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16章 野豬（一） 文 / 不游泳之魚

    大西國治找到的是野豬的棲息窩點。

    日本缺少猛獸，熊、狼以及野豬就是最兇猛的大型動物了，而前兩種一般很少能夠看得到，或者看得到的人都成為他們的食物了，而野豬卻是最常見的。它們一般4到10頭一群，成群結隊的，相當兇猛難惹。因為野豬常見，在日本民間，野豬往往成為了猛獸的代名詞，同時打野豬也成為了勇氣的象徵。在日本，「打豬去」與「打老虎去」實際上是一個意思。因此突然聽到那裡出了一位打豬英雄千萬不要覺得奇怪，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這就和中國的打虎英雄武二郎沒什麼區別。

    一般情況下，野豬遵循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除非它們認為自己受到了威脅，否則很少主動攻擊人的。但問題是，雖然它們不主動攻擊人，卻是相當能吃，或者說什麼都可以吞下肚子，於是領地田地中的作物就經常成為了它們的美餐。而且隨著原小牧村與大西村之間適宜耕種田地的開墾工作接近完畢，領地的田地開墾方向逐漸轉向現在的野高村西南方向。但自從開始向這個方向開墾後，隨著田地不斷往外延伸，野豬襲擊田地的頻率也逐漸升高，僅僅是這大半個月，野豬就成群結隊的數次出現在新開墾出來並且剛播種的田地上，到處糟蹋，甚至出現了一次追擊領民的事件。雖然這次事件中，領民沒有受傷，但大家都畏豬如虎了，開墾田地時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野豬突然從林子中衝出來，於是田地開墾的速度也大為減慢，嚴重影響了領地的正常發展。

    按照東鄉平次的描述，以往野豬雖然也經常糟蹋領地田地，但頻率較低，這段時間野豬的襲擊頻率已經差不多趕上去年了。野豬的活動範圍一般在8至10平方公里，羅氏政良猜測自己的領地估計正好與野豬活動範圍重合，而且離野豬的老窩距離不遠，隨著開墾田地往西南方向的樹林發展，觸犯了野豬的領地，所以野豬才增加了襲擊次數。

    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如果這群野豬願意老實呆著樹林裡，不侵擾羅氏政良的領地，羅氏政良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些野豬多快活幾天。現在倒好，野豬率先向領地宣戰了，那麼羅氏政良也不會客氣。再說，試驗田地中的野豬圈的居民還要指望這些野豬呢，而且正好用這些野豬來檢驗一下這大半個月足輕訓練的成果。

    於是，在前一天野豬再次襲擊領地田地後，羅氏政良立即讓大西國治安排了數個老獵戶尾隨野豬進入樹林，摸清野豬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先弄清情況再作安排。

    羅氏政良的小泥木屋中，現在一共跪坐著5個人，羅氏政良坐在主位上，在他的右側分別是東鄉平次以及津田廣宗，左側是大西國治，在大西國治的下手是一個40來歲的老獵戶，老獵戶估計第一次列席這樣的評定會議，顯得非常侷促，身體由於緊張而微微發抖。

    「國治，說一說你們發現的情況吧」，羅氏政良發話道。

    「是的，殿下。野豬的窩點距離我們領地大概只有一個時辰的路程，野豬的具體情況由新三為殿下詳細說明」，大西國治答道。

    「新三拜見殿下」，聽到大西國治說到自己，老獵人趕緊向羅氏政良躬身行禮道。

    「嗯，新三，你說說野豬的情況，野豬的窩點在那裡，以及野豬的數量」，羅氏政良連忙問道。「殿下，野豬群的老窩在深入樹林中的一個小山崗下面，那裡有數個小山洞，由於擔心驚動野豬，所以我們沒有靠近查看；遠遠的看過去，野豬大概有20頭左右」，新三戰戰磕磕地答道。

    「20頭？這麼多？」，旁邊的東鄉平次被野豬群的數量驚嚇住了。平時襲擊町子田地的野豬看上也只有十來頭啊，怎麼一下增加了這麼多呢？

    「是的，大人，大概有20頭，但有10頭左右的小野豬」，新三繼續說道。

    小野豬？聽到這個信息後，羅氏政良雙眼一亮，正合適活捉用作馴養啊。其實羅氏政良一開始就打算活捉一些小野豬用來馴養的，至於大野豬，卻不在考慮的範圍內，除非最後別無選擇，才會考慮將大野豬用作馴養。畢竟活捉大野豬困難太大，還不如將其殺死；另外，一旦為活捉這些大野豬而錯過獵殺時機，那到時候自己就要面對大野豬的瘋狂進攻了。這些大野豬的戰鬥力可是堪比兩三個武士啊。

    「殿下，雖然只有10頭左右的成年野豬，但還是需要想個兩全之策，必須要避免正面面對野豬的衝擊啊」，東鄉平次看到羅氏政良兩眼發光，擔心這個領主女婿一時頭腦發熱打算正面襲擊野豬，從而遭受野豬的衝擊，所以不由得硬著頭皮提醒道。

    「嗯，平次，這個我知道」，羅氏政良也知道東鄉平次的一番好意，安慰道。當然，羅氏政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正面襲擊野豬，畢竟目前領地的主要威脅是野高山上的山賊，自己辛苦組建的足輕隊伍一旦在這次滅豬行動中出現較大損傷，那領地就危險了。那麼，不能夠力敵，也就只能夠智取了。

    「這樣吧。廣宗，你立即集合弓箭足輕，由新三帶路。我們到樹林裡實地看看情況」，羅氏政良決定還是要看看實際情況後再做決定。

    「是，殿下」，津田廣宗、新三同時領命道。

    「平次，你留下，繼續安撫領民，並且告訴領民們，領主大人將會消除野豬這個禍患，具體如何去說服領民，你自己看著辦吧」，羅氏政良略微思索了下，然後繼續安排道。

    「殿下」，東鄉平次大吃一驚，當即打算爭辯。經過大半個月的接觸，東鄉平次是越來越滿意這個自己臨時挑選的女婿了，首先是領地在羅氏政良的帶領下，得到了很大改善，最起碼暫時不用過著飽一頓餓一頓的生活；其次，在這個過程中羅氏政良所表現出的能力讓東鄉平次看到了復興家族的希望。所以東鄉平次是極為擔心羅氏政良由於缺乏對野豬的足夠認識而一時大意，從而導致受傷甚至更嚴重的後果，那麼領地以及自己的希望就沒有了。為此，東鄉平次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跟緊在羅氏政良身邊，隨時給出建議的。

    「別激動，平次。這項工作也很重要。另外，領地的防範工作要做好，畢竟山上的山賊就在旁邊虎視眈眈」，還沒等東鄉平次繼續說下去，羅氏政良趕緊安慰道。開什麼玩笑，這可是自己還沒過門的老婆的老爹，都40好幾的歲數了，在日本這個時代的平民中已經算是高齡了，一旦在行動中有個閃失，怎麼跟自己的小老婆交待啊。而且領地目前缺乏內政能手，作為領地的政務奉行，是怎麼也不能讓其處於危險中的。

    最終，在羅氏政良再三保證這次僅僅是去查看地形，而不是去襲擊野豬的情況下，東鄉平次才勉強留在了領地中。