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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帝國前傳 第三十一章 離開 文 / 放下屠刀留你全屍

    第三十一章離開

    見狀,李慕菲搖了搖頭說:「下跪磕頭在滿清那裡流行,在德國教官面前可別用這招,人家不吃這一套,還是要靠自己的學習成績來說服人家。」

    「我們也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道理,可這次實在是事關重大,一時情急就跪了下去,校長放心,」孫斌拍了拍胸膛說:「我們在德國人面前絕不下跪,不能墮了中國人的志氣。」

    李慕菲示意李延拿來紙和筆,問道:「你們把名字和在這裡的臨時住址留下來,明天我自會安排人帶著你們入學。」

    幾人又有些猶豫,還是孫斌開口道:「我們剛到比勒陀利亞,還沒有來得及找旅店呢。」

    李慕菲想了一下,叫來李府的一個僕人,對他吩咐道:「一會為這幾個學生安排一處住處,要舒適一些的,費用我來出。」

    幾個人連忙說道:「校長,這如何使得。」

    李慕菲揮了揮手:「你們初來乍到,要找個旅店多有不便,此事不用推辭了。」他還有句話不好說,比勒陀利亞如今物價飛漲,很多旅店住宿一晚的費用不是幾個鄉下來的農夫住得起的。

    孫斌等人推辭了幾下,也就接受了李慕菲的好意,高高興興地留下了姓名,千恩萬謝地離去了。

    他們走後,李慕非捏著那張紙陷入了思索,這樣的人在南非還有多少?他們是不是都像孫斌這樣為自己在故鄉的家人而擔心,是不是做夢都想要回到祖國?也許,在南非獲得了真正的獨立之後,該考慮考慮祖國那邊的事情了。

    他邊想著心事,邊走進了李府大廳,李永瑜看見兒子面色如水地走了進來,一時不知是福是禍,急忙問道:「菲菲,羽青答應了沒有?」

    李慕菲聽到父親的問話,才發覺自己神遊物外去了,急忙收回心神,露出笑容道:「父親不必擔心,老師一向最是維護我,這次也不例外,我去他家中,將事情一說,他就把這所軍校的事宜攬過去了,並且說張陽要是還找軍校的麻煩,他就辭職。」

    李永瑜舒了一口氣,哈哈笑了:「陳羽青是教育界的泰斗,張陽可不敢讓他無故辭職啊!」隨即感慨道:「他進政府工作的日子比我還短,成績做得比我大得多了,總理的位置應該給他才是。」

    李慕菲知道自己的父親一貫低調,而且低調得有些過了,這點是他所不贊成的,不由得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道:「父親一貫不喜張揚,其實我李家為南非做的功業太多了,只是不為人所知而已。」

    李永瑜不置可否,但心中卻很是得意,他話題一轉,問道:「既然此事已經解決了,為何我剛剛看你並不高興?」

    有嗎?李慕菲有些奇怪,隨即想起剛剛自己回憶起遙遠的祖國來了,於是將孫斌六人的事和父親說了一遍。

    李永瑜聽過之後,也不禁動容:「想不到南非民間,竟有如此赤血丹心的人,唉,你說的這六個人頗有古風,可莫要怠慢了他們。」

    父子兩人說完了孫斌的事,又將話題轉到了李慕菲自己身上,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只有11歲,就要遠走他鄉,李永瑜也有些傷感,倒是李慕菲很看得開,因為他從來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

    王氏聽聞兒子要去歐洲的消息,抱著李慕菲痛哭,好像李慕菲要去戰場一般,這也難怪,女人一向多愁善感,李慕菲最遠的一次出門是去共和港,那一次王氏也是淚眼婆娑地送行,如今歐洲比共和港遠上何止10倍,她有如此反應也就不足為怪了。

    王氏一邊哭一邊痛罵張陽,倒讓李慕菲對張陽有些歉意了起來,畢竟遠走歐洲是他自己下的決定。

    在李慕菲收拾行裝的這幾日中,李府的氣氛沉悶了不少,直到得知消息的李慕武和李慕文從金呂市和布隆方丹匆匆趕來。

    矮胖敦實脾氣溫和的李慕文見到了李慕菲後說了一句讓他略有些驚異的話:「四弟,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次去歐洲,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出去開闊一下眼界,見見世面,好過在南非這裡。以你現在的才華能力,南非已經教不了你什麼了,去歐洲多學學,長長本事,李家最重要的位置永遠給你留著。」

    李慕武基本贊同哥哥的看法,但依然為張陽的所作所為憤憤不平:「張陽難道忘記了我李家為南非做出的貢獻嗎?如果李家真要造反,還會讓他有機會抓住這些把柄?他分明就是要報復你,四弟!」

    李慕菲苦笑著說:「我又何嘗不知他是借題發揮,只是他現在大權在握,我也只有暫避鋒芒。大哥二哥,你們在南非的,也要小心不要讓張陽再抓住把柄。」

    「哈哈,我們可不用擔心成為張陽的目標,我們不是神童,他也就不必擔心我們威脅到他。」李慕武爽朗地笑道。

    李慕菲聽到李慕武說到神童,似乎他有一些諷刺之意,但認真看去,才覺得自己過於小心眼了,二哥臉上是驕傲之情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嘲諷。

    李慕菲也開始反省起自己來:李慕武說的沒錯,張陽之所以對自己格外「垂青」,不正是因為自己名氣太大了嗎?但他隨即推翻了這種自責:自己為什麼要假裝成一個神童,不正是因為李慕菲有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嗎?李慕菲要做的事情可比張陽的爭權奪利偉大得多!

    —

    幾日之後,南非比勒陀利亞火車站貴賓室。

    總裁第一次乘坐正式投入運營的比勒陀利亞至共和港的火車,讓南非鐵路十分重視,他們甚至派出了本車次的車長來迎接李慕菲。

    可這位車長眼下也沒有什麼事可做,李慕菲的行李被兩個強壯的護院提在手裡,身邊又是一大群送行的親友,他能夠做的唯一證明自己存在的事情就是在這群人前面帶路。

    李慕菲還真的從沒享受過如此規模浩大的送別儀式,讓他覺得頭腦裡亂糟糟的,除了父親的吩咐母親的囑托和兩位大哥的鼓勵,他記不得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另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是火車站那令人惱火的佈局,他們要翻過一個又一個高高的站台,沿著斜坡走下一個,又走上另一個,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還要提防腳下那坎坷不平的鐵路線,李慕菲覺得這段路或許比從共和港到歐洲還要漫長似的。

    終於進到了自己的包廂,沒錯是真的包廂,寬敞明亮豪華的一整節車廂,這原本是為了總統或者外國政要一類的重要人物而準備的,當然李慕菲作為公司的總裁也完全夠得上級別,在這混亂的一切中,這是唯一能讓李慕菲感到有些高興點的,他前世可是一直夢想著能夠坐上一次這種級別的包廂,但沒想到是這種方式實現—-在自己的鐵路上,坐上自己公司的火車的包廂,這可比他想像中實現的方式牛叉多了。

    隨著汽笛聲響起,火車緩緩開動了,親人們的臉龐漸漸遠去,李慕菲向著窗外揮手直到看不清他們,這才轉身坐下。

    車廂裡的軟椅上,坐著三個人,李延和貝爾沃夫—-這兩個是要一直陪伴他到歐洲的保鏢,還有一個是奉命陪著他的車長。

    「真是混亂哪。」李慕菲心有餘悸地對車長說道。

    「您說什麼?」車長有些困惑地問道。

    「我是說,上車之前的那一段路——如何翻過一段又一段站台,找到自己的車次,對那些第一次坐火車的人來說一定是段噩夢。」李慕菲解釋道。

    車長聽懂了李慕菲的話:「是這樣,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比勒陀利亞是全國最重要的火車站,目前為止已經有四條幹線交匯於此,隨著南非的發展,還會更多。」

    「沒有辦法?不,我想可以解決。」李慕菲想起了前世坐火車時,那些大城市的火車站建設和佈局,那些數目眾多的候車室和站台,寬闊筆直的天橋和地道橋,而且比勒陀利亞目前的車次流量不過相當於那時中國一個中小城市而已,解決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他要來了紙和筆,開始在紙上畫圖進行說明,沒多久,車長便明白了李慕菲的意思,來自未來的統籌規劃征服了他,高明實在太高明了,他一邊聽著李慕菲的解釋,一邊興奮地滿臉放光,頻繁地點著頭。

    李慕菲說得有些疲憊了,他把筆一扔:「大致就是這樣,你可以拿走這張紙,然後把我的設想完善一下,提交給南非鐵路公司,作為你和我共同的構想。」

    「共同的?可這明明是您一個人的天才構想啊?」車長有些不解地問道。

    李慕菲擺了擺手:「沒什麼,這個想法並不成熟,你可以把它完善,加上一些你自己的想法。」

    車長像對待寶貝一樣收起了面前的這些紙,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恐怕是要把這些紙留著珍藏了,他眼裡掩不住對李慕菲的尊敬和佩服,在為李慕菲帶路上火車的時候,他的眼中可沒有這種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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