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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三劍理論 文 / 文刀

    方問天帶著幾人回到王宮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大門口掛著十六盞琉璃宮燈發出淡淡的光芒,使得四米來高的宮門顯得更加的高大威武,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再加上門口的兩尊巨大的石獅子,以及大門之上「暮雲天下」四個巨大的金字,充分的表明了這是暮雲的最高權力機關。

    大門的前面,有一個巨大的廣場,雖然不如城衛營的較場那麼大,可是也是暮雲城中最大的公共廣場了。這個廣場整個都是由石板鋪就,平整光滑。一般來說,如果沒有特別的命令,任何人都可在這個廣場上活動的。

    這時候大門虛掩,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有點生氣,要知道,無論是在任何時候,這門口都一定有八個侍衛看守著的,這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

    馬鞭一揚,在空中捲了一個花,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方問天騎著馬,沉著臉,小跑著向著門口而去。

    李文典向著大墩子打了一個眼色,小聲說道:「還不快去開門!」

    大墩子墩子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加快腳步,迅速的超過了方問天,來到大門前,臉上忽然顯出了古怪的神色,伸手一推,只聽見一陣「呷呷呷」的聲響,大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大門一開,方問天幾人雖然離大門口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可是門內嘈雜的聲音已經清清楚楚的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幾人的臉上都顯出了疑惑的神色,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門口,幾人翻身下馬,隨手放開韁繩,快步的走上台階,來到大門口,從大墩子剛剛推開的大門口往裡看,立即看到一片混亂。

    這大門口原本有一個寬闊的場地,是用來集合王宮侍衛的,雖然沒有正式軍營的較場那麼大,可是對於一般庭院來說,這可以說是超級大,畢竟這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王宮。

    而這時候,在這寬闊的廣場中,幾十個人分成兩邊扭打在一起,再加上站在大門口的本來應該看守大門的八個觀戰者,使場面顯得一團糟。

    這一群人雖然打的混亂不堪,人聲鼎沸,就差沒有拿出兵器來了,可是在他們的中見,卻顯出了一個小小的圈子,在這個小小的圈子之中,有兩個小孩中在其中扭打,卻正是方問信和方問計。

    方問天跨進門來,那八名侍衛左右各四名站在門口,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場中的表演,忽然覺得身子莫名其妙的一寒,就好像毫無先兆的吹進來一股冷風一般,使得他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們轉頭望去,立即看到了臉色黑沉沉的方問天,連忙躬身說道:「太子殿下!」

    然後才是大墩子和鄧中恆幾人進來,成半圓形的圍在方問天的身後,更增添了方問天的氣勢,他們幾人雖然是暮雲城衛,可是對王宮裡的事情並不熟悉,看到這樣的情況,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辦法發表自己的意見,只得靜靜的站在一旁,來個靜觀其變。

    方問天靜靜的看著場中的情況,沒有說話,但是那八個侍衛卻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越來越重,並且越來越冷。他們平時看到這個太子殿下,雖然表面恭敬,骨子裡卻十分的看不起,從心裡譏笑出來,但是這時候,他們卻覺得是從心裡寒出來。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八人覺得身上一鬆,不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只是憑著氣勢,就能產生如此的威力。聽的方問天語氣不對,其中左邊一人好像是這八人的小隊長,連忙回答道:「啟稟太子殿下,剛才二殿下和三殿下在這裡爭場地,互相扭打起來,然後又招呼各自的侍衛來,就成了這樣了!」

    說完,微微抬頭看了看方問天的臉色,心裡忐忑不安,不知自己這樣回答,太子殿下滿不滿意?

    方問天雙目依然靜靜的看這場中混亂的情況,淡淡的道:「那你們又在幹什麼?免費看戲嗎?」

    八個侍衛聽得方問天的這一句語氣極為平淡的話,心裡一緊,還是由那剛才答話的侍衛回答道:「太子殿下,這個……這個……我們是龍衛,只接聽命於大王,負責王宮的安寧,並不屬於二殿下或者三殿下,所以……」

    「啪!」

    他的話還未說完,方問天已經一記耳光落到了他的臉上,使得他覺得大腦一暈,雙目一暗,冒出滿目的金星,漫天飛舞,還不由自主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圓圈才穩住身子。當他雙目飛舞的金星慢慢的散去,視力漸漸的恢復,出現在他視野裡的是方問天的一張寒沉沉的臉,寒氣逼人,本來滿腔的怒火立即硬生生的給逼了回去。

    另外的七個侍衛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低著頭,絲毫不敢動彈一下,心裡不禁想起了剛剛逝世大王:就算是在大王面前,幾人也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鄧中恆幾人也似乎不明白方問天為何要打那人。

    「可能你不服氣你挨了打,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回答你嗎?」

    那個侍衛可能頭腦還未清醒,抬起頭來,茫然的說道:「我……我……屬下不知!」

    他抬起頭來,鄧中恆幾人這才看到他的臉上左邊部分整個的紅腫起來,使他的容貌看起來有點變形。看來,方問天的那一記耳光扇得實在是不輕。

    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周圍的人還未弄清什麼情況,那個侍衛隊長已經被方問天提著胸口的衣服,狠狠的抵在了左邊的大門上,碰撞的力量極為強大,好像整個門都晃了一下。

    方問天將自己的臉貼近那人的面前,雙目猶如會放光一樣緊緊的盯著那人的眼睛,寒聲說道:「你不知道?你剛才已經說了,你們龍衛直接聽命於大王,負責大王的安全以及王宮的安寧,現在大王雖然不在了,可是你們還是應該負責王宮的安寧的。可是你們幾個看一看,王宮安寧了麼?你們自己說,你們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連同那龍衛隊長在內的八個龍衛聽了方問天的話,臉色一起巨變,都跪了下去,連連磕頭,齊聲說道:「太子殿下饒命!」

    鄧中恆幾人這才明白方問天發怒的原因,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的確是龍衛職權內的事。

    現在的情景當然可以說王宮內不得安寧,本來這還沒有什麼,王宮內被驚擾的事情時有發生,只要處理得當,那就沒有過錯,反而有功。可是像現在這樣,眼看著王宮不得安寧卻又無動於衷,那可是當叛國罪來處理的,這可是極為嚴重的罪行,輕者砍頭,重者抄家滅族。

    可是反過來又說,這方問信和方問計之間的爭鬥,以前也時常有的,不過有大王壓著,誰也不敢將事情鬧得這麼大,龍衛們也從來沒有將這樣的小事看作是王宮的危險因素,也從來沒有管過。現在大王一死,少了管制的人,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立即就無所顧忌起來,才鬧出了這樣的事來。

    方問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八人,喝道:「都起來,你們的事情待會兒再說!」

    那八個龍衛沒有得到方問天肯定的回答,如何肯起來,仍然一個勁的磕頭告饒。

    方問天又是目光一寒,冷冷的哼了一聲。

    那八個龍衛雖然低頭伏面,無法看到方問天的神色,可是心裡卻立即感應到了方問天得不悅,同時也感應到了方問天那兩道如電如刀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脊背,寒氣頓時透遍全身,直侵心肺。他們連忙閉了嘴巴,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排在了兩邊,只不過臉上依然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方問天看著他們驚若寒蟬的神色,卻又不得不沉著一張面孔。

    他雖然從小不學無術,沒有學過統御之術,但是在夢中的時候,知道了在江湖上許許多多的大小門派幫會的興衰起滅,以及許多朝代的取代更替,這些事件中都說明了一個問題,每一個勢力的衰落,對下屬的統御不嚴,都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當然,他也知道,對下屬統御嚴格,並不是規定嚴刑峻法,使他們畏懼,而是要能掌握適當的尺度。平時要松,讓他們覺得你待他們不錯,值得他們效力,但是一旦有確鑿的證據說明他們犯了錯,那麼就應當給他們應有的懲罰。

    對於他這個有既定目標的人來說,統御屬下的方法是極為重要的。

    這時場中扭打的人仍在繼續的扭打,方問天進來了這麼一會兒,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倒真是扭打的十分的認真,心無旁怠。

    鄧中恆上前兩步,在方問天耳朵旁小聲地說道:「太子,他們怎麼處理?」

    那八個龍衛見場中扭打的人起碼也有四五十個,而鄧中恆說處理的時候就好像再說處理幾個垃圾一樣,語氣輕鬆,不過當他們看到方問天身旁的身形高大得叫人感覺恐怖的俄米勒人之後,立即又恍然的點了點頭。有這麼一個戰神一般的俄米勒人,應該可以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話了。

    方問天看這場中的情況,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除了兩位王子,其他所有的人都給我折斷一隻左手以示懲戒。」

    他的話音剛落,四道人影立即從他的身後衝出,撲向了場中,大墩子也想衝出去,卻被方問天一把抓住,不要他上去。

    笑話,若是你去了,恐怕到時候不是斷臂,而是挺屍了,方問天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製造幾十具屍體出來。

    方問天的命令大墩子不得不聽。因此只好在方問天的身後發悶氣。

    這時那八個龍衛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場中之人分成兩派一直在扭打,他們都不敢對王子出手,只得互相毆打,雖然沒有動兵器,可是卻拳拳到肉,腳腳傷筋。這些人都是兩位王子的保鏢侍衛,都有不錯的身手,比起販夫走卒那是截然不同,有些眼光靈動一點的人已經看到了方問天的存在,可是這個太子殿下的水準他們是十分清楚的,絲毫不放在心上,繼續扭打。

    但是當鄧中恆幾人衝進場中的時候,寬闊的廣場中立即響起了起立的慘叫聲,廣場中剛才還處在相對的穩定中,這時候卻真正的亂了起來。

    只見四道人影在人群中穿來繞去,每經過一個地方,就有人倒地慘叫,頃刻間,鄧中恆幾人已回到了方問天的身後,場中卻滿地都是慘叫呻吟的人。

    那八個龍衛不由得不睜大了眼睛。

    同樣的廣場同樣的人,但是這短短的時刻,卻出現了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景。

    這樣的結果方問天卻早就預料在胸,鄧中恆幾人本來就身手不凡,已是城衛中隊長的身手,再加上昨夜方問天的傳功指導,功力武技那是更上一層樓,對付這些普通的侍衛,當然是手到擒來。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一陣在扭打著,兩人武技相當,體力相近,鬥了好長一會兒也沒有分出高下,這是忽然覺得周圍的環境有點異樣,兩人同時轉頭四望,立即也瞪大了眼睛,就像那八個龍衛一樣,呆呆出神,而兩人的雙手還抓著對方的衣襟不放,呈扭打的姿勢。

    他們看到滿地的傷殘人士,然後他們才抬頭看到了向著他們慢慢走來的臉色陰沉的方問天,不由得各自放開了自己的對手,心裡同時升起了一個奇怪的感覺:這個平時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大哥,這時候看起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顯得有點可怕。

    寬大的場地上躺滿了滾來滾去的慘叫著的大漢,方問天踏著他們之間的縫隙,沉著臉,一步一步的向著方問信和方問計走了過去。

    鄧中恆幾人知道這樣的事情以他們的身份是插不上手的,只好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看著事態的演變。

    方問天終於來到了方問信和方問計的面前,大門口的淡淡的光芒從他背後照射過去,將他的影子拉得斜斜的,顯得十分得高大,並且映在了面前兩個弟弟的身上。

    在方問信和方問計的印象中,他們的這個大哥一直是有點古怪的,經常前呼後擁的打著一大堆人四處遊蕩,無所事事。對於這個大哥,不管是方問信還是方問計的母親,都是讓他們少接觸的,據說免得學壞。

    因此,方問天雖然是他們的親大哥,可是他們也並沒有多大的印象,總的來說,他們是覺得這個大哥是無所謂的,既沒有親切感,也沒有畏懼感。

    這是眼見著方問天一步步的走過來,身子在那身後的宮燈的照耀下,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遠遠的投射到了他們的身上臉上。隨著方問天一步步的走進,一股隱隱的壓力見見的出現在他們的心中,越來越大,起初他們還以為是錯覺,過了一會兒,他們就知道這是真實的存在了。

    當方問天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覺得心裡好像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壓著,使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心裡升起一種害怕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恐懼,就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被一個長輩發現了一般。

    他們心裡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這個大哥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方問信和方問計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方問天,方問計沒有說話,方問信諾諾的說道:「大哥……這個……你怎麼來了……」

    這要是在往事,性格急躁的方問信肯定不會這樣乖乖的說話。

    方問天沉著臉看了看他們,又轉頭看了看四周,沒有說話。但是四周到了異地的一直在慘叫的人在他的目光掃過之後,都覺得心裡一寒,儘管手臂疼痛要命,卻也不由得摀住了嘴巴,生怕在發出半點聲音。雖然方問天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可是他們心裡好像已經清楚的知道,若是在不住嘴的話,那就不只是斷手這麼簡單了。

    四周喧鬧的環境登時一靜,這種由極鬧到極靜的巨大變化,倒是讓人的耳朵感覺有點怪怪的。

    然後方問天轉過頭來,明顯看得出生氣的臉色莫名其妙的就沒了,竟然換上了一副方問信和方問計難得一見的淡淡的、悠閒的神色,彷彿什麼都無所謂似的。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怎麼不繼續了?」

    雖然方問天問話的語氣也是極為淡然和悠閒,可是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心裡卻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均將頭低了下來!他們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錯了,可是他們兩人從小便經常打鬥,也沒認為這是什麼錯事。

    過了一會兒,還是性格有點莽撞的方問信咕噥著小聲說道:「本來說我先到的,老三卻來搶……」

    方問計急道:「胡說!我昨天就說了我要用這裡,你是知道的,卻還早早的來佔著……」

    看著方問天淡淡的神色,又都不敢再說下去了。

    遠遠站在門口的鄧中恆幾人和八個龍衛大感奇怪,他們看到方問天陰沉著臉走了過去,本來以為方問天會雷霆大怒,狠狠的教訓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的,卻料不到方問天竟是和和氣氣的說話,就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似的那樣的自然。

    方問天繼續淡淡的說道:「不打了麼?那就好!其實你們要分出勝負來,那是十分容易的。」轉頭向著門口的說道:「把你們的劍拿過來!」

    站在門口的鄧中恆幾人都沒有佩劍,方問天自然是向著那八個龍衛說的。

    那個龍衛隊長連忙將八柄長劍聚齊,小跑著拿給了方問天,再跑了回去。

    方問天扔了兩柄長劍到方問信和方問計的面前,匡鋃一聲響,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將這兩隻長劍折斷了給我看看,誰的力氣大,一試便知!又快又方便。」

    方問信和方問計疑惑的看了方問天一眼,又互相的看了一眼,同時哼了一聲,各自拿起了一支長劍,一手持著劍柄,一手扣著劍尖,立即發力。

    方問信今年十三歲,方問計也快到十三歲了,兩人正處在極為好勝的年紀,而且又相互之間爭鬥多年,自然都不肯落後,長劍慢慢的變的彎曲起來。

    而方問天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目無表情。

    這時場地向內的通道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喧嘩之聲,方問天就聽見二娘和三娘同時叫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又打架了!還不快住手!」

    方問天抬頭望去,只見二娘三娘各自在一個丫環的陪同之下,滿臉帶著怒氣又有點慌張的來到向內的那個門口前,看兩人的樣子,定然是聽到有人報告說方問信和方問計又在打鬥,急急忙忙趕來的。

    方問天連忙來到兩人的面前,恭聲說道:「孩兒拜見二娘三娘!」

    起初幾年,方問天是很不喜歡這兩位母親的,後來稍稍懂事一點,也就變得好了一點,直到他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一下子明白了許多事情,立即知道這兩位母親其實是很好的,他們背後都有著極強的勢力靠山,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利用這些靠山來為自己爭取過什麼,也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為家人做過什麼事,方問天通過夢中的經驗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

    方問天一恭聲行禮,周圍還能站著的人也都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參見兩位夫人!」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卻理也不理,依然在那裡較著勁。

    二娘李妄情輕聲說道:「都起來吧!」轉而向方問天說道:「問天,你是大哥,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也知道,還和著他們兩個胡鬧!」

    李妄情雖然說著方問天,可是語氣並沒有多重,但是對方問天來說,這已經是這麼多年二娘對自己說過的最重的話了,看來這一次,李妄情是真的有點動怒了。

    三娘余天心也輕輕的說道:「是啊問天,你是大哥,就算你不勸阻,也不應該推波助瀾啊!還記得你和你父親說過什麼話嗎?」

    方問天看了一眼四周緩緩起立的人,誠懇的說道:「二娘三娘請放心,當日我所說過的話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今天的事情請兩位母親暫時不要插手,孩兒會處理好的!」

    「啪啪!」兩聲脆響,打斷了還想說話的李妄情。

    就聽得方問信興奮的說道:「我折斷了!大哥!」

    那語氣就好像向方問天邀功一樣。

    方問計用稚嫩的聲音哼了一聲,說道:「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折斷了!」

    方問天向李妄情和余天心鞠了一個躬,轉身來到兩個弟弟面前,看了看他們手上斷成兩節的斷劍,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嗯,很好!現在你們再各自將這三柄長劍疊在一起,同時折斷給我看看!」

    說著,將剩餘的六柄長劍一起遞給了他們。

    周圍的人看著方問天,均不知道方問天要幹什麼!

    方問信和方問計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興奮的神色,茫然的接過了長劍,都呆了一下。方問信不服氣的將手中的長劍一扔,發出吭呤匡郎的聲響,然後大聲說道:「不可能的,三柄長劍疊在一起,我們是小孩子,怎麼能折斷!」

    方問天用腳輕輕的將地上的長劍撥開,說道:「哦?一柄長劍你們能折斷,為什麼三柄長劍你們就折不斷了?」

    方問計也將手中的長劍扔出去,氣呼呼的說道:「三柄長劍疊在一起,就相當於三柄長劍同時使力,我們當然折不斷了!」

    「啪!啪!」

    方問計的話音剛落,方問天已經將在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臉上各自給了一記耳光,周圍人數雖多,但是卻極為安靜,使得這兩記耳光聽起來極為響亮清脆。同時,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臉上立即出現了紅色的印痕,顯示出方問天的這兩記耳光的力道並不是很輕。

    李妄情和余天心兩人同時驚呼,畢竟這兩記耳光是扇在他們兒子的臉上,而且毫無先兆,也不知道方問天為什麼發怒打人,如果不是想起方問天剛剛說話時的誠懇表情,兩人幾乎都要衝上去了。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若是在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撲上去和方問天扭打在一起了,或者就是向母親哭訴,今天兩人卻不知為何沒有如此,只是捂著有點紅腫的臉,眼圈發紅,同時問道:「你……你……為什麼打我!?」

    方問天這時候臉上的神色又變了,極為嚴肅,沉聲說道:「我到現在還知道我是姓方的,你們還知道你們姓什麼嗎?」

    方問信和方問計同時愣了愣,不明白方問天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問題來了,這次方問計先回過神來,大聲答道:「我也是姓方的!」

    方問信連忙也說道:「我也是!」

    兩人說話的時候,一隻手還是捂在自己的臉上的。

    方問天沉著臉繼續說道:「很好,你們還知道自己姓方。現在在暮雲,姓方的王族就只有我們三人了,就好向著三柄劍一樣,如果不緊緊的綁在一起,齊心協力的話,就算是小孩子都可以將它們折斷,但是,如果他們齊心協力,共同發揮力量,他們就有很大的力量!」

    方問天說到這裡,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羞慚的神色,低下了頭。

    方問天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是方家僅剩三柄劍的話,那麼其中兩柄已經先互相對砍起來了,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折,已經先斷了,那麼剩下的一柄還有多大的作為了?現在爸爸已死,你們想方家完蛋嗎?」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聲色俱厲了。

    鄧中恆幾人、八個龍衛以及兩位夫人的臉上均顯出了驚異的神色,想不到方問天教導兩個弟弟,竟然可以採取這種形象的方法,將團結的力量顯露無疑,比任何詳細的話語、諄諄的教導都更加的深入人心,使人印象深刻。別說直接的當事者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了,就算是他們這些圍觀的人,這時候也深有感悟,沉思了下去。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這時候又對望了一眼,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冷汗淋漓,顯然,方問天的話已經對他們的心靈產生了巨大的觸動和影響,使得他們的心裡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方問天沒有再說話,凌厲的神色已經變得緩和,以一種淡淡的眼神靜靜的望著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可是方問天的心裡卻十分的高興,兩個弟弟的神情說明自己的話語很有效果,那麼就說明這兩個弟弟平時看起來雖然頑劣(以前的方問天也一樣),內心的本質還沒有變,還可以挽救。

    如果方問天這樣的話說出來兩人都無動於衷,那可真是徹底絕望了。

    時間靜靜的過去,周圍也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大家都靜靜的看著臉色忽明忽暗的方問信和方問計。

    過了一會兒,只見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又互相望了一眼,臉上的神情逐漸放開,露出了笑容,向著面前的方問天走了過去,來到了方問天的面前,臉上露出一種幾乎與他們年齡不符的成熟的渴望。

    方問信輕聲說道:「對不起,大哥!」

    方問計也說道:「我們以後再也不胡鬧了,你能原諒我們麼?」

    方問天看著眼前兩個還比自己矮了一節的弟弟,眼眶濕潤的露出了笑容,張開雙臂,將他們緊緊的摟住,說道:「什麼原不原諒的,我們是兄弟。記住,我們這三柄姓方的劍雖然短小,可是只要我們僅僅的疊在一起,任何想折斷我們的人,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著,淚水終於流了出來。

    以前的方問天到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自從他那日從夢中醒來之後,父親馬上離他而去,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日,內心深處卻有一份寂寞的孤獨。現在摟著兩個弟弟,他才真正的有了一份家的感覺,以後,自己的悲哀喜怒,都可以與他們分享,同時,方家的重擔,也有他們與自己分擔。

    看著眼前的情景,周圍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熱烘烘的感覺。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將頭埋在方問天的懷中,靜靜的過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轉身慢慢的一起走到李妄情和余天心的身前,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孩兒讓娘擔心了,以後我們一定和大哥一起,將方家發揚光大!」

    李妄情和余天心兩人看著自己的兒子,早已喜極而泣,分別將自己的兒子扶了起來,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連連點頭。

    雖然方問信和方問計的容貌高矮等等都沒有變,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了以前彷彿天生的一般的輕佻,轉而是一種這樣年紀的人少有的穩重。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李妄情向著方問天招了招手,待方問天走到她的面前,這才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王的死,使你的變化這麼大,但是我現在很放心,這個方家就交給你了。兩個弟弟年紀還小,要好好的教導他們。」

    說到這裡,她由於了一下,由和余天心對望了一眼,見余天心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神色一正,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有些事情,你自己拿決定就好了,也不必徵求我們的意見了。」

    她這句話說很是小聲,大概只有方氏一族以及那兩個丫環可以聽到。

    方問天一怔,看了看兩位母親的眼神,心裡不由得湧起了一股敬意,猛地點了點頭。她們兩人身居內宮,看起來不問世事,但是心裡竟然十分的明瞭,而且對她們來說,也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李妄情和余天心見方問天點頭的神色,臉上的神情夢的一鬆,好像去掉了一塊壓在心裡已經很久的大石,異常的輕鬆。

    李妄情揮揮手說道:「你們兄弟三人好好的聚一聚,我們就先回去了!」說完,在兩個丫環的陪同下,轉身向內走去。

    方問天目送著李妄情和余天心離去,這才轉過身來,心情極為輕鬆,剛想說話,就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從內院傳來。

    眾人臉色一變!誰敢在王宮裡面發出這麼大的聲響!

    方問天心裡一動,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理會眾人疑惑的目光,大笑道:「好,終於成了!想不到還挺快的!」然後臉色微微一沉,對那八個龍衛說道:「這裡的人你們處理一下,然後自己內府,每人領二十軍棍!」

    那八個龍衛心裡大喜,按照方問天剛才的說法,自己幾人的罪名是極重的,現在居然二十軍棍了事,哪還不趕緊磕頭道謝,對於處理這些人,對他們來說,那是拿手好戲。

    方問天看了他們一眼,向鄧中恆等幾人說道:「好,你們跟我來,去看看你們的姚大哥!」

    轉身領先而去,卻聽的方問信和方問計大聲說道:「等等,大哥,我們也要去!」一個人都沒有帶,緊隨著方問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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