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七十八章 空地協同 文 / 尼莫
第兩百七十八章空地協同
余漢謀迎著眾人的目光，把自己的理由和盤托出：「汕頭雖然是個彈丸之地，卻是太陽軍在我軍控制區內打下的一顆釘子，現在敵人因為把精力集中在華北，無暇顧及這裡，但是一旦騰出手來，隨時可以在從海路增兵，進而威脅粵北腹地，因此必須將其剪除掉！」
孫百里點了點頭，說道：「收復汕頭對保障第12集團軍的側翼和福建的安全都是必要的，但是汕頭市區的大部分地方都處於太陽軍艦炮的射程之內，必將給攻擊部隊造成很大的傷亡，再者，自從潮安被我軍攻克之後，太陽軍一直在全力構築工事，現在肯定是壁壘森嚴，不是那麼好打的！」孫百里把大家擔心的問題直截了當的提了出來，這也是沒有人提議把汕頭作為目標的原因。
余漢謀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汕頭雖然在太陽軍艦炮的射程內，但是目前在汕頭附近海域並沒有大型艦艇在活動，而最近的海軍艦隊也在廣州，沒有兩天時間到不了這裡，只要我軍攻擊行動迅猛果斷，完全可以在太陽軍艦隊趕到之前解決戰鬥，所以完全不用顧慮艦炮的威脅。」接著他又針對孫百里的第二個問題解釋道：「汕頭是韓江的入海口，幾條比較大的河道把市區分割成幾塊，這樣一來，即使太陽軍構築了堅固的工事，也很難形成完整的防禦體系，到時候，我軍先擺出正面強攻的架勢，暗地裡抽調精兵強將從這些河道插到太陽軍側後，內外夾擊，絕對可以讓敵人應接不暇。」
孫百里笑著說道：「看來余總司令一直在計劃反攻汕頭，否則怎麼會對汕頭的地形瞭如指掌呢！」
余漢謀正色說道：「汕頭本來就是我第12集團的防地，自然應該由我奪回來！」
孫百里點了點頭，問道：「據我所知，太陽軍在汕頭的守軍是第132旅團，該部雖然在登陸過程中和潮安反擊行動中損失了不少兵力，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整補充，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兵力至少在一萬人以上，要想在兩天的時間內把敵人趕出去，單憑第155師和第十縱隊肯定是不夠的，余司令準備調哪幾個師上去？」
余漢謀回答道：「我準備調第153師上去，再加上集團軍司令部直屬的兩個團兵力，應該可以解決問題。」
廖啟榮插話道：「這樣可能不太穩妥——安籐利吉接到汕頭遭到襲擊的消息，肯定會在從海路增兵的同時向北發動攻擊，牽制我軍，這樣一來，防線少了一個師將會冒很大的風險，不如把我的部隊調上去配合，安全係數會高一些。」
余漢謀正準備婉言謝絕，孫百里急忙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余總司令，你的計劃當中還沒有考慮如何應付太陽軍轟炸機，這可是至關重要的。另外，我也認為不宜動用第153師，因為無論什麼時候，在敵人面前重組防線都是非常危險的！我想把第60師暫時調撥給你指揮，和第155師一起加入收復汕頭的戰役。」
廖啟榮非常體諒余漢謀的用心，誠懇地說道：「余總司令，咱們現在是一家人，就不要分什麼彼此了。你心裡老是想著洗雪恥辱，但是也不能拿自己和部下的性命來冒險。」
余漢謀望著這些肝膽相照的袍澤們，內心非常激動，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孫長官和廖師長的好意！」
孫百里淡淡一笑，說道：「為了增強攻擊部隊的火力，在發起進攻的那天，空軍將出動全部的轟炸機進行空中支援，進行一次空地協同作戰！」
鍾武斜著眼睛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的軍長大人有多慷慨呢！其實咱們現在只剩下兩架轟炸機，這就是軍長說的全部！」說罷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將領們也笑成一團，連孫百里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9月18太陽上午六點整，駐紮在汕頭市郊飛機場和新津港一線外圍陣地的太陽軍士兵聽到天際傳來飛機馬達的嗡嗡聲，緊接著，二十多個小黑點從西北方向的雲層中間鑽了出來，筆直地飛了過來。隨著高度的不斷降低，馬達的聲音越來越大，飛機上面清晰的青天白太陽標準終於映入太陽軍的眼簾，這時候，機群到陣地的距離只有幾公里遠。
太陽軍陣地上頓時響起淒厲的防空警報，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四處亂竄，尋找稍微可靠一點的藏身之處，因為他們連最基本的防空武器——高射機槍都沒有配備！
在抗戰爆發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神州空軍的主力就銷毀殆盡，天空基本上是島國航空兵的天下，大部分島國陸軍沒有挨過炸，故而防空的概念相當模糊。此前，雖然海軍部曾經知會陸軍部，稱十九路軍手中還有幾架轟炸機，要第21軍加強防空力量，然而，但是向來看不起海軍的安籐利吉認為這是海軍部為航空母艦被炸找借口——區區幾架轟炸機怎麼敢向擁有壓倒性優勢的陸軍航空兵挑戰呢？如果十九路軍的空軍龜縮在福建境內，依靠地面防空陣地的保護，確實拿他們沒辦法，但是只要脫離了防空火力網的覆蓋範圍，絕對可以讓他們有來無回！驕狂的安籐利吉隨即把海軍部的警告束之高閣，連距離福建最近的第132旅團都沒有通知，更不用說給他們配備防空武器了。
面對地面上抱頭鼠竄的太陽軍，機群中的兩架轟炸機首先俯衝下來，在目標上空兩百米的高度上四枚八百公斤重的超級炸彈扔了下去，接著不慌不忙地向上爬升，然後全速返回龍巖基地。地面上隨即連續響起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數十米高的火焰夾雜著濃黑的煙霧直衝雲霄，超過一千平米的太陽軍陣地頓時被硝煙和烈火完全淹沒。
大約一個中隊的太陽軍在爆炸中喪生，負傷的遠遠超過了這個數目，劫後餘生的太陽軍剛剛從厚厚的泥土地下探出腦袋，二十四架戰鬥機分梯次俯衝下來，在長達半個小時的時間內，用密集的機槍子彈把陣地連續犁了幾個來回，直到地面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移動的物體才意猶未盡地離去。
戰鬥機的身影還沒有完全消失，曠野中就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無數人影從對面的甘蔗林、稻田里面鑽出來，在輕重機槍的掩護下，向太陽軍陣地潮水般地蜂擁而上。幾十門大炮不停地傾瀉著炮彈，把太陽軍陣地前沿所剩和路障炸得支離破碎，然後向後延伸射擊，為攻擊部隊掃清前進的障礙。
駐守這裡的太陽軍一個大隊在空襲中傷亡過半，部隊的建制也完全被打亂，陷入各自為戰的痛苦境地，然而，稀稀落落的射擊根本抵擋不住優勢神州軍隊的兇猛進攻，陣地很快被突破，殘餘的太陽軍有的向市區逃逸，有的龜縮在幾個堅固的地堡裡面負隅頑抗。
攻擊這裡的是第60師，具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應付這種局面得心應手——大部隊繼續向前挺進，留下少量部隊把地堡包圍起來，然後從後面調上幾具火焰噴射器，用高溫和烈焰把太陽軍全部消滅在裡面。
後籐旅團長雖然對神州軍隊的行動早有察覺，但是卻沒想到飛機場至新津港守軍會這麼快就敗下陣來，使整個市區的防禦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只好從市區增調兩個大隊，以數十輛卡車為前導，全速向機場趕去，妄圖把缺口堵上。緊接著，他向第21軍司令部發出求援電報，要求立即出動航空兵助戰。
根據余漢謀制定的計劃，飛機場並不是主攻方向，沒想到的是，因為空軍的出色表現和太陽軍脆弱的防空能力，使這裡的防線被輕鬆突破，於是將錯就錯，迅速把後續部隊投入進去，然後命令擔任主攻的第155師，立即發起攻擊，準備一舉擊潰太陽軍。
第155師第二團早在昨天夜晚就已經從橫貫市區的幾條河道潛入市區，太陽軍兩個大隊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發起攻擊，在控制了碼頭之後，立即沿著幾條主要街道向第132旅團司令部攻擊前進，並且把全部的通訊設施破壞一空，使太陽軍的指揮系統陷於癱瘓狀態。
與此同時，第60師主力和第十縱隊等地方部隊全線出擊，從缺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入，然後迅速向兩翼突破，把太陽軍分割包圍，第155師主力則乘坐汽艇和漁船從市區碼頭登陸，裡應外合，夾擊太陽軍。
等到安籐利吉派出的十餘架轟炸機在二十架戰鬥機的護航下飛抵汕頭的時候，戰鬥已經從市郊全部轉移到市區，雙方在街頭巷尾展開激烈的爭奪，打得難解難分。
轟炸機正在為無法投彈一籌莫展的時候，十九路軍的機群出現在戰場上空，隨即爆發激烈的空戰。福建空軍的兩架轟炸機匆忙投彈之後，立即脫離戰鬥，全速向北疾馳而去，進入福建空域，其餘的戰鬥機則邊打邊退，向被退卻，準備把敵人引到地面防空火力網內。狡猾的太陽軍已經摸透了福建空軍的戰術，追擊到閩粵邊境之後立即掉頭返航。
汕頭市區的巷戰一直持續到當天晚上十點多鐘，神州軍隊依靠優勢的兵力和火力，在熟悉地形的地方武裝引導下，終於把太陽軍從市區驅逐出去。
後籐旅團長知道敗局已定，而援軍又遠在天邊，只好灰溜溜地率領倖存下來的三千多名士兵從海路撤退回廣州，他沒想到的是，安籐利吉根本就沒有派軍增援的意思——汕頭對於第21軍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消耗過多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