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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濁流四溢,逆水行舟3 文 / 東風西浸

    第三節

    羯胡已在每個乞活的瞳孔之中忽然放大,急速奔馳的快馬已經容不下急速的思考。長箭如同落雨一般跌落在前鋒營士兵的身上.羯胡的騎兵一衝而下,將這些忘卻自身生死的乞活團團包圍,亂箭攢射。被捆綁在馬上的乞活士兵在亂箭之中奮勇上前,一匹馬匹跌落在地,另外一匹馬匹沿著袍澤的血跡衝鋒上來。長長的騎槍被穿入羯胡之中,隨即被羯胡圍在中央。

    槍折,盾破,刀損,人亡,馬匹依然夾雜在袍澤之中向前衝鋒。

    被親兵從馬匹下拉出的乞活前鋒營統領田城無奈的看著這些衝鋒而死的袍澤,一把推開攙扶著自己的士兵,狂聲呼喝:「撤退∼」在吼聲之中,他趔趄的向前走了兩步,骨折的雙腿終於支撐不住,血流入注!他無聲的看著親兵匆忙將他扶到馬上,整個戰場一片血紅,他分不清楚乞活與羯胡,也分不清楚大地與天空。一股墨綠色的天空迅速的向著血紅瀰漫過來,恍惚之中的田城高聲狂呼:「援兵∼」

    「援兵來了∼」周邊的親兵微微一愣,隨即高聲喝叫。興奮的聲音感染了附近的乞活,已經有些頹勢的乞活軍之猛然神情一振,「援兵來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戰場,方纔已經佔據了戰場優勢的羯胡,竟然在乞活的反撲之下,不斷後退。

    聽著戰場之中此起彼伏的「援軍來了」的呼聲,正在得意之中的羯胡將領石果微微色變。石果先是狐疑的向著戰場看了一看,隨即震天的響聲充斥在他的耳朵之中,一股三千餘人的乞活騎兵在雷聲之中布起煙塵,向著戰場衝鋒而入。在石果的驚惶之中,乞活分成兩股,一股向著戰場衝殺過去,一股向著石果立身的大旗之處衝殺而來。

    乞活何時有如此多的騎兵?目瞪口呆的石果不可置信的看著衝來的乞活騎兵。亂箭以及短矛一如片刻之前羯胡攢射乞活前鋒營一般,向著大旗之處落了下來。「轟!」立身在大旗之下的羯胡騎兵倒下三分之一,沒有受傷的羯胡騎兵一把拖起依然在發呆的石果,向著遠方迅速逃逸。在親兵的攜裹之中,石果這才猛然發覺,方才被圍的乞活騎兵,彷彿並不是前幾日與自己纏鬥的那支騎兵,單是那種直衝不逃的作戰風格,便是如此不同。

    「求援,立刻派人至石然處求援。」石然就在附近的一個塢堡之中休息。這個曾經擊破攻掠塢堡的一隊步兵的混蛋或許又要再次奚笑他,但是如今石果已經不再顧及。兩支乞活,兩支騎兵,或許所有的乞活騎兵已在這裡。擊破乞活騎兵,那麼大功可立!熱血沖頭的石果猛然一拉韁繩,馬匹人立而起石果的手指著一個羯胡校尉,狂聲喝到:「你帶人,立刻前往石然出求援。其餘人,跟我收攏殘兵,準備纏住乞活!」

    騎兵營在歡呼之中衝入了血紅的戰場,十幾天來被羯胡尾追而逃的悶氣如今一起爆發起來。張慶帶著一隊騎兵直衝戰場中央。生力軍的加入讓人力馬力已經衰退的羯胡立刻潰散開來,在長箭以及短矛之下,張慶殺開一條血路,見到了被團團圍困在中間的田城。

    戰場中央,慘烈如同鬼域,一個全身是血,面色蒼白的人立在馬匹之上,手中的長刀依然不斷的向著空中揮舞。他的四周,密密麻麻的乞活士兵與羯胡士兵鮮血交匯在一起,交相枕籍。張慶小心的策馬避開倒在地上的乞活,走進這個依然舞動著長刀的人。在那一身恐怖的傷口下面,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田城!

    「田城?」張慶的眼睛突然一酸,或許自己早來一些就好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乞活倒在這裡。不等他有所感慨,長刀帶起風聲,向著張慶掠了過來。張慶心中猛然一驚,一刀將掠過來的長刀磕飛。張口欲喊,卻看見田城用兩條被馬匹壓斷如今卻已經死死的綁在馬匹之上,一直滴落著鮮血的雙腿艱難的圈馬回身,向著張慶直直的撞了過來。張慶微微側身避開,一手將馬韁抓了起來。這個時候,他才看到,一層厚厚的血紅籠罩在田城的眼睛之上。眼睛一酸,幾顆淚珠掉落在血地之上,他看著田城依然想要動手,倒轉刀背,輕輕敲打在田城的頭上。

    此時非感傷之時,張慶抬頭望天,讓那還要滴下的眼淚重新流回眼睛當中,哼哧兩聲,他向著戰場掃視了一眼。戰場之上,能夠逃脫的羯胡早已經逃開,而遺留下來的羯胡騎兵正在乞活的亂箭短矛之下迅速的消解。從必死之中解脫出來的前鋒營狂聲喝著,不斷用刀在地上尋覓著未死的羯胡。渾身是血的郝鏈帶著三十多個騎兵小步走了過來,張慶哼了一聲,恨聲罵道:「混蛋,誰令你與羯胡死拼?」

    全身染血的郝鏈一聲不吭,任憑氣憤的張慶用短矛抽打在脊背之上。等待張慶罵了幾聲,這才說道:「還請統領下令!」

    「一刻之內,收攏傷兵馬匹,以及遺體。立刻退往河間!通知將軍,前來接應!」

    與羯胡的長達十幾天的纏鬥,讓張慶對羯胡騎兵的戰術已經稍微有些瞭解。從中山出來的羯胡騎兵絕對不可能分的非常開,或許只需兩個時辰,這些羯胡便能夠趕到戰場之上。而大損之下的乞活騎兵,無論如何,是不能與生力軍相互抗衡,何況,剛才的羯胡,潰逃出去的大約有兩千多人。合流在一起的七千多羯胡騎兵,已經不是他能夠應付。

    在一陣陣的忙亂之後,損失了一千五百人的乞活帶著所有的傷兵以及馬匹還有所有的士卒遺體向著河間方向退了過去。一個半時辰之後,匆匆趕來的五千羯胡騎兵趕到了這一處血紅的大地之上。散亂的羯胡屍體如同荒草一般四處零落,羯胡將領石然憤聲怒罵,沿著血跡,向前追了下去。

    青州,一個小小的村落在這個中國北方被戰火遺忘的角落之中怡然自得。孩子們在村寨的外面放聲的歡笑,相互追逐。男孩子們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間模仿著戰爭的遊戲,而女孩子則靜靜的站在一側,看著那些那些玩鬧的夥伴。偶爾傳唱的讖語,在一陣陣厲聲的喝至中平息了下來。在田野之中收工回家的農夫們看著歡笑之中的孩子,面上充滿了滿足之情。能有什麼,必在亂世之中有一個存身之所,讓人更加嚮往。雖然幾年以前,戰火以及流亂也曾經侵擾過這個小小的村莊,但現在彷彿一切已經遠去。

    一隊士卒從田間奔馳而過,春天鬆軟的土地在馬蹄之下揚起灰塵,將正在遊戲的孩子們驚駭的恐慌而散。被塵土嗆的灰頭土臉的農夫們一臉愕然的看著經過的士卒,不等他們將眼前的事情弄個明白,聚集的鐘聲在族長的家中敲擊了起來。一種驚覺突然在眾人心中,平靜將不再長久。馬賊,還是那些想要搶劫的流民?出現在人們心中的,第一個便是這些事情。雖然自從曹嶷在青州大肆清剿以來,從兗州逃來的馬賊已經開始消聲匿跡,但總有那些漏網之魚興風作浪。而那些從河北南下的流民,賣兒賣女之餘,在沒有糧吃的情況下,偶爾劫掠經過的村莊。鐘聲之中,大驚色變的農夫們吆喝著正在嬉戲玩耍的孩子,向著村莊之中退了過去。

    「什麼?」匆忙趕到族長家中的農夫大吃一驚。他看著踞坐在上首的士卒強聲問道:「如今青黃不接之時,如何能有餘糧可繳?」

    士卒哼了一聲,向著族長看了一眼。族長歎了一口氣,背部彎曲,長聲歎道:「此乃刺史大人之令,我等承刺史大人之恩,才有數年平安。如今命令已下,青州各郡已在籌集糧草。我們這些小小村莊自然不能例外。還望將軍能告知大人,一等籌措完成,我等便將糧食送至郡中。只是這個時節並無太多餘糧,還望將軍能在大人處美言幾句。」

    其實曹嶷的徵集糧草的命令,相對於並沒有經過戰爭眼中破壞的青州來說,並不是很重的任務。但是青州並非鐵板一塊,每個郡都想要將糧食控制在自己手中,以免戰事一開,自己無糧可食。層層加收下來,倒了底層,繳納的糧草便已經超過了農戶的負擔。傳令的士卒最大不過是一個伙長,雖然被族長「將軍將軍」叫的火熱,但減免糧食卻不可能實現。士卒為難的看著族長,族長長歎一聲,最終說道:「你我皆鄉里,我也不欲你太過為難。糧草徵集之後,我們便送往郡城吧。」

    「如此,我們吃什麼?」農夫聽到族長答應下來,有些發急。

    「擠一擠,或許就能熬到夏收!」

    老者歎了一口氣,農夫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此時徵收糧草,那麼刺史大人想必是要準備戰爭。以他們的不靈通的消息,也能從兗州流民的增多而河北流民的減少之中知道羯胡此刻正在兗州殺人放火。若是刺史大人欲出擊兗州的羯胡,那麼便是繳納一些糧草,又有什麼。

    「還望將軍能在戰場之上多殺羯胡,為我鄉里保得一份平安。」老者與農夫兩人,將這個伙長尊敬的送到村外。伙長在讚譽之中垮上馬匹,揚長而去。看著遠去的士卒背影,老者忽然憂聲說道:「若是刺史大人不能擊敗羯胡,石虎前來,我等該如何?」

    「」

    談論著曹嶷進攻羯胡戰果的老者與農夫,卻沒有發現在他們的村寨旁邊,一隊二十人左右,流民打扮的人群,正在側耳細聽。隨著他們的話語,流民臉色大驚!

    有漢523年二月上旬末,河間宋頌轉攻章武,渤海張定屯軍河間高陽之間,威脅石趙張敬側翼。乞活田城遇羯胡騎兵,張慶救之。

    我已經找到了為什麼這本書僕的原因了。無論是《明》也好,《二鬼子》也好,或者《新宋》也好。這些書中,很快主角就成為了影響天下的人物。而這本書,寫了三十多萬字,主角還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軍閥,小心翼翼的周旋在一堆毫無名氣的人中間。(毫無名氣,是從來沒有書寫過這些人。)即便是以折磨主角為樂趣的《魔法學徒》,人家還給了主角一身強的不能再強的本領。呵呵。

    其實對我來說,開頭的艱難是很吸引人的,但是大多數人肯定不同意我的觀點。而且,我寫書用了類似多支線同時並進的手法,很多人都不適應。

    當然,我文筆差,無法將事情寫的吸引人是主要原因。

    好了,不說什麼了,既然僕了,再多的廢話也不能挽回一些。能夠堅持看到這裡的朋友,肯定是欣賞這個作品的朋友。我謝謝你們,千言萬語敵不過一句話,沒有你們,也許這本書早就tj了,呵呵。

    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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