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一章 蹴鞠場上的少年 文 / 宋隱之
不提這日眾人又是歡笑艷艷,那一席酒,喝的賀山直叫好。可陳堯咨卻是滴酒未沾了,一則他不喜過小飲酒,二則他曾答應過柳青瑤不在飲酒。因而,雖是幾人喝的暢快無比,他與秋蓉卻是沒有沾得一滴。
范寬的畫風雄奇,尤善險峰怪崖,奔流浪濤,山水之畫,每每意向奇景,道法自然,有如臨飄飄所似,羽化登仙之情。
范寬對陳堯咨的為人甚是讚美,單是與他相處的范?的改變,范仲淹的習古文之風,便是使得他稱讚不已,因而在畫技之上則更是特別的指導。
陳堯咨看著范寬的筆鋒,心裡佩服不已。其骨法用筆爐火純青、功力深厚,論其速度,或快或慢;論其力量,有輕有重;揮毫之間,提、按、頓、錯、折、轉栩栩如生,筆墨或粗或細、或長或短、或方或圓,技法濃厚,意蘊深得道家精髓。
陳堯咨雖是有些天賦,也不得不每日的花上三四個時辰的練習,又有范寬每日的指教,陳堯咨對畫技是一竅不通的,出了每日的灑汗,別無其他捷徑可走,就是如此,這幾個月下來,也是算有些小成,至少不會有如此的手生和無處感。
這些日子對於陳堯咨而言,卻是甚為枯燥的,這對於一個正是喜歡鬧的年齡而言,更是不小的考驗。陳堯咨這些日子,更是越發的想念著柳青瑤,不知此時,她又是在何處,父親、母親又是如何,這些他無法猜測,只是憑著感覺找著畫筆吧。
枯燥的日子也並非如此的無趣,至少,秋蓉的陪伴,對他心靈的平靜,有著很大的安慰,揮著筆墨,有著韻比嬌容的女孩,也是悠閒的愜意。
這日,陳堯咨正在花園,見這些風韻的景致金秋黃潤,草木零落盡婆娑姿態,山高意遠,院舍林立。玉泉清澈明晰,楓林燦若雲霞,落霞孤鶩,楓——閒過,這些人的踢球也就是一般而已。
范?見他木頭似的,不覺心中焦急,道:「這蹴鞠這麼大的事,怎能沒有我范大公子在,我今兒來,可是帶你去玩一回,父親都去了,咱們也快走吧。」
陳堯咨猶豫了,這足球可是吸引人的玩意,在中學的時候,就是前鋒型選手,便是不去上課,也要玩足球,而大學更是校隊前鋒,就在南部縣城,也是腳下嫻熟,那些小子不說,就是陳堯叟、陳堯咨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在成都府這幾個月,他專心於畫,沒有機會罷了。他當想去看,可這一走,這還要畫作如何是好。
范?見他猶豫不覺,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道:「這男人,怎能整日的與女孩子在一起,咱們就去瞧著,老哥我今日還要上場了,嘉謨你可得給我助威了,我啊,就信你了……」
這話還未落音,已是跳到馬上了。陳堯咨不會騎馬,這騎上去,不由得緊緊地抓著馬韁。見此情形,這廝又說開了,「你看你,這屋子裡呆的太久,這馬都不會騎,」說著又是耐心的教起他來。
陳堯咨笑道:「范大哥今日怎能有如此多言,往日可是直言豪語之人啊。」
范?笑道:「今日不一般,咱們快去校場,那裡快要開始了,」說著已是快馬在前。陳堯咨不敢快馬,可也不知校場在哪,不由得大叫,「這校場在何處啊。」范?無奈,策馬回返,兩人這般你走我停的,更是花了半個時辰才到這校場。
來到校場,已是人聲沸洋,這些皆是廂軍,這球場之上,已是呼聲嬉嚷。范?笑道:「今日蹴鞠的築球,可是專人定做的,這回的比試,乃是咱們道的廂軍比試,這人太多,便不能『白打』,就以宮門的對踢,這一炷香時日為限,進多著算是贏。」說著,也是喋喋不休起來。
陳堯咨來到這座上,便看見范仲淹走了過來,笑道:「嘉謨兄也是喜這蹴鞠,我還以為你好靜,因而才未去叫你,沒想你也是同道中人。」
陳堯咨笑了笑,道:「這熱鬧此景,怎能錯過,再說,我可是也喜蹴鞠,也就來了。兩人相視一笑,也都坐了下來,陳堯咨看向不遠處,見范寬已是在座,而旁邊一人,已是相視同坐,二人圍著一青年男子,看不清其面容,卻見其衣著華麗,甚是神采飛揚。陳堯咨不禁疑惑起來,這人身份不尋常,二品大元陪坐,非常人可比。而左下一人,卻正是那日被他的錯字文書,耍了一回的章知州。
范?已是在場了,看向這兩人,便轉頭跑了過去。這時,已是鑼聲開響,這些人下意識的拼搶了起來,一時之間,已是人仰馬翻,似是對抗起來。這時代的蹴鞠似是出具成形,居然已是各司其職,陳堯咨見這築球上揚,已是道范?腳下,只見他拿著球,便是飛速奔跑,這球技順暢,居然是球不離身,換來換去的,還是在腳下滾動著。
球場較大,這些兵衛奔跑起來亦是健步如飛,很快的范?便再次轉球,使得衝上來的幾人再次撲了個空,陳堯咨心中不得不歎服,這聲勢之浩大,可不遜與那些瘋狂的球迷。
往那主台看去,只見幾人正是指點不已,那台上幾人也甚是喜愛這蹴鞠,也是言笑點頭的品頭論足。正是熱鬧之間,又傳來哄鬧之聲,原來這又是一球進了。
范仲淹見此,也是起身的大叫,陳堯咨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還有球迷的潛質。陳堯咨心中不由得有些想,這只要是人,無論帝王將相、販夫走卒、瀟灑公子、還是美如仙子,無論其為誰,皆有貼近人性的一面,這范夫子便是有力的實證。
一陣的喧天熱鬧,已是將近一個時辰,正在風趣之時,卻是傳來吵鬧之聲,陳堯咨望過去,卻見兩軍已是吵鬧起來。陳堯咨不禁想到,這也吵架,真有足球的意思了。
陳堯咨與范仲淹也是跑了過去,這劍南道以兵卒已是躺在了地上,只見范?已是與一人吵了起來,「你們紅衣軍有何能耐,踢不過就耍什麼陰謀詭計的,算是男人嗎?」
那人冷笑道:「這位兄台,奉勸一句,這技不如人,便走到一邊卻吧,這蹴鞠之時,對碰之處,乃是常事,這何來陰謀詭計一說。」
范?聽聞此言,頓時面色通紅,道:「我藍衣軍,與吐蕃之戰時,豈是你等可知曉。」
那軍卒卻是笑了起來,道:「這子虛烏有之事,說的還真還不含糊,要不是我方將軍的營救,你等恐怕是成刀下鬼了,怎能拼的英勇,敗軍之將也敢言勇?」
范?冷笑,道:「我等敗軍,可是現已領先貴軍,這隨便上一人,也可贏得你等,這有何優,把他抬下去。」說著幾人過來抬著這躺著的軍士便走了下去。「
那人卻是笑了,道:「隨便一人,你可是夠吹的,我安富從未聽過如此之言。」
范?笑了,道:「安大人既是如此之言,那你可隨意挑選一人,可否?」
安富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說完看了看在場之人,突然,目光掃到陳堯咨身上,只見其身約十四五歲,也是並不健壯,揚聲笑道:「就選此人,你等可否一試?」
陳堯咨突然得蒙住了,這安富真厚黑之輩,居然選一孩童做球員,真虧了他想的出來。范?惱怒了起來,道:「你真歹毒之人,居然以孩童入選,你可敢選一成人?」
安富笑了起來,道:「這位公子,如是不敢如此,那便算了,不過這胡話,你們也掐的太過了吧。」此言一出,范?一時之間,進退不是,只是面色通紅,不知所以然。
陳堯咨笑道:「既是如此,范大哥,小弟就來走一遭,也好叫他幾人看看,咱們成都府的蹴鞠。」
范?把他拉到一邊,道:「可是你怎生會這蹴鞠?」
陳堯咨笑了笑,道:「以前也玩過,再說,這離收場不遠了,小弟只是充個數罷了,他必定認為,小弟無礙,怎會注意,這鑼聲一響,咱們也就勝了。」
范?聽他此言,也是有理,又是叮囑道:「可是要注意了,這可不是騎馬,只是摔一下就完事了。」
陳堯咨點了點頭,拿過這換的衣衫,便走上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