「你們兩個，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黑影知道竹意修煉的功法竟然是煉神訣後，整個人看起來多了點瘋狂，眼珠子看起來也更加恐怖，「多少年了，竟然讓我再次遇上了修煉了煉神訣修真者，哈哈哈……這次，我要把你們都留在這裡！」
「這功法你從前似乎就見過？」竹意不確定地問，據他所知，煉神訣的功法只有功法的主人才能看到，像竹翁、溫庭樺、虎大、簫玉，他們都看過記錄了功法的玉簡，但他們從來就看不到裡面的功法，黑影光知道煉神訣就夠讓他驚訝了。
「見過！當然見過！」黑影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我何苦龜縮在這裡，等待著一千年一次的機會，今天倒好了，新帳舊賬一起算！你今天死在這裡就去怪你煉神宗的長輩吧！」
黑影的話竹意聽懂了，他不過是被那未知師門的長輩給牽連了，但……「你說煉神宗？」到今日才知道自己師門的名字，還是從師門的對頭那知道的，說來際遇這東西果然夠奇妙的。黑影的事情，估計是師門留下來的問題，交到他手上，也不過分。
「怎麼？別說你不是煉神宗的！」黑影瞪著竹意。
竹意無辜地一摸鼻子，暗自嘀咕：「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煉神宗的，要不是你說，我還被蒙在鼓裡呢！」竹意對在月宮中的人就有過猜測，也許他是他那未知師門的門人，突然出現在月宮，也許是發現了他，通過一串奇怪的考驗幫助他，他留下的那滴泉水肯定價值不菲。
「哼！煉神宗！煉神訣！億年前我輸了，這次定要向所有人證明，被七界推崇的煉神訣也不過如此！」黑影緊盯著竹意，「哈哈哈……沒想到這次醒來竟然有那麼大的驚喜。」
竹意無奈，他只知道煉神訣功法，但黑影和跟他一樣修煉了煉神訣功法的人有什麼瓜葛，他可半點都不清楚，事情交給他沒有問題，但總要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我……能問當年發生的事情嗎？」竹意疑惑地看向黑影。沒想到一次單純的幫忙，就引出了一段他不知道的歷史。
聽了竹意的問題黑影那雙特別的眼珠子再次瞪向他，沒有任何的回答。
竹意想如果黑影身上沒有被籠罩著黑色的霧氣，那麼他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看著黑影，竹意就有這樣的想法。
「知道了又能如何？」黑影走回身後修真者的前面，瞪著竹意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陰狠、毒辣，「凡是修煉了煉神訣功法的人都要死！」
這話不直傳到的竹意的耳中，也傳到了某間獨特小屋的三人耳中，其中兩人在棋盤上大殺四方，另外一人悠閒地靠在座椅上，聽到黑影的話不屑地把鏡面上骨瘦如柴的黑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把視線轉回了棋盤上。
「聽到沒有，他說煉了煉神訣的人都要死！」中年人幸災樂禍地看向和他對弈的老人，老人聽了中年人的話，興致闌珊地看了眼飄在屋子中的鏡子。
「不要轉移話題！」老人把視線轉回來後露出了一個和藹慈祥的笑容，「你又輸了！」
「啊——」中年人仰天長歎，忍不住自問，「為什麼輸的總是我！」
如果竹意在這裡，肯定會驚訝，靠在座椅上的那人不正是帶走了甘翰的人嗎？只是現在的他看不到，現在的竹意看著幾近癲狂的黑影，沉默。
「哈哈哈……」黑影越看竹意越覺得這些年來的運氣全聚在了今天，自從億年前領教了煉神訣功法的厲害、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後，他就一直在尋找破解煉神訣功法的破綻，遺憾的是不管他怎麼研究，只要修煉了煉神訣功法的人只要還有一個魂體在，就不會真正的被殺死。
見識了煉神訣功法的變態後，黑影也曾想過弄塊玉簡，看看煉神訣的功法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始終無緣看到，這次竟然直接把修煉了煉神訣功法的人送到他面前，連老天都同情過去他億年來的經歷了！
只要他也修煉個煉神決，那麼找煉神宗去報仇似乎不再是夢想了，離開這鬼地方也不再是夢想！
黑影的眼珠子中閃過一道光芒，看著竹意眼神無比火熱，心裡不斷想著方法的可行性。
竹意不自在地承受著黑影的目光，全身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就不見黑影有什麼收斂。
「我說……」竹意被看得太不自在了，「關於你和煉神宗的恩怨，是不是該給我講清楚？」
「……」這次，黑影沒有和竹意再說廢話，緊緊裹著他的黑雲，慢慢浮在他的週身，四周的人依稀能看到在黑雲中站了一個枯瘦的老頭，灰白的頭髮豎立著，眼珠子突出，這模樣怎麼看怎麼怪異。
「喂，喂喂喂！」看眼竹意和黑影就要開打，無聊了很久了竹邇想自告奮勇地衝上去，可黑影根本就不給他這樣的機會，還沒等他說話，第一個攻擊已經出手，目標就是他身邊的竹意，「好歹讓我把話說完吧！」不滿地嘀咕了一聲，上前一步，擋在竹意前面。
「咦？」黑影中猥瑣的老頭奇異地看了竹邇一眼，想都沒想，就把第二個攻擊衝向竹邇，第三個攻擊也跟在後面。
「喂，你怎麼偷襲啊！」竹邇看到兩個向他飛來的黑球，氣得不輕，但看他在應付之餘還有空指針黑影，想來還沒有到極限。
「搶佔先機誰管你是不是偷襲，能殺地對手措手不及的都是好手段……」黑影看竹邇擋在竹意面前，輕鬆把他的三輪攻擊擋了下來，終於認真地對待竹邇，「你比我想像的厲害！」
「廢話！」竹邇不甘比人看扁，他和竹意雖然已經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但兩人的實力相差無幾，黑影卻偏偏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竹意身上，要不是他擋在竹意前面，這老頭估計就全程忽視他到底了！竹邇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在擋住了黑影的三輪攻擊後，立刻展開反擊。
「哈哈哈……你才是本體吧？」親身感受過竹邇的實力後，黑影肯定地問。魂體在煉神訣功法的初期，基本上都是雞肋似的存在，只有本體的實力在值得一提，而竹邇表現出來的實力，正好得到解釋。
「那你覺得呢？」竹邇進過幾輪的試探，發現黑影自始至終都跟他一樣，輕鬆地應對，這就讓他犯難了，他和黑影兩人打起來，不一定勝就沒必要打，還不如他在旁邊湊個熱鬧。
「肯定是！」黑影很肯定，自然猜不到竹意得到了泉水，魂體的實力遠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就算是另外八個魂體，在只有七成的意識的情況下，也幾乎擁有本體全部的實力。
「你說是就是吧！」竹邇懶得他黑影計較，敷衍了事，誰想這樣的態度觸怒了黑影。
億年前，那個把他打入無底深淵的人，也總是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以至於他輕敵，讓他輕描淡寫地把他困在來這裡億年，只有這一萬年來他才慢慢擺脫了束縛。
「哎呀，你可別惱羞成怒！」竹邇一面手忙腳亂地和衝上來的黑影對上，一面還要把他衝上來前丟出來的法術破了，雖然說手忙腳亂了點，但好歹在適應了後能游刃有餘。
黑影和竹邇兩人打得天昏地暗，被黑影丟下的人沒了他的控制，紛紛找上了空閒的修真者，在大意之下，北極的無風區又多了幾縷冤魂。
被攻擊的修真者立刻反應過來，竹意依舊把古玄派那個老頭控制住，再觀察著和黑影扭成一團的竹邇，場中就只有他是最悠閒的。
竹邇和黑影兩人從地面打到了空中，又從空中打到了地面，奈何兩人在伯仲之間，一時半會兒得不出結果，倒是被他們打鬥的餘波掃到的修真者，不管是哪一方的，都決計不會好過。
不多時，簫玉、墨始、甘翰集中到竹意身邊，當他們看到竹邇和黑影打在一起的時候，才真正看清竹意的實力，讓他們望塵莫及。
「小意，沒想到你都變得那麼強了！」簫玉感慨地看著竹意，當初說話模糊不清的小娃娃早就超越了他，失落中帶著點欣慰，不愧是他們四人調教出來的人，如此優秀。
「簫爺爺……」竹意被簫玉說得尷尬起來。
「這有什麼好尷尬的，我巴不得你們一個個都能超越我！」簫玉笑著拍了拍竹意的肩膀，看向身邊的另外兩人，「你們也一樣！」
「是！」兩人堅定的應到。
「小意……」簫玉話說了一半就會老頭打斷，一雙如血的眼睛盯著聚在一起的四人，老頭的攻擊不飛向竹意，反而落在簫玉身上。
簫玉灰頭土臉地現身，看到向他偷襲的老頭就火冒三丈，不顧竹意的阻攔就衝了上去：「叫你偷襲，今天不把你廢了老子跟你姓！」說著，兩人和竹邇、黑影一樣扭打在一起，看得竹意搖頭歎氣。
老頭看到有人衝向他，立刻興奮地撲了上去，不會想到給自己招惹了個大麻煩，甩都甩不掉，每次他一萌生退意，簫玉就幽靈般地追上他的速度，不讓他離開。簫玉和老頭兩人的打鬥場面無法和竹邇、黑影相比，但在無風區的打鬥中，已經是第二的場面。
小小的一個無風區，被四人霸佔，四人打地天昏地暗，可苦了其他人，唯有竹意一個人輕鬆地觀看著四人的打鬥，還把個甘翰和墨始保護地好好的，讓兩人也能如他一眼，仰頭看著空中打鬥的四人。
其他人除了個別實力拔尖的，剩下的都自顧不暇，生生錯過了千古難逢的畫面。
「師父……」墨始擔心地看著空中被壓制的簫玉，簫玉本身實力就比和他打鬥的老頭差點，現在再加上進入通道後提升的實力，和簫玉拉開了距離，起初簫玉還能憑借自己的過人的速度和老頭周旋，現在卻被死死地壓制了。
「嗯？」竹意研究著竹邇和黑影兩人，看到墨始擔憂地看著僅憑速度閃躲的簫玉，「沒事的！」按照簫玉的速度，遠沒有達到極限，等到極限的時候，再救不遲。
「哦！」墨始聽竹意的話，暫時把簫玉的安全放下，再去看的時候，才發現竹意是對的，簫玉雖然只是靠著速度閃躲，但他閃的輕鬆。
竹意傲然立在空中，連同和他站在一起的墨始和甘翰，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讓清醒的修真者羨慕地看著安然站在空中的三人，有小部分人陸續離開。
這裡場面陸續升級，他們再呆在這裡或許能看到精彩的場面，但肯定少不了要修養幾十年，如果不能立刻離開，他們就會被困在星球上，等待下一個一千年。權衡利弊得失，小部分實力不夠的修真者，選擇離開，其他人雖然還看著天空中的戰鬥，但已經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北極的無風區儼然成了一塊禁地，實力不夠的人只能黯然離開。
同時，被竹邇送出去的凡人和修真者突然發現，阻止他們離開星球的東西突然消失，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能確定，幾個膽大的修真者往上一試，發現阻止他們離開的東西確實已經不見，這消息一傳開，還活著的凡人紛紛走上了進來的飛船，帶著同伴的屍體，消失在茫茫星空。
修真者的情況更複雜一點，散修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星球，五門派的門人，卻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回去，另一派看清了五門派的真面目後只想著離開。
為了這事曾經的同門、同伴之間，活著回來的氣氛漸漸變得緊張。
「要我說……想回去的回去，不想回去的就先走吧！」趙石很不幸地發現了被竹邇從裡面送出來的修真者，「用地著打起來嗎？剛才死得人還不夠多？」
趙石的話讓五個門派的修真者全部沉默下來，剛才確實死了很多人：「而且，五大門派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也許不知道，這次把我們帶過來就是要準備犧牲我們的，這次我們運氣好能躲過，下次誰能保證還有這樣的運氣。要回去的回去，但不要攔著要離開的人，他們沒有錯！」
「這話你從哪聽來的？」修真者中立刻炸開了鍋，如果之前他們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
「從哪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趙石偷聽了廖琴珊四人的對話，這事只對竹意講過，其他人趙石沒有想過把這事說出來。
趙石的話擲地有聲，再加上他表情，很難去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