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上三晉驅袁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千軍破 能奈我何 文 / 煮酒斬英雄
第一百七十九章千軍破能奈我何
陳登指揮著三千部下拉滿強弓,全部箭在弦上,所有人都躲在馬車的後面隱蔽著,等待著袁軍的靠近。
直到袁軍靠近到車輛組成的障礙物只有四五十丈距離的時候,陳登方才下令放箭,伴隨著陳登的一聲令下,三千多人一時弓弩齊射,頃刻間就射殺了埋頭向前衝的袁軍士兵千餘人,袁軍頓時亂作一團。
顏良、文丑率領的兩萬多軍隊的猛撲之勢頓時遭到阻攔,士兵們略有愜意,一邊撥打著飛蝗一般密集射來的密箭,一邊拉動弓弦反擊。
就在這時,袁軍陣中衝出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馬上一名身高九尺,頭頂虎頭盔,身披黃金鎖子甲,手提金背大砍刀,外罩藏青色長袍,器宇軒昂的將軍迎著箭雨前進,策馬之間,揮動著手中的大刀撥打著雕翎,直衝車輛組成的防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袁紹手下的頭號大將顏良。
箭雨雖然密集,但是對顏良毫無作用,他憑藉著嫻熟的刀法將週身遮擋的密不透風,轉眼間就靠近了陳登所在的這一面陣線。
陳登的面前由接近百十輛馬車緊挨著組成,陳登親自指揮六七百人躲在馬車後面,在西邊這一面防守,只是任憑他們的箭如雨下,卻擋不住猛撲而來的顏良,轉眼之間就被顏良殺到馬車之前,陳登不由得驚的束手無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退敵。
「陳大人,來將是袁紹手下的頭號大將顏良。君侯不再這裡,咱們根本抵擋不住他,還是下令撤退吧!」一名認識顏良的士卒向陳登進言道。
「果然不愧是河北名將!」
陳登咬著牙彎弓搭箭,向著飛馳而來的顏良很很的射出一箭,被顏良舞起的大刀毫不留情的擊落在地,猛衝之勢依然不減。
奮力的又射出一箭,陳登怒吼道:「全都給我拚命阻擋,要往哪裡退?四周都是敵人,要想活下去只有堅守,誰再敢輕言後退,休怪我劍下無情!」
被陳登一聲吶喊,他身後的士卒們打消了後退的念頭,箭雨密集了一些,帶著風聲向著顏良怒射,不過依然無法阻擋這河北第一名將的前進。
轉瞬之間顏良拍馬舞刀殺到了馬車前,一聲怒吼,手中的大砍刀高高舉起,奔著陳登面前的一輛馬車凌空斬去,只聽「轟隆」一聲,馬車應聲被斷為兩截,頓時在顏良面前出現了一個豁口。
「哈哈……彫蟲小技能奈我何?顏良在此,還不束手就擒,饒爾等不死!」顏良一邊揮動著大刀撥打箭雨,一邊放聲大笑道。
「顏良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級!」
隨著一聲清脆的話音,但見一個身高八尺五寸,闊面重頤,目若朗星,器宇軒昂,體格魁梧的少年將軍,手持一把銀龍逆鱗槍,胯下追風白凰,一身銀色鎧甲,外罩白袍,在千軍萬馬之中奔馳如飛,端的是氣勢非凡,猶如天神降世。
白袍將軍石從側面殺出來的,一邊躲閃著兩軍射出的箭矢,一邊在袁軍之中閃轉騰挪,縱馬飛奔顏良而來,陳登急忙吩咐手下的士卒暫停射箭,以免傷了這白袍的少年將軍,只是卻有些納悶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
伴隨著陳登的一聲令下,西面的這一條防線後面的人暫時停止了射箭,袁軍也怕傷到顏良,也停止了弓箭,中央閃出一片空地,那白袍將軍與顏良在場上對峙。
「快,趁機把這豁口堵住!」
陳登見機不可失,急忙吩咐部下將被顏良衝開的缺口堵上,心中暗自道:若不是這白袍將軍的出現,只怕這顏良此刻已經衝了進來,到時候卻是無人能阻擋的住他,只怕這防線就此告破,我等只能在袁軍的鐵蹄之下束手就擒了。
「這少年將軍又是何人,看他的模樣也就是二十幾歲的模樣,為何單槍匹馬替我們出頭?他會是這河北第一名將的對手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陳登的腦海旋轉,又仔細的掃視了趙雲一眼,不免的微微搖頭,心下自忖道:只怕這少年也是逞血氣之勇,居然敢單槍匹馬衝陣,膽子的確不小,是不是仰慕君侯之人?只是這顏良號稱袁紹三十萬大軍之中的第一猛將,又豈是一般人可比,這白袍將軍恐怕絕不是他的對手,雖然適才他擋住顏良算是幫了我們大忙,可是他萬一真的抵不過顏良的話,我們也不能出去救他,一來憑我們的本事根本救不了他,二來這馬車一旦挪開,只怕將會被袁軍趁機突破進來,只是如此卻對不住這少年了……
「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挪開馬車一寸,全部拉弓上箭,等待我下令!」
陳登手握佩劍向著身邊的六七百人下命道,眾人齊聲答應,紛紛拉弓上箭,瞄準了外面的袁軍。
沙場中央,騎著黑色戰馬的顏良正與騎著白色戰馬的白袍將軍對峙,顏良手中七十五斤重的金背大砍刀指了下少年將軍,傲然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看著有些面熟?你這廝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單槍匹馬的闖入我的軍中來,難道沒有聽過我顏良的名字麼?」
白袍將軍仰天大笑道:「顏良匹夫,在界橋之戰忘了常山趙子龍了麼?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聽了白袍將軍的話,顏良隱約想起了了去年春天時候,在界橋與公孫瓚大戰之時曾遇見的那人,時間有些久,顏良還真的有些馬虎了,此刻經這白袍將軍一提醒,顏良便一下子想了起來,不過顏良並不覺得自己當時是輸給他的,而是覺得自己當時是因為後面鳴金收兵所以才後退的。
「哦,想起來了,你就是公孫瓚手下的那個趙雲?」顏良橫刀立馬喝問道。
白袍將軍頷首微笑道:「不錯,本將軍正是常山趙子龍,手下敗將總算還有點記性,否則死在誰的手上都不知道,豈不冤枉?」
顏良聽了大怒道:「休要大言不慚,我當時是因為後方鳴金收兵,所以才退去的,豈是被你擊敗的?不過,我今天不想與你打,你速速退去,我饒你不死!」
趙雲大笑道:「為什麼不給我打?是不是怕了,你若是怕了,大喊我三聲趙子龍爺爺,我便饒你不死!」
「你……」,顏良氣的勃然大怒,「我是因為要抓關羽的隨從,所以才不與你計較,你既然自尋死路,休要怪我!」顏良大喝一聲,揮刀劈向趙雲。
「手下敗將大言不慚,看我取你首級!」
趙雲爆喝一聲,手中長槍迎著顏良的大刀刺了出去,只見二人馬走龍蛇,槍如蛟龍鬧海,刀如猛虎下山,戰在一處,只看得兩邊的人眼花繚亂,走了四五十回合不分勝負。
顏良本是河北頭號猛將,第一次與趙雲交手的時候被十幾回合殺敗,但那不是顏良真正的實力,一來因為顏良經過了與公孫瓚大將嚴綱的苦戰,二來因心中托大,沒有將趙雲放在眼裡,故此十幾回合便敗走,此刻顏良重視趙雲了,處處小心謹慎,四五十個回合居然難分伯仲,堪稱將遇良才,棋逢對手。
陳登躲在馬車後面不禁暗自為這白袍將軍出色的武藝喝彩:「好一個無武藝出色的少年將軍,我適才倒是小瞧了他了,真是少年英雄,若是能得到這樣的一名武藝出色的將軍,對於君侯將來的霸業倒是有著極大的幫助……」
「不好啦,北面被衝開了……」
陳登正在思忖走神,身後忽然發出連續的驚呼聲,急忙轉頭向北看去,只見北面果然被衝開了一個豁口,一名身高九尺,一身綠袍,面色有些發黃,相貌兇惡的將軍,胯下一匹黃色戰馬,手中一桿兩丈長的鑌鐵點鋼槍頂開了擋在他面前的馬車,頓時有了一個一丈寬的豁口出現在他面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顏良齊名的「河北四庭柱」之一——文丑。
豁口被衝開之後,文丑怒吼一聲,縱馬衝進了車子組成的方陣中央,身後迅速的跟進了幾十名袁軍。
文丑一桿長槍上下翻飛,無人能擋,頓時有幾十名糜竺的門客喪命在文醜的長槍之下,周倉拍馬來戰,戰有七八回合,被文丑賣個破綻,一槍刺在了周倉的大腿之上,周倉險些落馬,痛的慘叫一聲,撥馬敗走,文丑手中長槍一招,招呼部下跟進,防線危在旦夕,只要被袁軍衝進幾百人,卻是再也守不住了。
陳登大驚,手提佩劍,招呼自己的一幫心腹死士道:「諸位隨我來,死在這賊將的槍下也是死,被袁軍亂刀所殺也是死,不如看看能否拼卻性命將他趕出去。」
隨著陳登的招呼,百十名死士策馬手持武器,跟在陳登身後向文丑撲去。
文丑掃視了一眼向自己撲來的陳登,能夠分辨的出此人乃是頭領,高喝一聲:「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負隅頑抗不過是自尋死路。」話畢,縱馬揮槍奔著陳登殺了過來。
又有百十名袁軍跟在陳登身後殺了進來,眼見形勢危急,此刻袁軍陣中卻飛馳而來一匹赤碳一般火紅的戰馬,所到之處,袁軍鬼哭神嚎,如同波浪一般兩邊裂開,赤兔馬所到之處,人頭亂滾,血肉橫飛。
「河東關雲長在此!」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大的吼聲,關羽馬鞍前面橫放著曹軍主將曹仁,手中揮舞著大刀,已經飛馬衝到了豁口之處,大刀一陣猛砍猛劈,剛剛衝進了馬車組成的方陣裡面的百十名袁軍,全部做了青龍偃月刀之下的無頭冤魂。
進了自己的陣中之後,關羽將曹仁向地上一丟,喝令部下將曹仁捆起來,看見關羽飛馬來到,並且生擒了曹軍主將,三千隨從頓時歡聲如雷,士氣大振,紛紛高聲吶喊,,戰鬥力倍增,向著車輛外面的敵人一通猛烈的箭雨射出,又射殺了幾百名袁軍。
關羽所到之處,袁軍伏屍成片,剛剛衝開的缺口立即被陳登指揮部下堵住,衝進來的士兵除了死在關羽刀下的,另外的就是被亂箭射殺,轉眼間形勢頓時發生了變化,本來佔盡優勢的文丑,此刻只剩下自己一人被包圍在了馬車組成的方陣中央。
「呃,曹仁居然被這關羽生擒活捉了?」
文丑倒吸一口涼氣,知道若不死戰恐怕難以脫身了,當下一聲虎吼,手中的鑌鐵點鋼槍奔著關羽刺出,口中高喝道:「關羽匹夫,某乃河北文丑,我不信你天下無敵,來與我一戰!」
關羽大笑道:「不管歷史如何演變,你終究會是我的刀下之鬼,既然你自己來求死了,我便成全你!」話音一落,手中青龍偃月刀飛舞,與文丑酣戰在一起。
戰無六七回合,文丑便露出了破綻,關羽本可以輕鬆的一刀將他劈下馬來,但是關羽卻改變了主意,在兩馬相交的時候,舒展虎臂,一下子捉住了文醜的護心腰帶,高喝一聲:「給我下馬!」
伴隨著關羽手上的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文丑情不自禁的被提了起來,大驚之下,身體已經懸空,手中長槍脫手,再也無力反抗,只能四肢在空中掙扎,其狀狼狽不堪。
「來人吶,給我捆起來!」
關羽一聲叱喝,將文丑向著地上一拋,頓時湧上幾十名士卒將被摔的有些頭昏腦脹的文丑用繩索捆起了來。
馬車方陣外面正在酣戰的顏良見文丑被關羽生擒了,大吃一驚,猝不及防,被趙雲一槍刺在肩頭,險些墜馬,大叫一聲,急忙撥馬而去,趙雲正待策馬追趕,被袁紹軍一陣亂箭射回,不得追趕,陳登見關羽回歸,知道防守已經無虞,命令手下人挪開一輛馬車,將趙雲放進了陣中躲避袁紹軍的亂箭。
就在此時,曹休引領著三千虎豹騎在前;朱靈、典韋、牛金、梁習、李通等人帶領著幾萬名曹軍也隨後趕到,在馬車組成的車陣外面團團包圍,一直在山谷之中隱蔽的曹純見此情景,也指揮著部下現身,與曹軍回合在一處,四萬曹軍,兩萬袁軍將四五百輛馬車組成的方陣團團困在中央。
陰霾之下,黃沙滾滾,風吹草動,旌旗招展,六萬袁曹聯軍將由馬車組成的方陣團團圍起,包圍的水洩不通。
關羽一手提了曹仁,一手提了文丑,策馬上前,來到馬車後面高聲:「曹軍主將曹仁,袁軍主將文丑在此,還不快快放下武器退後,若是你們還想廝殺,便先看他們二人人頭落地吧。」
此刻曹仁、文丑二人均是五花大綁,就連嘴也被陳登吩咐手下用毛巾塞了起來,此刻被關羽一手一個,如同拎著小雞一般提在空中,絲毫也抵抗不得。
曹純見兄長還活著,急忙出列道:「君侯手下留情,我等願意退兵,只要君侯不殺兄長,我們再也不為難君侯。」
顏良與文丑乃是生死之交,此刻見文丑被擒,心急如焚,也抱腕求饒道:「君侯放了俺兄弟吧,攔截你之事,都是曹家先出的主意,不關我們的事,只要君侯放了俺兄弟,我們保證送你們回到河東……」
「哼……」關羽冷哼一聲道:「我不管誰主動提出的,只要與我作對,絕對只有死路一條,今日便暫且不語你們計較了,只要你們肯退兵,等我回到河東的時候,自然放他們二人回去。」
梁習出列道:「還是請君侯先放了我家曹將軍吧,否則……」
「嗯……」
關羽怒視梁習,厲聲道:「否則什麼?否則我現在便砍了曹仁的腦袋,你信還是不信?我放了他們二人,你們再發動進攻是也不是?速速後退,否則現在我便要刀斬這二人,只要你們肯退兵,我以關雲長的名義發誓,絕對不會殺害這兩個人,你們若是不相信我關羽的話,儘管發動進攻便是,我保證第一個死的將會是曹仁與文丑,爾等儘管放馬一試便知!」
「我信!我信!我信……」
曹純唯恐關羽果真殺了自己的兄長,忙不迭的答應著,回頭叱喝朱靈等人道:「還等什麼,還不快快下令退兵,恭送君侯他們回河東。」
朱靈等人無奈,與曹純商量一番,決定暫時先後退出十幾里地,然後一直遠遠的跟著關羽他們,並且派人飛馬趕往許昌報信,報告許褚陣亡,曹仁被擒的消息,讓曹操想辦法解救曹仁,免得強行發起進攻激怒了關羽,導致曹仁被斬殺了,這個責任卻是誰也擔待不起。
「好,好,關君侯,我們退兵便是,你可要言而有信,千萬不要殺我的兄弟,君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一定讓我家主公答應你的要求,換回我兄弟。」顏良也向關羽告饒,表示退兵,臨走向文丑吩咐道:「兄弟暫且委屈幾日,容我與主公想法救你出來。」
獵獵風中,六萬大軍各自後退,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只剩下歡聲雷動的關羽軍,當然袁軍與曹軍並沒有真正的退去,只是他們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有力使不出來,只能躲得遠遠的,眼睜睜的看著關羽軍收拾馬車,準備重新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