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 何方聖土 一百五十四、劫人! 文 / 九氣
「略勝……」
輕飄飄一語傳來,卻重如泰山之壓。
許員外與祝家五兄弟便在這酒家門前默然呆立,各自品味繁雜,許久無言無聲,隨後才聽得祝家大兄一句無頭無尾地感慨喃喃。
「世間竟有這般人物……能投其麾下,提其牽馬揚鞭,亦是我之幸事!雖不知大事為何,只需能報效犬馬之勞,拋頭顱灑過熱血,成敗已然無關緊要,我……生死業已無怨!」
聽得這話,他那餘下四兄弟皆盡感同身受,連連頜首贊同不已,而那許員外卻已聞聲醒神,含笑道:「眾位兄弟,大人既然已離去,我等再回去痛飲敘話吧!」
他此時出聲,份量已與先前略有不同,只因呼延走前,等若已然將諸多事宜防守與他,連這祝家五兄弟,也劃給他來安排,等若五人頭頂上司,自是比往日過命交情又多出一份同僚之誼,親上加親之餘,自然身份略高,說出話來五人自然含笑應諾,斷無違拗之意,相隨折返那飲酒雅座去了。
六人圍桌坐下,那祝家幼弟排名最末,便自覺起身替諸位兄長倒酒,許員外這時亦是感歎道:「大人乃是絕頂梟雄,實力自然深不可測,斷非你我所能揣度,頗有成大事的氣概!能跟隨大人,是我許某人的大福份!」
「我等兄弟自覺一身本事,卻苦於報效無門,終日裡無所事事,混跡在酒家市井之間,只道此生埋沒。誰曾想忽而蒼天臨幸,給了我等這般施展拳腳、報效恩主之時,亦是我等榮幸!我看這位大人新高志遠,定是圖謀大事,我等賣命與大人,心裡真覺痛快!只是不知大人所謀之事,還望許員外與我等兄弟細細說來!」
「這……」
聽得祝家大兄問詢,許員外自知這是五人之意,卻是忽而遲疑開來,思忖片刻未曾搭話。
「許家兄弟!」待見許員外猶疑,那祝家二兄是個火爆脾性,頓時勃然生怒,面有不渝,「許家兄弟莫非還信不過我等?何至於如此難言?若是對我等猜忌,不說便是,吩咐話來,我等一樣辦得妥妥帖帖!」
「這話怎生說的?」
許員外聞言啞然失笑,對這祝家二兄的脾性自是熟稔,便也不與他計較,自嘲笑道:「也怪這事情來得突兀,我如今還猶在夢中,自該好生思忖思忖,該從何處與眾位兄弟說起……」
這時節祝家大兄亦是佯作不滿,責備自家兄弟道:「我等與許員外乃是過命交情,若是信不過我等,還至於送我等這般機緣,二弟你怎生如此說話?還不速速與許員外道歉!」
「無妨無妨!」
許員外連忙擺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祝家二兄的脾性,我又豈會不知?這等小事,若是還說甚道歉的話,這便真是不把我許某人當兄弟了!小事休提,且來說說大事,大人他此番招攬我等,卻是為了不日晉陞神境之後,那開山立派的大事!」
「大人……他要自立門戶?」
祝家五兄弟雖說早有了預料,這時節聽得實話,依舊瞠目結舌,大吃一驚。
只因這自立門戶、開山立派之事,實在不是一件小事。雖說如今看來,這魔界門派眾多,大門小派林立,輕易一算便有數千之多,看似尋常、氾濫,其實不然。
先說修為,若想自立門派,少說也該有神境修為,才能向某道道祖請纓,否則連資格也無。可身境能熬,神境卻非同尋常,緣法、悟性皆盡萬中無一,才有些微可能,這條件自是苛刻。
這還在其次,只因如呼延這等絕世之才,尚在身境已然悟出神技,料必晉陞神境便該如水到渠成一般,毫無阻礙,苛刻自然無從提起。眾人設身處地,卻能大致猜到呼延欲圖自立門派的話,所遇到的阻礙怕是比這要難上千萬倍。
這怪只怪呼延的身份,亦或是如他一般立派艱難的,怕是也大有人在。
如今這世道,有機緣晉陞神境之人,鮮少有無門無派的散修,大多是大門大派的重要真傳弟子。
這也是情理之中,尋常人相比大派真傳弟子,所獲物資便有天差地別,眼界亦是判若雲泥,悟性、氣運自然也迥然相異,論起成就高低,晉陞神境的多寡,自然差了太多。
而大派真傳,悟性、氣運超群,自然受到門中大力栽培,似如眾人眼中的呼延這般,要栽培出這等天縱之才,繼而得證神境,不知其中要耗去多少儲備,恐怕堆積起來如山如海,投入自是極大。
如此天價栽培,還需運道才能出一個神境人物,過程自然艱辛,但若是門中能多出一位強勢的神境長老,這筆買賣便也能算不虧,抑或大賺。可若是含辛茹苦栽培出一個絕世天才,這天才一經成神便翻臉不認人,一心欲圖自立門戶,這原處門派豈非大大虧本,換作是誰,怕也斷不容許這等事情發生,定會百般阻撓壞事,若是撕破皮臉,便有血腥之災。
是以似呼延這等身份,欲圖叛離門派,自立門戶,還真需要細細思量其中利弊,還需大膽魄、大運籌,才敢放手一搏。這其中的狠辣果決,正是睥睨天下的梟雄霸氣,六人此時感悟、揣測,亦覺著震撼心神。
驚佩之餘,那祝家大兄想得更透,不免替呼延擔憂,遲疑問道:「大人雖說是天縱之才,可這裡面的艱難,怕是不大好……」
(手腳太慢,想的太多,結果越來越慢,又差半章,正在趕,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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