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鐵血獨立團 第九十二章 特別行動(1－3) 文 / 紅燒螃蟹

    第九十二章特別行動（1－3）

    為了讓戰士們吃飽肚子，痛痛快快地睡好覺，山子從圈子嶺一回到團部，便令通訊員通知各連隊炊事班，立即啟動大小鍋灶，搶時間趕做面疙瘩湯。

    接下來不一會，軍需處長也被山子招來團部。

    山子指示軍需處，從今天開始，獨立團大慶三天，要多備肉食酒菜，每人每天按五塊錢安排伙食，酒宴所需費用另行單列。

    安排完該安排的事，又敞開肚皮喝飽了面疙瘩湯，山子只把鞋子脫下去，便和衣躺進被窩，不一會鼾聲大振。

    上午臨近九時，四位哨兵從四個方向先後趕到團部，團領導只有玉梅在。

    據哨兵反應，警戒線四周擁滿了數百個當地村民，要求來營區觀看被獨立團打下來的飛機，還有許多人捎來雞鴨禽蛋什麼的。

    玉梅吩咐前來報告的哨兵，戰士們昨晚一夜沒合眼，這會正在睡覺，請鄉親們耐心等一會。

    哨兵離去後，玉梅輕步走至山子宿舍的窗口前，當聽到山子有節奏的呼嚕聲，又悄悄回到團部。

    可是玉梅剛坐下不一會，圈子嶺方向的哨兵再次闖進門來：「報告姜政委，團長、王連長、等等等，他們的家人都來了，還有姜大伯、姜大娘也來了，村長他們趕著八輛馬車，車上拉的東西可多了。」

    玉梅終於坐不住，吩咐哨兵於團部等一會。

    輕輕推開山子宿舍的門，玉梅先用暖瓶調兌好洗臉水，叫醒山子後，將哨兵反映的情況說一遍。

    山子草草整一把帽簷，抬腿便往外走，卻被玉梅擋在前面：「洗臉水都兌好了，先把臉洗一下。」

    山子說：「都是自家人，擺弄啥？」

    說完，山子又往外走，玉梅又擋在前面：「等一會。」

    急急浸濕毛巾，玉梅親自給山子擦臉。

    山子欲搶毛巾，卻被玉梅用力擋開：「子凱，你瘦了許多。」

    山子說：「不光是我，大家都瘦了一圈。」

    玉梅無語，只用目光深情地凝視山子的臉。

    根據山子的意見，前來參觀的群眾將於近期持續不斷，為防意外，獨立團抽調六個排，由所在連隊領導人親自帶隊，專門負責警戒，維持參觀秩序。

    山子同時要求玉梅發動宣教科全體，藉機會向前來參觀的群眾宣傳八路軍徵兵政策，掀起獨立團新一輪擴招熱潮。

    因為河涯村來訪的客人太多，接待場所被安排在會議室，小茹接到任務，立即帶上幾位通信員，前去會議室佈置場合。

    趁大家一一離去，山子匆匆趕到金葉的宿舍。

    此時燕妮正給金葉擦拭面孔，山子一進門就說：「野貓子，你爹媽也來看你了，快去迎接他們。」

    燕妮原以為山子戲弄人，於是反罵山子：「你放屁，他們要是來的話，還不得你迎接？」

    山子兩眼一瞪：「你懂個屁，我是來和金葉商量，要不要爹媽見到她。」

    燕妮一聽這話，又罵：「你這不是扯淡嗎，人家就看閨女來的，哪有不見的道理，你這啥意思？」

    山子接著罵：「死木頭，說你不懂就不懂，金葉不是傷了嗎？」

    燕妮一下子明白過來：「我說呢，原來你怕挨熊是吧，活該，早在金葉『倒霉』時，你就該把她撤下來，可強眼子那會幹啥了？」

    山子終於火了：「你囉嗦個屁，快約春萍她們到會議室等著去，暫時別說金葉的事，如果問起來，就說她在忙。」

    燕妮努努嘴，一甩手將毛巾仍在金葉的被子上：「強眼子，你當我巴不得伺候小刺蝟，你給她擦臉吧，也算對老人家盡孝心。」

    望著燕妮一躥二蹦地跑出去，山子嘟囔一句：「沒家教的東西。」

    趁山子給金葉擦臉時，金葉問：「你真怕爹媽熊你嗎？」

    山子說：「哪能呢，我是看你面黃肌瘦的，怕老人家不好受。」

    金葉歎口氣：「其實壓根就不想見他們，一見面盡說你我的風涼話，光說你我也罷了，還把玉梅扯進去，真煩人。」

    山子也歎口氣：「既然來了，不見躲不過，我的意思是，二老看你既受傷又害病，心裡難過肯定的，所以你要溫順點，別再惹他們生氣。」

    金葉抿嘴一笑：「強眼子，我還以為你恨我爹媽不死呢，沒想到也拿他們知疼知熱的，快親我。」

    山子二話沒說，對準金葉的櫻桃小嘴吧唧親了一口。

    在玉梅和趙大年的陪同下，客人們已經先行趕到會議室。

    不一會山子跨進門來，原本喧鬧的氣氛陡然變得寧靜，其他人誰都沒有離座，只有村長和玉梅的父親沖山子迎過去。

    山子從小崇拜玉梅的父親，而玉梅的父親也看重山子這頭「倔驢子」。

    二話沒說，玉梅的父親連拍山子兩下肩膀：「好小子，你給河涯村爭了光，鄉親們個個揚眉吐氣，腰桿挺得筆直。」

    山子說：「大伯，真正為咱河涯村爭光不是山子，是所有獨立團的戰士們，尤其是在戰鬥中犧牲的戰友。」

    誰都看得出，說這話時候，山子的眼眶裡有些濕潤。

    與諸位父老鄉親簡短交談一會，趙大年將一份禮單遞給山子說：「這次來獨立團，王連長的父親王大伯又送來五千斤大米和白面，豬和羊各十頭，另外還有十罈子酒，其他東西都是鄉親們贈送的，清單上記錄的很詳細。」

    山子粗略瀏覽一遍，之後交代趙大年，將清單送給小茹存檔。

    一看小茹不在，山子將目光轉向玉梅：「小茹呢？」

    玉梅告訴山子，小茹陪二狗子和二妮看飛機去了。

    二狗子和二妮分別是山子的弟弟和妹妹。

    就在這時，金葉的母親李靜雲詢問玉梅，金葉咋沒過來見爹媽。

    玉梅看看山子，山子說：「玉梅，你陪大家去金葉的宿舍吧。」

    玉梅答應一聲，隨即離開座位。

    趁大家去看金葉的當兒，王交通留下來向山子和趙大年反映一件蹊蹺事。

    王交通說，前些日子，二魔頭的媳婦崔秀秀隨黃三去縣城，居然十幾天才回家，不知道搞什麼鬼名堂。

    山子問王交通，崔秀秀回家後，村裡是否出現過異常。

    王交通回答，村裡一切正常，也沒看出二魔頭有什麼反常。

    山子思慮片刻，只是說，別理他。

    王交通接著說——

    兩天前，交通站召開全縣交通員會議，會上通報了交通戰線被便衣隊破壞的情況，截至目前共有十七處交通點被破壞，二十三名交通員被殺害，不僅如此，還有九個地下武裝組織被剿滅，共犧牲一百多位同志。

    另據交通站通告，為配合便衣隊搞破壞，敵人又於本月二十號新成立一支二百人的清鄉隊，隊長由富田良平親自擔任，如此一來，嶠南地下黨組織，各種地下武裝隊伍的生存環境更險惡，更艱難。

    山子又問王交通，濱湖特委有沒有考慮採取反制行動。

    王交通歎口氣，因多數地下武裝組織被毀滅，少數倖存者已經沒有戰鬥力，所以特委至少在現階段束手無策，只能小心防範。

    山子說，鬼子數千大軍剛與獨立團較量過，估計年前無戰事。

    於是指示王交通前去交通站，與濱湖特委取得聯繫，獨立團主動請戰，先把便衣隊和清鄉隊給滅了。

    王交通高興地說，明天即去縣城。

    約莫半個鐘頭過後，看望金葉的人陸續走進會議室，但遲遲不見山子的父母和玉梅返回。

    山子正犯心思，玉梅走過來打招呼，讓山子回宿舍一趟。

    山子的宿舍裡只有爹媽和秋紅，一看山子走進來，媽媽劉秀翠支使女兒秋紅先回會議室。

    當秋紅的腳步聲從宿舍門前消失後，秀翠直言直語：「強眼子你就不想想，金葉那象咱窮人家的閨女，在家吃白面都嫌粗，你倒好，卻逼她吃蕎麥皮，看她面黃肌瘦的樣子，多可憐，還聽玉梅說，金葉攤上女人的事，還得吃睡在戰壕，受傷後是燕妮和玉梅把她拽回宿舍的，今個就問你一句話，你對金葉到底安得啥心腸，是真心跟她好，還是存心禍害她？」

    山子氣哼哼地嗆一句：「亂彈琴。」

    秀翠接著說：「打了恁長時間的仗，就聽說你把玉梅和小茹閨女從炸彈底下救出來，這還讓爹媽看你是個人。」

    山子沒好氣地問：「還有別的事沒？」

    秀翠說：「今個順便捎個話，你快死了那份心，金葉的嫂子正給金葉說婆家，對方在**部隊裡當什麼官，反正比你大。」

    山子冷笑一聲：「作夢吧，那得先問金葉答應不答應。」

    一句話差點把媽媽氣個半死，於是秀翠從床沿上跳下來，衝過去狠揪一把山子的耳朵干：「強眼子，金葉答不答應不關你的事，反正趕在過年前，你和玉梅必須定下來。」

    山子卻說：「那還得看強眼子答應不答應。」

    秀翠一氣之下，又扇山子一個耳光：「小雜種，你這是成心氣煞媽媽，早知養這麼個孽種，生下來就把你扔到山溝裡餵狗。」

    山子的父親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孩他媽，你別跟這小子鬥嘴慪氣，就當咱沒這塊貨。」

    藉著父親說話的空兒，山子抬腿就往外走，可是剛走一步，卻被小茹領著二狗子和二妮堵住房門。

    一看爹媽和哥哥滿臉怒氣，二狗子冷不丁地咋呼：「強眼子，是你又惹爹媽生氣了，以後不讓你回家。」

    山子狠瞪二狗子一眼：「滾你一邊去。」

    二狗子吃了哥哥的冷臉，抬腿踢了山子一腳，一看哥哥要揪耳朵，趕緊躲到小茹的身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