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六節:日煞凶2 文 / 圓太極
. 知女莫若父,從柳兒發出尖叫的剎那,魯承宗就已經知曉兩個年輕人會有動作,所以當他看到五候和柳兒往靠近房屋那側的鬼嬰壁衝去的時候,想都沒想,「子午釘盒」、「十形碎身刨」一齊啟動,雨點般密集的子午釘和十片各種形狀的刨片朝屋頂那人發射過去。
屋頂上那人身形未動,只是將手中的油布傘朝魯承宗這方向微微一傾,就像遮擋斜風的細雨一樣,這把普通的油紙傘竟然將幾十枚子午釘和十種形狀的刨片盡數擋落在屋頂的瓦片上。這傘要是山西倪家的「雨金剛」,擋掉這些利器還在情理之中,可是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這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了。
躍起在空中的柳兒也撒出「飛絮帕」,「飛絮帕」的金屬鏈纏在油紙傘的一支傘骨尖上,手中再猛然用力回拉。她的想法得很實用,要麼拉開傘面,讓下面老爹他們的協助攻擊成功,逼得這人讓開路,要麼借他傘的回奪力量,自己直接從他頭頂躍過去。
柳兒沒有想到的是,那把油紙傘猛然往後一奪,非但沒有帶起她的身體,反而是將套在手臂上的「飛絮帕」一下子奪去。「飛絮帕」的鏈尾套子扯帶下半隻袖管,拉傷了她整隻手臂。
柳兒落腳在屋簷往上一點的瓦面上,雖然她非常清楚屋面的結構分佈,立腳之處很是穩固結實,但落腳時還是因為意外的情況驚嚇得身體亂晃,差點就站不穩。
沒等柳兒完全站穩,持傘的人身形動了,他沒有走也沒有跳,身體筆直,無聲地從屋脊處滑下。快接近柳兒時,紙傘往下一落,傘面對直撞向柳兒。
柳兒熟悉屋面瓦溝的構造鋪設,在屋脊瓦梁間縱躍奔走也是她的強項,但是柳兒竟然沒有和持傘的人在屋頂上作絲毫的周旋,直愣愣地任憑那雨傘頭在自己胸前一撞,把她像片飄飛的落葉那樣撞跌回鬼嬰壁的圓筒中間。
當五候和余小刺接持住橫身落下的柳兒時,他們發現柳兒沒有袖子的手臂,藕白上有一片紫紅,這是被「飛絮帕」尾套拉傷的,而且很明顯地,她這隻手臂從肩部往下已經不能動彈分毫。
但這些看得見的皮外傷還不是很嚴重的,比皮外傷更讓人擔心的是那把雨傘一撞之下到底在柳兒胸前造成多大的殺傷力。還有就是柳兒的精神狀態,落下來後的柳兒手掌冰涼,身體微微顫抖,神情恍惚,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嘴裡不斷在喃喃著:「沒有頭!沒有頭!」,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在上面看到什麼刻心恐怖的事情,還是受撞擊重傷後說的胡話。
打散的人沒再理會魯承宗他們,轉身沿屋簷邊飛速朝著「玄武局」峽口那邊飄飛過去。在最靠近河溝邊的時候,他發出一聲怪異的呼喝,然後身體縱出簷上瓦面,在傘的助力下,輕鬆地飄飛到水溝的另一邊。
其實余小刺他們都知道這人為什麼要往那裡去,在發出第二聲巨響之後,「玄武局」那裡非但喧囂聲不斷,其中還夾著著人的驚叫和慘呼。要不是他們被鬼嬰壁圍著,他們也很想過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兒還沒未從懵登中清醒過來,持傘人過河時發出的那聲怪異呼喝就已經產生後果了。鬼嬰壁上的鬼嬰開始哭泣起來,聲音從低到高,從和緩到刺耳,從有節奏到混亂,而這混亂只是針對聽到哭聲人的思想而言,其實它的此起彼伏中始終是有一定規律和節奏可循。哭的腔調也是千奇百怪的,而且每哭過一段,便會變換不同腔調的哭聲。
哭聲才響,魯承宗和余小刺一下就把雙耳堵住,臉色變得鐵青,哭泣的鬼嬰只發出哭聲卻沒有眼淚,而魯承宗和余小刺眼中卻已是淚水直流,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難受,還是因為鬼嬰的哭聲刺激了某部分神經。
五候則再次撞向鬼嬰壁,這次比剛才更為勇猛,就像是頭發狂的野牛。真的像野牛,連撞擊的樣子也像,因為這次是以頭相撞的。只是一次撞擊,便被彈跌回來後,叉腿坐在地上,臉上神情比柳兒更加迷茫呆滯……
鬼嬰的哭聲當然是可怕的,迭步巷裡一隻鬼嬰臨死的慘叫就讓柳兒心悶嘔吐,雖然這裡的鬼嬰哭聲沒有那只臨死叫聲慘烈,可數量上卻有著一百多倍。
知道它們可怕又有什麼用,知道一件事情的真正可怕程度,只能多一些臨死前的折磨,這種時候最好的可能還是沒有知覺。
打傘的人奔進了峽道裡,同時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奔出了峽道口,與他擦肩而過,誰都沒理誰,就像根本沒看見一樣。但打傘的人剛進到峽道裡,馬上便掉頭跟在那兩個人後面重又奔了出來。從峽口裡衝出有一道巨大的水流,撲天蓋地、無所阻擋,在急速地追趕著他們。
水流衝出,如同一隻妖魔的巨手抹過,瞬間把峽道口的一切都給給平了。樹木不見了,花草不見了,嶙峋的石塊不見,三斷旋板橋也不見了,只留下滿地碎石斷枝。幸虧這水流不是持續的,它剛衝出,峽道兩邊的山體便重重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把那邊的流口給堵住了。所以雖然水流是兇猛的,卻都被橫在道路末端的溝道給順走了,沒能衝到魯天柳他們的位置,避免的對他們的傷害。同樣,沒衝到魯天柳他們,也就沖不到鬼嬰壁,鬼嬰壁依舊牢固地疊立著,哭聲連綿地死死困住四個人。
水流沒能將前面奔逃的兩個人沖走,他們對這樣的水流衝擊似乎很有經驗,剛出峽道口,便躲到山壁的一側,並且努力地往上攀援。所以水流衝出後,只是上部濺起的水花把他們已經被雨水濕透的鞋褲變得更濕。而那個打傘的人速度雖然比前面兩個還快,甚至後發先至地已經跑到兩人的前面,但他總想著跑過溝道,躍到溝道的另一邊來,所以當水流一衝過後,只看到溝流中有他的紙傘沉浮了一下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