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八章故地重遊 文 / 宋隱之
陳堯咨難得的清修了幾日,在陳府的往日的滋味似是有回到了他的身上|com|
這日的春香灑滿了花園,抬頭看,撒著金黃的日出,給陳府的花園更添一分新綠的盎然之氣。
陳堯咨放下手中的,拿起案几旁的清茶,輕品一小口,微微有些愜意。」
少爺,「身旁的小五笑道:「今日正是春意盎然,你為何不出去春遊,那嘉陵山水,凌雲景致,你可是多年不見了吧。」
「也是,」陳堯咨微微一笑,道:「在府中也是空閒的沒了生氣,那就出去走走,難得今日有這份閒心。」
陳堯咨說著,人已經回小院,整理衣冠,梳洗一番,換了一套淡青蘊色絲綢衫,帶著小五出了陳府,一路閒雲野鶴般的游。
這南部縣城仍舊是車忙人走,熙熙攘攘之聲不絕,仿似春氣然升,陳堯咨走在街上,走過幾個市坊,仍是有人能認得出他,與他多有見禮,便給他些水果。
小五這廝才是最是歡喜,拿著在嘴上吃個不停,還不忘了勾搭幾句。
南部縣城並不大,但嘉陵江水橫貫縣城,嘉陵江為長江第二大支流,曲流蜿蜒,九曲迴腸,錦屏秀色,嘉陵秋水,火烽琴台,鰲峰聳秀,這些都讓人驚喜。
陳堯咨與小五走出縣城,轉過白鶴小灣,這裡仍舊是山丘起伏,毫無變幻,但陳堯咨再次踏進這裡,卻有悵然留戀之感。
身後的小五笑道:「少爺,你可是想著這漱玉洞了?」陳堯咨點了點頭,轉身問道:「也不知那處如何了,有些年頭了吧,大哥與我和二哥,想前些年頭,每日誦書練拳,想來現在荒涼下來了吧。」
「怎會,」小五笑道,「如今此地,可熱鬧起來了。」
陳堯咨問道:「這是為何?」小五對道:「自三位少爺高中之後,漱玉洞之名,如今可是這南部縣人都知曉了。
每日皆有很多士子在此誦書習字。」
「這是如此?」陳堯咨心裡不覺赧然,兩人細走小路,拾級而上,便可隱隱聽到幾句書聲,「:『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
』」陳堯咨看了看了看小五,會心一笑,往這小洞而來。
山間的雲霧了散,日出耀眼,這漱玉洞的朝氣在山間迴廊。
雖無呂洞賓仙家道場之蘊氣,卻又羽扇綸巾之風度。
山間清流,依稀的流過心芳,些許的草色點綴了這層層的小徑。
翠竹蔭涼的氣息遮去了這些陽光,只留下絲絲的竹葉的淡淡竹筍的香味。
陳堯咨遠遠地便看到幾個童子,手持經卷,正是搖頭目誦,神情若有所思,有立著、又坐著、有來迴誦,也有習書寫字之士。
「書之力在手,一全身之力凝於只手,可隨心所欲,縱橫捭闔,筆走龍蛇亦無不可。」
這童子看著自己的書字搖了搖頭,身後傳來朗朗之聲。
這童子轉身一看,卻是一個十六歲年年紀般的少年,手持羽扇,綸巾談笑,看著他手中的字,微微笑道。
「敢問公子何人,莫非公子也是在這裡誦。
他這言語,這大小的士子都走了過來,看著陳堯咨與小五,心裡疑惑不解,有人問道:「公子不是這南部縣之人吧。」
陳堯咨笑道:「為何如此之說呢?」那人然然施禮,釋然道:「這南部縣大小之士子,在下也到熟悉幾分,卻從未見過公子之面,故而有此之說。」
陳堯咨微微回禮,笑道:「那你們可錯了,在下卻是南部縣的士子,只是這幾年遠走他鄉,今日有暇,難忘舊情,故而舊地重遊,但求未曾擾你等學問。」
「公子南部縣人?」那人驚訝了,這般人物,早該士子皆聞,怎會不知曉。
「敢問公子大名?」有士子問道。
小五笑道:「我家三公子,是州府的解元,我家大公子更是今歲的新科狀元。
說起來,這漱玉洞,最早還是我家三位公子在此書。」
眾人一聽,頓時心驚,這些人忙的圍了過來,那人忙的施禮,道:「原來是陳三公子,小子貿然,望公子恕罪。」
陳堯咨擺了擺手,扶起了他,笑道:「如今你們才是這漱玉洞的主人,今日觀你們習書,不禁遙想其在下兄弟之時,令人感慨。」
這些士子皆要他講些經卷書法,陳堯咨心裡不禁一絲苦笑,也來者不拒,談起這書法之要以,侃侃灑灑,揮毫幾筆,更是得這些士子稱讚。
凌雲的山間,兩岸千澗爭流、萬壑競秀、眾流並注、山巒匯聚,樹木以竹、松、杉為多,連綿青翠,常年不凋。
這如同書之人,後生有人感為先。
………………正是浴蘭時節動,菖蒲酒美清尊共。
五月有了一些夏日的炎熱,日出照的人有些微微的汗,桑柳綠葉,道旁爭艷,松衫的青色,如遠山的眉黛。
大橋陳氏祠堂,陳堯咨與陳堯叟走進這陳氏祠堂。
這是陳堯咨對這宗祠的第二次記憶,第一回的記憶,他從沒見過,這一次,他是真真實實的看到了這陳氏的宗祠。
大橋無橋,大河無河,南部小縣,雖是邊陲,卻不乏奇事,微熱的日出賦予這大地的汗味的氣息,草地的露水在艷陽下,微微的散開了霧氣。
陳氏宗祠不大,粗大的圓木柱子梁,勾瓦參差,堂外幾株松柏,這不大的屋子,卻供奉著從穎川遷至南部縣的數位陳氏族人,其中就有陳堯咨的祖父陳德。
但看這屋外,一幅橫大的對聯,上聯道:玉宇無塵千頃碧,下聯是:銀燈有焰照*光。
這便是陳堯咨的記憶最深之地,陳氏宗祠。
陳堯叟笑道:「三弟,自那年你前來祭祖之後,人便性情大變,卻是令娘親省心不少。
想你幼小之時,皆是頑劣,父親最為擔憂,沒想現在你已是名滿成都府的才子,這都是我陳氏祖父相佑之緣故。
今日前來,定要多多祈福,會試必能高中。」
陳堯咨心裡苦極一笑,那個陳堯咨自然是頑劣不堪,可他卻並非那人,雖然不免還是受到那些孩童心性,卻是大有所成。
「我知曉了,大哥。」
陳堯咨回道。
今日祭祖,陳府之人來了馬車幾輛,也多達十幾人,備的供奉更是繁多。
實伯忙碌的指揮這這些人擺放這祭品,倒也不亦樂乎。
陳堯咨笑道:「大哥如今進了翰林,必能早聞官家之意。」
這翰林乃是皇家之御用,也便是軍機顧問一般,能進入翰林之人,後多是宰輔閣部之員。
陳堯叟微搖頭,道:「在汴京,聖意不明,卻是為難,父親如今出任京東路轉運使,豈不是有意避諱之。」
「避諱?」陳堯咨心裡驚異,「避諱什麼?」「你自然不知道,」陳堯叟笑道,「如今官家,疏遠太子,而親近吳王之人,太子雖有怨言,卻不敢多言。
父親身在太子賓客,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因而才求為轉運使,遠離東宮。」
這權力爭鬥,他最是不喜,可他只是知道,最後的勝利者,必定是屬於真宗,可為何牽扯到了吳王,難怪官家不肯追查吳王之事。
「那趙恆呢?」陳堯咨不禁問道。
「你小聲些,」陳堯叟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左右無人,才舒了口氣,道:「這王爺之名,其實你隨便敢直呼的。」
陳堯咨嘴角一笑,道:「那他是如何了?」「蜀王本就不得聖上喜愛,自幾年前邊命其領蜀地。」
陳堯叟道。
這怎會如此,陳堯咨不禁搖了搖頭,道:「他便是蜀王?」「對,難道你不知曉麼?」陳堯叟問道。
「原來是他,」陳堯咨蹙起了眉頭,這真宗柔弱,原來真有這性子,難怪他不受官家喜愛,可最後,他卻是大宋朝的主宰。
「大哥此言差矣,」陳堯咨搖了搖頭,目下最受恩寵,並非便能榮登九五。」
陳堯咨細思片刻,說道。
陳堯叟聞此,不覺道:「那依你之意,這是為何?」陳堯咨坦然笑道:「以當今聖上之智,這儲君之選,必不會早早定下,這只會對儲君不利,他會把那些落選之人,放在最耀眼之位,這是一種保護。」
陳堯叟想了想,不覺道:「那依你之見,咱們陳家該如何?」陳堯咨微微笑道:「咱們大可不必插手,如今官家已是垂年,想來應是不遠,最好不去趟這渾水。
其次,咱們可交好蜀王,蜀王定不會負咱們所望。」
陳堯叟心下也沉思了起來,道:「父親之意,也是遠離是非,而今馬府也不願參與這爭鬥,只是朝中派系依舊,還是早做準備。」
陳堯咨點了點頭,道:「這幾日已過,小弟我也將如成都府,想來合該是努力習書之時了,科舉取士不遠,成都府的士子資格還未曾做定,若是不努力一番,還真辜負了父親所望。」
陳堯叟點了點頭,道:「二弟也在滑州,據聞其言,今歲將擢入樞密,到時咱們兄弟三人,可在汴京相聚。」
陳堯咨點了點頭,他卻知道,這科舉之難,那是如此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