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三章破殺 文 / 羊三皮
第九十三章破殺
等跑近一點，楊仁才看清楚，小泥巴和古麗絲兩人是在一棵粗大枯死的胡楊樹之下，圍著胡楊樹合力堆起一堵矮矮的沙牆。這胡楊樹被世居於此的維吾爾族人稱為「英雄樹」，有「生下來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下去千年不朽」的說法。兩人採了些胡楊樹枯枝放在牆頭，生起火來，成為一個火圈，將二人一馬圍在中間。那群狼怕火，在火圈旁盤旋號叫，卻不敢逼近。
其實，在茫茫的大荒漠草原上，狼是最常見不過的動物了，在大荒漠草原上放牧的牧民們常常隔三差五的遇見狼，只是那些狼也並不常襲擊人類，除非是它們找不到食物的時候。
按理說，現在是秋天，正是草原上野兔子野鼠最肥嫩的時候，狼可以找到很多入肚的食物，因為在狼的大腦中羅列著一份季節食物餐單，到了相應的季節，它們就會在大腦中按季節和路線來搜尋最適合自己吃的食物。
但是，今年的秋季似乎有些不尋常，比往年要熱一些。一般地說秋天熱，冬天就會更冷一些。可能，某些動物也預感到今年的冬天不會好過，行程路線會有些提前或者退後，再或者就是改變了往年的路線。
狼群為了在冬季來臨前搶奪盡量多的食物，已經不在乎所謂的領地限制了。大狼群闖入別的小狼群的地盤，勝者為王，只要搶到食物就是真理。畢竟要維持那麼大一個家族，頭狼的任務也很艱辛。
楊仁剛剛地一聲大吼，震耳欲聾，在肅殺靜寂的草原上，像刺耳刺膽的利劍刺向狼群。對於狼來說，這聲音和自然中的驚雷聲一樣可怕，把整個狼群嚇得集體一哆嗦。狼群在狼王的率領下。全體大回轉，倒背耳朵。縮起脖子向楊仁看過來。但是當發現楊仁也只是人，還是一個人的時候，又開始低聲嗥叫起來。
楊仁見那一對對綠瑩瑩的眼珠子在晃蕩，只怕有三四十匹狼，倒也沒有把它們放在心上，提著菜刀就向火圈裡衝進去。眼見兩狼張牙舞爪地迎面撲到，楊仁提起菜刀砍了過去。楊仁還是第一次遇見狼群，當然是不會留手，週身之氣早就遍佈全身。
這兩刀下去，勢如破竹，血光一濺，兩狼已經變成四片了。頓時楊仁今天為了赴宴，穿上的宋美玉才買地新皮夾克、新褲子、新皮靴上都是一片血污。這還是楊仁第一次大開殺戒,以前也殺過雞、鴨等小東西，甚至也提刀去砍過人。但是那些都沒有今天這樣的場面血腥。
同時另一頭狼也撲了過來，楊仁又是一刀揮去。狼也是很聰明的動物，看到了前兩刀的威力，知道這刀是沾不得了。別看這狼身軀巨大，竟然十分的靈便狡猾，閃避騰挪。楊仁連砍兩刀，都被它躲了開去。
這時身後又有狼撲了過來，這狼那裡知道楊仁以是週身之眼，沒有料到，楊仁看都不看，順勢就是一轉身，一記「回頭望月」，一菜刀將它攔腰分為兩截。那狼的內臟頓時灑了一地。同時，楊仁反手猛劈，將另一頭狼打得翻了個身。趴在地上是動彈不得。然後人向前俯身急衝。楊仁倒不想現在與狼糾纏，先要到火圈裡看看小泥巴和古麗絲兩人的情況再說。
這時。又有一匹狼從旁邊撲了過來，楊仁也不偏頭避讓，揮刀就砍，趁狼躲閃之際，一掌斬在頸裡，那狼在地下打了個滾，準備撲上來又咬。結果站起來晃晃悠悠，最後還是口鼻是血地倒在地上。
趁這機會，楊仁就衝進了火圈裡。到了火圈裡面，群狼怕火自然不敢進來。只有在火圈外露出又尖又長的白牙，讓饞涎一滴滴的流在沙上，嗚嗚怒嗥，只待火圈稍有空隙，就會撲將上來。
一進來，小泥巴就高興的迎了上來，楊仁看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那女孩和小泥巴一樣，滿臉都是因為不停向火圈上加火，而有了層黑黑的煙灰，只是能看見一雙眼睛還是像天上星星那麼明亮、像泉水那麼清澈。這自然是小泥巴的姐姐古麗絲。
楊仁連忙問道；「你們都還好吧？」小泥巴雖然才只十三四歲，但是還是一幅鎮靜自若的樣子說；「好得很，仁叔叔，我們都沒有受傷。」然後還對他姐姐做了個鬼臉說：「這就是給爸爸治療腿地仁叔叔，你現在終於看見了吧！」
古麗絲正來和楊仁問好，就聽外面群狼是一陣燥動，楊仁側身一看，那些餓狼都瘦得皮包骨頭，不知有多少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正在爭奪自己才殺死的幾匹狼的身體在吃。那只口鼻流血還沒有斷氣的狼被幾頭大狼圍住，頭狼可能是只凶殘的大狼，是忍受不了它的哀嚎，就先下了口，一口咬在它地咽喉上，那血順著頭狼的嘴巴往下流。
這狼可以說是自然界裡最複雜的一種動物，當然比起人來還是差多了。狼過著群居生活，一般七匹為一群，每一匹都要為群體的繁榮與發展承擔一份責任。狼與狼之間的默契配合成為狼成功的決定性因素。不管做任何事情，它們總能依靠團體的力量去完成。
但是，研究狼死亡率出來的結果顯示，14%——65%的狼死亡又是因為其他的狼。狼一般都是群居生活地，集體出獵地。可當方圓500里內都沒食物，它們就會自相殘殺。就是在一個狼群內部狼有時也是會吃狼的！但是前提是它們只是吃掉受傷地同伴，並不會主動攻擊一個集體中的同伴！這就和鯊魚一樣，當一群鯊魚出現其中一隻被打傷流血的話。它地同伴就會先吃掉它！
楊仁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同類之間可以這樣互相殘害，終於明白，為什麼人類要把那些凶殘而又沒有同情心的人比作是「狼子野心」、「狼心狗肺」了，看到這裡都不覺有點寒意，因為這種自相殺害太殘忍了。
但是，當想到人類之間也會因為利益的驅使，而互相利用互相加害的時候。楊仁心裡的悲哀就更深重了一層。狼，根本不忌諱在人類的面前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凶殘。而某些人類卻要帶著虛偽地面具，嘴裡說著仁慈，手裡拿著刀子。這是悲哀，有些時候，某些人類或許還比不上動物……
楊仁還在胡思亂想，這時，就聽見古麗絲在旁邊說：「仁叔叔。謝謝你給我爸治療好了腿病，又到這裡來救我們。」聲音如百靈鳥一般清脆動聽。楊仁忙說：「這都是舉手之勞，沒有什麼。」
這時小泥巴在旁邊很是羨慕地說：「仁叔叔，真沒有想到你還會功夫啊？教我好不好啊？」楊仁看他在這時候，都還在有這心思。見兩人都平安無事，心裡踏實了，就逗他說：「小泥巴，這多狼在這裡。你不怕啊！」小泥巴說：「怕啊，但是我們還有最後一招，爬樹。等這棵胡楊樹上的小樹枝燒完了，再沒有人來，我們就只有上樹了。不過要是那樣，我地小青可就完了！」
小青就是小泥巴身邊的這匹馬。是小泥巴十歲時，哈庫大爺送他的生日禮物，一直是小泥巴最要好的朋友。況且現在一匹馬也是幾千塊錢啊！楊仁聽了小泥巴的話，暗自佩服他還是個有勇有謀的小男子漢，比起城市裡的那些小皇帝來那是強多了。就望著這一圈地餓狼說：「你們不要上樹了，等我去把它們趕跑。」
說完，提著菜刀就要衝出去，就聽古麗絲喊：「仁叔叔，等一下。」說完又遞過來一把長砍刀。小泥巴看到楊仁手裡的菜刀，就笑著說：「仁叔叔。你怎麼把我家的菜刀都拿來了。」楊仁說：「別的武器都讓他們拿走了。可就只剩下這把菜刀了。」
說完，楊仁提著兩把刀就跳出火圈。殺向狼群。群狼本來在火圈外咆哮盤旋，忽見有人奔出，紛紛撲上。楊仁兩把刀掄圓，把渾身舞得是風雨不透，潑水難進。他這刀光勢大力沉，隱帶風雷之聲。所到之處就如絞肉機一般，血雨亂飛。不過這血腥場面倒是讓這些餓狼更興奮起來，還是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前仆後繼的衝上來。
得虧是有週身之氣護體，楊仁被咬了兩口，還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只是這一身新行頭被狼爪狼牙撕咬得千穿百孔。楊仁大為惱火，兩把刀自然是砍得更加帶勁了。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博殺，比的就是力量和速度。和它們相比，楊仁是屬於強勢，自然是還不需要在用什麼太極裡的借力打力等等技巧性地東西。
要在平時，這群狼要是見勢不對，也就會撤退。但是今天是月圓之夜，鬥志似乎比平常更旺盛一些。一直戰鬥直剩下一半隊伍了，頭狼才一聲嚎叫，然後才像是不甘心的撤退了。看它們轉眼就消失在夜色裡，楊仁才長抒一口氣。
這時候小泥巴已經牽著小青出來了，在清點了狼的屍體之後，才興奮地對滿身是血的楊仁說：「仁叔叔，你好厲害喲！十三匹狼！你一個人殺了十三匹狼啊！」楊仁說：「你別再說狼了，快看看這是那裡啊！我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楊仁因為九點鐘還要收監，自然是想快點回去。藉著月光一看四周的樣子，似乎已經是到了沙漠邊緣了。小泥巴拍拍胸，老氣千秋地說：「仁叔叔，你是猛龍過江，不曉得路。不過這些小問題，那我這個地頭蛇當然是知道了」。楊仁看他這樣子，沒有好氣地說：「你們不是去找我，怎麼跑到這遠來了。」
小泥巴說：「我們那是跑到這裡來，是被這群餓狼從幾面追得沒有辦法，才到這裡來了。小青馱著我和姐姐兩人，跑不快又甩不脫它們。得虧是這裡有顆大胡楊樹，要不然我們可就危險了。」說完，還朝胡楊樹拜了兩拜。
這時，古麗絲過來埋怨小泥巴說：「你看仁叔叔滿身是血，也不關心有沒有受傷，還在這裡拜神。」這到底是護士學校地女孩，有職業敏感啊！楊仁接口說：「我沒有受傷，這都是狼的血。」同時表揚小泥巴說：「你臨危不懼，做得很好啊！」
小泥巴到底是小孩子，被楊仁一表揚，那是高興得不得了，就對楊仁說：「仁叔叔，你教我學功夫，好不好？那樣我就不怕惡狼了」楊仁說：「好啊，那可要等明年你們再來的時候了。」三個就往回家的路走，楊仁因為自己的那匹馬也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就只好走回去。小泥巴還捨不得這些狼的皮子，說等明天肯定被別的狼吃了。楊仁說等你們安全回家了，要爺爺和爸爸再來取。
楊仁看見小泥巴背著槍，就說：「你們帶了槍怎麼沒有用」？小泥巴說：「我們開了兩槍，這些狼不是本地的狼，一聽到槍聲就嚇跑了。兩槍過後它們又圍了上來。因為只帶了六顆子彈，我們就不敢再亂用，要留到最危險的時候再用。」
楊仁一看自己的電子錶，都快八點鐘了。心想：「像這樣慢慢地走，肯定是不行。回去那是要遲了。」就要兩人催馬快點跑，自己跟著跑。小泥巴和古麗絲不願意讓楊仁跑，楊仁就說：「你們忘了我會功夫，咱們來比一比，看誰跑得快」。說完就率先跑了起來。
小泥巴和古麗絲兩人無奈，只好在後面拍馬追來。迎著夜風，吹淡了身上地狼血和內臟地腥味，楊仁覺得還不錯。楊仁剛剛跑出去有一兩百米，突然，和楊仁並肩齊步的小青突然停住了。並且直直地朝向前方，開始抬頭噴氣，步伐錯亂、活躍亂動、像是在張著耳朵四處偵聽。
動物在這方面總是比人敏感一些，楊仁三人根本沒意識到前面地危險。小青馬急急地張大鼻孔，瞪大眼睛，自作主張地改變方向，想繞道而走。但小泥巴還是不解馬意，他收緊嚼口，撥正馬頭繼續朝前小跑。馬步越來越亂，變成了半走半跑半顛，而蹄下卻蹬踏有力，隨時就可狂奔。小泥巴只好死死地勒住嚼子，不讓馬奔起來。小青馬見一連串的提醒警告不起作用，便回頭猛咬的小泥巴氈靴。
楊仁突然從小青馬恐怖的眼球裡看到了隱約的危險。這時，忽然遠處傳來長聲嚎叫，聲音甚是慘厲，叫聲中充滿著恐懼、飢餓和兇惡殘忍之意，久久不息。沒一會，只聽前面叫聲漸響，同時遠處一片黑雲著地湧來，這中間夾著隱隱郁雷之聲，和無數雙放著綠瑩瑩光芒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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