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淹七軍(七) 文 / 無赦
義王張帥策馬立在野寨橋頭,他左手舉著夜視望遠鏡,右手拿著指揮旗,藉著滿天的火光,冷靜地統觀著整個戰局。震天的馬蹄聲和響徹四野的喊殺聲震撼了整個野寨鎮,中央太平軍的騎兵大隊,由真天候古亞下屬精銳火槍手開路,首王范汝增部緊隨其後,通過野寨之南的大石橋,勢不可擋地衝進了巴揚阿和舒倫保的大營,同清軍展開了激戰。
手持著新式火槍的太平軍騎兵面對著眼前倉皇起身、尚搞不清楚狀況的蒙古八旗精兵,咬牙切齒地開始了密集的攢射,連發的子彈如雨般揮灑著漢人對韃子的仇恨,蒙古八旗精兵在各個方向交叉而成的火力網中象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一個個身穿釘甲的蒙古兵被仇恨的子彈擊穿身軀,一片片整齊地栽倒在地。噴濺而出的鮮血射到半空,在戰陣之上蘸染著猩紅的血霧。清軍大營現在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血肉模糊的屍體在太平軍的槍口之下高高摞起,首王范汝增的後續馬刀隊急風掃落葉般地掠過幾已被一掃殆盡的清軍陣營,迅疾如風的戰馬在火光中如死亡的殘影飛快地沖營而出,身後只餘下隨著戰馬鐵蹄翻滾的蒙古兵頭顱!
戰場的中心不停地在變換著,忽而移到東,忽而移向西,這一切都呈現在張帥的視野裡。他冷靜沉著地矗立在橋頭,如擎天一柱般。在他身後,是無數跳躍著、嘶吼著、渴望著衝上前去的親兵馬隊。但是,義王的臉上只是忽閃著跳動的火光,凝眸不動。夜風捲動著身後明黃的王旗,在他頭頂獵獵做響。
太平軍的攻擊發動的太突然、太猛烈,以至於蒙古兵一時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大批的蒙古騎兵失去了戰馬的依托,面對著疾風驟雨般的洋槍子藥和隨後掩殺的雪亮馬刀,他們蒙頭轉向,驚慌失措,只能閉目等死。但巴揚阿畢竟是久經戰陣的宿將,他領著親兵衛隊東擋西殺,衝出大營在高處一望,他看清了敵我雙方的態勢,頭腦立刻清醒了過來。他看到,他的大營和舒倫保的大營正在隨著潮水般的長毛騎兵正逐漸被分割開來,無數的蒙古八旗兵正遭受到兇猛的攻擊。但是野寨之北卻絲毫沒有火光,也沒有戰鬥的痕跡,那就說明,陳國瑞的大營沒有遭到攻擊,依舊安然無恙。
看到這裡,他不由得在心裡冷笑起來了:這長毛終究不過是草莽土寇,不通戰略,只知道由一線平推,死打死沖,若是四面緊圍,將自己擠在中間,己軍面臨的將會是絕對比現在沉重的多的壓力!
他立刻喊過傳令兵,傳令身後各軍集結部隊,隨他向舒倫保大營所在的東方衝擊,派出親兵令舒倫保集結人馬向西打,迅速向己軍靠攏。又派人傳令陳國瑞即刻由北向南壓過來,他要三面夾擊,把太平軍擠出野寨,然後在寨外大路之上決戰!他的戰術是非常高明的,但他卻沒有發現,眼前的這只太平軍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了!這個盲目的舉措也決定了他這只前鋒大隊悲慘至極的命運!
正在慌亂中的舒倫保在倉皇之中接到巴揚阿的將令,立即集結了他的殘餘騎隊,向著西面嚎叫著反撲了過來。他面對的是古亞手下全副新式「安慶造」單兵作戰裝備的精兵,蒙古騎兵們揮舞著馬刀,不顧一切地打馬狂衝著。古亞默默地計算著他們與己軍的距離,猛地喝令手下一營火槍騎兵迎頭截擊過去。
太平軍火槍騎兵呼喝著,縱馬衝了上去,眼看兩軍交接,火槍手們猛地勒住了戰馬,抽出身後的手榴彈,對著蒙古八旗精兵擲了出去。密集的蒙古騎兵陣中突然冒出一片火光,伴隨著轟然的巨響聲,一匹匹戰馬連帶著馬背上的蒙古兵被強烈的爆炸氣浪沖擊得飛上半空,手榴彈中裝填的鐵片和鋼珠被巨力四下激射,灼熱的彈片瞬間就撕開了蒙古八旗兵單薄的布袍,深入到了他們的身軀之內,給他們造成了致命的殺傷。蒙古八旗騎兵們立刻人仰馬翻,混亂不已。他們根本沒聽說過這等犀利的火器!這些被對面長毛用力拋過來的不知名的東西,威力竟然和開花炮子有得一比!長生天啊!這哪是人所能經受的住的!他們膽怯之下,撥馬調頭欲逃,只可惜沒等這些騎兵逃開,太平軍騎兵們端起手中的新式火槍,又開始了密集的掃射!槍聲一響,先前還奔騰如潮的蒙古騎兵如同撞在了鐵板上一眼,一匹匹戰馬身上冒出激飛的血箭,蒙古八旗兵們頓時猶如敗草一般紛紛被高高拋起,隨即又被密集的子彈擊的體無完膚,頹然栽在地上,任由身後的戰馬踐踏而過。這些蒙古八旗兵平日裡連洋槍、火器見的都不甚多,更何況是太平軍這種經過二十一世紀高科技改造之後的新式火槍和威力巨大的「手榴彈」?
舒倫保的騎兵如同一片片枯葉漂浮在火紅戰甲的太平軍騎隊的海洋中,面對著自己所不能抵擋的洋槍火器,一個個慘聲哀號著掉下馬去。一張張充滿了痛苦的面孔扭曲著,毫無生氣地瞪著失神的雙眼,他們的身軀墜落在滿地血泊中濺起老高的血花!
太平軍這邊刀槍並舉,手榴彈橫飛,舒倫保的這支蒙古精兵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沒等他們近身就幾乎全軍覆沒了!太平軍戰士們目睹此景,無不精神振奮,他們拚命地搖旗吶喊,為前面的兄弟們助威,當這尖刀騎隊奮力斬斷舒倫保那面黑旄白面的都統大旗時,蒙古騎兵們立刻發出一片聲的驚呼,再不顧別的,調轉馬頭,退潮般地向東潰退而去。太平軍騎兵哪裡肯放,揮動著手中的火槍,吆喝著猛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