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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何方聖土 二零六、詐殺 文 / 九氣

    「聖子?」

    呼延瞳孔猛縮,似是警惕掃了眼週遭,面色陰晴不定踟躕頃刻,終是頓足反退,不甘遁走,瞬息遠去無蹤。

    見呼延總算對聖子之名還有些忌憚,自家喚出聖子之名,便使得他不得不放棄殺人滅口的歹念,受詐而迅疾遠去,吳威心底出了口長氣,奮力連出數劍,艱難將面前磅礡的四十萬凶魔刀氣悉數撲滅,這才暗自慶幸不已。

    他實在不知,那信手便能捏死的血刀神主是得了何等驚人絕世的造化,為何才過去區區一萬五千餘年,不僅一舉晉陞將入聖境,且還得了上古頂尖一流的功法,肉身力道突破那神境十萬大山之力的極限,這已然不可以常理揣度,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可無論他如何難以置信,這事實已然擺在面前,便是昔年螻蟻一般的角色,而今在他殺招之下,卻是猛然幻做巨龍之威。足足四十萬大山之力,幾近他吳威全力猶自遠勝四倍,需知這般境界之上,一絲一毫的差距亦會決定最終成敗,多出他四倍,幾可說便是無從抵擋的屠殺,他吳威斷無抗爭之力,更罔論將這螻蟻忽化的猛龍擒拿了。

    直至此時吳威才回過味兒來,敢情呼延是有意藏拙,誘他貪念而不曾救人之後即刻離去,實是心頭卻是打著當年追捕之事報仇雪恨的念頭,要在此地留下他的性命!

    「堪比聖子的本事,對得我等還要藏拙誘敵,耍弄心機,這血刀神主好深的城府,好陰毒的算計!好記仇的心!」

    怔怔望著呼延遠去的方向失神頃刻,遙想及適才那一瞬間令他恐懼的殺機,還有呼延那令他記憶猶新的獰笑,盈貫煞氣,饒是吳威亦心有餘悸,心中對這血刀神主已生出畏懼的陰影,怕是日後也再難有膽與其爭勝。

    想及這血刀神主的恐怖,吳威頓時一個激靈,急忙緊抓猶自驚恐呆滯的羅素頓足踏空,以生平最快的奔速朝相反的方向奮力逃竄!

    「此地不可久留,必要速速離去!」

    直逃出百萬里去,自忖也該遠離呼延之後,二人大松一口長氣,便自行速略緩。時至此時安穩下來,吳威才眉頭緊蹙,瞥了眼身側走神的羅素,嚴肅叮囑出聲。

    「師妹,此人已然異乎尋常,堪與聖子匹及,定要告誡同門師兄弟,日後若是再遇此人,謹記全力退避、遠離!斷不可招惹!切記!切記!」

    吳威此時言語的凝重、惶急,是羅素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頓覺自家這位平素傲視群雄、談笑殺敵的大師兄,此時卻變得分外的陌生,惶惶不可終日,似是被那禿頭色賊只用了一刀,便嚇破了膽子。眼看自家大師兄這巨大轉變,羅素回味與呼延短暫的接觸,只覺心頭滋味繁雜,實在不是滋味。

    「大師兄,全怪我魯莽才招惹了這等殺神,為門中牽扯出這意外仇怨,實在悔不當初!早知道……早知道……」

    一想起大師兄的恐懼皆因自家而起,羅素便自淚蒙眼眶,顫顫欲泣,一時間自責、懊悔不已。

    「師妹斷不可有這等心思!」

    眼見羅素因此落淚,那俏顏可憐的模樣,這便引得吳威憐惜,柔柔伸手替羅素拭去面頰淚痕,柔聲道:「此事與師妹無甚太大干連,而是昔年我曾聽受師命追捕過他,雖說未曾得手,卻也因此結下了樑子,這才是真正根源所在。你無需自責,身為師尊傳下聖人世家的遺孀,遇得清白名節的大事,怎也不可向賊人妥協!你已然做得極好!但說是為門中惹禍,卻也太看得起這賊子了!」

    言及此處,吳威已然鎮靜下來,面上浮現傲然冷笑,「雖說這血刀神主如今的本事已然遠超尋常神境高手,也遠超我等聖徒,但憑他這四十萬大山之力的本事,對我嗜魔道而言卻也如此爾爾!」

    「說十萬大山之力乃是神境極限,其實是我等欠缺機緣,未曾得到頂尖功法傳承,憑借如今市井流傳的神境功法,這十萬大山之力自是極限,此上再難寸進。可你也該知道,真正頂尖的功法,只流傳於各大聖人世家之內,唯有天賦過人的聖人後裔才能得以傳授。」

    「這一點你斷不可因此埋怨師尊不公,傳聞欲習高深功法,個中艱難、痛苦,非常人執念所能承受,若是資質不足,便是傳了高深功法,也是習練艱難,稍有差池還有性命之憂。假使隨意傳授我等,我等功法未成又落入旁人之手,這獨門功法流傳出去,更是禍害深遠,自是不能等而視之。」

    「只因我等的天賦未曾讓師尊滿意,這才未曾得以傳授高深功法。但聖人世家之內,諸位傑出子嗣的天賦,你我也看在眼裡,的確因血脈純淨,比之我等高出太多。這賊子不過四十萬大山之力,師尊傳下的聖人世家裡,與之相若的何止十人,更不論那聖子,早已力比七十萬大山之力。這賊子不來蹦跳還好,若是真有那狗膽前來找我嗜魔道一脈的麻煩,我等只需清出聖子出手,定要叫他有來無回!」

    聽得吳威寬慰,言明個中利弊,羅素總算能略微放下心來,破涕為笑綻放出奪目迷人的風情,只是轉念間忽而察覺端倪,這便秀眉微蹙,疑道:「昔年大師兄領師命出山的事情,只因後來大師兄引來那遁入凶魔的巫奇到得魔界,便使得魔界一場大亂,我等也因此在隨後偶有聽聞許多細碎。」

    「當年諸道聖徒大師兄皆俱親自出馬,卻俱是以命星尋蹤追去,直至在那神秘遺庫裡一場大戰而四散。此時這賊人命星再現,諸位一路緊追到了荒獸山谷邊緣,便見得那賊子命星之光已然直指異族疆域深處,這便不得已轉而歸來。」

    「這賊子命星在一月之後便自黯淡,至今再未蒙亮,人們只道這賊子慌逃不擇其路,已然落入異族之手,受盡異族毒刑被拷問出魔界所在,隨即早已慘死。那時還引得魔界一片恐慌,逼得魔祖大人也聞訊,親自出手挪移魔界所在。只是為何時隔一萬五千餘年,這賊子忽而出現到此地,還像是又得奪天造化,儼然實力大進?難不成這賊子福緣極深,逢凶化吉,反倒因這一難而得了大機緣不成?哼!真是蒼天無眼!」

    「還有昔年那一場驚世追捕,諸道聖徒大師兄緊追其後,從頭到尾未曾見得這賊子的真容,料必他也不知其後尚有諸位緊追不捨。為何今日一見,他竟好似對當年追殺之事知之甚深的模樣,彷彿深知昔年那追捕,大師兄也曾參與其中,於是對大師兄欲殺之而後快……這事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羅素言語極快,卻也是藏不住話的性子,這一連番疑問接踵而至,聽得吳威亦是一愣。

    問及這賊子為何精進如斯,吳威遙想及當年隱約知曉些許的那重大秘辛,內中除卻聖人皆俱動心的輪迴之秘,尚且牽扯出一大聖人巔峰遺留寶庫,料想這賊子便是因此而得以實力大進,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這事情干係重大,其餘知情之人亦是緊密其口,吳威自然也不敢冒這大不韙,透露給羅素知曉。

    而餘下那一問,倒是問到了點子上,吳威亦在蹙眉苦思,「對啊!昔年我雖說參與追捕,但從未與他碰過面!他……是如何知道我的?」

    這一想便自雜亂,卻是苦思半響,猶自毫無所得。他卻如何知曉昔年這一眾人,依舊落入了呼延的算計,也更猜不到那隨後消失無蹤的「神秘遺庫」裡,尚有個與呼延有些交情的刀聖殘念,將這一眾人的場景皆盡讓呼延看得清清楚楚。

    苦思無果,吳威強自壓下心頭煩躁,這便只得朝羅素苦笑道:「個中詭譎,實在撲朔迷離,我卻如何得知……」

    他話音未落,卻是驟然心生警兆,倏然扭頭一看,頓時驚呼急退,不忘將羅素遠遠推送出去,立時出劍反擊,猶自急喝道:「師妹快走!記得請動聖子替我報仇!」

    原來便在他們閒談之時,卻未留意身後有一壯碩身影急速逼近,便在二人心神最為鬆弛的當口,無聲無息抓了時機,悄然爆出磅礡刀氣衍化萬眾凶魔之相,直指二人肉身所在!

    羅素尚且還未曾察覺發生了何事,便以被吳威柔力送出千丈開外,聽得自家師兄受險,急忙扭頭去看,待得看清來人模樣,頓時驚怒交加,自然正是那適才退走的惡賊呼延,他竟悄無聲息去而復返了!

    「陰險狗賊,好大的膽子!我等乃是嗜魔道聖徒,你若膽敢行兇,便是替你那深處危難的血刀魔門再惹禍難!若是識相,速速放了我師兄,我等保證既往不咎!否則,我嗜魔道與你血刀魔門,勢必誓不兩立!」

    怒叱之間,羅素咬牙捏指便要發動魂修秘法,替自家師兄解圍。此舉卻更讓吳威惶急,拚命抵擋呼延刀氣之餘,咬牙怒吼道:「只憑你我師兄妹,斷非此人對手!你無需管我,快走!快走!師兄我拼了一條性命,便是保你將此事告知門中,若是你也被他斬殺在此,這事情便無人可知,誰來替我們報仇!師妹聽令,我命你快走!」

    呼延好整以暇,悠閒施刀便將吳威死死困在原地,便還尚有閒暇朝羅素大笑道:「既然不願走,你也留下吧!與你師兄做一對苦命鴛鴦,豈非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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