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鐵血獨立團 第八十一章 獨立團保衛戰 (19－21) 文 / 紅燒螃蟹
第八十一章獨立團保衛戰（19－21）
時辰不大，小劉從繳獲的槍堆裡撿一支「三八蓋」，又從一位戰友的手裡借來一支「土壓五」。
山子說：「岡田隊長，您選人手吧。」
岡田很快從隨從中挑選一人。
山子這邊沒用挑選，一排長自告奮勇，已經走出隊列。
岡田又令一名士兵南行五十米，將兩支水壺安放在通道中央。
日軍士兵領先開槍，一槍命中水壺。
一排長隨即拉開槍栓，舉槍一擊，另一隻水壺光啷倒地。
沒分輸贏，岡田親自上陣，要求與山子親自比試。
山子並不推辭，走近岡田問：「用短槍還是長槍？」
岡田說：「你我都是長官，當然用短槍。」
山子掏出駁殼槍，雙手遞給岡田，但岡田卻要求使用日制手槍。
山子滿足了岡田的要求，又令小劉拿來一支剛繳獲的王八盒子。
（註：因日軍普遍使用的南部14式改進型手槍，其槍套形如王八，故被中國人戲稱為王八盒子。）
當日軍士兵再把水壺扶起來，岡田揮槍一指，水壺應聲倒地。
輪到山子上場時，山子轉眼望著金葉：「快去，把水壺頂到頭上。」
金葉毫不猶豫，第一次給山子敬一個軍禮：「是。」
可是正欲離去，玉梅突然擋住金葉：「不准動。」
小茹接著說：「王團長，您不要太過分。」
山子不理會小茹，卻對玉梅說：「姜政委，請讓開。」
玉梅陡然轉身，滿臉充滿了怒容：「王團長，如果您一定這麼做，請讓我代替王連長。」
山子開始上火：「姜政委，你這是藐視我。」
小劉說：「團長，就這點小份子哪用得著王連長，我就給辦了。」
山子罵：「你滾開。」
說話間，金葉冷不丁撒開兩腿，眨眼間跑出老遠。
金葉的大膽行為，讓在場的人無不為之驚歎，更多的卻是擔心。
不一會頂好水壺，金葉樂呵呵地喊：「別擔心，快打吧。」
話音剛落，只見山子側身揮槍，伴隨砰的一聲槍響，水壺從金葉的頭頂上猝然墜落，嘩嘩地流出水來。
玉梅等人正愣神，岡田一邊鼓掌一邊喊：「呦西，呦西。」
山子木然收起駁殼槍，目光呆滯地凝視著金葉朝這邊跑來。
直到金葉撒著歡兒跑至近前，山子忽覺得鼻子一酸，兩眼居然被熱乎乎的淚水模糊了。
在玉梅和金葉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看到山子的眼淚。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山子滿眼淚水，不光是玉梅，就連小茹和燕妮也都眼淚簌簌的，三個女子不約而同，一齊湧向金葉。
此時此刻，玉梅忘我地擁抱金葉，淚水伴著笑容喃喃耳語：「金葉，你為子凱爭了光，為咱們獨立團爭了光。」
可是金葉一把推開玉梅，左一眼看小茹，右一眼看燕妮，末了氣乎乎地瞪著山子：「你們這都怎麼了，姑奶奶沒死，你們哭什麼？」
山子急忙扭過頭去，悄悄地抹乾淚水。
燕妮沖金葉哭笑著罵：「小刺蝟，你沒死倒是好，可我們快被嚇死了。」
金葉隨把目光轉向岡田，輕侮地吐口唾沫。
然而岡田並不甘心被金葉所羞辱，當山子回過頭時，又提出新的挑戰：「王團長，按照遊戲規則，一般三局兩勝者為贏，還可以繼續比試嗎？」
山子狠咬一下嘴唇：「奉陪。」
雖然在前一輪較量中山子技高一籌，但畢竟沒讓對方徹底認輸，所以小茹極不情願，主動挑戰岡田。
對於一個弱小的女子，岡田當然樂意接受她的挑戰。
但是小茹要求，靶標必須當空拋投，距離十五米以外、高度不低於五米時一槍命中，低於這一標準不許開槍，應向對方主動認輸。
為了公平公正，小茹又說，靶標擲投者皆由對方指派。
岡田聽完小茹擬定的比試規則，禁不住打量這位嬌俏俊秀的女子，但表情中掩飾不住內心流露的虛怯和窘慌。
面對岡田異樣的目光，小茹落落地說：「對了岡田隊長，我姓茹，請問這一輪誰先開局？」
岡田窘然一笑：「茹小姐先請。」
小茹應聲點頭，刷地掏出駁殼槍。
山子這時懸著心走近小茹：「有把握嗎？」
小茹回答：「沒問題。」
山子仍不放心：「還是我來吧。」
小茹抿把額發：「放心吧，不會給你丟臉。」
山子這才點點頭：「開始吧。」
然而誰都沒有料到，當小茹從槍套裡掏出駁殼槍時，卻把槍口指向岡田：「王八蛋，要不是中國人講信義，本姑娘立馬讓你狗頭開花。」
面對突如其來的恐嚇，岡田嚇得面色如土：「茹小姐，兩軍交戰，不殺使者，請您遵守戰爭規則。」
小茹輕蔑一笑：「岡田，既然你也怕死，那我好心奉勸一句，請盡快滾出中國，不然的話，早晚都是死。」
岡田窘然掏出手帕，哆裡哆嗦地擦抹臉上的汗水。
小茹卻不耐煩：「岡田，快讓你的人投靶標。」
終於在岡田的指派下，一位日軍士兵將水壺奮力拋出。
當水壺從最高點突然墜落，小茹抬手出槍，一槍打中壺底。
又當一排長將水壺拋出後，岡田連開兩槍，但子彈全都穿空而過，現場響起一片熱烈的鼓掌聲。
小茹這時面對岡田，換一副戲嘲的語氣說：「岡田先生，一位堂堂的日軍大尉，卻敗在一個中國女子的手中，本姑娘於心不忍，願給一次機會重新挽回面子，不知岡田隊長可否領情？」
岡田急忙拱手：「感謝茹小姐，不過卑職要求，這一次使用步槍。」
小茹同樣拱起手來：「岡田隊長，本姑娘悉聽尊便。」
岡田接著說：「還是茹小姐先請。」
小茹陡然轉身，一伸手接過小劉遞來的「土壓五」。
拉開槍栓後，小茹敦促岡田投靶。
還是剛才那位日軍士兵，「嘿」的一聲發力後，將水壺疾急拋出。
小茹不慌不忙，舉槍勾動扳機，子彈瞬間穿透壺體，於二十米外墜落地面。
但輪到一排長投靶時，岡田突然叫停：「王團長，茹小姐大大的厲害，卑職佩服，甘願認輸。」
一聽岡田自願認輸，金葉帶頭鼓掌。
早上七時許，突擊隊的傷病員，包括烈士們的遺體，全被石埠村村民安全送回獨立團大本營。
隨從護送的還有一連長和通信員。
當護送的隊伍路過三號陣地時，在山子的要求下，岡田和他的隨從共同為烈士的遺體脫帽默哀。
又當村民們在一連長的帶領下返回時，山子又要求岡田用報話機與指揮部取得聯繫，下令日軍不得對其村民實施暗中跟蹤，否則後果自負。
上午九時左右，施救工作全部結束，僅三號陣地，包括傷病員在內，共俘虜日軍三百餘人，收拾屍體四百多具。
按照支隊來電指示，因支隊和獨立團皆不具備押送戰俘去集中營的條件，故當即全部釋放。
然而山子卻向岡田提出條件，除繳獲的三部報話機和六部望遠鏡外，請日軍指揮部再送十部報話機和二十部望遠鏡。
除此之外，另配送一百箱擲榴彈，二百箱38式步槍與大正11式輕機槍通用子彈，一百箱92式重機槍專用子彈。
山子說，以上條件並不過分，必須無條件答覆。
經過報話機請示，石井旅團長無奈中答應了山子的要求，但因為要從臨水軍火庫使用軍車運送，估計下午趕到。
於是山子下令各陣地暫為日軍傷員和屍體放行，其他人員一律原地扣押。
如此一來，獨立團也破費了許多米面，供被扣押的人質飽吃一頓午餐。
果真到了下午三點多鐘，二十多架馬車將山子所要物資如數送到。
岡田臨走時，山子問日軍何時撤軍。
岡田說，那要看石井旅團長如何決定，卑職無從知曉。
山子又讓岡田給石井捎個話，無論這次戰役打多久，獨立團都願奉陪。
當天下午，石井與指揮部召開會議，重新制定攻打方案。
根據會前統計，日軍在第一輪攻打戰鬥中，共死亡1231人，重傷200餘人。
按照石井新擬定的攻打方案，請求宮本師團長盡快出動轟炸機，用空中火力炸平獨立團。
石井同時決定，由師團緊急調遣至少二百人的特種作戰部隊，爭取三日內趕赴嶠南。
為烈士舉行完葬禮，山子、玉梅和趙大年也於團部議事，議題內容主要分析當前的敵情動向，討論相應的應對措施和預案。
而在之前，偵察員又對各路日軍進行全面偵查，於是向團部報告，石井並無撤兵跡象。
趙大年認為，石井不甘撤兵，目的無非有二，一是繼續增兵，誓與獨立團決一死戰，二是久圍不攻，像在峪口山一樣圍困獨立團。
趙大年的看法得到山子和玉梅一致認可，而山子最擔心的是後者。
所以當玉梅問山子如何破解圍困時，山子緊皺眉頭，許久才說，這僅是猜測而已，如何破解，只能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決定。
該議論的事兒議論完畢，山子要求一線人員把一律鋪蓋搬到陣地上去，準備打持久戰，同時要求各陣地加強夜間戒備，防止敵人偷襲。
當天下午，各連隊選派的報話員彙集在團部，由小茹傳授報話機使用方法。
就這樣，獨立團每個連隊都配備一部報話機，同時一線部隊正連級以上幹部全都配備一隻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