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飛昇為魔

三卷 何方聖土 二二四、憐憫 文 / 九氣

    「好動人的女子!」

    守穗心頭不由自主地喃喃,怔怔望著柳煙這瞬間傾城的笑容,目光漸至變得癡迷、炙熱,「這等絕世妙人兒,才貌兼備,世間不可多得,怎能做了那呼延熊貨的夫人?似這等美人,只該做我守穗的……聖祖夫人!」

    就在他神為之迷的當口,那明艷笑臉上紅唇微啟,叫出了一聲令他憤怒的呼喚,使他頓時扭頭瞪去,死死盯著那狂奔來的身影,面色陰沉到了極點,怒不可遏。

    「老爺!」

    呼延胯下那黑駿龍馬行若奔雷、流星,橫空疾射而來,柳煙這一聲呼喚餘音未落,他已然哈哈大笑策韁駐馬立於山門前,翻身下馬探手握住了柳煙柔荑,穩穩坐在那中央尊座之上。

    「門主……他並未捨棄我們!」

    待見呼延歸來,無數血刀魔門中人眼眶顫顫激動,心裡不約而同升起這振奮人心的念頭,那失而復得的暖流橫掃心田,於是無需何人招呼,便已齊齊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一浪高過一浪,壓抑許久的士氣一掃而空,瞬間高漲非常。

    「哈哈!抱歉抱歉!」

    嘴上連聲說抱歉,可他呼延面上卻尋不到一絲歉然之意,兀自爽朗大笑,輕輕拍打著柳煙手背,感受那誘人軟滑,心情自然更是舒暢,「兩萬餘年未曾歸來,總是落下許多事宜,這一回來便只能奔波忙碌,四下走動了一遭,忙到現如今才勉力脫身,倒是怠慢了守兄!但想著以守兄的氣度,與本尊的交情,這怠慢之罪自該原諒則個,是吧?」

    守穗聞言暗自咬牙,目光卻緊盯著呼延握住柳煙纖手的大掌,心頭沒來由的憤怒、嫉恨。

    先前他還是只打算收並血刀魔門,壯大自家權勢,但自打方才被柳煙一笑傾心,他心裡儼然已將柳煙視作了自家女人,如何見得呼延這般肆意「褻瀆」,自是對呼延恨意猛升,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時將他那染指柳煙的髒手切個粉碎,再將他碎屍萬段才能洩恨。

    心裡藏著恨,守穗此刻也再也扮不出氣度,咬牙森笑道:「呼兄果然忙碌,只不知此番走動一遭,可曾得償所願,請動了哪一尊大神?」

    「哈!還好,還好!」呼延打著哈哈,兀自笑得憨直,「這一遭的確得償所願,倒也不虛此行!」

    聽得呼延同他虛與委蛇,守穗倒是心裡一緊,暗自警惕四望,卻只見得呼延到來,其後再無前來的身影,這便驚疑不定,猜不透呼延的算計,一時間不敢擅動。

    好在此時,遙遙悄然奔來數道身影,混入劍魔門中人的人海中,便自徑直潛到守穗身側。

    待見這數道身影為首之人,守穗自無甚好臉色,沒好氣密語喝罵道:「本尊信你燁文辦事得力,才將這盯梢血刀神主的重任放心交給你,但你是如何做事的?自打清晨跑來稟報兩句,便至今再沒了消息,辦事不力暫且記下,日後再與你清算!快與我說道,這禿賊是否請動了那……器魔道祖?」

    燁文被罵得冷汗直冒,跪拜不敢辯駁,待得守穗問起呼延的動靜,他卻免不了露出一絲古怪神色,遲疑之後才咬牙密語報道:「稟告主上,那禿……那血刀神主並未前往器魔聖山,而是一路上到刀魔山巔,隨即惹得數次大亂,身處那刀魔山重地,我等不敢靠得太近,是以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其後這血刀神主便自急匆匆趕回了血刀魔山……」

    耐著性子聽到此處,守穗終是不耐煩打斷道:「也便是說,他呼延並未前去器魔聖山請援?」

    「正是!」

    得了准信,守穗眼珠微轉,打量著對面呼延與週遭談笑風生間的神情變化,終是篤定,暗自冷笑道:「果然是色厲內荏,與我耍弄心機、故弄玄虛,不過強作鎮定罷了!」

    探明了呼延再無強援,單憑他便斷斷不是自家對手,守穗愈發放下心來,瞇眼嗤笑,揚聲道:「呼兄既然已到,照昨日所言,你我便別再耽擱,放手一戰,定奪這血刀魔門與劍魔門的歸屬吧!」

    揚聲之間,他慢慢自尊座起身,踏步虛空而上,轉眼間已然負手斜劍,傲然立於高空,雄渾氣息肆無忌憚瀰散開來,頓時便令在場百餘萬人皆盡如遇重壓,方圓數里鳥盡希聲,瞬間便已嘈雜盡去,歸於寂靜。而他高高在上,目光冷冷俯視呼延,自是一副大家高手應有的睥睨氣派。

    便在他這盛氣凌人的目光逼視下,呼延似是神色微變,強自笑道:「遠來是客,守兄難得來我血刀魔門一坐,何須早早動……」

    聽得他這言語,守穗愈發覺著他是在強撐,故意拖延時日,怕是打的言語遊說而一笑泯恩仇的打算,自是不願他陰謀得逞,頓時蹙眉打斷道:「本尊猶自記得昔年呼兄的豪邁之氣,怎地才兩萬五千餘年不見,呼兄盡變得如個女人一般婆婆媽媽,磨磨嘰嘰起來?本尊卻懶得囉嗦,還是盡早一戰,了結了此事,才好放心坐下來飲酒喝茶!」

    這話暗嘲明諷相激,在守穗注視下,呼延羞怒脹紅了臉,終是被激得站起身來,踏步欲上虛空,卻似是清醒又自猶豫,待得與守穗那鄙夷目光相對,終是怒髮衝冠,踏步而起,悲容道:「也罷!左右逃不過這一戰,你我兄弟終歸還是要生死相見了……」

    「哼!」守穗見狀心頭卻是止不住的冷笑,「推諉不過便要講交情,望我念及往日情誼放你一馬麼?你卻忘了,你我均不是甚心懷仁義之人,這一套又怎會有用?為時已晚,我出弓沒有回頭箭,欲圖重振劍道昔年聲威,唯有如此步步吞噬才行。至不濟待得你落首之後,本尊興許會心生憐憫,替你收個全屍吧!」

    心裡如此做想,守穗面上卻一聲感同身受的哀歎,「呼兄無需如此介懷,你我早已不是當年身份,各為其主,走到這一步已然騎虎難下。今日便讓你我暫且拋棄交情,正該使出全力一戰,以此為對方踐行!」

    用的「踐行」一詞,其意不言而喻,這將是生死一戰,敗者便由勝者送行去死!

    呼延聞言默默點頭,一揮手已然逼出魔刀,緊握刀柄肅容道:「既然如此,守兄接招吧!」

    暴喝一聲,他氣息暴漲,瞬息已然血氣如虹,直衝雲霄,氣勢卻也不弱。

    只是看在守穗眼中,卻只能換得心頭一聲嗤笑,「他果然天賦低劣比不得我,看模樣已然得了刀聖真傳,可時隔兩萬五千餘年猶自只是尋常純血神境,還未曾熬煉圓滿,左右不過數萬大山之力,倒是我高估了他!」

    待得呼延欺身強攻到近前,那一道「全力迸發」的刀氣果然不過五、六萬大山之力,守穗便連劍也懶得使喚,兀自揮手凝化百丈巨掌攔在身前,不忘頜首指點道:「不錯,不錯!兩萬五千餘年不見,呼兄的確未曾荒廢時日,竟已是純血神境的修為,果然刻苦!只是這一刀僅是化眾之境,看來守兄未曾悟透你這至魔刀道的聖域之境,也罷,待會兒本尊便讓呼兄開開眼界,看看這聖域之境的招式,是何等威勢……」

    他這話看似指點,其實於他們這等身份,如若師尊指點徒兒一般的口氣,自是對呼延的無盡羞辱與嘲弄。守穗也懶得與他廢話,兀自仗著自家武力過人,如此羞辱一番,便自打算讓他一招彰顯自家風度,再行輕而易舉破去呼延這一刀,隨即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一舉斬殺。

    只是他那純血所化的巨掌擋在身前,便未曾留意呼延眼中閃過的那抹寒光,亦未曾見到呼延自那數萬大山之力的一刀之後,悄然間再度拔刀,雄渾刀氣散化百萬凶魔之眾,呼嘯怒吼匯作鐵血洪流,朝那守穗巨掌席捲而去!

    直待得肉掌傳來劇痛,守穗才面色急變,驚怒欲圖抽回手來。但這剎那時間,他那純血巨掌已然被這百萬凶魔的洪流斬做了漫天血花,被打散的萬千血珠未及四散回歸體內,已然被呼延手掌所化萬千血絲悉數網羅包全,強行收進到他呼延的體內,強橫煉化開來!

    「爾敢!」

    這一掌一臂的損失,便讓守穗瞬間失去了艱難熬煉得來的十之一二的純血,這損耗極大,超乎守穗預料,怒喝一聲昂然拔劍,便有宏大劍氣幻化六十萬劍兵,亦是怒容勁衣打扮,手中明劍煌煌,與那呼延殘留的數十萬凶魔激鬥開來。

    只是此時此刻,他守穗本就實力略遜,又自失去先機,更被呼延逼近到了身前,自是立時便已陷入身死危急之中。

    只見呼延長刀連揮如化幻影,瞬間便有億萬凶魔鋪天蓋地圍住守穗,令守穗疲於應付,守住肉身已然艱難,欲圖反擊卻是成了奢望。

    直至此時,守穗如何還不知他呼延的算計,竟是低估了這禿賊的奸詐與本事,如此強橫實力猶自耍詐,正是殺機畢現,打算就此將他守穗徹底斬殺,不留餘地!

    「不!此乃魔界,你不敢殺我!」待見得呼延圖窮匕見,那足足四十萬大山之力的力道差距,令他知曉今日怕是在劫難逃,頓時慌了心神,尖叫怒吼開來,「我乃一介神主,掌領一方名門劍魔門,魔祖早已定下規矩,神主之間不禁私鬥,但在魔界境內,不容無辜誅殺!你若殺我,便不怕魔祖降罪麼?」

    呼延刀刀狠戾,只是憐憫望著守穗,好似在看世間最為滑稽的可憐蟲,搖頭歎息,密語道:「你卻不知你這一條小命,早已被你那寄予厚望的魔祖大人……賣給了我!」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