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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戰熊呼 一百三十五、自取其辱? 文 / 九氣

    聽那野熊崽子叫囂,呲溯登時嬉笑盡去,轉而怒容滿面。

    他正待反罵回去,餘光卻偷瞥見自家主上那陰沉到極致的熊臉,惱怒已將爆發。他哪敢再擅動,剛剛伸出去的粗腿又自悄然收回,無聲落到原處,果然在剎那之後,他耳畔已然響起自家主上夾怒咆哮之聲,當真震耳欲聾。

    「幼弟,這便是你調教的心腹下屬!莫非水漲船高,便連你身邊小小的近身侍衛,也敢不將我這少主放在眼裡了麼?即便父親主上的心腹,也絕不敢如此藐視一位少主!膽敢在兩位少主交談時魯莽插話,好生不懂規矩,趕著送死不成?」

    若是較真,呼延此舉還真是逾矩至極,肆無忌憚囂張無比。

    也虧得呼延乃是羆的近身侍衛,若換作是一位從未得勢的少主的近身侍衛,做出呼延這般舉動,忌盡可自覺被毀辱他的少主威嚴,直接出手將其處死,以正他不同褻瀆的少主聲威。

    頃刻前才遭羆暗諷重創,深深刺進忌內心最脆弱的角落,他卻偏生難以反駁。正自強自忍受來自心念的劇痛,無處宣洩那莫名升起的邪火,這呼延卻膽敢在此時冒出頭來,言語更是張狂妄為,忌無法與羆爭鋒,但以他這少主身份,欲圖教訓這小小的近身侍衛宣洩怒氣,誰也挑不出刺來。

    呼延兀自不平,他身後的羆卻搶先開了口,目光與忌淡漠對視,撇嘴輕吼道:「我這熊貨向來不服管教,但畢竟有錯在先,既然九兄如此放低身段,非要與我這近身侍衛較真,我便代他向你陪聲不是,可好?」

    身為少主,忌對著羆的近身侍衛訓罵,的確是在自降身份。羆這話雖是道歉,但那臉上嘲諷之色尤為明顯,這道歉卻是毫無誠意,更是伺機擠兌與忌,言語當真秉承他的風範,犀利回擊,寸土不讓。

    忌豈會在意呼延,他在意的唯有羆,但羆這般不留情面的回應,他直接被逼得全無退路,卻又只得硬吞下這寒鋒,猶自還要自找台階。既然羆親自道歉,他更無法再繼續緊揪此事不放,否則便顯得他氣量狹小了。

    暗自咬牙,忌閉目強行平復心境,再睜眼時已然恢復了一絲淡然笑意,沉吼道:「既然幼弟開了尊口,親自替屬下向我道歉,我自然會既往不咎!今日你我只為來觀戰,為各自近身侍衛打氣助威,待夜間我擺開酒宴,定邀幼弟前來飲酒,到時你我兄弟再好好敘敘往事吧!」

    「九兄所言正合我意!」

    羆神色如常,似是未曾聽出忌的言下之意,淡淡沉吼接話,「今日並非敘舊之時,你我近身侍衛曾有十年約戰,今日是他們決戰之日,便讓他們盡情一戰,日後你我再敘舊不遲!」

    「好!」忌神采又自飛揚,高吼叫好,冷瞥了眼身側佇立的呲溯,厲聲沉吼訓斥道:「未曾聽到我與羆少主說話麼?你日夜記恨的呼侍衛,如今已在場中叫戰,十年邀約久積深仇,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吼!」

    訓斥便是准戰號令,呲溯聞言戰意澎湃,眼中閃爍著嗜血狂意,捶胸咆哮一聲,手執自家長矛,重步跨向場中。

    「咚!咚!咚!」

    他腳步邁得狂猛沉重,落足便如戰鼓重捶,引得聞者心臟隨之猛然跳動,熱血激盪全身。難以自持之下,圍觀眾熊興奮得高吼出聲,齊吼聲轟然炸響如若怒海驚潮,聲浪震天動地,一浪高過一浪。

    便在這眾熊狂熱的聲浪中,呲溯戰意愈發高昂,威武氣勢逼迫向呼延。待到相距百丈開外,他頓足傲然而立,矛尖亦遙指呼延雙目之間,站得仿若巍峨巨山,氣勢如岳如淵,浩瀚莫測。

    深刻十年的舊怨深仇,如今眼見得報,呲溯凶狠盯著呼延,那臉上似有欣喜,又有釋然,或是得意,更有咬牙切齒的羞怒恨意,百味雜陳盡數呈現,便將他那熊臉擠得分外扭曲,猙獰而恐怖。

    「野熊崽子!當年你在我斯瓦匹剌家的府門前時,我捏住你的細弱脖子,便曾與你說過!羆少主能保你十年,但十年之後,我會將你撕做一條一條的碎肉!不知你可還記得?」

    面對呲溯的獰笑,那張醜惡嘴臉讓呼延望之便生厭,不耐煩地怒吼道:「當真是老糊塗的東西!囉囉嗦嗦沒個完,要戰便戰,哪來這許多廢話!」

    「哈!」

    呲溯怒極反笑,那凶殘目光片刻不離呼延身影,嗤笑吼道:「十年前,十年前你便是這般討熊厭煩的脾性,明明修為低微,口氣卻狂傲無邊!那時有羆少主出面保你性命,我沒能殺了你,叫我嫉恨這十年!今日你依舊修為低弱,口氣依舊這般乖張狂傲!今日誰也救不了你,我便要讓你知道,你這不自量力只耍嘴皮的野熊崽子,會死得多麼難看!」

    怒吼聲猶在迴盪,呲溯猛然跺地,一雙粗壯熊軀精肉賁張鼓脹,使他猛然向呼延衝撞而去!

    「廢話太多!戰吧!」

    眼見呲溯剛動,呼延亦是戰意暴增,狂笑高吼一聲,長矛直指呲溯腰間,毫不相讓地悍然對撞而去。

    「嗙!」

    聲如洪鐘大呂,兩根同樣黝黑的十丈長矛,眨眼間便已猛力交擊,兩股剛硬巨力驟然相撞,逼得週遭氣浪暴退,百丈內狂風驟起,掀起疾飛的漫天塵沙!

    無獨有偶,兩熊甫一出手,均用的是斯瓦匹剌家獨傳的高等武技《熾烈矛法》,爆發出來的武力,遠遠超出同境的戰熊。

    只是這接觸的剎那,兩熊便顯出了極大差距。那呲溯初入口識身境,力道乃是百龍之力,再加上他習練出一分火候的熾烈矛法,可增幅一倍武力,戰力等若兩百龍之力。而呼延初入鼻識身境,這短短一月間又增五龍之力,便是十五龍之力,加諸掌握近四分火候的熾烈矛法,增幅四倍武力,戰力堪比六十龍之力,卻比茲慎弱了三倍有餘!

    到得身境,一龍之力便是億斤巨力,力道相差一線便已如若鴻溝天險,敗面非常之大,更何況呼延與呲溯這三倍有餘的巨大差距,幾乎便可立定生死。

    這悍然相撞的結果,呲溯身形略微一晃便已穩住,自矛身傳來的六十龍之力實在無關痛癢,無法逼退他哪怕半步。

    呼延那執矛的熊臂劇烈抖動,狂猛無匹的巨力自手掌一貫而入,虎口炸裂,皮毛炸裂,骨骼震出絲絲裂縫,整條熊臂爆濺鮮血,創傷極為恐怖。在這巨力灌湧之下,他根本穩不住下盤,被撞得暴退數十丈開外,雙足在厚土犁出兩道粗深溝壑,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哈哈!你這不自量力、自取其辱的野熊崽子!你呲溯大兄今日便教你如何做戰熊!只會耍弄口舌,沒有真本事,定要吃大虧的!」

    呲溯眼見呼延狼狽暴退的模樣,興奮得迎風咆哮,狂笑間跨步猛衝,長矛再次直指呼延牙口。他對呼延這張亂放狂言的嘴,卻是恨到了極致,時時回想起那些自呼延口中吐出的狂傲言語,他便氣得食無味、寢無覺。此時正是良機,呼延如他所料般一觸即潰,弱得不堪一擊,他自然要依照自家謀劃十年的計謀,率先劈爛這野熊崽子的惡嘴!

    「再來!」

    先前湧入熊軀的巨力,直接傷及肺腑,呼延沁出一口淤血。那血跡浸透嘴邊熊毛,他亦不管不顧,面目隱有興奮戰意,暴吼著再次悍然衝向呲溯。

    「嗙!」

    那三倍戰力的差距,單憑勇猛、膽氣已然無法彌補,氣勢、算計俱是浮雲,這等實打實的戰力相差,注定了呼延落於下風的局面。

    再次對撞的結果,呼延再次被震得暴退數十丈,熊臂尚未癒合的細密裂痕又被震開,激射鮮血迸濺如血霧,甚是淒慘。

    「哈哈!不夠,再來!」

    「嗙!」

    長矛猛撞,繼而呼延被撞飛數十丈,然後對肉身重創渾然不覺,再次悍然撞去,如此往復,好似一次又一次永無止盡的輪迴。

    不論是呲溯的無匹氣勢,還是呼延連敗再戰永不認輸的膽氣,都讓圍觀眾熊看得聚精會神、吼聲如潮,經久不息,俱是覺得不虛此行。

    而在這疊高聲浪中,忌已然興奮獰笑,羆卻默然無語,緊蹙眉頭,神色凝重又有一絲不可察覺的焦慮。在他的眼中,呼延像是自知必死,這才選擇如此剛猛的戰法,好似迸發出最後一抹絢爛,只求在這生命最耀眼的一刻,能夠轟轟烈烈的戰死。

    羆能夠容忍呼延落敗,但決不能容忍呼延未經他的允諾,而選擇戰死。

    眼見呼延渾身浴血,又一次被震飛暴退,羆猛然站起身來,怒目瞪視著那兀自酣戰的兩熊身影,張嘴欲要暴吼,制止這場再無意義的角鬥。可是便在他將要開口之時,那一直勇往直前的呼延,這次卻並未再前衝,居然罕見地抽身急退。

    「不自量力的野熊崽子!哈哈!原來你也知道怕!再退又能如何,還是識趣送到你呲溯大兄面前,讓我好生修理你吧!說不定我打得酣暢,便能送你個痛快的死法!」

    呼延急退避戰,讓呲溯更是得意狂笑,依舊朝呼延跨步猛追,那長矛舞動如巨龍弄雲,氣勢竟是剛猛無鑄!

    而在呲溯張狂叫囂的吼叫聲中,呼延一面暴退,一面做了個讓眾熊驚愕不解的離奇動作。

    他竟將手頭長矛遠遠拋開,熊掌倏然探入自家隨身的空袋,雙眸猛然綻放出奪目精光,無窮戰意蓬勃升騰,直欲熏天!

    「哈!呲溯老東西!身子熱得差不多,這才是真正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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