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擊鼓點將 文 / 包子有餡
有夏一朝，軍紀日敗，長騷擾鄉里，民甚苦之，以之與苛捐、雜稅並稱「三虎」。
－－《夏紀·兵役》
大夏一朝，由於西狄、北蠻經常寇邊，所以軍中精銳盡在西、北邊疆。朝中有戰鬥力的也就只有禁軍，而地方軍力由於久不經戰事，武備弛殆，再加上地方武官吃空額，剋扣軍餉，戰鬥力更是不堪……
這天一大早，王博就開始了破口大罵：「什麼？堂堂百萬人口的大郡，連萬餘精銳也湊不夠？我插#%……%*－）（－*）」
在他對面的守備噤若寒蟬，嚅濡道：「下官也是剛剛上任……」
王博稍一冷靜，一擺手：「知道了，現下就去校場！」
來到校場，看看那些士兵的表現，王博腦門上一行烏鴉飛過：「革命形勢不容樂觀，前途一片黯淡！」你看著菜市場……哦不，是大校場的熱鬧勁兒。場中的士卒正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熱烈的交談著，什麼東家長、李家短不絕於耳，讓王博懷疑是到了居委會工作者全國代表大會，他的臉上又黑了幾分。
來到點將台，王博站在帥位，大喝一聲：「擊鼓，點將！」
一通鼓響，郡中的武官到齊了，他們從主簿口中知道這位少年郡守不好伺候，都不敢怠慢，早早來到點將台相候。可校場上的士卒可十分不給面子了，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嘈雜之聲竟與擂鼓聲都了個旗鼓相當。遙遙的還有聲音傳來：「原來少年郡守就這副模樣，比俺家小三子長的可差遠了！」「就是就是，俺還以為天上文曲星下凡的個個貌似潘安，風流倜儻呢……」諸將暗笑，都裝做一本正經的樣子偷瞧著王博。
王博怒極，氣運丹田，大喝一聲：「二通鼓畢，再有片響者，斬！」話畢，下邊調門忽的一高，繼而沉寂……王博也是一怔，有些好笑：「靠！逼我用絕招！」
三通鼓畢，王博開始點將，中軍拿過花名冊，高聲唱道：「守備張通！」
「末將在！」
「中軍旗官李濟！」
「末將在！」
……
「驍騎校尉左春！」
場中無人應聲。
「驍騎校尉左春！」
還是一片寂靜。
王博忍不住了，一把搶過花名冊，咬著牙冷聲道：「驍騎校尉左春可在？」
守備哆哆嗦嗦的站出：「回大人，左春去淮濱剿匪，估計午時即可回來……」
「哦？宛郡與淮濱相隔千里，淮濱剿匪怎麼會讓宛郡出兵？」
守備暗自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回大人，聽說左校尉祖籍淮濱……」
「那帶了多少人？」
「兩……兩千五百驍騎……」
王博聞言，拍案而起：「兩千五百驍騎？我郡總才五千騎兵，流寇瞬息而至，自己還泥菩薩過江，卻去掃他人屋簷之雪？張守備，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啊！」
說完，王博就冷冷的瞪著張守備，張守備的汗嘩嘩的流了下來，嚅嚅難言：「末將……末將……」
王博忽然一聲大喝：「說！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張守備「忽」跪了下去：「他給下官兩成的收成！」
「哦？這麼說左春是去打秋風了？」聞言，王博的眼神更冷了。原來，大夏地方軍紀敗壞，往往搶劫殺戮山民百姓以冒軍功，美其名曰「打秋風」。管山民叫「野豬」，村民叫「家豬」。
守備低頭稱是，額而像明白了什麼，跪前兩步，抱住王博大腿，號啕大哭：「大人，下官也不願意的！不過左家宛郡大族，卻是得罪不得……」
王博厭惡的擺擺手：「你且帳下待罪。」眼望於天，沉吟：「左家嗎？」
沉吟半晌，王博臉上又掛出招牌微笑：「那我們就等等，迎接左大校尉凱旋！」說罷，再不言語。
而帳下諸將此時卻愈加感到氣氛沉重，雖然王博一副笑顏，但他們卻感到一股涼氣從骨頭裡升起，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左春有難了！」
校場上的士卒已是議論紛紛，再也不管軍紀了，王博坐在帥位上，閉目養神，對此恍若未聞。張守備則不停抹汗，兩股戰戰……
好容易到了午時三刻，校場門外傳來馬蹄聲。一隊騎兵緩緩進入校場，隊尾還跟著幾十口大木箱。大家心道：「來了！」
一會兒工夫，一個武將走上點將台，吊兒郎當的與帳下諸將打著招呼：「呵！哥幾個都在啊？今兒人挺齊的。哥們兒這次收成不錯，一會兒散帳了大家去喝一杯，我請客！」
諸將臉色怪怪的，只拿眼睛偷覷王博。
左春這才好像剛發現王博似的：「呃？這位就是那個什麼『六藝童子』？」
旁邊張守備輕聲責備：「不得無禮!叫大人！」左春憊懶道：「什麼大人?明明不就是一小孩兒？」說著，還涎著臉，湊到王博面前：「你看『小孩大人』都不說話，你摻乎啥？」
眾人心都提上來了－－這個左春仗著左家大族，竟橫行若此！這下郡守大人非發作不可。
可王博大出眾人預料，竟笑嘻嘻的對左春說：「左世兄，這次剿匪辛苦吧？不知收成可好？」
「我就說了嘛，大人怎麼會那麼小氣?」他還痞笑著，「回大人話兒，收成還行。看大人如此識時務，稍後給你也送一份！」說著，還一把拉著王博向台下走去，「撿日不如撞日，咱這就去挑，挑過就散了吧。大家去樂呵樂呵！」
王博由著他將自己拉到那些箱子面前。開了箱，左春笑道：「大人隨意，看哪箱中意？」王博上前，從一個木箱中捧起一捧金銀珠寶，然後手一鬆，就聽丁丁當當之聲不絕於耳。王博笑顧左春：「世兄如此豪爽，小生倒是想向世兄借樣東西？」
「只要大人看中，左春敢不從命？」左春大笑。
「那就借世兄首級一用！」王博面容一斂，眼中精光一閃，順手拔出身邊一將佩刀，只一抹，就見左春捂著脖子，眼中充滿不信，嘴一開一合卻只發出嗚嗚之聲，慢慢倒了下去……
王博將刀一丟，轉身向點將台走去，淡淡對身後震驚了的諸將：「將左春梟首，傳閱全軍，以儆傚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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