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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何方聖土 一百六十三、大婚! 文 / 九氣

    清早熹微,人聲鼎沸。

    這大師兄大婚,自是聲勢浩大,不說旁的,便連做那司儀、禮待的門人,便足有萬數,其餘門人亦在為之奔走忙碌,巡視著是否有鬧事者,抑或監察何處有否出了差池,總有自發操勞的興奮勁兒。

    刀魔門總計八座山峰,主山、後山與六位神境長老所立的側峰,這時節多了無數紅葉、紅花巨樹,自是這一月間趕著移栽上去的,還需得蒼天古樹,少於十萬樹齡者皆盡不用,這才能顯出刀魔門的底蘊。萬千紅樹這麼一點綴,乍一眼望去,入目皆是漫山遍野紅紅火火,喜慶至極。

    而那清早之時,自山腳山門處,直至山巔亦金紅獸毛編織的精緻長毯。這地毯看似尋常,其實奢華到了極點,所用獸毛乃是身境巔峰一種頗為稀有的凶獸皮毛。此類凶獸名為居奇,身形細小不過數丈,卻群居於荒獸山谷深處,族王乃是一頭至境凶獸,欲圖捕殺一頭也尤為艱難,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只是這居奇的皮毛極為考究,通體赤紅柔軟,唯有雙耳、眉間才見一縷金毛,深受魔界眾人喜愛,只因捕殺艱難,價錢便也居高不下,一兩神境血肉興許才能換得十丈皮毛,自是昂貴非常,成了富貴人家的熱捧之物。

    這般奢華之物,而今卻被鋪做地毯,自山門直上山巔足有數里,少說也值百斤神境血肉,那華美織繡更要大為頗費,此時用來任人踩踏,讓人看著便覺暴殄天物,亦不禁感歎這刀魔門的豪門氣派。

    早些日子,請帖便已遍發天下,刀魔門弟子幾乎出現在魔界的每一個角落,未曾遺漏任何一派,亦或是名望極高的梟雄、豪傑,自是禮數周到。

    若是尋常門派尋常弟子成婚,便無需這般鋪張,再者說無名無望之人,也難入旁人法眼,即便請帖送到,亦會被棄之門外,等若自取其辱。可如今乃是刀魔門新晉真傳大弟子大婚,這便大不一樣,前去送請帖的刀魔門弟子,只需說出來歷,必定會受到熱情禮待,主人俱是含笑接下請帖,客氣相送出門。

    雖說於眾多神境、聖境強者而言,這刀魔門新晉大弟子尚是小輩,但這等絕世天才,若是未曾中途夭折,日後注定大放光彩,說不得便又是一位蓋世梟雄,自該多幾分關注。即便如今還上不得大檯面,但大婚之喜,諸多神境、聖境強者雖說礙於身份無法親臨,亦當派遣麾下得意門生或子嗣前來賀喜,奉上賀禮。

    是以自今日清晨至將入夜,刀魔門山門處便川流不息,來客皆盡鮮衣怒馬,往來無白丁,俱是或富或貴的人家。

    論及身份,這等大派、大家而來的俊傑、豪強,刀魔門除卻寥寥數人,尋常司儀自是缺了招待的資格。這時節本該呼延親自迎候,奈何他「重傷未癒」,忙著「養傷」,自是惹得眾門人心疼,這事情便未曾打擾大師兄靜養,尋了另一位大師兄前來。以項濟的身份,前來迎候各大家傑出世子、各大派豪傑,這便算是恰到好處了。

    「惡魔城史家大少主到!送上賀禮一對星月明珠,兩……」

    「器魔道鉤魔門真傳大弟子到!送上……」

    一聲聲高呼經久不衰,那唱喝的禮待弟子兩個時辰一換,待得換人時皆盡已是口乾舌燥,疲憊中猶自帶著興奮,俱是覺著能見得這般大場面,還能擔任這般重要職責,自是為之榮耀。

    待到午後,前來之人的身份便更見顯赫,尤其是到得臨近末尾,每一位「姍姍來遲」的來客,都能當得起貴客二字。

    「嗜魔道本門真傳大弟子,楊英到!送上賀禮……」

    待得看清那御劍飛馳而來的孤傲身影,山門處為之一靜,還是那唱喝的禮待恪盡職守,最先倏然驚醒,以最為響亮之聲顫顫高呼,猶自興奮得漲紅脖臉,尚且耍了個小心計,特意點出了楊英之名,自是用意頗深。

    這般是何用意,楊英自是心知肚明,卻也心中苦笑,面上唯有宛若未覺了。好在這山門處尚有項濟在場,也不願讓楊英因此心生不快,立時哈哈大笑,跳出來圓場。

    「哈哈!你這小白……啊呸!沒曾想你還親自跑來了!果然夠給面子!哈哈!快些請進!快些請進!」

    楊英性子孤傲,對項濟這假意熱情不禁蹙眉,隨即勉強笑道:「我此番前來,還代表我師尊!師尊聽聞道比魁首大婚,亦為之歡喜,只是師尊大駕,不好親自到來,這便差使我為之代跑一趟,另行送上一份賀禮,討一杯喜酒!」

    「這!」

    他這話一出,週遭頓時鴉雀無聲。

    只因楊英話裡略微有些非同尋常,先前到來的貴客,皆盡代表的是一門、一派、一家,唯有到得楊英這裡,卻不僅代表自身與器魔道本門,那高高在上的道祖大人竟也聞訊,還另行備了一份厚禮,這實在有些出人意表,令人震驚。

    要知道呼延如今再如何有名望,也不過是個身境的後生小輩,比之成名已久的諸多神境,尚且還有天塹鴻溝的差距,至於諸道道祖這等聖人,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似巨龍比之螻蟻,實在難以引得聖人留意。

    其餘十道道祖,無非派來得意門生或子嗣,寥做意思,自不會再加上十位聖人的尊貴身份,唯有器魔道自家的道祖如此另行賀禮,眾人不禁細細琢磨,又覺著似乎合情合理。

    畢竟是自家道祖,總歸對道中後輩會多幾分親善,對之呼延這等絕世天才多有青睞,這也說得過去。

    想通其中關竅,眾人釋然,楊英反倒心頭滋味繁雜,這事情究竟有何深意,旁人難以猜及,他自是心知肚明,這便愈發覺著苦澀、難堪了。

    便因這難以言說的心頭滋味,楊英在山門處更覺著顏面無光,勉強與項濟寒暄兩句,這便匆匆上山去了,好似落荒而逃一般。想他楊英傲然一世,何曾有過這般窘迫的時候,此時心裡便更不是滋味了。

    這邊廂才送走似有古怪的楊英,項濟猶自回味著這事情透出的詭譎,尚未咂摸出味道來,便又聽得週遭一片抽氣、驚呼聲,似是又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這便讓他倏然回神,遙遙一望立時瞳孔猛縮如針,隨即大笑迎了上去。

    「哈哈!原來是巨魔道魁首到了!這是稀客啊!哈哈!」

    駿馬勁衣昂藏漢,長髮卻梳理得一絲不苟,結成簡潔髮髻,自是那萬曆,遠遠見得項濟迎來,這便展顏露笑,下馬抱拳作禮。

    「見過項濟大兄弟,我與呼兄弟乃是不打不相識,那日便已結成兄弟之交,聽聞兄弟將欲大婚,怎能不來討杯喜酒!這便特地備上賀禮,代表我巨魔本門來了!」

    項濟聞言,目中有精光乍現即消,再看去時已是笑得爽快,招呼萬曆向山門行去,「原來與我師弟還有這交情!哈哈!更好!萬曆兄弟快快請進!」

    待得送上賀禮單目與那放著厚禮的飽滿空袋,耳畔已然傳來唱喝,萬曆四下打量一圈,便又遲疑道:「咦?我那呼兄弟……怎生不見人影?」

    「我那師弟……」

    說起呼延未至親迎的緣由,項濟也難免覺著難以啟齒,一來是呼延家事,他這外人不好置評,二來呼延這事情也的確有些尷尬,總不能說是得罪了丈母娘,收鞭打而重傷,至今仍舊在靜修未曾痊癒,這話叫他如何說得出口。

    可如今萬曆問起,他又無法迴避,這便只能閃爍其辭,含糊應付道:「我那師弟他近日身體有恙,動彈乏力,這迎候之事便無法親為,便由我替他代勞了……」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萬曆似是也聽得迷糊,只是待見得項濟那訕笑模樣,這便知曉其中定有他難以明言的隱情,自是無意追問,這便含笑抱拳道:「原來如此,我那呼兄弟卻是遭罪了!還好未曾影響這大婚,這便好!我且上去等他吧!」

    「好好好!」

    聽得萬曆識趣,項濟自是笑得愈發自如,揮手道:「且由我這位師弟替萬大兄弟引路上山,暫且稍後片刻,待得人來得差不多,這大婚便也能開始了!」

    說話間,自有那刀魔門一位司職禮待的弟子,靜靜迎候在旁,此時聽聞項濟提及,這便含笑抱拳作禮,目中望向萬曆,也有幾分敬仰,卻淡淡不甚濃郁,應對也不卑不亢,頗為得體。

    知曉了萬曆的名號,若是在旁的門派,不知會引得多大的轟動,但他此時來的是刀魔門。這一月間早已有風傳開來,這萬曆雖說厲害至極,卻也是門中那位傳奇大師兄的手下敗將,有得這般一位大師兄在自家門中,刀魔門弟子自然甚覺驕傲,如今見得萬曆,便也沒了太過景仰的心思。

    由這師弟引著萬曆上山而去,此時臨近入夜,天色漸至昏暗,刀魔山巔已然亮起萬千燈火,熱鬧非凡,這山門處卻是門可羅雀,似是再也無人前來了。

    山門處已有半響再無一個來客,項濟卻還在執意要等,似是在期待何人到來,這未免讓週遭師弟、師妹面面相覷,疑竇叢生。但時辰漸至走向那大婚吉時,這便讓眾人焦急起來,又不敢與項濟明說,這便有精明師弟試探著問了一句。

    「項濟師兄,我看已然無人再來慶賀,眼見良辰將至,不如我們……」

    項濟聞言蹙眉,似是有甚憂慮,卻也不願與眾師弟說道,只是這師弟說得在理,時辰將至不可拖延,他只得揚目四下遙望,隨即蹙眉歎了口氣,憂慮更甚,卻也無可奈何,懶散揮袖吩咐了一句,率先踏步而行。

    「上山。」

    (下一章會在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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