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7章 初次練兵 文 / 不游泳之魚

    隨著集合的命令響起，領地中所有15歲以上男丁被集合到小牧村前一塊羅氏政良事先選好的校場。這個校場位於小牧村的前方，面向野高山前往小牧村的唯一入口，同時距離大西村只有5分鐘的跑步路程，位置足夠上百人訓練。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亂七八糟地站成一堆，看到領主大人到來，趕緊停止說話。

    羅氏政良掃視了一下所有人，到場的只有6人（東鄉平次正在組織分派本月糧食，大西國治帶了5人前往遊說附近穢民加入本領地，津田廣宗跟在本人身邊），而且都是原來小牧村的村民（昨晚一戰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些輕傷，但聽說領主大人要訓練他們如何殺山賊，都集合起來了）。

    「各位，我看到了你們昨晚英勇的一面，我為你們的表現而感到自豪」，羅氏政良看著面前這群站的亂七八糟的足輕，面色嚴肅地道，「但，這並不足夠。」

    這些足輕看到領主大人讚揚自己正面露喜色，但聽到領主大人的後面的話不由得一愣。

    「是的，要想打敗山賊，這些都不足夠，現在你們只是一隻山賊口中所說的螞蟻，上戰場只會被殺」，羅氏政良豪不客氣地說道。

    足輕們有點不服，但想想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領主大人，還是一個殺了7、8個山賊的劍客，一下子就洩氣了。

    「今天開始將由我以及你們的足輕大將津田廣宗大人來訓練你們」，羅氏政良看著足輕們的不忿表情，細細分析著他們的心裡變化。

    「不服？看看你們站成什麼樣子？誰不服可以站出來，誰可以接我一招我就收回我的話」，羅氏政良雙眼一瞪，劍客的威壓隨即散發出來。

    幾個足輕立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今天教你們的第一課就是服從命令，服務你們領主的命令，以領主的命令作為最高的命令。從今以後，若有誰違背我的命令，我將用此刀取下其首級」，說罷，羅氏政良拔出太刀，「鋮」的一聲插入面前的地面中。

    「一個人，是送給敵人殺，但兩個人，可以殺死兩倍以上的敵人。跟著我，我將教會你們如何奮勇殺敵，取下敵人的首級」，羅氏政良繼續說道。

    「當這次訓練結束，通過我的考驗後，你將成為我羅氏家的武士，尊貴的武士老爺」，立完威後，羅氏適時拋出重磅炸彈，然後盯著眼前的這群足輕大聲的問道，「那麼，告訴我，你們有信心通過考驗嗎？」

    「有，殿下」，一群足輕聽到羅氏政良的話後都激動萬分。自己昨天還是一個穢民啊，現在只要通過領主大人的考驗就可以成為武士了。尊貴的武士老爺啊，為了這個名分可是連性命都可以不要的。

    「很好，我會讓你們成為真正的武士的」，羅氏政良很高興足輕們的表現。

    於是帶著興奮不已的六個足輕，羅氏政良正式開始了他的教官生涯。他的訓練計劃主要分成三部分，其一，主要是學會基本的紀律意識，學會站隊以及齊步走，分清左右；其二，鍛煉身體；其三，初步練習長槍陣。畢竟時間有限，山賊很快就會前來報復，所以目的主要是盡快地形成初步戰鬥力。

    前三天，由於部分足輕傷口還沒有結痂，所以都是以隊列訓練為主。由於文化水平有限，一開始幾個足輕老是忘記左右，最後羅氏政良讓他們右手握著一個石頭用以記住左右之後才逐漸好轉，就這樣將近兩天的時間後才教會這幾個足輕分清楚那邊是左那邊是右，齊步走時是先跨左腿還是後腿。反倒是津田廣宗對這種新穎的訓練方式掌握的很快，很多要領一教就會。

    前三天全天訓練結束後，受傷足輕的傷口已經基本無礙，所以從第四天開始，實行新的訓練規則。

    每天清晨六點，手下這支足輕隊伍就必須起床，然後各自扛上長槍，帶上飯團，到校場集中後，做一個四里路（由校場至大西村村前距離為兩里路，來回兩次，共四里路，2000米）的武裝負重越野拉練。

    就連羅氏政良本人，也必須參與，與足輕們一起負重奔跑。足輕們眼見領主大人也加入他們的行列，一起訓練，於是士氣都十分高昂。

    跑步將近耗時半小時。到達訓練場後，略微休息一下，足輕們吃完自帶的飯團，開始正式操練。由於時間處於早上，而領地本來就處於很偏僻的地方，接壤的兩個豪族最近的也相差大半日的路程，還要穿過茂密的樹林，所以羅氏政良不怕練軍方法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去。

    隊列訓練大概半個時辰後，就開始長槍的訓練。羅氏政良找人紮了數個茅草人，要求足輕在津田廣宗帶領下每天最少突刺300下。

    長槍訓練完畢，就開始槍陣的訓練。主要是方陣以及圓陣。由於人數有限，目前方陣只是分成前後兩排錯開，用於正面迎敵；圓陣主要用於被包圍情況下用於防禦。

    當完成上述所有訓練，一個上午基本結束，足輕們就可以解散回到自己的田里勞作。畢竟目前的糧食條件也搞不起兵農分離，要是強逼足輕們整天訓練，說不定他們會逃跑。現在自己也只是個被推舉上來的根基薄弱的領主啊，一旦激起眾怒，分分鐘有性命之危。

    訓練正式開始的第四天下午，接到大西國治派人送來口信，表示已經成功說服三個村子以及附近的穢民加入領地，但由於需要搬家，需要稍後兩天才能到達，同時請求派人接應，畢竟搬遷過程中可能會遇到山賊的襲擊。

    於是，羅氏政良不得不暫停親在帶領訓練的工作，由津田廣宗負責監督，自己則全力應付這件事情。

    為何不是東鄉平次負責這件工作呢？原因要從足輕訓練正式開始的第三日說起。足輕訓練開始後的第三日，考慮到隨著足輕傷勢好轉，訓練量逐漸增加，訓練中體能消耗較大，羅氏政良下達命令要求每月增加參加訓練的足輕每人1斗雜糧。接到這個命令，東鄉平次氣沖沖地跑到羅氏政良面前表示這政務奉行沒法干，堅持撂挑子不幹了。

    說句實在話，這也難怪東鄉平次如此惱火。整個領地一共才47石，這個月已經分派出11石，領主大人還準備收編附近三個村子的穢民，即使他們自帶糧食，保守估計也要另外發放糧食10石左右。現在領主又要增加足輕糧食支出，按照20至30人計算，每一個足輕增加發放1斗雜糧，那一個月就要增加2石至3石，僅就這一個月就最少支出23石，那以後幾個月怎麼辦？所以東鄉平次化身為「憤青」大叔向羅氏政良大吐苦水。

    羅氏政良一時間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於是只好打起附近兩個豪族的主意了，你們不是讓我幫你們擋著山賊嗎？那好吧，這是需要給工錢的。

    於是羅氏政良對東鄉平次說道，「平次，挑選一個看上去受傷較重的足輕，帶上兩個山賊首級到堂野家以及田原家去，記得要將樣子弄得狼狽點」。羅氏政良也沒有要求東鄉平次去自殘，因為那天晚上他也受了傷。現在手臂還用幾條破布包紮著。

    東鄉平次一聽不由得一下子楞了，剛剛準備好的下一句吐苦之言一下子噎在喉嚨裡。心裡不由得嘀咕道，這領主大人想幹啥？

    「你到達這兩家後，告訴他們山賊最近頻繁襲擊村子，村子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向他們提出兩個請求，一個是請求他們出兵打退甚至消滅山賊，一個是給予糧草以及武器支持，我們願意支付一定的費用。如果兩家不給予支持，那麼為了存活下去，我們只能遷移到別的地方了。另外，注意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整合成一個領地了」，羅氏政良繼續說道。

    「殿下，請求糧草以及武器支持可以理解，但出兵，臣下擔心他們乘機吞併本家啊」，東鄉平次不解地對羅氏政良進言道。

    羅氏政良知道這個薩摩州東鄉分家的家主還沒有完全認同自己這個領主，所以才敢如此提出異議，只好反問道，「平次，你認為他們會出兵嗎？」

    東鄉平次再次一愣，眉頭稍皺，略為思索後，雙眼突然一亮，對著羅氏政良行了一禮道，「殿下，臣下明白了，臣下明天立即出發，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日早上，東鄉平次到校場選了一個看上去受傷不輕的足輕就出發了，首個目的地是西南方向的堂野家，那裡有著東鄉平次相熟的人。

    於是現在缺兵少將而且沒有糧食的羅氏政良只好自己親自赤膊上陣了，練兵工作則由津田廣宗負責接手。經過兩天多的訓練，幾個足輕已經基本掌握隊列行進停止，而槍陣短時間內是難以見成效的。剩下的就是監督訓練就可以了，當然津田廣宗是沒有羅氏政良那麼大的威懾力的，說不定羅氏政良走後真會有人懈怠，所以羅氏政良留下了自己的佩刀放在校場的高台上，走前還當著眾足輕的面明確授命津田廣宗，一旦有人訓練當中出現懈怠，則用此刀斬下其首級，用以威懾訓練的足輕。

    就這樣羅氏政良兩手空空地回到自己自己的住處（原來從賊人那繳獲的武士刀已經獎勵給了大西國治）。他首先安排人員通知大西國治先將那邊投靠的所有人集中到一個村子後再統一往領地出發，然後馬上組織小牧村、大西村剩下的人分別在本町旁邊搭建起足夠的臨時小屋，木材則是由訓練完畢的足輕負責砍伐以及搬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