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又遇聞櫻 文 / 文刀
雖然方問天早就知道登雲山脈只是一條長長的山脈,是烈風高原和布霞平原的分界線,可是當他真正走在登雲山脈之中的時候,這才知道,登雲山是如此的大,根本看不出它是東西走向的長條狀,只覺得前前後後都是山,四面八方都是一樣的,此起彼伏,無窮無盡。
方問天漫步在一個山谷中,兩側高峰林立,巍峨高聳,奇峰絕壁,連綿不斷。
山谷裡的晨霧顯得比別處更加濃一些,此時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有分佈不均,有的地方稀疏一些,倒還朦朦朧朧的看得清周圍的一些景致,有的地方濃密一些,那就使得方問天好像行走在牛奶之中,不辨東西。
方問天看著周圍的環境,心裡想到,這裡離暮雲城大概已經有十幾公里的路程了吧。如果不是黑夜中怕走錯方向,施展輕功的話,一定不只走這點路程。
這是天色已經濛濛亮,看這天色,大概時間也快到早晨七點了。
他從軍師府出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程,姚照人要跟著,也被他拒絕了。沒有辦法,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晚天五國都深惡痛絕的登雲七寨。這登雲七寨雖然是在登雲山脈上,可是,由於登雲山脈很長,五國之中,就有四個國家被它穿越,登雲七寨的山賊以登雲山脈為掩護,東西活躍,使得整個晚天極為頭痛。幾乎可以這樣說,這些山賊,是晚天的第六大實力。
暮雲在登雲山脈的最西端,也是整個晚天大陸位置最西的國家。如果從西往東看,看以說暮雲所在的地方就是登雲山脈的發源地,並且,登雲山脈在暮雲這北方轉了一個灣,又將暮雲的西面也給擋住了。而且這東面的山勢陡峭,難以攀登,使得暮雲雖然離海洋極近,卻很難到達海洋。有人就曾經這樣形容過暮云:海風撲鼻,浪聲入耳,近在咫尺,行路天涯。
方問天從暮雲北門悄悄的前出來,先沿著通往護雲堡的一條山道走了一段,然後轉而向東,就進入了渺無人煙的區域。
天上的太陽在濃霧的遮擋之下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若隱若現的露出他那白白的面容,一點也看不出他夏天烈日的威風。密集的水汽撲灑在方問天的臉上,一陣涼涼的感覺透入心肺,好像是下著毛毛細雨,卻又沒有那令人討厭的濕漉漉的感覺,而是那麼的舒服。
兩旁峭壁之上,由於過於陡峭,植物難以生長,岩石突出,光禿禿的顯露在眼前,紫紅的顏色,在濃霧之中是那麼的蒼涼。
再向前走了一段,山谷漸漸敞開,地勢也漸漸升起,四周依然是高低起伏,但已經沒有那麼相對的陡峭了。這地形一換,眼前的植物也立即變了模樣,斜斜的山坡上長滿了闊——閒,好像在散步一般,可是,如果這時有一個旁人看到他的話,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為方問天動作向散步,速度卻塊如奔馬,尤其是在這高低不平有蜿蜒崎嶇的山路上,顯得更加的奇異。
隨著地勢的升高,霧氣也慢慢的邊的稀薄起來,太陽依然是那麼的蒼白,可是已經明顯的高掛在天空,不再是若隱若現了。
方問天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望著前面深深的懸崖,以及懸崖下面的波濤翻滾的雲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時候,看著自己彷彿已經與雲海中突出的山峰並肩而立,天地雖大,也不過如此,想到這裡,頓時心裡一陣豪氣湧出,不由得一聲長嘯。
登雲山脈本來靜靜的在安詳的大自然的懷抱中休息著,這一聲長嘯,清脆嘹亮如蛟龍出海,一下子騰上九天之上,破雲裂空,盤繞不絕,在登雲山脈中來回激盪,氣勢逼人,就好像是某種寶物出世一般。
方圓數理之內,寂靜的環境立即被打破,無數的禽鳥騰空而起,在空中慌亂的撲騰這,無數的走獸也四處亂串,又發出各式各樣的鳴叫聲,顯出了對莫名事物的恐懼。
過了好一會兒,那長嘯聲才在雲端慢慢的消失,可是四周的環境就好像還被這長嘯聲所籠罩,久久不能平靜。
方問天這一來覺得心情極為舒暢,閉著眼睛,享受著山風中所帶著的清涼的氣息,讓人神清氣爽。然後他回過身來,立即又看到了一林翠綠的翠竹。
他在登雲山上已走了一段距離,雜草樹木見的極多,竹林卻是沒有見過,這是突然看到竹林,倒別有一番感覺。
夢中的玲瓏亭,旁邊就有一林翠竹。
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方問天已經很難將它單純的看作是一個夢了,有時候方問天心裡不禁想,也許,那真的是方問天的另一個人生,又或者是方問天的前世,總之,那絕對不只是一個夢。
不知道夢中的阿爹方晴川和黃埔拜月的比試怎樣了,自己還沒有看到結果,就醒過來了(暈過去了?),真是遺憾!還有二叔方晴山,他也不知怎樣了,真是想念二叔那爽朗而又充滿豪氣的笑聲啊!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上前幾步,來到翠竹前,伸出右手,一下子就掰斷了一支竹子。只見碎屑紛飛,一支洞簫已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沒有製作洞簫的工具,但是也他現在的功力,這已經不是什麼難事。
然後,他轉過身來,又來到了那個岩石之上,將洞簫放在唇邊,幽咽而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四周飄散。
這簫聲與他剛剛的長嘯又截然不同,低沉婉轉,起初還有些輕快,慢慢的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小聲,卻又能清清楚楚的傳入周圍的環境中。
雲海已經漸漸的淡了,天空中的太陽也已經顯出紅彤彤的顏色,在它的照耀下,雲海波濤起伏,也翻出一縷縷殷紅的顏色,緩緩的變化著,好像在和低沉的簫聲應喝著,也顯得那麼的溫柔而又溫馨。
忽然簫聲一轉,音調逐漸轉高,轉換之間,卻又更加的緩慢。看著眼前的雲海,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玲瓏亭周圍的景色,與這裡倒有點相像,方晴川、方晴山的音容笑貌來回的在他腦海中顯現,一會兒,又換做了他最為愧疚的方正校,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將他整個胸腔堵的滿滿的。
不知不覺中,他已忘了自己正在吹簫,深深的沉浸在酸楚的感覺中。
臉上忽然一涼,方問天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停住了吹簫,一滴眼淚順著臉龐滑了下來,涼沁沁的,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真是好聽,再來一首怎麼樣?」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笑著說道。
方問天回過頭來,立即驚得魂飛魄散,左手拿著洞簫,右手「嗡」的一聲響,紅艷艷的七色碎夢刀已出現在手上,同時說道:「你……妖女……你別過來……」
有琴聞櫻已然穿著白色的衣服,面上又套了一件白紗,與周圍已經變得稀薄的白霧相互映稱,使得她看起來就好像是白霧中鑽出來的精靈一樣,叫人無法琢磨。昨夜蒙在她臉上的白紗已經去掉,直接顯露出她那晶瑩剔透的肌膚,清純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笑意,有趣的看著一臉戒備神色的方問天。
「什麼妖女,這麼難聽!人家叫做有琴聞櫻!昨夜你躲在牆角這麼久,也沒有聽清楚麼?」
有琴聞櫻說話時語氣嬌嗔,好像很生氣,可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充滿笑意,一點也沒有發怒的樣子。
方問天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離自己只有四五米距離的有琴聞櫻,全身的功力高速運轉,遍佈全身。還好七色碎夢刀只是施展而不與敵相抗的話,並不怎麼耗功力,否則,方問天定然不能支持多久。
他看著有琴聞櫻笑意盎然,沒有一點敵意,可是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有琴聞櫻那恐怖的身手,他昨夜是深有體會的。當時還由余氏父子聯手,仍然將自己打得狼狽不堪,現在只有自己一人,如果有一點大意,那後果不堪設想。只不過會在這裡遇到有琴聞櫻,他倒是毫無思想準備的。
方問天悄悄的轉動目光,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心裡算計著最佳的脫身方式,口中試探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琴聞櫻好像沒有看到方問天的微微偏移的目光,自然的向前走幾步,來到這突出岩石與方問天相對的另一側,坐了下來,理了理因為霧氣而顯得有點濕潤的秀髮,美目看了一眼方問天,說道:「昨夜打了一架,覺得有點累,找了一個清靜的地方休息,誰知道有人這麼早在這裡鬼哭狼嚎起來,擾人清夢……」
方問天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他剛才之所以敢放縱長嘯,就是覺得這裡沒有什麼人,不會有什麼妨礙,誰知道引來了有琴聞櫻。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敢在這裡長嘯了。
有琴聞櫻臉上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說道:「於是我就過來看看,看看是誰吃飽了沒事幹,卻發現是我們的太子殿下,不過太子殿下後用竹子做的樂器吹出來的音樂倒是美妙絕倫,天下無雙。」說這,她看了看方問天手中的洞簫,又說道:
「太子殿下,我們可真是有緣啊,才分別了半夜,就又見面了!」
說完,立即想到了自己這句的語病,晶瑩剔透的臉上立即廢除了一道紅霞,她連忙將臉轉向一邊,假裝看著岩石下面的景色。
方問天沒有看出有琴聞櫻臉上的神情,卻也感覺出有琴聞櫻沒有敵意,慢慢的移動著腳步,已離開岩石。他知道雖然昨夜自己答應了有琴聞櫻,可是那可算是巧合中的巧合,奇跡中的奇跡,實際上自己的武功與有琴聞櫻相比,那是差的極遠,僅僅在功力深厚的程度上,有琴聞櫻就是自己的三四倍。有這麼大的差距,如果在被有琴聞櫻堵在這突出的岩石上,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他心裡想著,臉上戒備的神色忽然隱去,換上了柔和的笑容,說道:「那有琴姑娘繼續慢慢的休息,在下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輕輕一躍,在一支竹枝上輕輕一點,雙臂一展,身影又如一隻大雁一半,向前方劃了出去,雙腳凌空踏步,已來到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再一用力,又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整個身體好像沒有重量一般。
方問天這是已經將輕功展至極限,對他來說,離有琴聞櫻越遠那自然是越好。這時方問天才發現,雖然自己只是將戰龍心法練至第二層,可是由於現實之中真氣的威力要比夢境中大得多,這一下極力施展,原來自己的輕功竟然可以達到如此的境界,五十米的距離,居然也可以飛過去,著要在夢境之中,好像要練至第五層才能達到。
看著身旁飛速倒退的各種事物,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飛鳥,在空中飛翔,興奮之餘,心情又暢快起來。畢竟他從神秘的獲得功力之後,從來沒有全力的施展過輕功。昨夜雖然在尾隨有琴聞櫻的時候也施展過輕功,可是有怕被發現的顧忌,又是晚上,那有現在這般暢快。
忽然,方問天隱隱的聽見身後傳來了衣襟破空之深,著身影他很熟悉,因為昨夜他才聽過,不由得心裡一沉,連忙回頭,立即看到離自己五六米遠的有琴聞櫻。
只見有琴聞櫻白衣飄飄,在方問天身後御氣飛行著,面帶笑容,卻又有一點點的俏皮,彷彿正在玩著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方問天吃了一驚,體內真氣一亂,差點從空中掉了下去,連忙在一棵樹之上輕輕一點,身子在空中轉了幾圈,落在了地上,苦笑道:「有琴姑娘,你跟著我幹什麼,我身上又沒有觀潮珠!」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卻大吃一驚,想不到有琴聞櫻昨夜受了那麼重的傷,半夜時間就全好了,神級高手果然不同凡響。
有琴聞櫻從空中慢慢的落下,渾身潔白,真不明白,她在山林中晃蕩,是怎麼保持衛生的。只見她俏臉微紅,目光不敢和方問天對視,卻又馬上將臉色一板,橫了方問天一眼,說道:「哼!我知道你身上沒有觀潮珠!」接著嫣然一笑,說道:
「可是我想看看你這個暮雲的太子殿下這麼早跑道著深山老林中幹什麼?恐怕不會是來鬼哭狼嚎一番,想來你這樣的粗人也沒有這般風雅!」
方問天之覺得腦袋發痛,雖然暫時看起來自己沒有什麼危險,可是讓有琴聞櫻這麼跟著,總之不是什麼好事,同時心裡又暗暗奇怪,著有琴聞櫻說話怎麼有點顛三倒四的,先說自己鬼哭狼嚎,又說自己什麼風雅,真是莫名其妙!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皺眉發愁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暗暗好笑,她今天早上剛剛療完傷,立即被方問天的長嘯聲引了來,不知為何,居然都這個昨夜打傷自己的暮雲太子升不起敵意,沒有出手。
緊接著就看見方問天斷竹,製作出一種她沒有見過的管形樂器,在一這種管形樂器,演奏出一種她從來沒有想像得到的美妙的樂曲,著美妙的樂曲,使得她不知不覺的迷失在其中。然後就不知為什麼,她就想跟著方問天,給方問天製造一些麻煩,她對自己說,既然這麼巧見著他了,雖然不想打他一頓,卻也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只聽方問天怒道:「既然你知道觀潮珠不在我的身上,那麼我來這裡幹什麼,就不關你的事!」
有琴聞櫻向著方問天靠攏了幾步,柔聲說道:「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呢?關係大得很哩!昨天晚上你破壞了我的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我看看你今天的事情重不重要,如果重要的話,也來破壞一下試試!」
聽著有琴聞櫻輕聲細語,又看著她溫柔可愛的樣子,方問天一點都聯想不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居然是神級高手,可是,昨夜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就好像剛剛發生一樣。的確,任何人和神級武士打了一架之後,都是無法迅速忘記的,何況有琴聞櫻還是方問天遇到的第一個神級高手。
有琴聞櫻接著說道:「另外,我對你的武功也很感興趣,既然遇著了,也要好好的研究研究才是。」
有琴聞櫻對方問天的武功確實感到好奇,通過昨夜的交手,她發現方問天的武功十分古怪,幾乎一招一式她都沒有見過。這是沒有道理的,她知道鬥氣與法力不同,極為陽剛,根本無法做出靈活小巧的變化,因此也就決定了武士只能以鬥氣為根本,眼疾手快為技巧來決定勝負,所以,若是兩個人的鬥氣相差太大,若不是偷襲,勝負在打鬥之前就已經可以預先料定了。
可是方問天卻打破了有琴聞櫻的這個觀念,明明方問天的功力遠遠低於有琴聞櫻,但當他施展他那紅艷艷的刀的時候,卻可以對她產生很大的威脅,只說威力,已經與下位神級武士沒有多大的差別了。
方問天知道自己輕功雖好,但對方御氣飛行,速度肯定在自己之上,想要直接逃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他心裡暗暗著急,卻絲毫不顯露在臉上,只是已然苦笑著隨口應道:「有琴姑娘這次可料錯,我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赴一個約而已,沒有什麼可破壞的。至於我的武功,有琴姑娘也知道那是個人秘密,不可能告訴你的。」
說道這裡,他眼睛一轉,笑嘻嘻的說道:「不過,如果有琴姑娘答應將秘境中的那個什麼法力給我解釋解釋,也許我會將我武功的你絕告訴你!如果不行的話,姑娘還有自己的是要忙,也就不打擾姑娘了!」
說這,向著有琴聞櫻一抱拳,就好像向老朋友告別一樣,然後轉身離去。同時心裡盼望著有琴聞櫻著得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是想來搗搗蛋,最好聽自己這麼一說,立即就走了。
「慢著!」
一陣勁風襲來,方問天看也不看,只憑感覺,就知道是有琴聞櫻向著自己的背心抓來,不過勁力普通,沒有傷人之心。
方問天腳尖在地上輕輕一踏,回過身來,伸手就向有琴聞櫻的手腕輕輕的搭來,卻見有琴聞櫻橫了他一眼,玉手已縮了回去。
方問天不又的一呆,連伸出去的手也忘了縮回。有琴聞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想要哭泣的神情,好像有許多話,卻又無法說清楚。霎時,方問天之覺得心裡一熱,全身上下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真想衝上去將她摟住,好好的安撫一番。他深深的呼吸了兩下,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境,然後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有琴姑娘這麼又興趣,如果又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我們就一起走走怎麼樣?也好讓你知道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什麼好破壞的!」
他話一說完,這才將自己的右手收回,同時自己都覺得一怔,竟然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這下要被她跟上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還好她真的沒有什麼敵意,否則,只是防備她的那緊張心情,累也把自己給累死了。
有琴聞櫻聽了方問天的話,那欲哭欲泣的神情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高興得跳了起來,「耶!太好了!反正宗主也沒有規定我的時間,難得到晚天來一回,不好好玩一下,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這時候,有琴聞櫻哪裡還有一點點神級武士的樣子,那喜笑顏開,卻又由於自身的修養而不敢放縱神情,方問天覺得可愛級了,與小琴相比起來,那是另一番風情,是的方問天不由得呆呆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有琴聞櫻高興的歡呼了兩下,忽然間方問天呆呆的望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嗔道:「看什麼?還不快走?」
方問天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也不由自主的一紅,尷尬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他既然要隨著自己玩,自己還怕她幹什麼。想到這一點,心神一頂,說道:「好了,走就走,凶什麼凶?」
說完,轉身向著東方而去,這次雖然有琴聞櫻依然隨在身後,可是方問天已不用逃命死的飛奔,因此也就自然的在小小的山路上緩緩的前進。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方問天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有琴聞櫻的花容月貌,以及他欲哭欲泣和歡呼雀躍的神情,一時之間,只覺得心神不寧,十分煩躁,也不知自己的心理在想些什麼。
「哼!你怎麼不說話?覺得我很討厭麼?」
有琴聞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過卻明顯的帶著怒氣。
方問天回過頭來,只見有琴聞櫻站在那裡不肯再往前走,美目圓瞪,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方問天很怕她再來一些什麼花樣,連忙賠笑道:「有琴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忙著趕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再說你這麼漂亮,我怎麼回討厭你呢?」心裡卻說道:「我的確不討厭你,不過卻很怕你,被你這麼跟著,雖然沒有什麼敵意,可整日裡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他心裡又有點奇怪,雖然他覺得自己是提心吊膽的,又心煩意亂,可是卻真的沒有討厭的感覺,反而隱隱盼望這樣的時間過的緩慢一些,這條山路也越長約好,最好能無窮無盡,直到天邊。
有琴聞櫻很了方問天一眼,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樣子,說道:「這裡又沒有旁人,有琴姑娘有琴姑娘的叫個不停,煩都煩死了!走吧!」
方問天心裡覺得好笑,臉色卻是一正,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就叫你有琴大姐好了!」
她著時候已經渾然忘記了眼前這個美麗如花的少女是一個神級高手,只覺得心裡暖烘烘的,異常的束縛,認真的說起來,到有點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不過說起來,若是方問天昨夜沒有聽見她和余氏父子的談話,只怕也不知道她有十九歲了。
這是兩人前進的方向之上已經沒有路了,全是一些樹木雜草以及一些岩石土塊,高高矮矮的極不平整,難以行走,想來就是上山打獵的獵戶也很少來到這個地方,不過對於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來說,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有琴聞櫻輕輕的跳上一塊凸起的石塊,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說道:「叫我有琴大姐,我很老麼?」
方問天見她雖然笑容滿面,可是目光中總有點什麼不對勁,連忙說道:「該死!該死!應該叫有琴小妹才對!看我這笨腦袋!」話音一落,就見到有琴聞櫻目光中露出了殺意,讓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心裡涼颼颼的,他再笨也知道有琴聞櫻發怒了,連忙苦笑著說道:「那應該叫什麼才好,我實在是想不出了?」
有琴聞櫻轉頭向前走去,氣呼呼的說道:「這裡又沒有旁人,你說話總是對我說的,要叫什麼名字!」
方問天隨在有琴聞櫻的身後,恍然大悟的說道:「噢!原來如此,那我知道了!」停了停,忽然又問道:「可是如果有人的話,又怎麼辦?總不能也這樣你你我我的吧!我可是暮雲太子啊,要懂禮貌的!」
方問天說這話,從後方悄悄的觀察著有琴聞櫻的反應,生怕她發怒。其實,方問天這時後的怕,與剛才嚴防危險的怕已經截然不同。剛才是怕而不懼,敵人再強,他也有膽量一拼,絕不會不下破膽;而現在他卻是懼而不怕,從心裡害怕有琴聞櫻發怒,卻沒有危險的感覺。
有琴聞櫻停了下來,轉身望著方問天,臉色通紅,說道:「你……就叫我……這個……聞櫻好了……」
說完,飛快的轉過身去,向前一躍,已前進了十幾米遠,回頭看了方問天一眼,又是向前一躍,這才緩步向前走。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幾乎就聽不到了,還好方問天功力深厚,倒也聽清楚了。
方問天聽了有琴聞櫻的話,心裡一怔,看著遠遠跳開的翩翩身影,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他搖了搖頭,驅趕著心中的煩亂,向前追了上去。
兩人向著東方前進,雖然沒有山路,但兩人的速度卻並不是很慢,就在兩人相遇之後的短短的時間中,就已經走了十幾公里,眼前的景色與剛才相遇之處已經大大的不一樣了。
晨霧稀薄了許多,遠處的景色雖然還是灰濛濛的,卻也已經可以看見一個大概了。周圍的樹木密密麻麻的,與剛才相遇之處,那是不可同日而語,有些地方已經不可以穿行而過,只好繞道而走。還好陽光照射下來,樹林中顯得倒是明亮。
有琴聞櫻自從臉紅向前跑了之後,一直沒有回頭與方問天說過話,方問天也默默地隨再她的身後,但是靜靜的換卻並不讓人感到沉悶,反而使兩人都感到一種奇異的感覺。
不知不覺,兩人就已經走在一起了。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兩人一起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灰色的東西慢慢的向著兩人的方向移動而來,卻是一隻粉紅色的無名小獸,『臀』部插著一隻尖利之物,一瘸一拐的,顯然是受傷了。
許久沒有說話的有琴聞櫻歡呼一聲,說道:「哎呀!好可憐噢!」幾步上前,將那隻小獸抱住,滿是憐愛的樣子。
站在他身旁的方問天不由得一陣苦笑,這個時候的有琴聞櫻哪裡還有一點點神級武士的樣子,完全是一幅小女孩的樣子!
她懷中的小獸皮膚光滑,如一隻野兔那麼大,驚恐的看著有琴聞櫻,全身顫動著。看那樣子,定然是一隻什麼野獸的幼仔,可惜方問天本身對野獸就不在行,看著這全身肉頓頓的東西,實在認不出這是什麼野獸!要是成年的,那就好人得多了。
有琴聞櫻將那小獸『臀』部的尖利之物輕輕的拔下,轉身遞給方問天,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然後就又去愛撫那隻小獸了,看也不看方問天一眼。
方問天順手結果東西,心裡忽然想,要是自己是這隻小獸就好了,被她抱在懷裡,挨上一箭也沒有關係。忽然又吃了一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搖了搖頭,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像一支箭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很細,也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長度,渾身烏黑,一時之間,居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做的,只不過彈性頗好,是無法用鋼鐵做出這樣的東西來的。而且這東西一頭尖利,另一頭卻是很圓鈍,但是圓鈍的一頭有一點軟,而尖利的一頭卻極為堅硬,如果誰被這個東西射中,定然不好獸。
那隻小獸只被射進去一點點,定然是個的極遠,這鋼針一樣的東西已經是強弩之末,否則哪裡還有命在?
方問天用手輕輕的掰了掰尖利的一端,正想說話,心裡忽然一動,一陣涼意升上了心頭,就好像被人偷偷的瞄準了一般,不由得大喝道:「小心!」
向著有琴聞櫻撲過去,立即將有琴聞櫻連帶她懷中的小獸一起撲倒在地。幾乎在同時,兩人剛才所站立的位置響起了嗖嗖嗖的破空聲,再就是璞璞的輕響。
方問天轉頭望去,只見身旁的一棵大樹上釘著兩個黑黝黝的東西,尾部還在顫動,正是與自己手上的東西一模一樣。看露在樹幹外的部分,方問天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這黑黝黝的鋼針一樣的東西,居然釘了一半進去。就算自己功力深厚,可是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定然也無法抵擋如此強勁的射擊。
不知是誰,居然想暗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