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二章 人生登科小三元(下) 文 / 宋隱之
正是此時,差役又有走了出來,這前面人高聲唱起來:「第二名亞元,乃是益州章明誠、章公子。」眾人聽聞,不覺議論出來,「這不是知府大人的公子麼,他也來參加者州試了,真不愧名門,才學淵博,這亞元乃實至名歸。」這些言語,充斥著這些人身邊。
王奕聽聞這第二名並非陳堯咨,心中暢快不已,笑道:「陳公子,這放榜將完,你不會以為自己真是這解元之才吧。」說著,便是譏笑起來。
賀山頓時急的面色通紅,說不出話來。陳堯咨心中亦是悵然,在這些日子,他皆是一帆風順,使得他見慣了美好,可這次卻是落下榜來,這打擊可想而知。以前皆是勸導那些落榜的學生如何如何的正確面對人生,現在自己落榜,才真實的明白這滋味,很沉重,很茫然。
陳堯咨細細的想著,慢慢的走出人群,不在理會這些人的嬉鬧和譏諷,似是癡呆般的遠離著這皇榜。秋蓉見此,急忙的跟在他身後,隨著他往人群外走去,卻沒有說話。
此時,這解元名已經出榜,又有人高聲唱了出來,道:「今年州試解元,乃是南部縣陳堯咨、陳公子。」
眾人一聽,陳堯咨,這不是那位才華橫溢的才子麼,他怎麼呀來秋試了,一時之間,熙熙攘攘的傳來開來,很快的傳出了人群,圍觀之人皆是嚷了起來。
賀山一聽是陳堯咨三字,頓時興奮地跳將起來,高聲道:「中了,少爺中了,我就說是解元之才的,你這末等舉人,可是聽得清楚了,我家少爺是頭名解元。」
范?拉住他,道:「嘉謨不在了,咱們快去尋他去。」說著二人撥開人群,往外跑去。
陳堯咨正是在心思沉思之時,哪裡聽得清楚人聲嚷嚷,頭也不回的往遠處走了。秋蓉聽聞陳堯咨這三字,心中一緊,再仔細一聽,「才子、解元……」之聲傳來。秋蓉面色一喜,忙的拉住陳堯咨道:「少爺,你中了,真的中了,是頭名。」
「中了,什麼中了,」陳堯咨道有些失落,突然得反應過來,「我中了?」
「嗯,」秋蓉笑道,「還是頭名解元。」
陳堯咨聽聞,頓時面色轉變,欣喜起來,這人生大起大落太快,他有些難以適應,待這反應過來,已是欣喜起來,欣喜之下,抱住了秋蓉就高聲的吵了起來,「我真的中了,真的中了……」
秋蓉見他如此無狀,頓時面色通紅起來,想放開他的手,卻發現這雙手本是細嫩,卻是十分有力,只能低聲輕語的道:「少爺、少爺……」
陳堯咨緩過神來,見兩人這般光景,面色突然紅了起來,雙手忙的放了下來,卻不知如何是好。正是此時,後面突然叫喊之聲傳來,二人一看,原來是賀山與范?二人跑了過來,兩人的尷尬才緩了過來。
賀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道:「少、少爺,你真的、真的中了,還是解、解元。」說著,范?也跑了過來,笑道:「這都中了,你們還跑什麼,這不是都功名在身了麼。」
原來,在這些名次定好之時,那篇文章也定為頭名。這些謄錄官便忙著定好名次,又整整齊齊的抄錄上來,從次至優抄錄起來,只見這抄錄至頭名解元,赫然便是「陳堯咨」三個字。
陳堯咨摸了摸頭,哈哈笑道:「真是如此,我的功名在身了,怎麼還能亂跑。」
范?笑道:「今日大喜之日,父親還在府內等著咱們,快回去祝賀一下。」
幾人點頭,便說說笑笑的往范府而來。
范寬正是在府內一品香茗,他本是清閒之官職,也就閒暇之日甚多,這香茗便是最愛。每日的清閒下來,便在小院品茗賞景,也是別有一番愜意。
正是興致正濃時,卻見官家急匆匆而來,欣喜的道:「老爺,少爺這秋試得中,報喜之人已經到府了。」
范寬聽聞,微微一笑,道:「那便請到正堂,打發些賞錢,派人去尋少爺吧。」
官家領命而去,范寬卻是站了起來,整理衣衫,往正堂而來。
陳堯咨、范?二人回到府中,便是見這些小廝嘻笑而來,把幾人請到這正堂而來。陳堯咨得中解元,使得這陳府之名,更為響亮,有人言及其兄為前科解元時,這些人更是讚歎不已。
來到正堂,便見著范寬與一人言談甚歡。見二人前來,起身笑道:「?兒,嘉謨,你二人快快前來見過章知州、章大人。」
陳堯咨二人皆是施禮。
章知州見這少年似是相熟,道:「公子可是陳堯咨、陳公子?」
陳堯咨見這知州大人,已是幾年前恩師柳開壽宴之時,正是那一壽宴,他與柳青瑤定了姻緣,這事說起來,還真有這章大人的一份功勞。這再見之時,已是四個年頭了,這章知州已經是頭綻白髮,老太突顯,這人生無常,還真應了這句話。
見他問起,陳堯咨拱手笑道:「小可正是陳堯咨,大人有禮。」
章知州聽著二字,兩眼頓時精光突顯,似是憤恨,卻是笑了起來,道:「陳公子真是不凡,才華橫溢。想這解元頭銜,真如探囊取物一般。」說著,已是哈哈笑了起來,笑聲滿堂。
范寬笑道:「今年秋試,章大人愛子章明誠公子,也高中第二名亞元。」
「愛子,我看是矮子吧。」范?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冷笑,這章大人哪回不想置范府於之死地,今日登門,怕是沒有好心。
陳堯咨笑道:「章公子才華橫溢,能得中,亦是常理之中罷了。」
章知州微微一笑,道:「當年一別,心中掛念,卻不知柳大人至今如何?」
陳堯咨施了一禮,道:「恩師風采依舊,當謝大人掛念。自當年恩師壽宴之上,得見大人尊顏,這一別四載,大人神采盎然,讓學生好生佩服。」
章知州聽他此語,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極為憤恨,當年宴會,他顏面無存,便是心中之傷楚。今日一提,無疑是舊傷揭疤,怎能不讓其傷痛,旋即笑道:「當年陳公子可是才驚四座,今日一見,真翩翩少年,老夫甚為欣慰,這日後當有見教。」說著,便閒聊一些,便起身而告辭離去。
范寬見此離去,便至二人有隙,奇道:「賢侄可是與章大人並非初次會面?」
陳堯咨笑了笑,便把壽宴之上,二人恩怨委實相告。范寬聽此,微微蹙眉,道:「這章大人為官,老夫當知曉一些。此人有怨而分明,賢侄隻身在錦官城,可要謹慎行事。」
陳堯咨點了點頭,道:「小侄當一切以小心為上。」
范寬微微一笑,道:「賢侄雖是謹慎,只擔心這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陳堯咨奇道:「不知師伯此言何意?」
范寬笑了笑道:「這章知州與老夫雖是同朝為官,卻從無來往,今日無端登門到府,依老夫所見,無非是為這州試秋闈罷了。」
「州試,」陳堯咨更是疑惑了,「這與州試有何關聯?」
范寬笑了笑道:「這章知州的公子可是參加此次州試?」
「卻又此事,」陳堯咨想了想,道:「此次秋試,這章公子位在第二名亞元。」
范寬面泛起微笑,捋了捋鬍須,笑道:「原來如此,」似是對此事瞭然於胸,道:「賢侄,以後可是要當心這章公子,其人必不簡單。」
陳堯咨道:「師伯提醒,小侄當銘記於心。」但心下想來,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便是風頭太過,陳堯咨深感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