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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校場的比試 文 / 宋隱之

    陳堯咨不覺吃驚起來,這便是范?所說的風雅之地麼,就是為了那一牆之隔的書院。他疑惑的道:「可是,這些千金小姐們也可在書院進學?」

    這倒是疑惑之事,這歷代而來,女子很少讀書人,便是如卓文君、蔡文姬、謝道韞、上官昭容如此般才女,皆是未曾進學,這女子讀書,可並非此時世道風氣。

    范?笑了笑道:「這芙蓉書院,倒是也有因由。太平興國三年,官家覽《太平廣記》,知咱們錦官城乃是開州學之風,歷史最久遠,便下令在成都府多建書院,并州府學子進學科舉。州府便奏請聖上,在這楊雄洗硯池下,設書院,供官宦之家、士族門第小姐千金們入學,也算是增長些詩書禮儀,學得些針線女紅之技、女則、女訓之書,就是咱們今日的芙蓉書院。」

    陳堯咨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才是你州試之原因?」

    范?高聲道:「誰說的,我州試乃是為金榜題名罷了。」眾人聽他此言皆是哈哈笑了起來,陳堯咨見他這般行徑,不覺搖了搖頭。

    這范?見他如此,以為他要反悔,不禁著急起來,道:「嘉謨,你不會反悔了吧,這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出去的話,怎能輕易地收回。」

    陳堯咨雙眉上揚,眼珠一轉,戲謔的道:「我為何要反悔,這如此勝景,我高興還來不及。」這范?便是以心中火熱、面色靦腆之人,這事他歡喜的緊,卻又顧及顏面。

    只是他見錯了這些,這事誰會反悔回去,只要進去,也可有事讀讀書、沒事看看景色,這也是別有一番風情,誰會反悔,他也不仔細想想,真如愚蠢之人了。

    陳堯咨心中偷笑,卻道:「既是如此,那便去這墨池書院吧,要不然,豈不是枉費范大哥一片苦心。

    這幾人聽聞他說此話,更是哈哈大笑起來,這校場之上,幾個男人如蛙叫一般。

    正是幾人起勁之時,卻見校場又來一對人馬,當前幾人也是言笑不已,陳堯咨心中一緊,這不正是章公子幾人麼,他們怎麼會在這校場之上?陳堯咨心中疑惑,轉頭看向顧承棟,嚴重滿是疑惑之色。

    原來,這章公子可是認得陳堯咨,這前有詩詞壓過一籌,使得他父子提親未曾,顏面掃地;今日州試發榜,又是壓過他一籌,高中解元。這章公子心中氣憤,他也是才學橫溢之人,可是為何總不如這陳堯咨,心中煩悶,便想出來散散心,在校場與人閒遊些時辰。

    這不是竹筏不水流,不是冤家不聚頭,章公子正走進這校場,便見這幾人在這校場內喧鬧不已,言笑晏晏。章公子心中本是不悅,經此一鬧,更是心火升天,便徑直的向幾人走來,想找些洩氣之人物。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更是激憤起來,這在座之人,便有陳堯咨。幾人正是言笑不已,侃侃而談。

    陳堯咨見這章公子走了過來,正是想與這顧承棟詢問,卻見章公子已是不由得冷笑起來。旁邊一人冷諷道:「這不是顧將軍與范公子,怎生如此的無禮,就在這校場之上,便醉的如貓似的。」此言一出,這些跟隨之人,皆是哈哈笑了起來。

    范?冷冷一笑道:「安富,你一區區小將,怎敢對顧將軍無禮,你就不怕這軍中轅門執法棒?」

    原來此人便是安富,陳堯咨蹴鞠之日,見過他一面,就是他要陳堯咨上場,卻不知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使得陳堯咨恍的他幾人顏面無存。

    安富正要說話,卻被章公子打斷了,章公子揮了揮手,道:「這不是陳解元麼,怎生如此無狀,這酒喝的如醉貓一般,還好這是校場,並非大街,要不然,這笑話之人可多了。」

    陳堯咨聽他此言,直奔自己,不由得冷冷一笑,起身笑道:「章公子有所不知,昔日杜康傳技,劉伶醉酒,淵明攜壺,太白吟詩,那一人不是似醉非醉,這又何來無狀之說,豈不聞古來名士瀟灑脫俗,哪有俗人之循規蹈矩。」

    范?笑道:「嘉謨不必細說,這些山野之人,怎生知曉這道理。」

    安富聽聞此言,頓時就要出口回諷,章公子止住了他,笑道:「陳解元名滿成都府,今日閒情,在下偶得一聯,請陳解元相對,不知意下如何?」其說著解元二字,似是極為不敢,需知他自認文風駢儷,辭藻精緻,本以為已是必得案首,卻不知被這陳堯咨強了先。這怎生讓他甘心,見此時機,本就有心挑釁。

    陳堯咨當然知曉其挑釁之意,嘴角微微一笑,道:「還請章公子出題。」他倒不擔心這些對聯細事,他與范?這兩人在場,也並非易與之輩。

    章公子見他如此爽快,見陳堯咨面色暈紅,計上心頭,呵呵笑了笑道:「在下這上聯,便是:『喫茶醉酒陳解元。』不知陳解元可有下聯?」

    這廝明顯的是想殺殺幾人的威風,陳堯咨哪裡不明白,這乃是譏笑陳堯咨雖是在喝茶,也是醉酒一般,取笑之極了,安富幾人聽聞此言,哈哈大笑起來,道:「章公子真是學識淵博,這些許小對,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堯咨起身拱了拱手,道:「這對子便是三歲小童也可對出,章公子是越發的沒意思了。」

    安富哼了聲,道:「這要解元公對出來猜算數啊,不是這堂堂解元也無法吧。」

    陳堯咨微微一笑,道:「在下說過,這本是極為容易的,只是有對章公子不敬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章公子一心想看他笑話,隨即的道:「既是對聯消遣,公子對出便可。」

    這話引得顧承棟幾人皆是疑惑起來,這幾人,皆是看著陳堯咨,不知其有何對。只聽陳堯咨笑道:「這並不難,只是有些不雅,章公子上聯:

    喫茶醉酒陳解元,

    此聯倒也合情合景。在下對這下聯,便是:

    放屁打嗝章大人。

    不知這對的可算工整?」

    「放屁打嗝章大人,」范?也想了此對,突然得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指著鼻子罵人了,這回章公子算是把章大人皆賣了出去,怎能不讓這范?笑出聲來。

    顧承棟幾人當然知曉,這對子就是罵人,皆是哈哈大笑起來,道:「工整,果然工整。這章公子出的妙,陳公子更是對的妙。這一聯,陳公子算是勝了吧。」這幾人,笑個不停,這聲音如很很的耳光,扇在章公子之俊臉上,一陣火辣之感,在臉上翻騰。

    陳堯咨微微一笑,卻未在言語。他本不想與這章公子有何瓜葛,這公子卻是自找上門,這也由不得自己,這次也算是個小小的教訓,如這公子明白事理,當反轉回府,遇見他就繞道而行。

    章公子冷笑了一聲,折返了回去,只是留下安富瞪了陳堯咨一眼,也便跟了上去。

    顧承棟拍了拍陳堯咨略微瘦弱的肩,笑道:「陳公子果真才華橫溢之人,這安富,我老顧在看不慣他了,仗著章知州權勢,當了這從七品小官,便飛揚跋扈起來。陳公子今日可是令我等開懷,說著,幾人又是觥籌交錯,這一壇小酒,快要這樣見底了。也就是這顧承棟官職軍中將軍,常人不敢說項,這要是軍士卒子如此,早被拉出去軍棍伺候著了。陳堯咨再次感受到了這老顧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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