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8章 文 / 絕對領域

    第148章

    「呵呵，將軍果然高明……」葉歡聞言仰天長笑，旋即對杜宏說道：「半個月之內，只有撤兵命令，絕不會有增兵來援！」

    「老夫前去請恩師來此，往返不過四五天……」杜宏也是大笑，對葉歡說道：「你陣中所安排的伏兵，能否堅持不吃不喝四五天？此陣自成空間，想必裡面的戰士，也不能更替吧！」

    葉歡眼中閃過一抹憂慮，顯然杜宏的話，正是猜中了他心中的擔憂。

    「老夫剩下這四萬兵馬，會晝夜不停地用拋石機及弓箭轟擊這九曲黃河陣，雖知無法毀損此陣，卻能將小兄弟與你那些戰士的精力耗盡！屆時恩師一到，你那九曲黃河陣也就成了疲兵。」杜宏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又對葉歡說道：

    「小兄弟你是不世奇才，假以時日，就算是老夫也難望你項背。聽老夫一勸，要麼撤回陽火帝國，要麼歸順我部！以小兄弟的才華，老夫相信皇帝陛下必定會有重用！」

    「呵呵，將軍好意，在下心領了！這九曲黃河陣既然布下，便不怕有人來攻！將軍雖然打了如意算盤，在下卻也願意一試！鹿死誰手，也是未知之數。將軍心知肚明，現在來做這勸降之事，未免也有些小覷在下了吧！」

    高台上的葉歡聽杜宏這麼說，原本緊鎖的眉頭反而舒展開來。旋即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略略低下身來，對杜宏說道：「將軍的恩師，也未必就能破此陣法吧……」

    「好聰明的小子……」杜宏聞言心中暗讚，葉歡竟能從自己這一句話中，猜出自己對破除此陣沒有什麼信心。

    「既然小兄弟執意如此，老夫也只好捨命陪英雄了！」杜宏胸中也是湧起一陣豪氣，大手一揮，轉身向己方陣營走去。

    「可惜各為其主，否則老夫真想交你這個朋友！小兄弟，今天老夫退避三舍，讓你為陣中戰士補充給養。明天日昇那一刻，便會全力攻擊！你好自為之……」

    說到此處，杜宏的身影，已經是遠離了亂石灘。但那聲音，卻在兩軍之中，悠揚地迴盪。

    兩軍將士此時，眼中都充滿了自豪。雖然各為其主，但沙場相見，卻免不了這種英雄相惜的佳話。能和值得你尊重的對手交手，唯有全力以赴，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多謝將軍！」

    高台上看著杜宏大軍緩緩向後退卻，葉歡眼中也是露出一絲敬重，對著杜宏的背影拱了拱手，便毫不猶豫地從高台上落下，向畦田城走去。

    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卻變得比剛開始時，更加堅定了。

    杜宏遵守了他的承諾，先是退避三舍，而後在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時，十台拋石機和近百名弓箭手，便開始向九曲黃河陣攻擊。戰鼓擂得震天響，那種聲勢，直叫城頭上的張宸等人心驚肉跳。

    「轟隆隆……」

    要不是有九曲黃河陣阻擋，以畦田西門的防禦力，十台拋石機的攻擊下，不出一個小時城牆便會塌毀。如果真是那樣，這五千戰士在數萬大軍面前，就基本形同虛設了。

    「無極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歷……這陣法實在太牛逼了！」

    羅振等人站在城頭上，看著地動山搖的壯觀場面，都是有些熱血沸騰。那些弓箭和石頭，就像雨點一樣砸在九曲黃河陣中，卻就像拋了石子進入水中。每一顆石頭每一枝利箭在接觸到九曲黃河陣的時候，空氣中都會出現一圈圈或大或小的能量漣漪。

    這能量漣漪就是九曲黃河陣在抵消石子與利箭上的力量，保護陣型不被破壞。

    「哼，他麼……」

    張宸遙望著高台上的葉歡，眼中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當初葉家那個被黃霸一人逼得走投無路的葉歡，不過一年時間，卻是成長到足以左右兩個帝國的未來的地步。而這個人，竟是他張宸的好友。

    可惜這種與有榮焉的自豪，現在還不能告訴別人。梵天宗那種鬥氣世界裡的宗門，可不是現在的葉歡能夠正面硬撼的。必須要等，等有一天葉歡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出來，一血前恥。

    「這一天，一定會到來的！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挑了梵天宗……」張宸在心中喃喃自語，目光之中，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葉歡靜靜站立在高台之上，與遠處端坐於戰車上的杜宏遙遙相望。石子與利箭猶如南歸的大雁一般在他頭頂上飛過，不是沒有人去瞄準他，但就算開始時瞄得再准，在飛入陣中之後，都會偏離開那個高台。

    「果然是無愧於伏魔將軍的威名，下起手來，確實也是毫不留情！」

    葉歡微微一笑，回轉過頭去，手中令旗揮動。頓時陣內的戰士們，都心領神會地移動起來。

    「可惜，這些拋石機和弓箭，不過是為我做嫁衣罷了！」葉歡喃喃自語，又看了一眼陣內外，竟盤腿坐下，打出了循環決的修煉手印。

    對他來說，至少目前戰局已定。要說會有變化，只能等杜宏口中那個恩師鬼谷子到來。葉歡不相信鬼谷子能破得了九曲黃河陣，但卻相信讓杜宏自認為弟子的人不會是浪得虛名之徒。鬼谷子能看出的東西會比杜宏多，但這遠遠不夠。

    時間就在這晝夜不停的攻擊中，渡過了兩天。第三天時，攻擊完全停止了。並非是因為杜宏心軟，也不是因為別的變故，而是因為河床上可以用來拋擲的石頭已經全部拋完了，而大軍所帶的二十萬枝利箭，也全都射完。

    杜宏的軍隊，已經沒有了遠程攻擊的能力。他們所能作的，只有等鬼谷子到來。

    「小兄弟，你可真不簡單啊！沒想到，我這自以為算無遺策的計劃，又成了被你利用的把柄！」

    清晨當杜宏登上戰車，遙望著比兩天高出一倍有餘的九曲黃河陣時，不由也是露出了苦笑。葉歡讓陣內的戰士將拋擲的石頭加固到了陣型之上，既解決了陣法被亂石淤積的麻煩，又加固了九曲黃河陣。

    連石頭都能被利用，那麼射進去的弓箭……

    「不好……」

    杜宏想到這裡時，高台上一直沉神修煉的葉歡也是睜開了雙眼，站立起來，冷冷望著庚金帝國的陣地。

    「快，命令全軍後撤！」杜宏像發瘋了一般狂喊，著急地趴在車沿上。

    傳令官還未明白過來，便只見高台上的葉歡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旋即手中令旗打出一個怪異的旗語。

    「嗖！嗖！嗖！」

    就像一片烏雲，密集的箭矢自九曲黃河陣中飛出，向庚金帝國的陣地襲來。恐怖的破空聲，直接讓眾人的耳膜都是一震。還未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冰冷的利箭已經穿透了許多戰士的盔甲。

    「啊……」

    「哎呀媽啊！」

    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杜宏那些原本屬於攻擊的兵種，許多人都成了刺蝟。但幸好這只部隊也是身經百戰，在混亂了十幾秒後，盾牌陣也是搭了出來。「叮叮光光……」利箭射在盾牌之上，就像是馬蹄聲，煞是激昂。

    「住！」

    高台上的葉歡嘴角一瞥，打出一個停止攻擊的旗語，頓時陣內的箭雨，便消停不見。只剩下庚金帝國陣地前沿，那近千具插滿了箭矢的屍體，證明剛才那十幾秒鐘，有多麼慘烈。

    「真是一個好對手啊……」杜宏牙齒裡都抽滿了冷氣，看著遠處對自己打出打掃戰場，不會攻擊旗語的葉歡，喃喃自語道。

    三天時間，葉歡那邊一人未損，而杜宏那五萬大軍，已經損失了接近一萬。這種戰例，大概新大陸歷史上，從未出現過吧。

    「將軍，怎麼辦？」一旁的副將也是看見了葉歡的旗語，遲疑地問杜宏道。

    「去把陣亡戰士的屍體搬回來吧……」

    「可是，要是我們過去，對方再射箭……」

    「去吧，他不是那樣的人！」杜宏揮了揮手略有些頹唐道：「命令部隊後撤三里紮營，在恩師未到之前，先圍而不攻！」

    「將軍，皇帝陛下只給了我們兩天時間。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陛下那邊……」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夫縱橫沙場四十餘年，能看得上的對手沒幾個。就算是陽火帝國的上將軍王畚，在老夫看來也不過如此！但眼前這個少年，卻是難得一見的好對手！老夫一生戎馬，絕不能在戰場低頭……去辦吧，其他事，以後再說！」杜宏悠悠歎了一口氣，原本筆直的腰板，也是略有些傴僂起來，呈現了難得一見的老態。

    葉歡這兩天所表現出的狀態，竟是隱隱將這名赫赫有名的宿將的精神，也是摧毀了。

    「是，將軍……」

    副將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垂頭應諾而去。但瞥向葉歡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怨憤之色。副將自二十歲起就跟著杜宏，身經百戰，見慣了杜宏進退自如。就算打了敗仗，也從未像今天這樣頹廢過。

    這種怨憤，不是男人，無法瞭解。

    時間在兩軍默契的沉默中，又是過去了兩天。這兩天裡，兩軍遙相對應，卻是涇渭分明。雙方都沒有任何攻擊，就像是同坐一輛客車卻互不相識的旅客一樣，相同的唯有目的地。

    打倒對方。

    這兩天裡，葉歡一直閉著眼睛在修煉。對於戰局，他心中有數。這畦田城的地理位置實在太絕了，除非有斗皇強者像他一樣從兩邊的懸崖飛躍進入城頭，否則只有眼前這一條路可走。但庚金帝國的大軍之中，並無這樣的強者。

    而且就算有斗皇強者能進入城頭，對杜宏的大軍而言也沒有任何幫助，因為擋住他們的不是城牆。九曲黃河陣不破，畦田城就回不到庚金帝國手中。

    「呼……」

    葉歡終於是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眼中露出了一絲不滿意。自從鎮魂山之戰他在火海中完成晉級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時間。這段時間裡，他並未在修煉上有絲毫懈怠。可是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自身實力得到了提升，彷彿最近修煉出的鬥氣，都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