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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4章 留人留心 文 / 玉晚池

    李芳玲從林城機場接了石維民,駕著寶馬車直接駛向省委家屬大院。京城歸來,石維民已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一切都像是上蒼安排,對於李芳玲,心裡的疑團已經雲消霧散。他由衷地感激這麼年以來她的一片苦心。從情感上說,除了亡妻林家珍,再也沒有一個女人為了愛他付出了那麼多。石維民已經下了決心,不管自己能不能退出官場,也不管今後從事什麼職業,他都要像愛珍子一樣愛她,呵護她,珍惜她。

    他知道今天要去的那個家必須去,並且可能將要遭受一次人生的尷尬,但他已經沒有退路。康民書記即將成為自己的岳丈這件事畢竟來得太突然,還有李芳玲母親的性格是不是也像她的大姨媽?這私生活的人際關係的突然變化,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和忐忑不安。還有那職場上的事也讓他有點惶恐不安,今後這種雙重的上下關係如何相處?他毫無思想準備。對於省委突然改變他去中央黨校學習的事,雖早已淡化。但這蓄意已久抽身而退的念頭,已讓老部長狠批了一通,未必李康民書記對他就沒有一點看法?必然會有一次嚴肅的談話。

    老部長和他們是通的,此次京城之行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恐怕是早已落在李芳玲一家人的掌控之中。當初任縣委書記石維民沒有膽怯過,到泰平任職,不管是抓經濟建設發展,還是抓廉政反腐,不管是遇到多麼艱巨多麼複雜的情況,他也從來沒有止步不前。但今天要去那麼一個小家,石維民突然感到心虛膽怯起來。

    李芳玲知道此時石維民的心情,為了緩解他緊張的心理,一邊開著車子一邊陪他說著話。石維民只是笑,並不回答,只到進入了市中區這才露出了有點為難的臉色,「鈴子,等會兒見到你父母時怎麼稱呼?還有,這第一次上門,我卻什麼禮品都沒買。」

    李芳玲笑了,「哈,石頭哥,哪有那麼多繁文縟節?隨便稱呼就是了。至於禮品,其實根本就不用為他們準備。但未婚女婿第一次上門嘛,手上有個東西拿著可以壯壯膽,我幫你準備了。」

    石維民非常感激李芳玲的善解人意和細心,「謝謝鈴子,你在哪兒買的?買的什麼?」

    「林城買的一個電動理療器,北京產的。」

    石維民不解,「你買那個幹什麼?」

    李芳玲又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老爸有時背痛,老媽有時脖子痛,剛好用得上。」

    哦,原來如此。石維民笑得非常開心。

    省委大院到了。雖然來得次數不多,但石維民對這個樸實的大院還是記憶猶新。大門邊兩旁執勤的武警戰士還是那麼英俊威嚴,那塊省委吊牌的字跡依然還是那麼蒼勁有力,尤其是寬大門楣上懸掛的那塊黨徽,在暖陽裡顯得更加莊嚴和崇高。

    石維民不解,李芳玲為什麼將車開進了省委辦公的大院?李芳玲似乎已揣透了石維民的疑問,嫣然一笑,「從這兒直接進入家屬大院,到我們家最近。」

    果然李芳玲將車就停在省委辦公樓前的小停車場,然後將電動理療器裝進石維民的行李包,領著他來到樓後的一片綠蔭的樹林,石維民這才發現就在林間小徑盡頭圍牆邊,有一道小門直通省委家屬三號大院。三號大院裡又分別座落了幾個獨家小院,整個大院一片綠樹叢林,花草茂盛,讓人更覺清幽溫馨。一條小徑兩邊籐蔓叢生,彎彎曲曲伸向不遠處的一座小院,走在這小徑上宛如進入了原始森林。走在前面的李芳玲抬頭朝那座小院望了一眼,然後停下腳步轉身突然一把抱住了石維民,仰首幸福地笑了。

    「石頭哥,馬上就要到家了。別緊張,老爸,老媽人挺好,他們心裡也非常喜歡你……」

    石維民也是十分激動,放下行李包,左右環視了一下,周圍很靜,除了綠蔭和鳥語,並無一個人影。伸手摟住李芳玲,低頭見她一對柔情似水的大眼睛已經波光漣漣,那張輪廓分明的性感嘴唇已經微微張開著——這是一種深情的渴盼。石維民沒有絲毫的猶豫,對著那秀髮,那眼睛,那嘴唇就是一陣親吻。

    「石頭哥,這條路除了老爸他們幾個省委領導上下班步行要走這邊,平時一般很少有人光顧……毛毛要跟我去機場,我不想帶她,結果跟他李爺爺瘋去了……」李芳玲喃喃低語,宛如小鳥低唱。這無疑是給了石維民一個盡可放心在此親熱的信號,他不但吻了,而且開始柔柔地撫摸起懷裡的戀人來。李芳玲也在那裡盡情地迎合著,撫摸著對方,倒把自己弄得心癢難捺……石維民抓住了那只急切的玉手,不斷對她耳語著,「鈴子,以後吧,只有你我在一起的時候……」李芳玲點點頭,終於變得理智起來。

    輕理好頭髮和衣裳,兩人繼續前行,到那小院也不過就是兩百米之遙。李芳玲掏出鑰匙打開小院的防盜門,正待喊人,卻見一樓會客室的門是開著的,裡面傳來了一老一小的嘻笑聲,李芳玲轉身伸出食指放在嘴唇邊噓了一聲,然後領著石維民小心懾懾地靠近門邊,大沙發正上演的那一幕,已經清晰地映入兩人的眼簾,猶如西子江賓館總統套房沙發上那幕活劇的翻版:

    省委書記李康民正爬在沙發上,毛毛已脫了鞋子站在他背上踩著,邊踩邊嘻嘻嘻哈哈地問:「李老頭,怎麼樣?踩得舒服不舒服?」

    李康民爬在那裡笑,「哈哈……很舒服。我的石小姐呀,你比那個李小姐技術好。」

    石維民苦笑了一下,「毛毛,你沒禮貌?」

    李康民聞聲側過臉笑了,「維民過來了?坐。」

    「李爺爺一直喊我石小姐,我喊他老李,他不讓喊,非讓我喊他李老頭。嘻嘻……」

    石維民抱下來毛毛,對已經坐起來的李康民抱歉一笑,「對不起,李書記,小女家教差。」

    李康民盯了女兒李芳玲一眼,馬上開朗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什麼家教差?這樣隨便好。毛毛的禮貌比有的大小姐還要好。」

    李芳玲紅了臉,推了李康民一把,嗔怪說,「才認識毛毛幾天啊,就開始偏心了。」

    「哈哈哈……這麼大的姑娘了,還要吃小姑娘的醋呢,羞不羞啊?」

    李芳玲笑了,「請爸別剝削童工了,讓小姑娘為你踩背真會享受啊。維民知道你和媽有時背和脖子痛,專門從京城給你們買了一個電動理療器。沒事時你們就躺在床上,插上電就按摩,效果相當不錯。」

    李康民馬上誇了一句,「好,那先謝謝維民。心細。」

    石維民突然紅了臉,馬上彎腰拉開行李包,取出了李芳玲代買的那台電動理療器。

    「這是維民啊?」陳阿姨滿臉微笑端來了兩杯茶,李芳玲馬上介紹,「這是我媽。」石維民反應很快,馬上起身親切地喊了一聲阿姨。毛毛早就「陳奶奶,陳奶奶……」地喊了起來,陳阿姨伸開雙臂,一把抱起了毛毛,使勁親了一口。

    陳阿姨通告午飯還有一個小時,中飯簡單,晚飯複雜,因為晚上還有客人。通告完畢馬上對女兒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抱著毛毛上了樓。李芳玲理解母親的意圖:讓這兩個男人見面好好談談吧。石頭第一次上門,並且具備了老下級和未婚女婿的雙重身份,老爺子肯定要找他談話。李芳玲心想這樣也好,午飯前結束了談話,下午大家就輕鬆。

    李康民見女兒已經離開,馬上對石維民露出了一種慈祥的笑容,「我和老陳就這麼一個女兒,有點任性和驕嬌二氣啊。」

    「鈴子性格非常好。一點也不驕嬌。」這是石維民對李芳玲發自內心的評價。

    李康民滿意地點點頭,「好,維民,有你這個評價就好。希望你們一輩子幸福。」

    石維民緊張的情緒有些緩解下來,語言非常乾脆利索,「請您和阿姨放心,今後我會好好愛護鈴子。」

    李康民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猶如慈父般的微笑,「好,維民,我們相信你……聽說你有了辭職的念頭,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上黨校的事有情緒?」

    石維民估計的情況被證實,老部長已向這邊通了情報,「不是。那事早就過去了。」

    「其實上那件事並非你的個人想像。只是時間和次序調整了一下,並且主要是從工作的角度考慮。原定你參加黨校學習是高級班,時間一年。後來中組部通知高級班時間推遲至明年初,先辦一期半年的中青班,時間只有半年。考慮到泰平石化城建設正處在一個關鍵時期,加上全省的旅遊發展大會下半年要在泰平召開,你對情況熟,不宜離開。省委決定這期黨校學習由楊振興參加,你參加高級班的原定計劃不變,時間相應推遲到明年。」

    石維民抬起頭笑了一下,「李書記,這件事我真的沒有什麼想法。」

    「我也在想,就因為這麼一件事馬上產生抽身而退的念頭,也未免過於輕率。可你不是因為這件事,那又是為什麼呢?」李康民臉上寫著一種疑惑。

    「我的性格不太適應從政,並且,並且……」石維民突然猶豫起來。

    「並且什麼?哈哈,一個當市長的說話也會這麼吞吞吐吐起來?」

    「我想讓鈴子過上一種平靜的生活……」石維民終於提出了另一條理由。

    「哈哈哈……」李康民由衷地發出了一聲大笑,「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還是不乏單純和幼稚。這無疑是一條好理由,你能為鈴子著想,我們做父母的非常感激你。但最根本的還是你對官場的看法有些灰,這是一種偏頗的、並不全面的看法……」

    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說,此時的石維民也只能是靜靜地聽著這位長者的教誨。

    李康民抿了幾口茶水,依然是和藹親切的笑容,「是,我承認,泰平過去出了一個**集團,你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心情可以理解。那個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也可能還要發生,誰也不敢保證從今以後就開始風平浪靜。什麼性格適合不適合呆在什麼地方?不是天生的。關鍵是如何把握。做人要有原則,處事要有分寸……」

    石維民眼疾手快,馬上端起杯子為李康民添了開水。

    李康民苦笑了一下,「我當個省委書記就沒有煩惱?煩惱肯定比你多。煩就煩在人情關係上,要工程的,要資金項目的,甚至還有開脫罪責的和要官帽子的,能自己上門來的就自己來了;不能來當面說的,也要拐彎抹角地找熟人來說情,遇到這類事,你說我心裡煩不煩?」

    一個省委書記的坦率,直抒心襟,讓石維民敬佩,並且十分理解。

    「往往這個時候,那情感的天平可能就要傾斜了,一頭是老百姓的利益,一頭是個人利益……你最終只能選擇老百姓利益和國家利益……這時你就要得罪一些人……但最終你沒有得罪老百姓,這就足夠了……維民,你說是不是?」

    「是這樣子的。」石維民咐和了一句,但這種咐和卻是發自內心的。

    李康民又語重心長地與石維民交談了一會,石維民早就拋開了拘謹和尷尬,兩人越談越投機。老部長和康民書記對他都完全給予了一種長輩的關懷和厚愛,他也不再猶豫了,他下決心好好幹下去。直到李芳玲過來喊吃飯,這一老一小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會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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