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軍 第026章 阻擊 文 / Robin謝
第026章阻擊
這時又是一聲炮彈的尖嘯聲傳來。
水兒大聲道：「少爺，快趴下！」
薛興華笑道：「這種炮彈聲音表示不是砸到我們這裡。你聽——」果然，炮彈落在他們身後的遠處爆炸，良久才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薛興華快速地往彈匣裡壓著子彈，又說道：「水兒，你喊小聲點。要不人沒被炸彈炸死，卻被你嚇死了。」
水兒笑了笑，問道：「少爺，什麼聲音表示炮彈朝我們這裡打來？」
說話間幾顆子彈從下面飛上來，越過他們的頭頂，發出嗖嗖的聲音，一顆子彈正好打在他們身後的一棵大樹上，濺起的樹皮落在他們身上。
坐在壕溝裡的二人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薛興華壓下最後一顆子彈，說道：「如果是剛才『噓——』的聲音，說明沒問題。如果是『悉悉索索……』的聲音，那就危險了。」
很快，他將彈匣插到了槍身上，又趴在水兒修好的壕溝沿上朝下面射擊。
因為山坡上的親兵吸引了英軍的火力，田虎他們的壓力大減。但是因為人數太少的原因，英軍還是衝到了他們面前。田虎索性將步槍一扔，抽出不離身的大刀飛快迎了上去，大聲喊道：「洋鬼子，嘗嘗老子大刀的味道！」
隨即很多天鷹軍士兵都把大刀抽了出來，大叫著撲進了英軍隊伍中。一顆顆英軍的腦袋滾落在地上，嚇得不少英軍轉身就逃。
薛興華見此情景，立即躍出掩體大喊道：「衝啊——」
山坡的、山腳的、還在平地的，聞聲都跳了起來，大叫著衝了上去，一百多人的喊殺聲如巨雷般滾過，還在猶豫的英軍立即隨著逃跑的同伴跑了。
因為二軍相距太近，英軍炮兵反而不敢放炮了，只能傻呼呼地看著這次衝鋒被擊退。
看到英軍退下了，衝下山來的薛興華馬上收住腳步，對意猶未盡的田虎喊道：「田虎，上山！」然後又喊道，「親兵掩護！」
田虎他們這才轉身，拿起扔掉的步槍扛著一些傷員轉身朝山上猛跑。
短短十幾分鐘的交鋒，雙方死傷都差不多有三四十人，山下全是屍體，幾個重傷員上山後，沒有多久就嚥了氣。
清點人數，薛興華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親兵和田虎的部隊加起來還不到一百人，能戰鬥的不到六十，而且個個疲勞，很多人包括薛興華都沒有吃中飯。
戰鬥力不到原來的一半，唯一的好處就是這些兵包括傷兵都經過了戰場的熏陶，他們都將是戰場猛虎。現在最迫切的就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整。
留在後面斷後的田虎他們幾乎個個帶傷，田虎的左胳膊被子彈穿出了一個凹口，鮮血將他的整個左袖都染得通紅通紅。至於他頭上、胸前的血則是他的大刀砍在英軍身上濺到的。
這傢伙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反而大笑道：「哈哈，大當家，剛才才叫過癮呢，一刀就是一顆腦袋落地。多爽快！」
王岳亭膽怯地走過來，喊了一聲大當家。他還在為自己沒有及時發現英軍的偷襲而自責。
「有楊肅清那種熟悉情況的漢奸，這次怪不得你。下次注意就行了。」薛興華安慰完，又問道，「你說我們哪裡撤退好？我們現在傷員太多，必須回天王洞。」
「先朝北門的牯牛嶺走，然後再朝東回天王洞。」王岳亭立即回答道。
「英軍會不會斜插過去堵住我們？他們有了楊肅清那個敗類，有可能猜出我們撤退路線。」
田虎連忙說道：「大當家，難道我們就這麼放棄景棟鎮？不行，我們必須把它奪回來。你讓人通知馬奎他們，把我們所有的天鷹軍調過來，我就不信幹不過這五百多個洋鬼子。」
薛興華沒有理這個好戰分子，眼睛看著王岳亭。
王岳亭看了田虎一眼，說道：「我們動作要快！必須搶在英軍緩過氣之前跑到牯牛嶺。我們走的是彎道，路程比從鎮子東面那條大路出發要遠得多。但只要我們提前過了牯牛嶺，英軍就只能在我們後面追，他們攔不到我們了。」說完，眼睛又掃了田虎一眼。
田虎道：「你不要看老看我，是我錯了行不？院子裡還有那麼多東西，我怎麼捨得放棄，那不太可惜了嗎？」
從他的話裡，薛興華知道王岳亭之前勸過田虎早點放棄院子，結果好戰的田虎借口捨不得未運完的繳獲物資而拖延了時間。
薛興華馬上命令道：「王岳亭走前面，沒有受傷的照顧受傷，親兵斷後，立即撤！」
隊伍迅速整隊，然後朝山林裡鑽入。
薛興華從口袋裡掏出繳獲的紙張和鋼筆用了幾句英語，然後用一把匕首將紙條紮在樹上。忙完這些，他才跟上隊伍。
田虎奇怪地問道：「你寫的什麼？」
「給英軍留了一封信，請他們幫我們好好埋葬我們那些死去的弟兄。」薛興華說道。
不但田虎吃驚，周圍的士兵也不可思議地看著薛興華。
薛興華笑道：「你們放心，他們不敢不埋。」
但大家還是半信半疑。
走在路上，田虎忍不住問道：「大當家，你是最不信邪的。當時在鎮子裡前後受夾擊，情況那麼危急，你咬牙堅持，今天怎麼就放棄呢？如果我在裡面拖著他們，你帶人在外面打，那還不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
薛興華說道：「我是希望打，也不懼怕拚命。但我不能以犧牲兄弟們的生命為代價，特別是有更好的辦法與敵人戰鬥的時候，我更不會無故將兄弟們推向死亡。這裡這麼多高山、險道，哪裡不是我們的戰場，為什麼要跟他們硬拚？」
薛興華接著說道：「現在和那次不同。那次如果撤了，我們到現在都是窮光蛋，沒錢沒槍沒炮，我的事辦不成，不如拼光了算，贏了我們大賺，輸了反正沒有了，死了乾淨。現在可不同了，我們什麼都用，就只少了人。
只要我們轉出來脫出英軍的包圍圈，我們隨時就能組織一支部隊出來。我們利用這裡山、這裡的地形跟他們拖，看誰拖得過誰。如果讓你留在裡面，我們在外面的部隊反而如一條被人牽住鼻子的牛。明白了嗎？」
田虎沉思著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明白了。」
薛興華說道：「十萬大山十萬兵。有上天給我們的兵不用，我們就是傻蛋。」
第一次衝鋒被打退了的英軍休整了一個小時。在轟了十幾炮之後，重新整隊的英軍這才朝山上衝來，可衝到山上一看，這裡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