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章：情景再現 文 / 包子有餡
度心為善，禪也；禁人為惡，拳也。
－－《羅漢拳經·總綱》
沉默半晌，對方才平淡的言道：「客人說笑了，羅漢拳雖說是少林入門功夫，可卻稱之為鎮寺之寶，其中威力可想而知。其初創之時為十八手，後歷代僧人融合變化，闡幽入微，增為一百單八手，以符羅漢之數。所以又稱先天羅漢拳和後天羅漢拳。先天羅漢拳法止十八手，精華所薈，不失本真。依達摩祖師所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習練中，堅持『無念為宗』，呼吸吐納，氣行六脈，守心住緣，止心不亂。每個單勢都是煉氣的樁功，既可使精氣神力充足，又可使下盤穩固，既內又外，既神又形，既靜又動，易筋洗髓功夫無不在也，可獲性命雙修之效。」說著，頓了一下，三凡趁機偷瞧青霞，青霞已是訝異之色浮於臉上，那聲音再度響起：「而後天羅漢拳內容豐富、剛柔相濟，於技擊一道則更具威力。倘若論功夫中內外兼修，此功當仁不讓！」
「是嗎？」三凡轉頭顧青霞而笑，「羅漢拳這麼厲害？看來你的功夫沒練到啊！」
青霞瞪他一眼，才對空言道：「看來陸大家對少林功夫知之甚詳，不過我確實敗在了這位兄長的拳下！」
那個聲音此時才略帶驚異：「不知這位客人習藝多少年了？」
「我十歲入門，專修羅漢金剛，距今七年有餘！」
「七年？不說羅漢拳，即使金剛拳也應有小成了！」
青霞惱道：「你這是說我不用功了？」傲然昂頭，「同代俗家弟子當中，我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那聲音沉吟半晌：「那……這位兄台的運氣著實是太好了……」
三凡嬉笑：「不！絕不是運氣太好……而是－－奇跡！」說著，哈哈的望著青霞。
青霞更惱：「你……」
這時卻見屋角一出屏風輕響，一絕色麗人現於閣中。饒是青霞身為女子心神也不禁為之所奪，但見此女：身著盛裝，臉上卻雲輕風淡，僅是薄施粉黛，卻已有萬種風情，五官所在，恰到好處，當真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
二人正欣賞這人間美景，不意對方卻也在觀察他們：「對自己的姿色也是頗為自信，可這位俊秀公子初時為自己姿色所懾，然只是片刻即已面如常色，當是見慣絕色，久於芳蘭之室而不知其香之故吧？」她眼睛瞟向三凡，「這位客人倒是怪了……說他失態，並無猥褻之色，臉上只有欣賞；說他神色如常，卻是口中喃喃自語……」
忍不住心頭疑惑，麗人上前福了一福：「小女子陸蔭竹見過二位！」
三凡笑謂二女：「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陸大家，見你一面真的很難啊！」
陸蔭竹翩然一笑，直接屏蔽了三凡的調笑：「不知這位客人見了小女子，口中自語的什麼？」
三凡臉上頓見尷尬－－沒想到自己無意識的動作竟落入他人眼中……
青霞卻樂見他的這種形狀，自恃耳尖，笑道：「我倒聽見了，他在念首詩！」
「詩？」陸蔭竹看看三凡貌不起眼的臉與身上布衣，笑道，「沒想到這位客人真名士自風流！不知是何妙手之作？」
看三凡訥訥，青霞更樂，搶道：「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
陸蔭竹見慣那些風流才子，倒是不以為忤，笑道：「二位文才出眾，當是太學中人吧？」
卻見青霞道：「我是太學生不假，這位仁兄說自己是個廚子！」說著，那眼睛瞥向三凡，「說自己是廚子……露馬腳了吧？」
三凡嘿然而笑：「這倒沒騙二位，在下正是一廚子……」
青霞揶揄道：「老兄！雖然你長得確實像廚子，不過廚子有你這文采？」
三凡訕訕：「打油詩而已！」心頭暗暗叫苦，「姑奶奶，你消停些吧！」
陸蔭竹倒是不以為異，笑道：「市井多奇人，這位客人雖為廚中人，但腹有錦繡，讓人欽佩不已……」
三凡見終有人打岔，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陸蔭竹續道：「不知二位當時相鬥之時，當真平手？」
不待三凡說話，青霞卻是氣鼓鼓的道：「應該是我輸了！」
陸蔭竹訝道：「剛才這位客人說平手已經讓蔭竹驚奇了！沒想到你竟然說『輸』？」沉思一二，道，「不如這樣，請二位在閣中演示一下當時情境，也讓蔭竹開開眼界！」
三凡剛要說些什麼，不防青霞一腳飛來，與當時無異，速度力度卻更勝。三凡大驚：「喂！這就開始了……」忙依葫蘆畫瓢，一招攬雀尾，將青霞又甩了出去。
青霞彈了起來，懊惱道：「打你個措手不及，還帶內力，沒想到還是和剛才一樣中招！」
三凡大樂：「想陰我？任你巨浪滔天，我當輕風拂面！」說著，太極拳起手勢擺起……
接下來，青霞倒如當時一樣，按套路將當時現場模擬了一番……待到青霞跌跌撞撞的向圈外跌去，而三凡正欲將她帶進自己的圈子裡時，剛才一直觀戰沉思不語的陸蔭竹忽然抬頭低喝：「瞻前顧後！」
青霞聞言，失去重心的身體竟然順著慣性一傾，雙拳卻朝三凡深處的雙手打去。三凡一愕，收回雙掌，懷中抱球……
青霞卻順利的逃脫了跌進圈子的厄運，不由一喜，卻聽陸蔭竹的口令隨之而出：「拈花托葉！」
青霞此時己無威脅，心中調皮大起，本來「拈花托葉」應該直取對方咽喉，而她卻腳步不動，上身向前撲去，右手兩指擰向了三凡的耳朵……卻聽陸蔭竹一聲輕喝：「不好！一條椽！」
青霞已見三凡一手「手揮琵琶」，自己進攻的右手已被格於身後，然後就見三凡緊進一步，上身晃動，就要撞進自己的懷中，大驚忙左手搗出，正是「一條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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