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 特委會6 文 / 瑞雪星晨
暫編一營各連排開始有序撤離，這時候雨小了……
中雨一直下到晚上，特委會召集全體領導班子在瑪麗醫院會議室開會，檢查出征準備工作。
工業部已經把投影儀架設好了，為了把暗紅的血痕去掉，牆皮被挖掉了一層，然後找了塊白布掛在上面。
孫曉山保證，「我們一定積極努力製造武器裝備，讓戰士們裝備精良。」
馬懷博保證，「暫編一營打到哪裡，我們就把伙食送到哪裡，就把哪裡的物資搬運乾淨，我們會做好獲救者的清理工作。」
田亞麗保證，「不管收集到多少獲救者，我們一定做好組織工作，合理組織人力調配。」
楚雄飛保證，「我們會做好每一塊收復土地的保衛工作，我們會保證後方安全寧靜。」
葉留隼保證，「我會做好各個倖存者團隊的接洽工作，讓他們感受到我們的溫暖，融入我們的懷抱。」
葉留隼碰了下發呆的歐部長，歐部長，「哦？哦？再給我抓幾具喪屍吧。」
眾人……
大家都看左芳。
昨天有孩子說，歐部長看她的時候眼神怪怪的，「好像，嗯，好像我們看見糖果那樣。」，左芳淚奔，「……我會帶好孩子們的。」
晚上，劉軍長召集所有的現役軍人在演練場開會，大家圍著劉軍長坐在泥濘的地上，「我知道你們不服氣，」劉軍長挨個的看著軍人們，「你們覺得自己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被一群老百姓指揮，覺得丟人。」
軍人們目光炯炯看著劉軍長。
「他們是一群城市小白臉，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他們會的東西沒有完整的社會體系一無是處，」劉軍長提高嗓門，「可是你們沒有一個在末世那天走出自己的單元門，沒有一個去營救老百姓！」
軍人們很不服氣。
「是啊，你們不知道情況，你們沒有接到上級命令，」劉軍長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可是人家呢?人家從喪屍堆裡救回了自己的同事，從學校救回了年幼的孩子，他瞭解什麼情況？有誰給過他命令？」
「他們還救了你們，」劉軍長喝道，「他們還接受了改編，你們誰有他們瞭解喪屍更多？」
「他們沒有像樣的武器，就是拿著鋼管，床板，鋼筋架亂打亂砸，開個會，他們連軍姿都站不整齊，一身像樣的軍服也沒有，」劉軍長講述著事實，「可是你們穿著軍服，拿著槍就等著人家來救你們！」
軍人們更加不服氣了，一個穿07式陸軍迷彩作戰服的上尉長歎到，「這不是沒來得及麼，他們動作也太快了啊……」
「我這一輩子，收編過不計其數的武裝，有土匪，有偽軍，還有自發抗日的老百姓，」劉軍長交心道，「他們都能被改造過來，為什麼這些紅旗下出生，紅旗下成長的中國人不能被改造過來？」
「你們還是不是真正的軍人？！這種危急時刻，每一份力量都需要團結。」
「老首長，」軍人們低聲說道，「我們只是覺得窩囊啊……怎麼就讓一群老百姓給救了呢？」
「那你們要做的就是教導好他們，」劉軍長不以為然，「當年我們俘虜了那些國民黨士兵，哪個技術不比我們這些泥腿子強？不都是被改造後耐心教導我們了？解放軍的威名是打出來！解放軍的政治工作是天下無敵的！任何做了我們俘虜的人最終都心服口服，任何融入我們的人都誓死效命。你們不要給解放軍丟臉……到了戰場上，誰要是慫包了，我饒不了他！」
軍人們沉默半晌，紛紛表態，「放心吧，老首長，以後我們和他們就是戰友，他們不會的，我們教他們，戰場上我們能用命替他們擋喪屍！」
上尉嘟囔道，「咱們是軍人啊，咱們應該保護老百姓的啊，平時都是老百姓養活了咱們，怎麼就，怎麼就這樣了呢？唉，」
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我就知道這事兒得落一輩子話把，讓我多救他們幾次吧。」
劉軍長瞪了他一眼。
李峰毅帶著孫曉山，李強在演練場松樹後走過。
第三天晚上，所有武器改裝完成，移交暫編第一營。
長四尺五寸，長6尺兩種，
粗0.75寸，
後端10寸粗糙，
紅纓用自行車內胎套緊於頂端5寸處，
前端尖銳，
寒光閃爍。
軍中名短鋼管，長鋼管。
盾牌分為500x600，500x900兩種，軍中名半身盾，全身盾，為此拆了不下600家防盜門，除了裝備部隊，庫存之外，給基地可能遇到危險的人也裝備上了。
工業部也送來了兩隻鋼弩實驗，弩臂採用自行車把，弓弦採用兩根纏在一起的自行車剎車鋼絲繩，弩箭是用防護欄杆改的，20厘米長，把頭磨成圓錐形，沒有箭羽，採用10發箭匣，自重落箭，半自動射擊，射完一隻，另一隻自動落到弩上，拉弦後就可以做好射擊準備，採用望山方式瞄準，有效射程達到了100米，拉開弓弦需要使用助力機構，兩個差速齒輪組成的齒輪組，有個拉桿用於上弦，十分省力。
武裝力量部很感興趣，派人抓了幾隻喪屍，鋼弩威力十足，只要瞄準了，一箭下去就殺一隻喪屍。
問題是瞄準，這玩意都沒有用過，射出去十隻箭，才有一隻能射準喪屍的腦袋，經常有喪事渾身插滿箭支好似刺蝟似的直衝過來，最後還是鋼管放倒在地。
不過武裝力量部認為問題不大，只要能遠距離殺死喪屍，可以做為遠程打擊武器使用，不要求精度，只要求壓制射擊，於是士兵們又多了一個練習科目，弩箭。
現代的北京汽車堵得要死，由於有自行車王國的美譽，上到99，下到才會走，自行車存量幾乎人手一輛，防盜欄杆更是居家必備，除去網狀防護網，鋼筋樣式的都是後備弩箭來源。
「鋼弩和箭支產量不是問題，」孫曉山得到肯定，十分高興，拍了胸膛，「你們要多少，我們造多少。我們可以想辦法再造出床弩來，來個超遠程打擊。」
武裝力量部又開始討論弓弩裝備部隊後新的戰術演練配合，新的戰術配合最明顯的變化是清理喪屍群，先用弓弩遠距離壓制，如果可能的話，一直堅持到喪屍全滅。
民政部連夜發動人做便攜乾糧和灌裝飲用水，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各種飲料都有保質期限制，又數量眾多，佔據了飲用水大部分份額。
便攜乾糧主要就是油餅，一個超市的油量做夠周圍數十萬居民個把星期的用量，幾百號人用上好幾年了，在保質期前用光是最佳選擇，香味在院子裡四處飄散。
公安部輪到尹志斌巡邏，他耐心的拿著手電查看著每個角落，時不時的用鋼管戳擊著什麼。
左芳安排孩子們在7單元都睡了，有幾個孩子哭著找媽媽，然後所有的孩子都哭了起來，搞得左芳又喊了幾個年齡大的婦女一起安慰孩子們，孩子們睡了，婦女們也累趴了。
607家裡，李峰毅百思不得其解，他對孫曉山苦笑著說，「咱們只是想活下去等待政府救援，怎麼就成了老百姓的救星，拯救民族危亡的先鋒了呢？」
他忽然覺得好像著了老劉這孫子的道了。
孫曉山眨巴眨巴眼睛，「這種感覺挺不錯的。」
李峰毅想起入黨宣誓時給鼓動的不能自己的樣子，笑了，「劉老爺子蠻有傳銷能力麼……也罷，咱兄弟倆就轟轟烈烈干一回吧！」
按照特委會商定，暫編一營進攻的時候，李峰毅帶1連去三環，那兒路口密佈，封堵面積很大，二環貼著河流，相對簡單些，魏勇帶著2連，李強帶著3連從甲五號院向西平推，孫曉山帶著工業部和民政部一起搜索災區，搜集物資和倖存者，面對可能漏網的喪屍，工業部將是主戰力量。
「孩子，」老母親還沒有休息，從外屋走了進來，「這是我做的護膝，護肘和脖套，你們哥倆一人一套。」
「媽，」李峰毅撫摸著密密的針線，想起從當了黨員，接過軍旗的那一時刻，自己就不再是普通老百姓了，他曾經想著侍奉老母親百歲，讓半生顛沛流離的老母親過一個祥和安靜的晚年，想等攢夠了錢買套房子，想起了自己想著教育孩子們平安長大，可是這一切從末世到來的那一刻起就都消失了，在末世，他曾經想著收集食物和水，和老母親守在一起，等待政府救援，可是這個奢想自從接過軍旗的那一刻起，就轉變為拯救老百姓，挽救民族危亡，不由得哽咽了，「媽。」
他深知這一步踏出，此生充滿凶險，面對喪屍，馬革裹屍的機會都沒有，最好的結果大概也就是像許世友老將軍那樣死後給老母親守墳了。
他跪在母親身邊，「媽，您好好保重，看孩兒打出一個太平世道，還伺候您老。」
「沒事的，孩子，」老母親見慣了生離死別，她撫摸著兒子濃密的黑髮，「我都看到了，劉軍長他們就和當年的八路軍，解放軍那樣，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跟著他們干，能成個人樣。」
「上陣之後，刀槍無眼，」老母親語調祥和的說道，「你要仔細些。」她悄悄抹了把自己的眼淚。
孫曉山看著這親情一幕，不由得暗自落淚，自從他被扔到孤兒院門口，除了包裹裡面的手絹上寫著「孫曉山1990年10月17日」的血書，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是誰，為什麼拋棄他，最受不得這個親情場面。
老母親拉起孫曉山的手，「孩子，你要不嫌棄，也喊我一聲媽吧，這個世道亂，你們哥倆也好有個照應。」
「媽……」孫曉山先是輕聲喊了聲。
「哎，」老母親答道。
「媽！」孫曉山跪了下來，痛痛快快的哭了。
「你們安心上戰場吧，」老母親終於落淚了，「我這倆孫子啊，把小的過繼給你，從今天開始，他叫孫宇澤，孫家有後了，你就放心上戰場吧。」
劉軍長和李強在607門外，呆住了，李強悄悄拉著劉軍長來到601，瞪眼看著劉部長。
「你看我做啥？」劉軍長心裡也滿不是滋味，「1945年，有兄弟兩個，跪在老母親身邊，他們要上戰場了，老母親也是這麼囑咐他們的。」
「這個世道，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劉軍長搖著頭痛苦回憶到，「一仗下來啊……」
「兄弟倆都犧牲了？」李強恨得握緊拳頭，覺得這老頭很不像話，換個人，他就要動手了。
「都成戰鬥英雄了。」
劉軍長彈了彈衣服，出門而去。
雨越發小了。
孫曉山在607陪老母親述說著自己的身世，孫曉山和李家關係親密，老母親早就知道了孫曉山的身世，平時也極盡關懷體貼，可還是一遍又一遍的聽孫曉山說著，陪著一起掉眼淚。
李峰毅出來找劉軍長。
最終在演練場找到了劉軍長，劉軍長在演練場疾步快走，只有一個警衛員在3，5米外跟著，是兩個跟他從干休所出來的警衛員之一，另一個調到作戰部隊去了。
「老首長，」李峰毅按照軍中稱呼，虛心請教，「這政治工作怎麼著手好呢？」
「是啊，成分很複雜，」劉軍長毫不掩飾，「小老闆，知識分子，商店職員，高級僱員，無產階級全都有了，背景，愛好完全南轅北轍，是不好找到切入點。」
「可是，」劉軍長提高嗓門，「不論是誰，面對都是一樣的敵人，喪屍不收二鬼子，誰落到喪屍手裡都一樣的結果，這就是最好的切入點。」
李峰毅想起大殺器，試探著問，「訴苦運動威力極大，可是會不會搞得大家灰心失望呢？」
「現在不是時機，」劉軍長張口給否了，「咱們力量太弱，大家還都驚魂未定，弄不好就一哄而散了，當務之急是把大家組織起來，有個目標，哪怕是瞎忙活，也不會胡思亂想，等思想穩定一些，人再多一些，才是搞這個的時機。政治工作的目標，不是引起大家恐慌情緒，而是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先做下，」劉軍長有些憤怒，「老子們拚命打出來的金字招牌被末世前的一些敗類弄髒了，得先弄乾淨。」
「明天咱們給特委會舉行下掛牌儀式，」劉軍長，「士氣宜鼓不易洩啊。」
李峰毅抬頭看了看天，細雨飄灑，說了最後一句話，「明天不知道雨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