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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四十三章科舉背後的辛秘 文 / 宋隱之

    第一百四十三章科舉背後的辛秘

    第一百四十三章科舉背後的辛秘

    戰爭,必然烽火連天,而考場如同沒有硝煙的烽火,有人如斯形容這一片考場,其實考場無處不在,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一個站點,都如一場考試。

    便如這考官之間,也是一場無聲的博弈,而今這些考官們,面臨著一個很是棘手的問題,這也是早有爭議的問題,他們從被欽點為監考官,便注定了這個煩擾纏身。

    誰為會元?

    這個問題要說出來,很是坦白,但這其中的是非功過,卻不是哪個人可擔當的,因而便是呂大人這般禮部尚書、三品大元也不敢定奪。

    本來這呂大人也是老好人一個,思純忠慮,對於各位官們的意見基本沒有異議,所以在一派和諧氣氛中,排名工作不疾不徐的進行,三天過後,除了第三甲之後的卷子,三百十名全部排定。

    但是,這些問題,越是排名到前,越是使人愈發謹慎。作為官場沉浮了這麼多年的長老級人物,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不敢豪賭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懸而未決,這也是一直纏繞在他們心中的縈繞,現在也是他們的主要任務,從這些人中間,選一個會元出來

    呂大人不溫不火,手中拿著一張卷子,一幅細看的模樣,不知不覺這些人已經從早上吵到了太陽落山,只不過是為了給這些人排個名次。

    「呂大人,依你之見,哪篇文章可稱魁奪目?」

    禮部侍郎張雍,雖是領官銜直龍圖學士,可是自己怎麼也是個副的,跟這部級的上司正的比起來,還是矮了一籌。他輕聲問道。

    呂文仲也不好拒絕,接過這卷子,細細的看了一遍,不禁蹙起了眉頭,抬起了頭,看著這張雍一臉的疑惑之色,「張大人的意思是?」

    「下官也並非第一回監考這會試了,可這麼些年來,這類的文章卻是難以常見」他心中自有主張,不禁對呂文仲笑道。

    「是啊,有些年沒有看到過這類的文章了」呂文仲咋舌不已。

    「呂大人的意思是?」張雍見此忙的笑臉問道,這一問,屋裡眾人不禁都雙眼看了過來,不由的笑道,「諸位皆是此次春闈考官,難道心中沒有計較,看我做什麼?」

    張雍笑道:「如此的文章,文辭獨到,言論獨闢蹊徑,確實為好,我等皆以為這文章當合取第一,可如今好容易一道如此奇文,自然要多請教呂大人這般宗師了」

    呂端呵呵一笑,把手中卷宗一擱,臉上笑道:「此話未免言過其實了,張大人,若非此次柳大人自認避嫌,本官又執掌禮部,這主考一職,怎麼也落不到我的頭上。」

    「大人過謙了《其實……」張雍忙的要補充,呂文仲搖了搖頭,笑道,「若是依本官愚見,這卷宗雖是奇特,可去一甲之外正合適,諸位以為如何?」

    「為什麼?「張雍頓時大吃了一驚,這文章卻是寫的傳神,更是可圈可點,加之這文章風法自己甚是熟悉,這是誰的文章,他自然一眼就瞧了出來,點個會員,也是一番榮耀

    「這……」張雍堂木咋舌,冷笑道:「呂大人可要看仔細了,大人身為此次會試主考,可是肩負這為朝廷提拔用才之人,而今珠玉在前,大人卻不願一顧。這也就罷了,這本是極好的文章,就算不做會員,可是一甲之列,卻該是夠資格的,可是大人一言便貶其文辭,這要傳了出去,非但難以讓人信服,恐對大人聲譽有損,招人閒話,若這話傳到官家那裡,大人……」

    這一番連嚇帶恐嚇的,冥冥之中一股正義的力量沖張雍的身上散發出來,仿似自己在為了人類耳朵正義而奮鬥著。而呂文仲卻成了那專斷獨斷、打壓異己一般的五雷轟頂份子。

    呂文仲心中冷笑,暗道你終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搖了搖頭笑道:「張大人果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當年太祖聖諭,張大人還記得嗎?」

    張雍頓時臉上變色,陰晴不定,呂大人起身如水仿似若有若無般的說道:「當年太祖聖諭:科舉士子之卷宗,一律用糊名法代之,嚴查試官內外勾結,通關節、買字眼,等十餘種舞弊手段,一經查出,嚴懲不貸」

    他臉上笑意不減,可這張雍卻變化莫大,不見了正義的言語與不畏強權的氣勢,取而代之的是背後滲出了絲絲冷汗,嘴裡咕噥了一口水。

    呂文仲慢悠悠的走了幾步,獨子笑道:「老夫一把年紀了,這些事早淡忘的差不多了,張大人以為,這卷宗如何,也與諸位說說罷」

    「不用了,」張雍早知道自己的心思被這老狐狸看穿了,暗自擦了擦汗,忙的道:「大人是主考官,卑職不過副之,自然以大人為準了。」

    「張大人沒意見?」呂文仲點頭詢問般的笑道。

    「全憑大人做主」張雍堅定的點頭,暗道自己無事找事,這呂文仲乃是呂公的族弟,那呂端是什麼人,自己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別人就在混跡官場了,自己這半窯子水,是沒有機會浪蕩了。這也是呂文仲好心,放了自己一馬。

    「這樣如何?」呂文仲笑道,「咱們可選幾篇,交由陛下定奪,此意如何?」

    眾考官無話可說,紛紛點頭,埋頭從案卷裡挑選題目了。

    「那諸位可先選選看吧。」呂文仲慢悠悠的踱著步子,寬大的蟒袍下揮舞這衣袖,神情閒適。

    「大人,我等選出這幾篇」眾位考官選了許久,終於在一番研討之後,論出了兩篇文章,擱在書案之前,等待他答覆。

    「這幾篇有何奇異之處啊?」呂文仲捋著鬍鬚笑道。

    「大人,這中有幾篇皆是辭藻鮮麗,文筆潤色,且立意可觀,這些來說,都是無可挑剔的,單論文章,難分高下」

    呂文仲笑道:「辭藻雕切,終至下乘,柳大人說的對,文達其意,詞說簡練才是文風知道,若是一味取這些文章,要輕歌曼舞還可,可要說及為國為民,可就難了」

    「呂大人的意思是?」一個考官輕聲問道,眾人紛紛望眼看著他,都流露出傾聽之色,想要聽聽他有什麼說法給眾人分辨高下。

    「可巧了,本官也看到一篇,你們卻未曾選了出來」呂大人微笑著,在方才幾人丟棄的卷宗裡找了起來。方纔他注意到了那篇被扔出的文章,拿了出來,遞與眾人。

    幾人慢慢的看了半響,不禁瞪了眼睛,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道:「此文雖是言之鑿鑿,可未免太過直白,絲毫不懂文辭修飾,實在不可取。」

    「是嗎?」呂大人笑道,「可老夫以為,這文章比起你們那些來說,可是好了百倍不止。立意高遠,言論鑿鑿,洞察人心,這不是好文章,那你們要選什麼樣的文章?」

    「這……」張雍疑惑道,「可這文章,實乃異類,我等不敢取」

    呂文仲微微搖了搖頭,笑道:「既然諸位不敢取,那咱們便拿著這篇文章,並同這幾篇呈陛下,由陛下定奪如何?」

    「如此甚好」眾人早想聽他這句話,這排名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這幾張卷宗都是如此風格,似是同路之文啊。」太宗盯著這幾篇卷宗笑著說道。

    進宮稟報取中名單的呂文仲和張雍兩人肅立在殿中,聆聽太宗聖訓。

    「臣等以為,這幾篇文章你可定一甲三人」張雍忙搶話說道。

    「呂卿,你也是這麼看的?」太宗不理會這張雍,卻是問起了呂文仲,這也不奇怪,呂文仲乃是這次會試的考官,他還是有發言權的。

    「陛下,微臣以為,張大人此話不實,這幾篇文章雖是不錯。可文風艷麗、無病呻吟、華而不實、矯揉造作、實乃不可取」呂文仲毫不客氣,一溜的話說的直白之極。

    「哦,你為主考官,居然不喜自己選出的這幾篇文章?」太宗來了興趣,不禁笑問道。

    呂文仲忙的出列奏道:「陛下,微臣手中還有一卷,與此文風截然不同,唯陛下察之」

    「那你為什麼不呈上呢?」太宗疑惑的問道。

    「陛下,此文獨闢蹊徑,微臣也不敢放肆」呂文仲如實的說道。

    太宗一聽,頓時雙眼一亮,內侍見此,忙的接過呂文仲的卷宗,呈遞了上去。

    太宗展開卷宗,卻見去論及自己的題目,不禁臉上一笑,此文確實獨闢蹊徑,雖是文為「里仁為美」講求《論語》經典,這篇文章卻是論及時務策。

    一個仁字,說及人心,說及戰爭,說及朝堂積弱,說及經邦濟世,仿似觸及了太宗的心事一般,不覺心神觸動,暗自吸了口氣。

    「這是什麼人的文章?」太宗問道。

    「微臣也不知」呂文仲對道,這卷宗並不是親筆,而是專人代寫,糊了姓名,只不過是一封卷宗而已,太宗不禁來了興致。

    「呂卿,你這案首可是取得好啊。」太宗突然笑道。

    呂文仲曾遜不已。

    「此人可為會試案首」太宗孱弱的大手擺了擺,說道,「拿此人名案來,朕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何人所作」

    「是,陛下」呂文仲與張雍忙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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