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情甲午 第215章 日本的對策 文 / Robin謝
第215章日本的對策
岡澤精不很肯定地說道：「情報部門正在分析求證。據英國觀戰艦隊一位艦長說興華軍可能還有一艘火力強勁的新巡洋艦。」
「依據？」伊籐博文眼裡冒出一股凶光。
岡澤精不敢與伊籐博文對視，眼睛看著手裡的文件說道：「南美智利二年前在英國阿姆斯特朗船廠訂購了一艘快速巡洋艦，它的艦型與我們的『吉野號』巡洋艦略同，但更為新式，噸位更大、火力更猛。在去年交貨的時候，接艦的換成了很多華人。雖然這艘船最後還是去了智利，但英國艦長懷疑這艘軍艦已經易手。」
伊籐博文嚴厲地問道：「用電報向智利政府咨詢了嗎？」
「問了，但智利政府以『這艘軍艦屬於智利的軍事機密；智利是中立國，不向戰爭各方提高情報』這二個理由拒絕回答。而且他們還說他們也會為我們購買的『平度號』巡洋艦保密。」「平度號」巡洋艦被曹廉正拒絕購買，日本買來之後改名為「酒井丸號」，在大東溝海戰中受傷，後被王傑民的搜索艦隊擊沉。
海軍參謀長樺山資紀忍不住說道：「巴嘎！『平度號』是一艘舊艦，只要一出港就有人認出它來，要他們保什麼密？」
熾仁親王瞪了樺山資紀一眼。
伊籐博文繼續問岡澤精道：「我們購買智利的『平度號』，肯定認識了智利軍方人士吧，能不能通過他們詢問？」
岡澤精為難地說道：「我們嘗試了這個步驟，但失敗了。據我們調查，這艘『平度號』軍艦不是我們直接從智利手裡購得，而是經過了西班牙轉手。而且智利軍方和政府都已經被三發市興華軍所收買，很難從他們那裡得到準確的情報。」
熾仁親王對西鄉從道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不是直接購買？」
西鄉從道臉色一紅，思考了一下說道：「當我們今年提出購買這艘軍艦的時候，西班牙殖民當局已經跟智利政府談妥了。西班牙人要購買到菲律賓以加強遠東艦隊的實力。我們只好與他們協商。」
熾仁親王憑感覺知道其中有貓膩，但現在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特別是伊籐博文在這裡，多少得給自己的部下留點面子。
伊籐博文似乎沒注意這些，他繼續問岡澤精道：「你們估計興華軍除了那艘從英國購買的新艦外，有沒有可能興華軍還擁有其他軍艦？」
岡澤精低著頭有點心虛地回答：「可能性不大。」
伊籐博文問道：「理由？」
岡澤精抬起頭，肯定地說道：「錢！興華軍沒有這麼多錢。他們在大清國雲南當土匪的時候只有二百多人，當時連吃飯穿衣都有問題。他們的武器還是跟英國人在景棟鎮打了一仗之後，用幾十名英軍俘虜換來的。除了換到了一大批武器，他們並沒有得到多少錢。即使有錢，也在後面修建班那欣基地的時候花光了。
後來他們與法國人打，只得到了一批開拔費，而且這些費用都折算成了設備，沒有得到現金。他們就是為了錢，為了僱傭費才到婆羅洲三發市的。他們一到那裡就開始反客為主，接管了三發市。但是，他們依然沒有多少錢。」
聽了岡澤精的話，幾個高級將領就如聽一部傳奇似的，心裡都有了一層陰影。樺山資紀又忍不住問道：「請問，他們哪裡有錢買的英國那艘新軍艦？我們吉野號巡洋艦可是花費了二百多萬兩白銀，他們花的錢不會低於我們吧？」
「搶！他們強行沒收了所有在三發市日裔的財產，三發市的富豪們也都捐獻了不少錢。到底搶了多少錢，從富豪手裡得了多少捐獻，目前還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很多。絕對不會超過五百萬兩，畢竟那裡不是坤甸，日裔的商家不多也不是很富裕。」
樺山資紀大驚，脫口問道：「五百萬兩還不多啊？」
首相伊籐博文也把目光盯著岡澤精身上，對於這個數字他很吃驚，因為日本一年的財政收入才四千萬兩。當然，他也很認同岡澤精所說的「絕對不超過」，按他估計興華軍能從日裔身上搶走二三百萬兩就不錯了。
如果薛興華知道他的猜測，肯定會佩服伊籐博文的判斷力。
岡澤精說道：「五百萬兩看似很多，但我們駐新加坡領事鳩尾先生調查了三發市這二年在新加坡市場採購物資的情況，發現這些錢還不夠他們大手大腳的。他們在新加坡各國商號裡大肆採購水泥、鋼筋、機床、設備、步槍、大炮、要塞炮等等，至少花了三百多萬兩，如果將從智利手裡購買軍艦花了二百多萬計算在一起，那麼他們就將搜刮來的錢全部用光了。沒有更多的錢購買其他軍艦。」
大家都認可的點了點頭。大山巖說道：「他們在班那欣建防禦工事，又在三發市建防禦工事，真是大手筆。比我們還有錢，就是不知他們會不會在平壤建防禦工事。」
西鄉從道說道：「這還得取決於我們這次能不能盡快贏得勝利，否則，我懷疑他這個小青年依然會來這一套。」
大山巖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傢伙是跑到哪裡就想佔到哪裡啊。」心裡飄過一團陰雲。
熾仁親王說道：「我們就怕他不佔，越佔著不放越好。真要讓他們放棄平壤到處亂撞，那才麻煩。」
伊籐博文依然不放心，追問一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從國際市場上貸款呢？」
岡澤精搖頭道：「沒有查到他們的相關行動。英國、法國、美國等列強的銀行都確認沒有發放貸款給他們。而且我們詢問了有關銀行方面的人士，他們說僅僅憑借夾雜在荷蘭和英國之間那個小小的三發市，是很難取得巨額貸款的。銀行家都不看好他們的前途，將來他們不是被南方的荷蘭人吞併就是被北方的英國人吞併。」
伊籐博文讚許地點點頭，說道：「少將閣下，對你在情報工作方面取得的出色成績，本人很欣慰。」
岡澤精連忙立正：「謝謝首相閣下。」
伊籐博文看著上面的屋頂，說道：「本人還有一個問題是：我們海軍能在受傷軍艦修復後消滅這支小小的艦隊嗎？」
岡澤精連忙打開手裡的一張地圖說道：「對於海軍指揮方面的事情我不是很精通，但我們情報人員取得的相關圖紙在這。首先申明的是，這張圖紙有關其內部的情況只是我們的猜想，因為大同江出海口已經周邊地區都已經被興華軍戒嚴，我們的情報人員無法進去獲取資料。」
西鄉從道、樺山資紀連忙湊過來看地圖。
伊籐博文的臉又拉長，但他不好責備。熾仁親王只好代替他問道：「純粹是猜測嗎？」
岡澤精沒有直接回答熾仁親王的話，而是指著地圖說道：「我們的情報人員雖然無法潛入，但在外圍聽到了速射炮試射炮彈的聲音。他們認為這些畫圈的地方，興華軍建立了不下十處的炮兵陣地，用於封鎖大同江入海口和裡面的河道。另外，樸家灣一帶的居民被興華軍全部強迫遷移出來，而且現在他們正在不斷地運送糧食等補給品進去，說明興華軍將在樸家灣建簡易港口和碼頭。」
伊籐博文問海軍大臣西鄉從道道：「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海軍能攻進去嗎？」
西鄉從道很乾脆地說道：「不能！如果不清除河岸二邊的炮兵陣地，我們的軍艦進去只能是活靶子。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在河道裡布放了錨雷，我們在裡面航行很危險。而且因為出海口到樸家灣有三十多公里，我們在外海無法用艦炮轟擊。唯一的辦法就是陸軍部隊從陸地打過去，站在岸邊直接用炮轟，就是用步槍打也夠他們受的。」
「那就是陸地攻堅，不就是如攻平壤城嗎？」伊籐博文問道，眼睛在陸軍大臣大山巖、陸軍參謀川上操六掃了一眼，很快就搖了搖頭，說道，「這與我們制定的新計劃不符。我們不能被幾千興華軍牽制太多的兵力。」
樺山資紀說道：「可是，如果不消滅這支艦隊，我們的計劃就存在一個非常大的隱患。」
伊籐博文痛苦地揉了揉額頭，問道：「我問你們，從今天起，不管有沒有修復那幾艘受傷的軍艦，我們能不能在外海封鎖大同江口不讓他們出來？」
樺山資紀大聲道：「能！我們還有嚴島號、橋立號、浪速號、鞦韆津號、比睿號、赤城號、和泉號等七艘好的軍艦，吉野號和千河號只要修理幾天就可以上戰場。」
伊籐博文正要說心裡的想法，但不放心地問道：「北洋水師有沒有可能派軍艦出來？」
樺山資紀大聲道：「近期不可能！在大東溝海戰中他們十艘主力軍艦全部出動，只有一艘致遠號沒有受傷，北洋水師無法出動軍艦威脅我們。」
西鄉從道下的意思是？」
「加快新計劃的實施，利用北洋水師無法出擊，興華軍艦隊暫時被我們封鎖的機會。」說到這裡，伊籐博文看著熾仁親王堅決地說道，「早日進軍遼東！」
西鄉從道說道：「這個計劃提前實施在海軍方面沒問題。但我們必須做幾個動作。
第一，大肆宣傳我們在大東溝取得巨大勝利，不但鼓舞我軍的士氣，打擊清軍的士氣，而且讓對方那個李大人更加心痛更加捨不得浪費他的家底。
第二，加大我們在婆羅洲的情報收集力度，必須盡快使西班牙人強行接管興華軍在菲律賓北部的基地。
第三，在外交方面我們還要做了工作。特別是英國方面，本人認為英國人已經懷疑『倫敦號』就是興華軍干的。只要我們加一把火，英國人一定會懲罰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我們必須將興華軍渲染成一群不守規則的土匪、一群見錢眼開的海盜。他們的存在，是世界不得安寧。必須加以剷除！無論是英國人、法國人、荷蘭人、西班牙人都在興華軍身上吃了虧，雖然這種虧都在這些列強能容忍的範圍，並不意味著這些國家能嚥下這口窩囊氣。只要我們的外交官工作做得好，建立一個反興華軍的國際聯盟指日可待。」
伊籐博文很贊同地說道：「這些事必須加緊做。等這次會議結束之後，本人將向天皇報告此事。外交是我們的另一場戰爭，甚至比我們正在進行的戰爭更重要。下面我想聽你們討論提前實施征服大清計劃的可行性。」
經過討論，眾人形成了決議：一、迅速完善駐紮在朝鮮的第一軍以加強對興華軍的壓力，其指揮官繼續由山縣有朋大將擔任。他們的戰略目的是壓制幾千興華軍，迫使他們呆在平壤一帶不得到處流竄，以免影響其他戰役的開展。視機會逐步削弱其戰鬥力，最後殲滅之，收回被他們佔領的平壤和大同江。為此，戰時大本營馬上調第十五步兵旅入朝歸第五師團管轄，代替已經被殲滅的第十步兵旅。第五師團長由大島義昌暫代。第一軍的第三師團尚未入朝的部隊立即起運，同時增加一個直屬旅團歸第一軍，將第三師團損失的部隊補充完整。另外，國內還將組建一個新的師團，作為第一軍的預備隊。
二、將已經組建的第二軍立即用於遼東戰事，第二軍將由大山巖大將率領，其戰鬥序列由第一師團、第六師團組成。其戰略目的是佔領旅順、大連、金州。使渤海的門戶大開，給天津、北京、山海關等地造成軍事威脅，以調動清軍加強這一帶的防守，以利於第三軍進攻鴨綠江防線。待第三軍突破鴨綠江防線後，形成征清軍的左翼軍團配合右翼軍團第三軍進攻遼陽、奉天等地。
三、馬上組建由佐久間左馬太中將暫代司令的第三軍用於鴨綠江防線，其部隊由第二師團、第四師團組成。其戰略目的是切斷興華軍與清軍聯絡的企圖，配合第一軍完成對興華軍的全面包圍。佔領鴨綠江防線後，做為征清軍的右翼和第二軍一起進攻大清國腹地。佔領遼陽、奉天，並向北進攻。
四、全國進入戰備狀態，加緊擴軍，必須在半年之內完成不少於十個師團的組建。近衛師團負責日本本土的防禦。等遼東戰事取得勝利後，再視戰事進展情況和其他部隊組成山東作戰方面軍進攻威海。
五、海軍方面也立即進行調整，將尚未離開本土軍港的第二游擊隊、第三游擊隊全部調往黃海，與主力艦隊匯合之後再重新劃分為二支艦隊：一支艦隊用來專門監視興華軍的艦隊，一支艦隊用來為進攻旅順和鴨綠江的陸軍第二軍、第三軍護航，並監視殘餘的北洋水師。
六、繼續尋求國外銀行貸款，購買五百挺馬克沁重機槍，按照興華軍手榴彈的式樣生產手榴彈。
……
歷史上日本在甲午戰爭時動員非常快捷，從戰前的七個師團（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師團和一個近衛師團，每個師團少則一萬二千餘人，多則二萬多人）迅速擴大到三十多萬部隊。因為清朝迅速失敗，很多部隊都沒有上戰場，真正跟清軍打大仗的只有海軍和四個師團，近衛師團乾脆沒出動，直到甲午戰爭結束簽訂了《馬關條約》之後，這個師團才作為台灣佔領軍進駐台灣。
如果當時戰事呈膠著狀態，日本人肯定會動員更多的部隊進朝鮮、進中國。當然，如果清軍能多堅持一年半載，不恭送那麼的軍需物資、糧草給日軍，日本擁有最多的軍隊也會失敗。因為當時為了打贏這場戰爭，日本將國家的命運全賭上了，一切為了戰爭使日本國民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國內的政治也到了一點就爆的地步。
從某種意義上說，當時的戰勝國日本的情況比戰敗國大清朝還糟糕，除非有上帝幫他們，否則日本很可能自行崩盤。結果小日本得到比上帝還上帝的東西：二億戰爭賠款！台灣、遼東加上朝鮮！
二個巨大的禮物讓一個個日本民眾笑裂了嘴。有怨氣的沒有了，想搶劫的人沒有了，想殺人的沒有了，甚至連小偷都洗手不幹享受戰後的果實去了。
……
接到北洋水師從旅順發來的電報，李鴻章李老頭心痛得滴血：十艘主力艦竟然沉了一半，剩下的五艘只有一艘沒事，其他四艘都是傷痕纍纍。定遠號鐵甲艦身中近三百多發炮彈，慶幸其裝甲厚實才保不沉，但是甲板上的一切都打得稀巴爛。高聳的艦橋更是支離破碎，煙囪被削出了高高的一截……，不修上一二月不說打仗，就是正常航行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