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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何方聖土 七十九、做戲 文 / 九氣

    南宮姿態從容,含笑急退。

    這一退極速如電,飄逸如仙,任他裕緒如何發力,那血刺電虹終究差了那麼一絲,看似相隔不足一尺,卻是咫尺天涯,怎也追趕不上。

    只此一退,高下立判。

    他南宮尚未出手,已然對這人的武藝瞭若指掌般,瞬息便能估測出這人此招的角度、力道與走勢,精確到了微妙的地步,其眼力便已高過裕緒甚多,無需動手便可讓眾人知曉,兩人看似差異不大,其實對武技的理解判若雲泥,卻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不是裕緒太弱,他這血刺的武藝仍是高等武技,亦是經年苦修得以七分火候,先前站台足有近一個時辰,已然鬥敗了三、五十位旁門真傳弟子,自然算不得弱小之流。這含怒一刺更是實力盡出,八萬龍力催動便等若五十六萬龍力,自是不可小覷,奈何他對上的是南宮。

    呼延往日曾見過南宮練刀,那朴刀使得樸實無華,看似稀疏平常,其實正是大道歸真,由繁入簡,幾近掌握了他這門刀法的精髓,估摸著便該有近九分火候。高等武技的領悟差了近兩分火候,待得出手對上時,自有這般顯而易見的差距。

    這一追一退,直待裕緒此招力盡,南宮也並無出手之意。這等飄逸之態更讓裕緒羞怒至極,面色早已漲得赤紅,猙獰扭曲,終是不甘其辱,怒吼間再次猛力刺去。

    「好手段!再來接我一招!」

    氣勢如虹,可惜他這第二招依舊無功而返,連南宮的衣角都未曾沾上,這便讓裕緒氣得雙眼能噴出火來,憤而怒喝道:「再來!若是條漢子,便堂堂正正與我一戰,休想我羞愧得自行下台!」

    待得這第三招時,裕緒如何還不能明白他南宮的意思,正是效仿長輩指點晚輩的規矩,含笑讓過三招,便足夠看出這晚輩的武藝好壞來,隨後再行指點。

    但他裕緒與南宮又豈是長輩、晚輩的關係,實實在在細算下來,裕緒已然活夠了百萬年,這南宮無非十餘、二十萬的歲數,反倒大出好幾輪,這裕緒才該是他南宮的長輩。

    卻奈何武藝不敵,如今倒讓這南宮在他裕緒面前充了回長輩,蔑視之意無需言表,正是想讓裕緒自覺下台去,看似給他留足了臉面,其實才更是羞辱。他裕緒此時若真是自覺羞愧,便自不戰而降,恐怕今日便要被戳破了脊樑骨,顏面無存,比一刀斬了他還要狠毒太多。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這南宮當真硬讓了他三招,一招不差,他這第三招亦是力盡無功而返。

    直待這第三招讓過去,南宮暗歎了一口氣,只覺這人好生不識抬舉,給他台階他卻不下,心裡便有了些許火氣,面上依舊含笑,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這才似是隨意般揮了一刀。

    「芳華盡斂!」

    這一刀抖出了三道刀氣,似是隨意而出,刀氣更是樸實無華,如淡淡白氣倏然射出,卻隱隱封死了裕緒的諸般退路,無論他欲從哪一方躲避,也必會被一道刀氣擊中。

    此刀暗藏殺機,裕緒瞪眼如牛,索性不閃不避,怒喝間悍然出手迎上。他這一招刺氣聲勢驚人,凌厲至極,乍一看比南宮這一刀狠戾百倍,誰曾想當真對上時,他這刺氣卻宛若繡花枕頭一般,被一道刀氣一觸即潰。

    「嗙!」

    一聲巨響,不僅那刺氣轟然爆散,連裕緒手中的血刺亦受不住刀氣上尖銳、鋒利之氣,呯然碎裂,碎片四射開來。那刀氣卻是力猶未盡,鈍力猛然砸中裕緒胸膛,生生讓其飛射跌落台下,頭髮披散、嘴角溢血,模樣頗為狼狽。

    「承讓!」

    那一刀才出去,南宮還未待得結果出來,便已收回刀去,此時便在古台中央抱拳含笑謙遜一句,就再未朝裕緒看上半眼,心中傲氣展露無疑。

    血刺門雖說不算大派,但好歹也是已然入流的門派,他裕緒更是門中三大高手,卻敵不過刀魔門陪在末席的南宮一刀。可想而知,血刺門在刀魔門這等龐然大物面前,底蘊相差也是天差地別。

    裕緒面色青紅變幻,哪裡還承受得住四周不加掩飾的嘲諷目光,刻意揚高的聲聲叫好,似是自家變成了不自量力的丑角一般,終是憋憤一聲怒哼,帶傷快步隱入人群中,再無蹤跡。

    「好!南宮師弟,這千年苦修果然又有精進,哈哈!好!」

    這成百上千的叫好聲中,項濟的朗笑喝好之聲無疑是最為洪亮的,項神亦是難得讚歎道:「以師弟如今的武藝,必然能進前百之位!」

    呼延亦是不落人後,大笑讚道:「南宮師兄這一手刀法,真讓師弟我大開眼界!好!」

    南宮勝而不驕,依舊從容自若,便朝自家師兄、師弟抱拳,含笑道:「過獎!過獎!呵呵,承蒙各位吉言!南某定當全力施為,為我刀魔門揚威!」

    隨後半響,倒也有三個不自量力的後生倏然躍上古台,接連口出狂言,竟敢連南宮都不放在眼裡,對於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南宮自是無甚好臉色,隨手一刀便讓其重傷飛落下台,模樣比先前裕緒還要狼狽,看來他先前對陣裕緒時,的確給他留足了顏面。

    至於其餘的旁門真傳弟子,倒也有自知之明,未曾上去自尋出醜,便讓南宮這高台站得穩固。眼見這一幕,項濟、項神早已放下心來,陪呼延、南宮閒聊半響,這便漫步而行,查看其餘古台的情形去了。

    呼延卻是懶得動彈,便在這古台斜角處倚牆而立,與南宮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時而說些玩趣話,無非是陪南宮打發時辰罷了。

    許久不見有人上台邀戰,二人實在無趣,便覺得這時間過得極慢,似是過了許久,蒼穹這三粒紅日才爬到頭頂,算算還有個三、五時辰,今日這道比千位之爭才算落幕,二人更覺百無聊賴了。

    正自閒得骨頭發癢,呼延便在台下躍躍欲試,打算上台去與自家師兄比劃比劃,活動活動手腳,也打發這難熬的時辰,忽而便見得人群如潮水般散開,迎面走來兩人,正向南宮駐守這古台而來。

    呼延凝神望去,卻是劍魔門那真傳大師兄李隆,領著守穗漫步踏來,這便叫呼延心神一振,警惕朝二人望去。

    「哈哈!這不是刀魔門的新晉真傳與南宮同道麼?倒也真是巧了!在這裡遇上了!」

    這話的確是句客套話,哪裡來的巧與不巧,這千座古台的事情,哪裡瞞得過李隆這等耳聰目明之輩,此刻自然是特意前來,卻是不知有何目的。

    雖說客套話,李隆卻絲毫不客套,大咧咧擠開圍觀眾人,便自咧嘴大笑著湊到呼延神色,一點兒不見外,便與呼延搭訕開來,「聽聞刀魔門的新晉真傳,卻是刀聖嫡傳血脈,一手刀法驚艷絕倫,日後更有技壓群雄之勢!倒與我這小師弟堪稱一時瑜亮啊!哈哈!就是不知你二人參與這道比之時,會是何等熱鬧?」

    這話裡的意思頗多,卻是將呼延的身份開誠佈公,向圍觀眾人似是無意地袒露出來,立時引得暗中驚呼、抽氣聲不絕於耳,再望向呼延的目光,便多了艷羨、嫉恨、貪婪的神色。

    李隆哪裡是無意,分明便是刻意為之,其心不軌!

    呼延卻是毫不示弱,昂然直視李隆,面上尋不到半分怯色。兀自與李隆瞪視片刻,他這才略微轉頭,將那高傲目光投在守穗身上,冷笑道:「昨夜裡未曾分出勝負,我倒想與你相邀,待得千年之後,再到道中大比之時,你我定要在這古台上分出個高低來!你可敢應戰?」

    「何須等得千年!」

    守穗那淡漠眸子忽而乍現精光,似是剎那間戰意洶湧,緊盯呼延雙目,傲然道:「這時便可再戰,今日就能分出勝負!」

    朗喝間,他手臂倏動,一眨眼利劍已在手中,這冷峻小生的氣勢便猛然大變,鋒銳逼人,銳不可當!

    雖說僅是眼識身境的修為,可他這倏然爆發的鋒銳氣勢,便連南宮亦看得神色一驚,哪裡還敢小覷了這劍魔門的新晉真傳。清晨來得匆忙,他卻是不知昨夜之事,此時才聽三人對答之言,隱約猜出昨夜裡自家這十三師弟與這劍魔門新晉真傳曾有一戰,竟是鬥得旗鼓相當,不分上下,不由更是震驚。

    這十三師弟的本事,他南宮自是清楚,一手十分火候、爐火純青的高等刀法,若是他與十三師弟修為相若,便自承不敵,自認斷斷不是自家這十三師弟的對手,亦對十三師弟抱有厚望,驚為天人。

    誰曾想這劍魔門卻也是好本事,不知何處尋來這一個號稱劍聖嫡傳血脈的小子,正是與自家刀魔門爭鋒相對,昨夜裡竟能同自家這十三師弟打個平手,想來這劍法亦該是十分火候的高等劍法,也是天縱之才,說不得日後便是自家刀魔門的勁敵,自然不可小覷。

    南宮一怔一驚,便未曾留意這局勢變化,自家這十三師弟亦是個火爆脾氣,哪裡經得起旁人如此挑釁,就在他恍惚失神的剎那,已然銀刀在手,便真要同這劍魔門的小子當場一戰。

    「十三師弟,不得胡鬧!」

    待得見這一幕,南宮立時厲聲喝止,擺出師兄的威嚴來,欲圖阻止這一場無謂的爭端。

    而那邊廂李隆亦是瞪向自家這小師弟,厲喝道:「守穗!休要無理取鬧!這等道比乃是鄭重場合,豈能容你等小輩如此放肆!」

    經得二人喝止,呼延與守穗終是瞪眼怒視,卻也只敢怒哼出聲,終是乖乖收起了自家刀劍,那一觸即發的激鬥悄然瀰散,被輕易化解開來。

    「還真是年輕氣盛啊!」

    李隆見狀不由得唏噓出聲,朝南宮歎笑道:「見到他們這模樣,我便想起百萬年前,我與你們那大師兄項大鬍子,首次參與道中大比時,便也是這般模樣,明裡暗裡不知打了多少次,也是一般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唯有這三萬年裡,我比他略微又領先了半步,這才能保住如今萬年老二的位子!嘿嘿,想起當年事來,還真是有趣之至!有趣之至!」

    呼延哪裡聽得這話,頓時瞪眼道:「我家大師兄這千年精進非凡,日後定能壓你一頭!」

    守穗卻還在不服氣,聞言立時反駁道:「那刀魔門的大師兄,又豈會是李大師兄的對手!已然連輸三萬年,此番亦是毫無勝算,對上我大師兄,必敗無疑!你若是不信!後日一看便知!」

    這話說出來,李隆便得意地哈哈大笑不已,南宮面色陰沉,呼延卻是忽而心中一動,似從這話裡聽出了另一層隱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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