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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戰熊呼 一百三十九、生疑 文 / 九氣

    再喧囂的熱鬧,也終將落幕。

    這一場眾熊矚目的角鬥,便在眾熊驚異眼神中,離奇的落定了塵埃。

    本該幸災樂禍的,依舊樂得看了一齣好戲,只是變換了幸災樂禍的對象。本該勝券在握的,如今已化作滿地肉泥,亦或是含怒離場。而那本該是「自取其辱」的,正自享受著歡呼與慶賀,亦或是兀自出神,心事重重,還要應付著虛偽的慶賀,無趣十足的寒暄。

    裕、梁、緒、彌與汩五位少主,此番自然是來幸災樂禍的。只是原本打算削的是羆的臉面,誰曾想那「自取其辱」的呼侍衛,竟能有如此驚艷的絕招,不止越階而戰,更是將那「勝券在握」的呲溯侍衛劈做了萬千碎肉,到頭來贏得滿場喝彩,反倒替羆揚威,落的是忌的臉面。

    羆與忌雖說同是少主,這少主與少主卻又自不同。

    羆幾番波折,但如今掌控兩軍之權已有六年,正是同梁一般,乃是最有資格爭奪家主之位的少主,身份無形間便高出眾位少主太多。這等權勢彪炳的少主,總會遭到其餘少主的嫉恨,若是能伺機削弱羆的聲威,或許便能對他爭奪家主之位有所阻礙,是以今日能削落羆的臉面,才是諸位少主特意趕來觀戰的真正目的。

    而這忌卻早已大權旁落,自九年前他統領的兩萬熊軍慘遭覆滅,便至今未能再度崛起,手頭再無絲毫軍權,這便是沒落失勢的少主,與羆那等權勢彪炳的少主身份相比便是天差地別,極難引得其餘少主關注。

    是以嘲笑羆和忌,獲得的利益判若雲泥,一位本就無權無勢的少主,再朝他耍弄手段也是無用。

    就像一個掏空的口袋,再怎麼抓撈,亦是一無所得。

    在忌離去之前,裕那聲嘲諷僅是不願特意趕來卻毫無收穫,於是不鹹不淡地刺了一句。至於其餘少主便沒這麼無聊,忌這般可有可無的少主,即便顏面盡失,亦對他們毫無用處,索性便並未開口,任由忌憤然離去了。

    如今這場面,與諸位少主所願已是南轅北轍,呼延的離奇獲勝,再次助漲了羆這得勢少主的威風,叫他們覺著分外憋悶,哪裡還會多待,立時起身離去。

    緒在六年之前,生生被羆搶了兩軍之權,將他自雲端打落到塵埃,這等仇怨緒牢記在心,見得希望落空,他豈願看到羆那得意熊臉,於是他神色陰沉如水,一言不發起身便走。

    那彌與汩同羆卻無甚交情,只是被長輩看好,派來爭奪者家主之位,便不得不與羆兩相對立,卻並無私下仇怨,當下含笑朝羆恭賀幾句,便略帶遺憾一道遠去了。

    裕在七年前被緒奪了兩軍之權,倒與緒結怨頗深,只是時隔一年之後,緒那軍權又被羆狠狠奪去,那時便讓裕好生奚落了緒一番。可他本是起的長子,原本也該是家主之爭的強力爭奪者,奈何卻早早大權旁落,被緒將他自這場爭奪中擠了出去,叫他自參與者滑落做了旁觀,他那心情可想而知。

    在諸多少主之中,他渴望重獲權勢的心情最為迫切,奈何卻怎也尋不見時機。本想今日若能削了羆的顏面,便能順水推舟施展諸般手段,將羆的權勢奪到手,如今卻是這番結果,叫他諸般手段無處施展,這才叫他鬱悶不已。

    好在做了那許多年的家主長子,他城府頗深,自不會將情緒展露出來,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朝羆虛假恭賀兩句,這便再也坐不住,起身匆匆離去。

    梁卻同羆一般,乃是仍舊當權的少主,他前來湊著熱鬧,卻為削弱對手穩固他的優勢,見得此時這番結果難免失望,卻未曾太過看重。

    「恭喜幼弟!沒曾想幼弟便已是驍勇無匹的勇士,你這近身侍衛卻也如此驚采絕艷!」

    這句恭維,比之其餘少主又多兩分真意。

    「二兄過獎!」

    羆正自琢磨著呼延之事,聽聞梁這聲恭賀,卻也不大在意,如同回應其餘少主一般,淡淡客套一聲,便不再多說。

    「不知幼弟自何處尋來這等近身侍衛,當真是好本事!」梁遙遙打量著場中那執刀黑熊,嘖嘖讚歎有聲,「拿的兵刃非矛是刀,那刀法恐怕是高等武技中也極為拔尖的武技,況且這呼的習武天賦亦是超凡,單看這三刀絕招的威力,火候未到十分也有七、八分,卻真是罕見之至!」

    稍作停頓,梁那兩眼已然放出神采,饒有興致地輕吼問道:「還望幼弟有心相告,我亦想尋到這般一位近身侍衛,不知何處去尋?」

    羆聞言眉梢輕揚,笑意裡似有一絲嘲諷,「不知二兄是想要這帶刀的近身侍衛,還是那高等武技的刀法?」

    被羆點透,梁卻不覺尷尬,那笑聲依舊隆隆爽朗,「都感興趣!還望幼弟不吝告知!」

    「我亦感興趣!」羆那笑裡嘲諷之意更甚幾分,「待我回去問上一問,若是他不說,我亦毫無辦法!若是他盡實相告,我便告知二兄便是!」

    羆說得倒是實話,只可惜在梁聽來,便是有意隱瞞,更是伺機奚落他幾句。雖說他也知道,這問的乃是私密事,羆斷無相告之理,但聽得這敷衍之言,依舊有些不悅。

    「若是這近身侍衛來歷不明,即便才藝驚人,也還望幼弟多多留神才是!」不鹹不淡輕吼一聲,梁臉色平靜地起身離去。

    「多謝二兄好意提醒!」

    羆笑容如故,揚聲高吼客套一句,只是這時節梁卻頭也不回地快步全區,轉眼已在百丈開外,羆這聲高吼混在眾熊呼吼聲中,不知他聽未聽到。

    而這邊廂呼延卻已是滿臉煩躁,他恨不得抽出刀來,將這群擁擠在身旁的黑熊們大卸八塊,三兩刀自熊群中劈出一條血路,快步遠去才好。

    「勇士,好生勇猛!」

    「不知呼侍衛從何處學得這高等武技?能否告知與我,我亦願學這一身好刀法!」

    「還望呼侍衛不吝賜教!將這刀法傳授於我,我定苦修熬煉,來日將這刀法發揚光大!呼侍衛……」

    「呼侍衛!你這高等武技何處得來?」

    「……」

    角鬥這才終結,圍觀黑熊便蜂擁而至,好似餓狼見到骨頭一般猛撲向呼延,雙目泛出貪婪、興奮的神采,頃刻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可謂是滴水不漏。

    這些個圍觀黑熊尚懂得些許禮數,上來均是先恭賀一番,只是不知哪頭黑熊開了頭,這便引得眾熊響應,紛紛攘攘急切高吼,那貪婪之心盡數展露。這些戰熊均是好嗓門,此番萬千亂吼,頓時便吼得呼延雙耳嗡嗡作響,震耳欲聾。

    這般嘈雜喧天,直叫呼延心頭邪火躁動,咬牙切齒滿臉怒容,終是將黃刀「何方」高高揚起,豎眉瞪眼一聲暴吼。

    「給我讓開!」

    黃刀鋒利,斬殺口識身境的呲溯亦如斬瓜切菜,此番見得呼延揚刀怒吼,倒是餘威猶在,震懾十足,立時讓場中驟靜,眾熊屏息噤聲不敢再亂,雙眼猶有懼意,緩緩退出一條路來。

    呼延捏緊刀柄,便有凌厲之氣四溢開來,滿臉凶煞跨步前行,一時間倒真就無熊敢擋,讓他自這重圍裡脫身而出。

    「呼侍衛!定要教我刀法!我回到戰熊城必有重謝!」

    眼看呼延即將遠去,不知哪頭不長眼的熊貨,急切高吼如炸雷,殷切懇求出聲。這一聲高吼響徹,登時讓這靜了片刻的熊群轟然大亂,嘈雜聲浪朝呼延猛拍而去,週遭黑熊蠢蠢欲動,再次圍向呼延。

    便在此時,羆站起身來,淡漠目光徐徐掃過眾熊,那目光落到誰身上,便讓這黑熊驟然一悸,無形便有一股威懾之力,令得眾熊漸至寂靜,畏而退步,繼而不甘散去。

    「主上!」

    呼延見得羆,便是那慣有的憨直笑臉,此番又自帶著一絲得意,高吼道:「呼得勝歸來,那呲溯老東西,已然化作了滿地碎肉!」

    羆深深望了呼延片刻,臉上不見喜怒之色,平靜如水。片刻後,他轉身跨步,淡淡輕吼道:「走吧!」

    聽聞羆下令,眾熊轟然應諾,便尾隨在羆身後,傲然跨步走向自家陣營所在。

    「呼侍衛!」

    沽巨特意湊到呼延身側,熊肘悄然撞了撞呼延,便朝呼延擠眉弄眼,嬉笑低吼道:「哈!這還真是大展神威!今日一頓酒,怕是跑不掉了吧?」

    聽聞沽巨言語,呼延望著羆的背影,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只是沽巨這等直莽之輩,哪裡懂得察言觀色,均未見到呼延這抹苦笑,兀自壓低吼聲湊得熱鬧。

    夫襲此時也湊到了呼延身側,嘿笑低吼道:「呼侍衛!這可真是好本事啊!身為鼻識身境,殺了那口識身境的呲溯,你便是傳奇!今日之戰,你的聲威必會傳揚百族!這等揚威之事,也該請酒吧!」

    「是啊!呼侍衛便該請酒!叫我等兄弟為你好生慶賀一番才是!」

    「不過說起來,呼侍衛怎生還藏了這麼一手?你那……『刀』是何處尋來?這等威力十足的武技,又是何處習授?」粟奕卻是滿臉好奇,低吼問了一聲。

    呼延餘光悄然掠過,恰好見得羆那倏然顫動的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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