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伏擊 文 / E.L.

    第一百一十二章伏擊

    「……就是這樣，圖曼大人，凡克什的士兵不過是一群軟弱的小孩，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們擊敗。」

    在距離商鼎他們所在的小鎮東南方向大約幾十公里外的汀斯軍營中，那個剛剛對小鎮進行了偵查的人這麼和圖曼報告道。

    「都是一群小孩嗎……」圖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手下，然後低聲地重複了一下他說過的話。他想起來，這個傢伙和自己一樣，也曾經因為不能控制自己的魔力而淪為一名悲慘的法奴，而當他變成法奴以後，又因為自身的魔法屬性為土，可以使用不少防禦性較高的土系法術，於是就被霍斯一所專門培養貴族子弟的學校買去，作為學生練習魔法的活靶子，一幹就是十年。

    十年中，無數的學生日復一日地往他身上施放著各種攻擊法術，由於這些稚嫩的攻擊很少能擊破他的土系防禦護壁，那些對此感到不甘心的貴族少爺們於是就想法設法從別的方面折磨他，比如故意偷走他本來就不多的飯菜，或者是在下雨天的時候將他睡覺的草棚的屋頂掀翻。

    雖然心中對這些折磨他的人充滿了憤恨，但是因為自己法奴的身份，他無力進行任何反抗；只有當那些貴族學生的魔法攻擊打在自己的土系防禦壁上煙消雲散的時候，他才會低聲說一聲：「一去無力的小孩」，以表示他心中對他們的嘲諷和憤怒。久而久之，這句話就成了他的口頭禪。

    這就是圖曼知道的關於眼前這個人的全部，他抬起頭來，高聲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古夫，圖曼大人，古夫。」

    「知道了，古夫，你可以走了。」圖曼揮了揮手，就讓他離開。當古夫離開屋子以後，圖曼又將頭轉向軍營中一個身著標準汀斯將領用盔甲的人的身上。

    「這就是我的部下帶來的情報，怎麼樣，西北戰區總管大人？」

    「很詳細，拋去那些個人情緒影響的部分來說，是個不錯的報告。」這個汀斯將領沒好氣地答道，類似這種的觀察報告他每天都能收到，根本不足為奇。

    他名義上雖然是西北戰區總管，但手下卻只有將近3000名汀斯士兵，當初巴爾扎交給他的任務就是來這裡監視霍斯西北方面的地方駐軍，而不是主動進攻。像其他汀斯將領一樣，他對圖曼和他的「汀斯斷頭台」部隊的殘忍和不受軍紀早有耳聞，並和大部分人一樣對這個由法奴組成的部隊沒有什麼好感。但如今，礙於巴爾扎的命令，他卻不得不和這些人共同作戰。

    「那麼，總管大人現在有什麼消滅那些凡克什人的良策了嗎？」

    「我軍的目的是監視而不是進攻，談不上什麼消滅。」

    「是麼？」圖曼忽然陰險地笑了起來。「總管大人，我剛到這裡的時候可就聽說西北軍最近要有一次隱秘的軍事行動，成功的話甚至能以極少的代價一舉擊潰霍斯的西北地方軍，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行動呢？」

    該死，怎麼被這些傢伙知道的！汀斯將領心中暗叫一聲苦，又抬頭瞄了一眼圖曼，他那肌肉膨脹的身體和裝在手臂上的兩個巨大手甲都讓他不寒而慄，既然瞞不住，他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好吧，圖曼大人既然知道了，那我就說吧。霍斯西北是個缺水的地方，駐紮在這裡的一萬多霍斯守軍以及新來的凡克什軍隊所依靠的只有一條河流，而那條河的源頭就在距離這裡北面不遠地方的一個山峰上面，那裡雖然只有幾百士兵在看守，但是那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就算我們的進攻能一時佔到優勢，守軍也可以通過狼煙通告西邊的霍斯守軍前來支援，那樣就算我們有幾萬人也很難攻下這個山峰。」

    「不過，最近我們通過嚴刑拷問一個想逃出這裡的當地人，意外得知有另外一條小路可以到達山峰上面，如果這是真的話，我們的部隊就有機會在守軍來不及求援的極短時間內佔領山峰，到時候無論是截斷河流還是利用魔法在河水裡面釋放毒魔法，霍斯的守軍都會很快崩潰吧。」

    圖曼一言不發地聽完他的話，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不錯，真不錯。」他拍著自己巨大的手掌，大聲笑道。「你的這個戰術我借用了！」

    汀斯將領聽他這麼一說，只好暗自歎了一口氣，他本來想靠這個突襲的成功討一下巴爾扎王子的歡心的，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那麼，我現在就去準備進攻，既然有圖曼大人的魔法突擊隊的幫助，在守軍發出警報之前將他們全殲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汀斯將領鬱鬱寡歡地說道。

    「那到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不準備那樣做。」圖曼的臉上仍然掛著那一絲凶殘的笑意。

    「你剛才說守軍會發出救援信號對吧，那就讓他們發好了，而我們就在路上迎擊趕過來的霍斯人和凡克什人。」

    那個汀斯將領聽他這麼一說，立刻驚訝地瞪大眼睛。

    「圖曼大人，你開什麼玩笑！？這一片地區都是平坦的荒原，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發現一個人的蹤影，想打伏擊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們也沒有任何必要去打伏擊啊，再說就算加上你的人，我們全部的人數也不到5000，和敵人的數目相差太大了。」

    「大概確實像你剛才所說，截斷水源或者在裡面下毒就可以擊敗霍斯人。但那樣做太無趣了，我所要的，是霍斯人和凡克什人在看見我們在他們想不到的時間和地點，對他們發起突襲時，臉上所呈現出的極度恐懼，那才是戰爭宴會最好的調味料啊！」

    圖曼說到這裡，整個身體都因為興奮而微微發抖起來。

    「戰爭宴會的調味料？」汀斯將領一臉困惑地看著一旁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圖曼。這個傢伙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這麼想到。

    「那，那我在進攻的時候，會多注意這點的……」汀斯將領的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暗下決心要按照原計劃一舉擊破霍斯守軍，不讓他們有發出求救信號的機會，這些發瘋的法奴想怎麼做是他們的事情，他可不能為了這個瘋子去拿自己和這裡3000名汀斯士兵的性命去冒險。說完，他就向外面退去。

    「等等，你該不會是想違背我的命令，在守軍發出信號之前就將他們消滅吧。」

    圖曼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將領的身後傳來，把他幾乎嚇出一身冷汗。

    「我，我並沒有……」汀斯將領剛想支吾著辯解，圖曼就一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胸甲前端。

    「別耍花招啊，小傢伙。」圖曼把將領的臉拉到自己面前：「照我說的話去做，你和你的士兵都能保住性命，說不定事後還能得到一些獎賞，至於埋伏和突襲的事情我這裡都會做好準備，完全不用你去操心；至於你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率領一半的人，按照那個所說的什麼密道去進攻守護水源的守軍，並迫使他們發出求救信號，記住，一定不能進攻的太快，知道了嗎？」

    汀斯將領驚恐地盯著圖曼的雙眼，使勁點了點頭。看到他同意，圖曼這才滿意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那麼，就開始狩獵的準備工作吧。」他大笑起來。

    到了第三天的清晨時分，呆在凡克什遠征軍駐紮地的商鼎就看到了一股狼煙自他的東北方向升了起來，那時他正在做恢復召喚術的試驗，他現在手中所能發出的閃電已經增大到了一定水準，但是仍然觸發不了召喚。

    「那是什麼，什麼地方失火了嗎？」他盯著遠處的狼煙自言自語道。剛說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從他身後響起，幾個身穿閃亮盔甲的人出現在小鎮的門口，商鼎認出那個打頭的人就是霍斯西北防區的指揮官西納普斯。

    艾恩馬上出來接待了他們，幾個人鑽進作戰會議室後沒過多久就走了出來。

    「那是守護水源的部隊所發出的狼煙，大概他們是被汀斯襲擊了。」艾恩這麼對著上前問訊情況的商鼎和奈德他們說道。

    「而且西納普斯說那不是一般的進攻，因為狼煙是只有在守軍面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緊急通訊手段。」

    「水源被奪走的話就一切都完了，所以這次我們也要出擊，和霍斯共同作戰，你們趕緊準備一下吧。「艾恩說完這些，就匆匆離去。

    奈德聽了他的話也轉身回去準備，只留下商鼎一個人站在那裡。

    戰爭要來了，而且就在他的召喚術還沒有恢復的這個時候。

    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