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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帝國誕生 第六章 張家歸心 文 / 放下屠刀留你全屍

    第六章張家歸心

    聽了父親的介紹,李慕菲立刻起了警惕之心,他和張陽關係不睦人所共知,身為長子的張應中不可能不知,誰知道他深夜來訪,看著架勢還是與李慕菲有關,這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只是張陽與李永瑜一向關係不錯,再說張應中也是一臉笑意,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李慕菲也不好冷著個臉。

    按輩分來說,張陽與李永瑜同輩,李慕菲應該以兄稱呼張應中,但是李永瑜老年得子,張應中的歲數可比李慕菲大上二三十歲,叫一聲叔叔也是應該的,可那樣不就讓李永瑜和張應中同輩了嗎,稍一猶豫間,張應中已經搶先笑著開口了:「這位就是李慕菲李賢弟吧,我癡長幾歲,就不客氣地做你的兄長了。」

    一聽這話,李慕菲就知道,對方的來意雖然不清楚,但這份誠意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來找麻煩的,心中的提防之意也去了大半,再看看一旁的父親對張應中的話也默認了,他就微微一笑道:「張大哥客氣了,我還怕我高攀不上呢!」

    「菲菲,這一次你張大哥來咱們家,是帶著張總統寫給咱們父子的兩封信來的。」提到逝去的故人,李永瑜的臉色也有些傷感。

    「張總統的信?!」李慕菲大吃一驚,張陽是已經死了一兩年的人了,還會有信留給自己?

    「家父這兩封信,是去世前寫的,留給我的時候曾囑咐我要等到合適的時候才交給李叔你們二人。」張應中的解釋打消了李慕菲的疑惑:「我今天得知李賢弟回到南非了,覺得父親說的合適的時機已經到了,所以帶著這兩封信來到府上拜訪。」

    「菲菲,你先看看張總統寫給你的這封信吧。」李永瑜將自己剛剛看的那張信紙折好,放在桌子上,將另一個信封遞給了李慕菲。

    李慕菲好奇地接過,發現那信封口還是粘住的,看來在張總統寫完之後並沒有第二個人看過,信封上是張陽那很大氣的毛筆字「李慕菲收」,他打開信封,抽出信紙,發現裡面的字是用南非很流行的鋼筆寫的。

    信上這樣寫道:

    「李賢侄:這或許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你寫信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人間了。

    「我知道在一些事情上你對我心存芥蒂,但我的許多行事都是有原因的。請認真看下去,聽聽一個老人人生最後歲月至誠的話。

    「孩子,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了遠超同輩人的天賦,作為與你父親交好的長輩,我怎可能對你不刮目相看?從你幾歲大的時候我就對你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你所一直宣揚的英國人的威脅,我一開始並不相信,但漸漸地我認識到了你是正確的,只可惜我已經老了,不僅是我,當戰爭爆發時,我們這一代人恐怕都已經失去了銳氣和熱血,抵抗英國人侵略的重任就不得不壓在你們這一代人身上。在你同代人,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如果南非需要一個領袖,那這個人非你莫屬。

    「然而作為一個領袖,個人做事情的能力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很多事情是可以交給下屬們去做的。你有極其出色的才華,但是你是否有成為一個領袖的才能?你在南非的這十幾年我一直在觀察著你,我認為你在這方面還有所欠缺。

    「你做事情目光太過局限了,為了實現你心中的目標,你往往會忽視旁邊的東西。比如為了建設強大的國防,你可以私下建立一支龐大的保安隊;為了共和港的海防,你無視共和港市長的存在,自作主張建設了炮台;為了南非的國力強盛,你憑借李家巨大的家產和實力無視諸多世家的存在建設著一個又一個的工廠。

    「是的,沒錯,所有這一切,你都輕易地成功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做這些的時候得罪了多少世家?有沒有考慮過,南非還有我這樣一個總統?

    「我相信你和你父親,我知道你們做這些絕對不是為了謀反,而是為了南非的國防,因而我可以容忍你們,但是別的世家會怎麼想?沈家會怎麼想?沐家又會怎麼想?這兩家一向和你們李家關心不睦,他們會認為你們別有所圖。即使那些認為你們不會謀反的世家也會對你無所顧忌的行事方式反感。

    「你從未受到過挫折,因而你的性格鋒芒畢露,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聯繫盟友,而這是身為一個領導者應該具備的才能。

    「你應該聽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這句話吧?我在炮台和鐵路這些事上向你發難就是希望給你一些小小的挫折,讓你的性格更成熟一些。

    「只是沒想到你做事如此出人意料,竟然跑去了德國,我希望你在歐洲這幾年能夠學到許多東西,明白一個領袖應當怎樣做。這個艱巨的重任必須由你來肩負,因為在你的同代人中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看到這裡,李慕菲感慨萬千,自己一直以為張陽是故意和自己作對,想不到張陽也是如一個長輩般愛護自己,只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

    想想也是,如果張陽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鼠目寸光軟弱無能,怎能在16年前以一個小家族族長的身份蓋過了沈李兩大豪強,成為南非的第一任華人總統?又怎能在14年任期中,把這個萬人垂涎的位置做得如此之穩?更將張家這樣一個小家族壯大成十大世家排名前幾的大家族?

    自己還是火候不到啊,李慕菲感歎著,想起自己在德國那個一時衝動的耳光,他的臉就微微發熱,他暗下決心,以後自己一定要改正這愛衝動的性格弱點。

    他接著往下看去。

    「可惜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上天能夠再給我十年的時間,我就可以肩負起這個重任了,而現在,我只能在天上注視著南非在你們李家的帶領下走向輝煌。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信的最後只有一句話,但這句話讓李慕菲的心幾乎都飛了起來:

    「從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起,我紹興張家唯金城李家馬首是瞻。」

    李慕菲這才明白為何自己走近客廳的時候,父親的神色那樣高興,毫無疑問張陽寫給父親的那封信上也說了同樣的話,李永瑜已經知道張家成為李家盟友的事了。

    張家的勢力在南非十大世家中幾乎可以和福建李家、浙江沈家鼎足而三,這麼大的一個助力加入金城李家的陣營,那李家可以說在議會推行什麼政策都無人能擋了。

    李慕菲的心情激動無比,樂得幾乎合不上嘴,抬頭望向李永瑜,就連他這麼穩重的人也是喜形於色。

    「張大哥,你知道張總統在信中所說的事情嗎?」李慕菲轉頭問向張應中,他還有些擔心這個張家的長子並不明白張陽的心意。

    「家父的這兩封信,我並沒有看過,但家父在寫信之時已經告訴了我信中的大致內容。」說著他起身對著李永瑜一抱拳:「李叔,以後張家將與金城李家同進退,請李叔和賢弟放心。」

    李永瑜笑著點了點頭道:「應中啊,我記得你父親為你起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要你信守中庸,而且張家一貫的行事也是奉行中立,這次怎麼決定與李家結盟呢?」

    這話在李永瑜說來稍顯尖刻,可能他也有些怨氣:若是張家早日表態,自己前年推動的兩項議案可能會輕鬆通過。

    張應中不慌不忙地答道:「李叔,不偏謂之中,按我的理解,並不是說要嚴守中立,而是說做人處事要公正,立場不變,有見識的人看目前南非的局勢,都會得出結論,只有李家有能力抵抗英國人的侵略,其他任何家族都沒有這個實力。」

    「張家的立場就是什麼對南非有利,對張家有利,就做什麼。眼下,跟隨李家才是南非的出路,張家的出路,出於這個立場,張家才奉李家為主。」他侃侃而談,說得正確與否先不提,倒是給李家眾人戴了頂高帽。

    李永瑜心情一好,也不再深究這個問題了,哈哈一笑:「說得好!我李家行事絕不會害了南非。」

    李慕菲心中也不禁腹誹:張應中相貌堂堂,倒是個很圓滑的人,眼光也獨到,張陽去世很久,一直不見他提起這兩封信的事。眼下沈家人當了總統,貌似沈家勢大,但其實沈家處處受制於李家,他此時將這兩封信拿出,即讓李永瑜等人有雪中送炭之感,同時也沒有讓張家站錯了位,其實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如果不是李家勢力實在太大,張陽又去世過早,這張家根本不會投靠李家。

    他那句時機適當再將信拿出來的話無疑暴露了心中所想,而且恐怕如果李家被沈家成功排擠,這兩封信他可能根本不會拿出來。

    李慕菲還頗有些不敬地想到:張陽是不是給沈家和福建李家也各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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