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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五章 一線生機 文 / 宋隱之

    范?卻是驚異無比,這賀山經歷雖是看似奇異,卻又不得不讓人信服。沒想這平日你嬉笑不已,似是無所憂慮的賀山,卻又這麼一番身世。

    陳堯咨不禁奇道:「那你是如何到這錦官城的呢?」

    賀山似是想了想,心中一絲苦澀之情,強笑道:「這錦官城,乃是我賀家祖籍所在,祖上孟蜀之時,遷至興慶,世代棲居。在外遊歷的時日過久,便願想著回鄉。正是如此,才能得見少爺,賀山只感世事無常,世態炎涼,便想尋得一處地,苟全性命,了殘此生罷了。」

    幾人聽賀山娓娓道來,如奇聞所見,但看這賀山所言,也似是不曾有所欺瞞。陳亞強哦子不禁眉頭緊蹙起來,從賀山所言,如今黨項與大宋雖是正是盟會而拒吐蕃,可這奸細之事,必是突生波瀾。賀山如真是黨項細作,雖不免一條性命,這合盟之事必是有損。這賀山如不是奸細,豈不是枉殺性命,正中這章知州下懷,他必是樂見其成。

    賀山見陳堯咨有所遲疑,不禁搖了搖頭,道:「少爺,賀山命該如此,再也不要突生波折了,賀山死不足惜。」

    陳堯咨暗自歎了歎氣,道:「賀山,你可有何證據,洗脫你細作之嫌疑。」陳堯咨想了想,怕他不明所以,又是道:「即便是有可疑之處也可。」

    賀山還是搖了搖頭,沉聲道:「賀山從興慶入大宋,根本未通行大宋官府,也未入得土籍,便說是奸細也只能認命了。」

    范?聽他如此之說,心中頓時又是焦急起來,緊緊地撰著他的囚衣,怒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曾你自己也無法洗脫嫌疑。」

    幾人皆是一籌不展,秦小姐卻是疑惑不已,柳眉微微而蹙,纖纖玉手不禁緊緊地撰著裙角,看了看陳堯咨幾人,疑惑的道:「我大宋每年皆有外來之人,商賈遊學者更是不可勝數,為何他們卻是好好地?」

    范?也是點了點頭,道:「如是賀山只是遊學者,不是可洗脫細作之名了麼?」

    陳堯咨搖了搖頭,道:「賀山一人之言,不能為呈堂供詞。為今之計,便是找出其為細作之疑點。如是有疑點,便不可輕易定案,再徐徐圖之。」

    范?不禁疑惑道:「這說的輕巧,要如何才可洗脫罪名,還是難以說清。」

    陳堯咨不覺也是細細思索,便拉著范?在角落細說了幾句,范?點了點頭,急忙的去了。

    秦小姐卻是疑惑了起來,輕佻柳眉,道:「他為何走了,難不曾你們不想救這人了?」

    陳堯咨拍了拍賀山的肩膀,對賀山道:「你可放心,只要知府衙門不能拿出證據,便不可定罪,到時必有說法,不必如此擔心。」

    賀山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神色卻是頹廢不堪,氣若游離的道:「公子對賀山之恩,賀山無以為報,如是能撿回這性命,便任公子驅使。」

    陳堯咨搖了搖頭,道:「你還是注意自己,如果你說實情,我自當相救。」說了又是不禁感慨,道:「如是你有所隱瞞,陳堯咨絕不饒恕過你。」

    賀山似是嘴角一絲勉強的笑意,道:「少爺一定疑惑不解,為何你找不到那築球?」

    陳堯咨一聽,不覺雙眼泛起精光,猛的點頭,道:「確實如此,我與秦小姐再回哪院子之時,那築球已是沒了蹤影,我至今仍是疑惑不已,那偌大的築球,怎生便不翼而飛,莫非此與你有所牽連。」

    賀山伸了伸腳,點頭道:「少爺果然聰慧,這築球之中卻是大有文章。」

    陳堯咨不禁心中驚奇起來,敢情他玩了一夜,遭了一夜的罪,喝了一夜的風,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難怪賀山這廝慫恿他去翻牆,這一時之間,不知為何的迷了心竅,居然抱著那摸不著的築球,便翻了過去。

    賀山見他面色陰晴變化不定,定眼仔細的瞧了瞧,小心試探的道:「少爺,你可是有些不適?」

    陳堯咨聽他問起,心中氣憤不已,暗自咬了咬牙,切聲道:「我無事。」

    秦小姐見他這模樣,呵呵的笑出聲來,纖纖素手握著衣袂輕輕的掩著小口,那酥胸如波浪翻滾,起伏不已,嬌軀隨著那銀鈴般的聲音顫顫搖搖。

    這般得意的模樣,更是氣的陳堯咨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哼了一聲,不在理會他,逕自看著賀山,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少爺我糟了一夜的罪,是你的主意吧。」

    賀山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這可並非賀山之罪過,想少爺你自小便是翻牆走狗之才,這些許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不足為慮。」說著,又是搖了搖頭。這話說得極有內涵了,言及之意,就是你這廝本就是那貨色,一聽道翻牆這事,還能少得了你。

    陳堯咨自是知曉他的意思,見他居然揭短,不禁氣急,指著那秦小姐,回道:」你這廝倒好,害的少爺我撞上這死丫頭,徒惹一回罪,差些便沒了性命。」

    這秦小姐哪是吃的憋屈之人,見他如此的編排,不禁酥胸氣結,纖手一揚,嗖的一聲,寶劍出鞘,直指陳堯咨,蹙起那柳葉掉梢眉,怒聲嬌喝的道:「你這登徒子,誰是死丫頭,你給本姑娘說清楚了,如是不然,本姑娘便要你血濺這囚牢之中。」

    陳堯咨與賀山二人見她又是拔劍,頓時心裡打了一個哆嗦,不禁有些心悸,這瘋丫頭真是不好相與之人,這隨身寶劍的,任誰都得離他三尺遠。

    見他這膽小的模樣,不禁心中得意之極,放下佩劍,哼了一聲,自顧的眨了眨眼道:「本小姐可不是好相與之人,說話可要記得清楚了,小心漏嘴受了傷。」

    陳堯咨不禁暗自搖頭,看著賀山道:「咱們的事沒完,待這事說完再翻來吧。依你之意,你知曉這築球在何處了,這有何用?」

    賀山點了點頭,看了看四處,見無人看管,便走到陳堯咨身前,輕聲附耳的道:「實不相瞞,少爺可尋得一處人家,便可知曉。」

    陳堯咨聞此,不禁驚聲道:「那是何處?」

    賀山見此,猛的摀住他的嘴,示意他勿要大聲說出,拿自己那滿是塵土的大手,拉住他的手,攤開手心,食指走筆,寫了幾個字。陳堯咨見他這般,定神一思,不覺點了點頭。但轉見他如此般的專業,卻是心中疑問不已。

    賀山似是微微一笑,道:「少爺可放寬心,此事必見分曉。」

    …………

    卻說州府之內,章大人正是凝神靜氣,清品香茗。閒來看這園中景色,情寄山水花草之物,正是雅趣之極。不禁轉身的問這旁邊章公子,藹聲的道:「這些時日,在書院進學可是有些見識。」

    章公子卻是面色一變,不再回言。

    章知州見他如此情緒,不禁奇道:「我兒這是為何,可是有不順之處。」

    章公子聽聞此言,不禁大袖一揮,那紫紅大木小案幾隨袖而去,連帶那鈞窯青花茶碗鐺的一聲,觸身而碎,翠綠的青城雪芽灑落一地,『哼』的出聲道:「遇到些小鬼阻路,徒惹得心思煩亂。」

    章知州見此,不覺奇道:「這墨池書院,那楊山長迂腐不堪,自是需小心應對,現在還勿要與他動了面皮。」

    章公子似是未曾理會,一抖長衫,府步而起,走了幾步,不禁伸手一招,帶起亭前點點秋日落花,深深地呼了這仙清的秋香,眉頭緊蹙,道:「還不是陳堯咨那廝,著實可恨之極。」

    章知州不禁來了興致,看著章公子,微微含笑道:「陳堯咨,便是那柳開的女婿,今歲秋試卻被那周通判擢瞭解元的陳堯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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