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軍 第109章 反間計 文 / Robin謝
第109章反間計
薛興華對正要告辭的廖衛先說道：「廖先生有什麼其他要求沒有？在生活上有什麼困難你只管提，我們保證解決。你的一支筆可抵十萬兵啊。」
廖衛先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只是按你的要求寫，我哪裡有你說的這種能耐。現在的條件夠可以的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如果你們收集到了日本或者國內的什麼消息，最好能告訴我一些，如果有圖片、資料，那麼我的文章就能更有說服力。」
說到這裡，廖衛先停頓了一下，說道：「比如我欲寫的下一篇文章是反駁剛才這些文章的，要用『事實』證明日本人不會進攻中國，如果我羅列不出事實，我的反駁就會蒼白無力。還有就是下一個題目是說一旦中日開戰，我們大清國肯定不會贏，為了證明我們大清國會輸或者會贏，我也缺乏更多的資料。特別是你下午給我說的那個什麼日本參謀部的秘密文件和日本高官三縣有朋的《外交政略論》和《軍事意見書》，這些資料用來揭露日本人的野心比我坐在房間裡寫十篇百篇文章的效果都要好。」
薛興華點了點頭，心裡有點汗顏，但嘴裡說道：「我知道。我會努力提供一些資料給你做素材的。我將提供日本人武器裝備、軍事力量的資料給你。」
說到這裡，薛興華心裡決定將日本人在炮彈裡換裝下瀨炸藥、發射藥包用棉火藥的事公佈出來，也把日本海軍各主要軍艦的技術參數公佈於眾，讓北洋海軍知道日本這些資料肯定對戰爭有好處。
廖衛先問道：「不會洩漏你在日本的間諜網吧？」
薛興華正要開口說不會，因為這些資料本來就藏在他這個軍事愛好者腦袋裡，但他突然想到有可能利用這事來做一個圈套，讓日本人上當。
他對廖衛先道：「這個我會認真考慮的，你先去忙吧，我還有點事。」
「告辭！」
等廖衛先一出去，薛興華高興地拍了一下腦袋：如果這些消息刊登在報紙上，日本人肯定會以為在他們周圍有大量的中國間諜，否則這些秘密的消息不可能透露出去。這不就可以讓他們疑神疑鬼甚至狗咬狗嗎？如果引導得好，也許日本人會懷疑這些在南洋賺錢的日本人在為大清國人服務。他們也許會認為這些海外日本人為了賞金將日本國內的消息透露出來。哈哈哈哈……，真是一箭雙鵰。只要他們相互不信任，那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裡，薛興華馬上讓親兵把水兒和張越喊來，先詢問了在這裡的日本人審訊情況，然後將自己準備嫁禍婆羅洲的日本人讓他們與日本國內相互不信任的主意說了。
張越自然舉雙手贊成，雖然他不明白薛興華為什麼這麼恨日本人，之前薛興華所說的所謂日本人是他的殺父仇人，他知道是薛興華瞎編的。
水兒則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這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薛興華問道：「說具體點。」
水兒問道：「最主要的是我們手裡首先有可靠的消息和真實的情報，只有這樣才能把間諜的罪名轉嫁到這裡日本人身上。如果是假信息，日本人肯定不會相信的。少爺，你肯定我們放一批膽小怕事的日本人回去，他們就能得到機密情報？」
張越也反應過來，接著說道：「對啊，如果我們在報紙上說的情報都是假的，日本國內那些人還會認為我們放跑的這些日本人在應付我們呢，反而會加強他們之間的信任。我不相信他們回去會把真情報給我們，他們現在可是恨我們入骨，我們無緣無故地剝奪他們的財產，不殺我們就算燒高香了。」
他們二人的意思都是如果得不到真的情報，這「反間計」就沒有用。薛興華笑道：「我當然有準確的消息。即使放回去的這些日本人不能為我們提供真情報。」
水兒狐疑地看了薛興華一眼，心裡道：所有情報人員都是我掌握，所有信息都是我轉交給他的，況且沈元宜的人才開始進入日本，他的真消息從哪裡來？
不過，她沒有問，而是說道：「有了真消息就簡單多了。我們可以放一批膽小的有妻子兒女在這裡的日本人回國，告訴他們回去之後立即就寫信寄衣服寄報紙什麼的過來，如果不寄這些東西過來，我們就減少他們家人的食物供給。另外，我們還在報紙上適當洩漏一點點東西，暗示我們在報紙上所公佈的這些真信息是由這些人提供的，日本國內想不懷疑這些回國的日本人都不可能。」
薛興華笑道：「對，就這麼辦。逼他們回國之後每五到十天就寫信介紹他的近況，另外還逼他們寄來衣服、金錢甚至相片什麼的。每寄來一次東西，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給他們的家人一些獎勵並把寄來的東西都交給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嘗到甜頭，然後鼓勵這裡的家人告訴國內的人，讓他們寄更多的東西過來。這樣一來，樂子就大了。」
看著得意自豪的薛興華，水兒笑罵道：「我們是不是有點陰險？也許裡面有好人，也許也有真心幫我們搜集情報的人呢。」
薛興華說道：「你們記住，日本人沒有一個好人！當然，如果裡面真有幫助我們搜集情報的，我們也不虧待他們，我們可以給他們報酬。他們出面搜集情報比沈元宜他們搜集情報更方便，他們死了我們也不內疚。」
水兒很快就被薛興華拖下水，自言自語地說道：「日本人真的都這麼壞啊，我以前真是被他們蒙騙了。」
張越惟薛興華馬首是瞻，馬上說道：「他們最卑鄙，你看他們做的生意，不是妓院就是……就是……」他發現開茶樓、酒館算不上卑鄙，至少比一些華人開鴉片館要好，但他還是很乾脆地說道，「反正日本人沒有好的，那些日本妓女醜死了，牙齒還弄成黑的，像鬼一樣。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敢跟她們睡……，呵呵。」
薛興華和水兒都笑了，只是薛興華笑得有點曖昧，水兒笑得有點羞澀和氣惱。
三個人很順利地、問心無愧地制訂了「迫害」海外日本人的計劃。
接下來的日子，不少膽小低頭的日本人被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二天，然後被遣送回日本。與此同時，被興華軍沒收的日本人的妓院、商號被公開拍賣。當然，那些隱藏起來的財物大部分被追回，至於是不是有漏網之魚就難說了。
追回隱藏的財物沒有想像的複雜，也沒有採取多少慘無人道的逼供。張越只是將每一家日本人都隔離開，然後很客氣地讓他們分別說出自己家裡的財產，過幾天詢問的態度變得惡劣一點，罵罵人抽一抽耳光，讓他們再分別說一次家裡的財產情況。
先將這人前後說的話仔細對照一遍，如果有差異就提高審訊等級，弄清楚存在差別的原因。如果沒差別就把他的供詞與他家人的供詞對一遍，不同的地方自然是嚴加追查。這麼幾次下來，隱藏最嚴密的財產都一般能追出來。這些日本人面對突然而降的災禍來不及相互對口供，只是一個勁地發誓說自己在婆羅洲沒有做任何「壞事」，沒有和任何荷蘭人聯絡，很「問心無愧」地說出自己家裡的財產。
追回隱藏的財產又高達一百八十萬兩白銀，公開拍賣的妓院、商號、房產、地契等等得到了高達一百四十萬白銀收入。
看著防守嚴密的金庫裡成堆的金銀，成疊的銀票，薛興華開心極了：考！全部財產加起來應該早超過一千萬兩了吧？哈哈……
不過，薛興華高興不代表所有人高興，先不說被薛興華拖下水的水兒還多少有點心理障礙，林華、李安慶、廖衛先等人頗有微詞，就是田虎、關應雄、秦洪剛等老土匪竟然在看到這些金銀時也面露內疚之感。
薛興華開始也心有慼慼，以為自己這麼巧取豪奪、無恥斂財還真有點不人道，給興華軍臉色抹黑，敗壞了華人在其他人心目中的美好印象，還給軍官們樹立了一個榜樣。
但不到一秒鐘薛興華就怒火中燒，他對田虎、秦洪剛等人恨得牙齒癢癢的：你們這些口是心非的傢伙。老子抓這點銀子容易嗎？雖然方法不是那麼文明，但比你們這幫殺人放火、綁架肥羊的土匪高尚多了吧？你們所有這些傢伙，如果知道在前世的日本是怎樣屠殺中國人、是怎麼掠奪中國的財富，就會知道我薛興華簡直就是聖人。
不管薛興華如何安慰自己，如何給自己找理由來說明自己是聖人，說明自己理所當然，但他不擇手段斂財的名聲還是不可避免傳了出去，傳遍了三發市，傳遍了婆羅洲，甚至更遠。三發市還私下流傳說什麼這裡幾乎所有富商有錢人都被逼迫奉送了勞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