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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我欲為王 文 / 文刀

    余寡僧的府第和任啟程的府第相隔並不是很遠,在城中的這片富貴繁華的區域,居住的全部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任啟程雖然比較清儉,但畢竟也算是暮雲的首腦之一,自然不可能住在貧民窟中。

    方問天繞過幾條大街,便到了軍師府,遠遠的看見在大門口出了四個門衛之外,姚照人也在門口張望著,一臉著急的神色,看來倒真是等得急了。

    這時姚照人看到了方問天的身影,立即大喜,連忙疾步來到方問天的面前,也不行禮,在方問天耳旁輕聲地說道:「殿下,蔣千燈將軍和榮道榮大人也來了!」

    方問天腳步不停,繼續前進,心裡卻不禁愣了一下,奇道:「榮大人?他怎麼會來的?」

    說實話,對於蔣千燈的出現,早在方問天的意料之中,以蔣千燈和任啟程的交情和關係來說,就算蔣千燈不在,任啟程也會把他請來的。至於榮道,方問天卻實在是沒有想到。

    說到榮道這個人,以方問天的理解來看,只能說他是官場上的一個奇跡,因為他那剛直不阿的性格雖然和姚照人有點類似,可是他那又臭又硬的脾氣卻遠遠的勝過姚照人,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而方問天知道,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圓滑的為人方式是最重要的。

    因此,這個榮道雖然也勉強可以說是任啟程這一集團的人,可是,也只能算是一個最邊沿的人了。

    今天方問天來訪,以任啟程的智能,應該能理解到它的重要性,而在這麼重要和關鍵的事情中,榮道居然會出現,道真是一件怪事。

    姚照人隨在方問天的身後,並沒有回答方問天的疑問,一邊向著門口走去,一邊說道:「由於時間太晚,屬下到了軍師府的時候,任軍師已經休息了。當知道我的來意之後,當即就命令屬下去請蔣千燈將軍……」

    方問天心裡想到,自己果然沒有料錯,在現今這種情況下,軍師府是離不開蔣千燈的,何況他們一想交好。

    姚照人繼續說道:「屬下到了蔣將軍的府第,蔣千燈將軍卻不在,一問之下,卻是被榮道榮大人請過去了。」

    方問天眉毛一揚,聽到姚照人說到這裡,榮道為什麼會出現在軍師府,他已經有了一個大略的概念,定然是姚照人去榮道家裡請蔣千燈的時候,榮道知道了情況,隨了去的。

    姚照人壓低聲音接著說道:「由於時間緊迫,屬下就連忙趕到了榮府,蔣將軍果然還在和榮大人在聊著什麼,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秀士!」

    方問天問道:「中年秀士?是誰?」

    姚照人發現方問天並靠近方問天的時候,兩人還在一條長街上,離軍師府的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兩人的步伐極快,只說了這幾句話,便已到了門口,跨了進去。門口的四個門衛對他們理也不理,好像沒有看到一般,顯然,就算他們不知道方問天是誰,也一定是認識姚照人的。

    門內是一個小小的天井,隨意的栽種著一些花草,星光之下,瞧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有名貴的種類。天井的中間,是一條石板鋪就得短短的小徑,連接著大門和內門。

    姚照人仍然隨在方問天的身後,落後了半步,小聲地說道:「屬下不認識這個中年秀士,不過看蔣千燈將軍和榮大人對他都比較尊敬,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物。可惜屬下實在是見識淺薄,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想起這人是誰?」

    一個被蔣千燈和榮道所尊敬的布衣秀士,到底是誰呢?方問天不由得被姚照人勾起了興趣,非常的想見見這個神秘的人物。

    小徑太短,兩人瞬間便踏了過去,跨進了主廳的大門。

    任啟程軍師府的這個主廳並不是太大,只掛著兩盞燈籠,便將整個屋子照得通亮。對著大門的主位之處沒有安著座位,只在兩旁有六張生漆大木椅,靠著上首的左右兩張沒有人坐,剩下的四張卻坐了四個人。

    方問天和姚照人一跨進門,屋內的四人便站了起來,一起抱拳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任啟程穿著他白色的長衫,作著一貫的秀士的打扮,微微的鞠了一躬,哈哈笑道:「太子,終於等到你了!以前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有來到我這個陋室的一天!」

    他鞠躬的時候只是抱拳微微的表示了一下,只能算鞠了半個躬,顯然還不承認方問天接掌暮雲的能力,只是將他當作一個太子來看待。

    方問天講這一點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抱拳也鞠了一個躬,向著四人,面帶歉意地說道:「各位大人,由於一些事情耽擱了,累得各位久等,實在是對不起!」說到這裡,他轉動目光,看著任啟程,笑著說道:「任軍師,你可是我從小就又敬又怕的人物噢!我也沒有想到有今天的這種情況出現!」

    任啟程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淡淡的問道:「哦?為什麼?」

    方問天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這一句開場白應該出乎任啟程的意料之外,可是任啟程的臉上居然沒有絲毫差異的神色,就說這養氣的功夫,方問天就自愧不如了。

    不過方問天自己也不差,好像沒有注意到任啟程神色見傳來的信息,回答道:「凡是暮雲人,有誰不知道任軍師的奇謀妙計,為暮雲帶來多少的利益,我見到任軍師,終覺得低人一等,無法抬起頭來。」說到這裡,他談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哎!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我將自己放得矮了,才有這種感覺!」

    任啟程的臉色微微一動,沒有說話,眼神中卻也透露出一絲詫異。

    方問天轉動目光,又看到了一臉大鬍子的蔣千燈,眼神中有露出仰慕的神色,說道:「蔣大將軍,你可知道,我從小就是你的崇拜者哦!」

    蔣千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笑容滿面,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連連說道:「哪裡!哪裡!太子殿下說笑了!」

    方問天神色一正,說道:「我可不是說笑!蔣將將軍今年才剛剛三十出頭吧,被譽為是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又精通兵法,戰場無敵,是我暮雲的守護神,我不崇拜你,還去崇拜誰?」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來,望向了板著臉的榮道,苦笑著說道:「至於榮大人,卻是我最怕見到的人物,想不到也會在這裡見到!」

    榮道四十餘歲,臉色黑黑的,還好沒有留上鬍鬚,個頭也不高大,比十六歲的方問天都還要矮一點,不然一定可以和蔣千燈有的一比,他聽見方問天說到這裡,兩道目光絲毫不讓的看著方問天,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就連神色之間也沒有一點友好的表示。

    方問天知道他的脾氣,不以為許,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以前的方問天經常幹一些荒唐、有傷國體的事情出來,榮道大人向來剛正不阿,若是被他看見了,就算是我這個太子,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不過現在我知道,如果我當政了,一定叫榮道大人替我執掌刑律,斷整個暮雲之是非!」

    聽了方問天的話,任啟程、那個中年秀士以及榮道自己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卻沒有說話,只有蔣千燈呵呵笑道:「太子殿下,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有點怕榮道大人!他這張黑臉啊,不知道有誰受得了?」

    他說榮道是黑臉,卻不想想,他自己的這張臉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問天的目光終於移向了那個不知名的中年秀士,說道:「至於這位前輩,恕我眼拙,不知……」

    他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果然那種年秀士上前兩步,姿態瀟灑的說道:「在下布衣邊東隱,現流浪於晚天大陸,居無定所,最近在榮道兄的家中混幾頓飯吃,還望太子殿下莫要見笑!」

    他的年紀應該和榮道差不多,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隨處可見的青布長衫,打扮得極為普通,但雙目神光溢彩,顧盼自然,說不出的風流瀟灑,自然而然就讓人感覺到他那種非凡的氣質,不禁令人傾倒。

    方問天心道,連榮道和蔣千燈都對你頗為恭敬,如這樣的人都還只是一個混飯吃得人物,那我們暮雲恐怕就都要去行乞了!不過,邊東隱?這名字倒真是沒有聽說過,不知是什麼人?

    同時方問天也注意到,這邊東隱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任啟程也露出了仔細傾聽的神情,聽完之後,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顯然,任啟程也不知道著邊東隱是誰,看來他和榮道的關係真的不是很好,榮道竟然不給他介紹介紹。咦!不對,姚照人說蔣千燈對邊東隱也比較恭敬,難道蔣千燈也不給任啟程介紹?

    只聽蔣千燈大聲說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要以為這位邊先生沒有名氣就沒有什麼本事,屬下在榮府和他聊過幾句,一下子就將我心中幾個堵塞了多年的問題給解決了,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方問天不由得恍然大悟,看來蔣千燈只是被邊東隱的只是能力所傾倒,也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當然也就無法給任啟程介紹了。看來只有榮道一人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了,倒真是算得上一個神秘人物。

    方問天不由得有仔細的大量了一下這個叫邊東隱的人,起初他還以為這個邊東隱是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名人,就好像傅登橋一樣。這時聽蔣千燈這麼一說,倒真是一個無名之輩了。真不知道榮道是怎麼將他找來的。

    這時任啟程笑著接過話頭,說道:「既然千燈都這麼說了,那麼邊先生一定是一個非凡的人物,也就不用自謙了。還有,大家這麼站著說話實在太累,說明我這個主人招呼不周,也浪費了這些椅子。太子殿下請上坐!大家請坐!」

    蔣千燈說道:「不錯不錯,有椅子還站著,如果被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是傻子呢!太子殿下,請坐!各位請坐!」

    說完,自己先在右邊的第三張木椅上坐下。他長期出入軍師府,在這裡倒顯得極為自然舒適,好像自己家裡一樣。

    「大家也請坐!」

    方問天說道,他見大家都坐下,也不客氣,在左邊的上首坐下,目光向這邊東一看了一下。只見邊東隱的臉上帶著自然的笑意,目光不時的苗相自己和任啟程,好像在觀察著什麼,心裡不由得一凜,又見任啟程這麼自然就轉過了眾人的思維方向,終於知道自己比起任啟程,這方面的經驗還是少了一點。

    當眾人坐下之後,方問天環視了一下四周,立即就從五人所做的位置看出五人的奇妙的關係。左客右主,五人分為兩邊坐了下來。

    方問天自己坐在左首的第一張椅子上,雖然任啟程沒有在正中主位上安上座位,還沒有奉他為主的表示,但是他畢竟是暮雲的太子,任啟程就算是再不懂規矩,也一定會讓他坐第一張的,因此,方問天也沒有推辭。

    令方問天驚奇的是,緊挨著自己的居然是邊東隱,而不是榮道,看著坐在第三張椅子上的榮道,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覺得坐在邊東隱之後,那是很應該的事情,沒有半點的委屈,想來他是自認不如邊東隱了。這麼看來,榮道應該是很瞭解邊東隱的,不然的話,以他那高傲的性格,極臭的脾氣,還不打燃火才怪。

    在右邊也是三張椅子,與方問天相對的第一張空著,表示在場中人沒有與方問天身份對等之人,蔣千燈坐在第三張之上,任啟程坐在中間,看著與他對面兒坐的邊東隱,臉上隱隱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顯然與方問天想到一塊兒去了。

    而當事人邊東隱卻好像不懂這座位的含義,面帶微笑,怡然自得。

    蔣千燈忽然看著方問天的身後,說道:「姚照人,站著幹什麼,你也坐下啊!」

    只聽姚照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我站在這裡就行了!」

    方問天這才想起一直隨在自己身後的姚照人,剛才自己將注意力放在了邊東隱的身上,一時之間倒真的把他給忘了,回過頭來,見姚照人正筆直的站在自己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標準的軍人姿態,不僅搖了搖頭,說道:「照人,你去那張椅子坐下吧!在這裡也不用那麼拘謹。」

    說著,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那張空的椅子。

    姚照人應道:「是!屬下遵命!」跑了過去,卻將椅子搬在了蔣千燈的下方,這才坐下。

    方問天見任啟程的臉上露出了抱歉式的苦笑的神色,自己也不由得苦笑一下,這姚照人其實還是挺聰明的,就是有點古板,不夠圓滑,從某一方面來說,倒和榮道有點相像。

    同時心裡一動,忽然想到,任啟程這極為簡單的一笑,一下子就將自己和他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讓人感到親切和熟悉氣來,自己倒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方法可以讓人改觀,這種能力倒要好生學學。

    這時,任啟程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以他那富有彈性的聲音說道:「今天太子殿下讓照人將我從被窩中拉了起來,實在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不知太子殿下又什麼事情嗎?」

    他問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顯得極為隨意,但眼中卻微微的露出了一絲機智的光芒,同時,他的這一句話,立即將其它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方問天的臉上,方問天一下就成了注目的中心,使得方問天知道正戲要開始了。

    方問天被這麼多人注視著,依然神態自若,環視亂一下眾人,說道:「我要做暮雲王,幾位以為如何?」

    方問天的話音已落,在場的五人均是一愣,連任啟程和邊東隱也不例外,不過邊東隱緊接著又露出了讚賞的神色。本來,方問天在這深夜來到軍師府,其目的眾人大致也猜到了,在眾人的預想中,方問天一定會現大發一番豪言壯語來打動大家的心靈,卻想不到卻是這麼直接的一句話。

    方問天將眾人的反映盡收眼底,頗為滿意。他原來也打算先做一番演講的,可是忽然想到,眼前的這些人中,除了姚照人之外,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自己準備的那番演講辭,恐怕他們早就心裡有數了,如果自己真的就這麼演講下去,只怕還沒有得到他們的支持,就先遭到他們的輕視了,還不如這般直截了當來的好。

    並且,方問天也發現,這樣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反而也極大好處。

    首先,在場的幾人已經先預想了自己的的行動步驟,自然也就在心裡制定了應對之法,現在自己這般直舒胸意,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也就打亂了他們的步驟。

    其次,自己這一句話直擊問題的中心,也免去了許多時間的無畏浪費,給對方產生一個敢作敢當,處事果斷,雷厲風行的好印象,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光是來尋求支助的,有的是真才實料,不敢輕視自己。

    還有,這樣一來,對方也就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思考,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自己的壓力,畢竟,眼前的這幾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如果讓他們有時間慢慢的想問題,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答了。

    屋內的環境微微的安靜了一下,任啟程說道:「殿下身為太子,現在大王已逝,暮雲王位自然就是太子的了,不知太子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方問天暗罵任啟程是一個老狐狸,他明知道暮雲現今狀況,卻還要這樣問,之不過是看方問天是不是真的看清了局勢,以及敢不敢講話挑明了來說,因為大家都知道,方問天的王位之路的最大障礙就是裡將軍府,方問天若相當暮雲王,就必須要對付李將軍府,那麼,方問天要回答任啟程的話,首先就得挑明這一點。

    不過方問天本來就沒有打算模糊這一點,看著任啟程說道:「理論上來說,暮雲的王坐已近向我敞開,只待父王大殮之後,我就可以登位了。可是實際的情況是怎樣的,相信大家比我這個剛剛醒悟過來的人更加的清楚。李將軍府早在我父親當政的時候,就已露出不臣之心,只不過時機未成熟罷了。而現在,正是他們李將軍府的最佳時機,他們是不會放過的。但是,如果僅靠我個人的力量,那實在是太過渺小,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任大人、蔣將軍、榮大人,你們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們暮雲的支柱,我不找你們,我還去找誰?」

    任啟程和蔣千燈互望了一眼,蔣千燈的眼中現出興奮的神色,說道:「殿下是說,要我們幫助殿下和李將軍府對抗?」

    方問天見蔣千燈沒有任啟程那麼深沉,明顯的看得出對方問天的提議很有興趣,只不過好像因為習慣了任啟程做決定,一時間倒沒有答應,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不過顯然是任啟程要他這麼問的,看來關鍵還是在任啟程這裡。

    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蔣將軍說得不錯,就是要對府裡將軍府。相信大家也知道,如果被李家成功了,以各位和李將軍府的關係來看,他應該不會放過各位的,何不現在就與我一齊動手呢?」

    方問天一說完,就聽坐在自己這邊的榮道毫不客氣的問道:「太子殿下,以你現在的情況,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與李將軍府鬥?」

    這榮道真不是一般的能受得了的,就連與方問天說話都這麼的不客氣,還好方問天早就聽說了他的為人,不然只是這一句話就可以令方問天大為光火。再看其它的幾人,臉色自如,連邊東隱也不例外,顯然榮道的臭脾氣是眾人皆知的。這句話要是其它任何一個人說的,只是姚照人就可能與之打起來。

    方問天看著榮道,胸有成竹的說道:「榮大人的這個疑慮,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其實,表面看起來,我是什麼都沒有,與李將軍府的差距很大,可是實際上,我並沒有大家想想得那麼弱,李將軍府也並沒有大家想想得那麼強。我方家在暮雲累世為王,早已在暮雲百姓心中紮下了根,再加上政策清明,百姓生活舒適,相比其它國家,那要好得多,就算我以前做了一些荒唐之事,對這方面也沒有多大的影響。這種長期積累下來的威望,可不是其它任何實力所能代替的,所以,我所擁有的第一件,就是暮雲百姓的心。」

    眾人聽了方問天的話,眼睛都是一亮,他們都不是笨人,方問天的話自然是一聽就明白。只聽邊東隱點點頭歎道:「說得不錯,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可是最重要的一件利器。」

    方問天看了邊東隱一眼,只見他神態悠閒,好像真的把自己當作局外人,這時見方問天望過來,也向方問天望過去,笑了笑,眼神中充滿了一種奇怪的通透,好像可以將方問天從裡到外看個清清楚楚。方問天連忙收回目光,接著說道:「不知各位收到消息沒有,今天早上,我剛剛將暮雲城衛收回,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阻力。從這件事來看,除了我本身實力的增強之外,也可以看出,在軍隊之中,大部分人還是向著暮雲方家的,那麼,李家手中的軍隊,雖然迫於壓力隨著李家行動,但也一定士氣低落,戰力不強,有什麼可懼的?」

    這樣的分析,其實方問天在城衛營就已經做過了,自然是輕車熟路,非常順暢。

    任啟程的臉上一直極為平靜,對方問天的話也不可至否,這時接口說道:「既然這樣,那麼具體實施的話,太子殿下又有何良策呢?」

    方問天聽了任啟程的話,心裡稍稍一想,便已知道任啟程的含義了。其實在這短短的時間中,方問天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的信心,清晰的思路,已經令在場的諸人有所折服,對於他的智力方面,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在用人策略方面,眾人卻不清楚,因此需要試探一下。

    方問天心電急轉,口中卻馬上接著回答道:「至於具體實施的策略方面,這也是我來找軍師的原因。其實,我只要想辦法說動蔣將軍,得到他那四千軍隊,再加上我手上的城衛軍,實力已經不比李將軍府弱多少。但是,我們知道一件事情,只靠武力,往往是的不到最大勝利的。任軍師智力高絕,算無遺策,具體的策略,就要靠軍師了,當然,邊先生也絕非凡人,不知邊先生可否願意助我?」

    方問天這樣回答,表面上是讓任啟程出主意,實際上確實表現了自己用人的方式,將充分展現自己屬下的才能,使他們都可以一展所長,不至於被埋沒。要知道,凡是有本事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有才華而無法施展。

    任啟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邊東隱卻笑著說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倒說到我這個局外來了,我卻有點不明白,太子殿下開這麼重要的一個會議,居然沒有將我這個外人趕出去,到真是有點怪了!」

    方問天心裡暗暗一笑,自己對這一點之所以沒有預先點明,就是等著你來發問,他輕輕的可了一聲,笑道:「邊先生說笑了。邊先生是什麼人,說實話,我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先生明顯是榮道大人的朋友,既然榮道大人都沒有說什麼,我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如果連榮大人我都信不過,恐怕我就沒有信得過的人了!」

    榮道黑沉沉的臉上終於撥開了一絲烏雲,卻仍然沒有說話。

    邊東隱沉吟了一下,抬頭說道:「那就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了!不過我又在想,如果在場的諸位放棄太子殿下,轉而幫助李將軍府,那事情不是更快的就可以結束,對於整個暮雲來說,豈不是更好?」

    他的話音一落,只見蔣千燈和姚照人拍案而起,喝道:「大膽,你說什麼!」

    就連任啟程的臉色也微微一變,轉而看著方問天,只有榮道依舊是那種死眉死眼的樣子,也不知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方問天站了起來,向蔣千燈和姚照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轉過頭來,雙目放出凌厲的光芒,渾身上下也放出迫人的氣勢,怒容滿面,厲聲說道:「邊先生,你這是什麼話!自古以來,因國王無道而喪國的大有人在,這本不奇怪。但是我暮雲歷來開明,以賢明著稱,深得民心,李將軍府狼子野心,欺凌百姓,路人皆知。若以這樣的人都可以得到諸位的相助,那我可真是對自己的眼睛失望了。如果邊先生只是試探一下我的,那倒無妨;如果邊先生真的如此想,那就請立即離開此處,在下羞於為伍。」

    「好!」

    方問天一說完,屋內的其它的四人一起叫了起來,雙目放光,顯得極為興奮,連榮道也不例外。

    邊東隱對方問天的厲聲呵斥毫不為意,也站了起來,拍著手,滿臉讚歎之色,說道:「好!好!說得好!那日我聽榮兄說暮雲的太子是可以輔佐之主,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方問天這時哪裡還挺不出他話中的含義,心裡大喜,連忙說道:「能得到邊先生的相助,實在是我三生有幸,暮雲之福,在這裡我代暮雲百姓謝過邊先生了。」

    邊東隱微笑道:「反正我正好沒有地方吃飯,只好在太子殿下這裡討口飯吃。」

    方問天心裡著實高興,他和這邊東隱剛剛接觸,自己心裡就已經知道這人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至少在智力方面,不在任啟程之下。雖然接觸的時間太短,對邊東隱的身份來歷沒有絲毫的瞭解,可是出於對直覺的感受以及對榮道的信任,方問天已經完全相信了他。

    其它的幾人也明白了,一起站起來說道:「恭喜太子殿下!」然後這才坐下。

    這幾人之中,蔣千燈和姚照人自然是喜形於色,就連榮道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可是任啟程的臉上卻劃過一絲陰影,雖然一現即沒,卻也落入了方問天的視線之中,方問天不由得暗自疑惑,邊東隱的出現雖然可以威脅到任啟程的地位,可是以任啟程以往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是那麼沒有容人之量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在眾人都坐下來之後,任啟程忽然問道:「殿下,我們已經知道,對付李將軍府應該問題不大,可是,余大人那一方面可是一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不可不防!」

    方問天心裡想到,這余寡僧方面本來是一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可是現在已經成了自己最奇妙的一著伏兵,只是還是不要和他們說的好,到時才能發揮奇效。他本來是想說的,可是不知怎麼著,心裡一動,就做出了這個決定,說道:「余大人那邊,就叫邊先生去好了,到時我寫一封信過去,探探他的口風就可以了。」

    其它的幾人都望向了邊東隱,目光中充滿了一些複雜的東西,想來是要看清楚這個人,為什麼才一見面,立即就受到方問天的重用。

    方問天看了看眾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好了,各位大人,大家都是乾脆的人,對於我的提議,覺得怎麼樣?」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方問天最初的一句話,「我要做暮雲王,幾位以為如何?」對於這句話,眾人還沒有明確答覆。幾人對望一眼,一起站了起來,想著方問天抱拳說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方問天心裡一鬆,他們自稱屬下,自然是認可了自己的地位,從這一刻開始,自己也就有了真正的實力與李將軍府對抗了,在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只能悄悄邊鼓,小打小鬧。這一刻,也是自己為實現自己的諾言而成功跨出的最重要的一步。

    蔣千燈臉上現出興奮的神色,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絲怒容湧上臉龐,向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你也太不公平,邊先生滿腹才華,我這個粗人是十分佩服的。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新人,太子殿下都可以給他那麼重要的事情來做,而我們,太子殿下好像沒有什麼安排。」

    方問天笑道:「那好,蔣將軍,你的任務就是加緊你手中軍隊鍛煉,無比提高他們戰鬥力。」

    蔣千燈說道:「放心,我手下的兒郎,個個都是英雄好漢!」

    邊東隱忽然從懷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書,向著蔣千燈扔了過去,說道:「蔣將軍,我這裡有一本書,想來對將軍是有一點用的!」

    蔣千燈「啪」的一聲接在手裡,疑惑的說道:「什麼書?我雖然人的幾個字,卻是不喜歡看書的,邊先生恐怕給錯人了。」說著,把那本書隨意的翻了幾頁,臉色一變,迅速的揣進了懷中,大喜道:「多謝!多謝!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是什麼書,可以令的不喜歡書的蔣千燈這麼高興。

    方問天又說道:「任軍師,這幾日各國弔喪的使者就要來了,你就幫我暗中探聽一下各國對我們這件事情的態度,以及李家與國外有什麼聯繫。這是非常重要的,我們暮雲現在國小力弱,要盡力做好外交,借助外力,最好不用發生刀兵之禍就可以解決問題。」

    任啟程自信的笑道:「太子殿下請放心,這件事情我已經在做了!」

    方問天暗道不愧為軍師,預先就想到了,然後又轉過頭,對著榮道說道:「至於榮大人,近段時日李將軍府的人十分猖獗,榮大人就好生管管,這對榮大人來說,那是老本行,不過要注意一點的是:抓大放小!如果榮大人大小一起抓,恐怕就引不出大的了。」說到這裡,臉色一沉,「我要乘著這段時日,斷一些李家的手腳!」

    只見榮道難得的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然後抬起頭來,板著臉說道:「屬下有心無力!」

    方問天說道:「這個不用擔心,現在李家還沒有正式露出反相,不會將軍隊調入城中的,我叫照人去通知,撥一些城衛給你用,應該沒有問題了。」

    榮道說道:「遵命!」

    姚照人這時候問道:「太子殿下,你還沒有說到你呢!天亮後你要幹什麼?」

    姚照人是隨著方問天來的,這時候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問題,其它幾人也立即望向了方問天,雖然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詢問方問天,可是既然姚照人問出來了,自然也想知道。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麼?還有一個陌生的地方需要親自去一趟!」

    他說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傅登橋那精神矍鑠的樣子,不知道他的極電峰是怎麼一番模樣,倒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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